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瀚海皇图-第4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臣以为,若收得此人为我帝朝所用,日后当为国家栋梁之材。”
皇帝哑然,静了片刻,才叹息了一声,挥手令御辇前行。
入夜。
夜深才是西京最繁华的时候。白天少年武士大胜戎狄汗国的消息已经在整个西京城传开,街巷中都惊喜不已,酒肆里的人都传说着本国少年一枪惊退蛮族武士的神勇。可是说到那个少年的名字,却没有人知道,贴出的文榜中完全没有提到。
朱雀大街,西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段。
酒肆娼馆的灯火彻夜不息,却照不到街边幽深的巷子。只有豪富人家的车马经过街上,马车周围的灯火才能短暂地照进巷子中。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黑暗里,任凭过去的灯火照亮他的脸。
“这一回我们帝朝也算扬眉吐气……”外面车马上的人似乎还在说着。
话声随风散了,夏夜的风并不冷,可是吹得很孤单。漫无目的地扫过整条小巷,也吹在巷子里的人身上,他一动不动。
“不许动。”有人在身后说。
李斌呆了一下,以为是幻觉,可是那可爱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感觉又是那么真实。
他转过头,便看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玉珠窜到他旁边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伸手说:“拿来吧,呵呵。”
“什么?”
“金牡丹花啊!我今天过生日啊,你和你哥都说了要送给我的,现在是你赢了吧?你是帝朝的英雄了。送朵金牡丹花给我,不会那么小气吧?”玉珠说着上去刮李斌的鼻子。
李斌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低低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拿到……我哥哥……也没有拿到……”
他不忍心告诉她,哥哥的死讯。
玉珠呆了一下,她低下头去从下面才能瞥见李斌的神情,一弯淡金色的头发在颊边淘气地跳啊跳。
“没有赢到就没有赢到吧,其实我也不稀罕你们帝朝皇帝的金牡丹花。”她耸了耸肩膀。
“你怎么来了?”
“你还以为我真的来问你要金牡丹花啊?我特意来找你们的!哪里都找不到……”
玉珠嘟着嘴,她觉得李斌真是块木头,竟然不知道谢谢她。她已经好心地在这些巷子里费了许多的时间,她还去过清明池边看灯的石舫,去过文庙前可以骑的双翼石狮子,甚至还去了枣子还未熟的那棵树下,李斌和她打那棵树的主意已经有半个夏天了,可是哪里都没有李斌。
“你来找我么?”李斌呆呆地看着她。
“喂!现在是什么时候?深夜啊!我不是出来找你们,难道是出来看星星?”
玉珠气恼地去砸李斌的脑袋,李斌没有闪,他把脑袋埋在膝盖之间。玉珠砸着砸着,忽地愣了,她伸手去李斌的脸上摸了一把,手上湿漉漉的。
第79章 心里只有一个人
“啊!你……为什么哭啊?”
“不是……砂子进了眼睛……”李斌摇着头。
玉珠呆了很久,终于扯了扯他的手,“好啦好啦,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走吧,送我回去吧。爷爷要是看到了,我们都有麻烦了。”
“啊!你……为什么哭啊?”
“不是……砂子进了眼睛……”李斌摇着头。
玉珠呆了很久,终于扯了扯他的手,“好啦好啦,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走吧,送我回去吧。爷爷要是看到了,我们都有麻烦了。”
男孩和女孩这么拉着手走在安静的小街上,穿过巷子,又转过街口。离开了朱雀大街就安静下来,偶尔有乞丐、僧人和流浪的画师在街边的黑暗里探探头,除此就只有他们两个,游游荡荡,仿佛漫无边际,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玉珠走得闷了,于是开始唱歌。有的时候是缥缈难懂的西域歌谣,有的时候是西京城巷子里的俚调。李斌就总是低着头。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嚷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什么?说话、逗笑、解解闷儿。”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嚷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什么?蒸饭、炒菜、包饺子儿。”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嚷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什么?铺炕、叠被、睡觉觉儿……”玉珠倒退着走到李斌前面去扯他的脸,“小小子儿……小小子儿……”
“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揪我的脸?”
“我喜欢才揪你的脸,象你那个大哥的脸送到我面前来我也没兴趣,”玉珠吐了吐舌头,“活像一团白面似的,我也不揉面。”
“为什么?别人都说李辉长得很漂亮啊。”
“我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讨厌他那张脸,说不上为什么。”
李斌忽地站住了,“玉珠……为什么有的人会喜欢一个人,可是别的人却都不喜欢他呢?”
玉珠想了想,“我不知道啊,不过爷爷说过,人的心里都是很小的,容不下好多东西,你只能喜欢那么几个人,最喜欢的也许只有一个人,那么你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啦,就没法喜欢别的人啦。”
李斌忽然站住了,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小臂!
“你干什么?”玉珠觉得痛了。
“我不知道,”李斌的声音也带着惊慌,“有什么……有什么不对。”
李斌看着身前身后,这是一条狭窄笔直的巷子,月色隐没在高墙后的枞树叶子里,前前后后的都没有人。
脚下传来微微的震动,震得心跳得极快。像是受野兽般的本能驱使,李斌全然不顾黑暗,急急地拉着玉珠就往前跑。可是巷子里完全没有岔道,越是往前跑,越是黑暗。
震动从背后逼近了。那是马蹄声,雄伟的战马才会有那种沉重有力的马蹄声,铁器般的寒冷从背后像是一堵墙那样压迫上来,玉珠觉得头皮都麻了。李斌猛地回头,看见了那匹银白色的骏马,马背上的人笼罩在黑色的皮铠里,手里的剑横在马鞍上。
“你……你干什么?”玉珠大喊起来。
那个人拉住了战马,缓缓地逼近,战马宽阔的胸膛堵住了整条巷子。
李斌死死拉住玉珠的手,全力地往前冲去。他全身都是冷汗,他以前从不曾感觉到如此可怕的压力。直觉告诉他,后面逼过来的人是没什么好商量的。背后的战马没有加速,只是不急不缓地追着。
黑暗的高墙尽头忽然出现了些微的光亮,他们终于跑到了巷子的尽头。
就在玉珠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两侧忽然闪出了人影,并排着用肩膀挡住了巷子的出口。他们手里都提着狭长的武器,明显受过训练,动作迅速而整齐。
“狗东西!你还敢在我们面前撒野!”还是少年的声音,对方的出手却是狠准有力的,武器低探下去横敲李斌的膝盖。
那是练习长兵器用的木杆,用的是密实坚韧的腊木杆,刺出时带着呼啸的风声,杆头急震。风声戛然而止,李斌挥剑横扫,把长杆从中央斩成了两段,连带着扫在旁边的石壁上,带着纷飞的碎石末。
对手愕然的间隙,李斌掷出了手中的长剑。长剑带起了呼啸声震慑了对方,围堵在巷口的少年们一齐趴下,李斌扯着玉珠,在其中一个人的背后用力一踏,冲出了巷子口。玉珠闻见了浓重的酒味,这些少年都是喝醉了的。
李斌一把抄起落地的长剑,侧身把玉珠挡在自己的身后,“你们是谁?为什么伏击我?”
“白天不是还想上场比试一下么?想抢别人的东西,还问为什么?”骑马的人从巷子里面缓缓地走出。
“是你!?”李斌指着他。
那个少年青色的脸上在月光下带了一道白的杀气,凹陷下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斌。视线从玉珠脸上掠过的时候,玉珠觉得皮肤上满是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这么嚣张?”她凑在李斌耳边。
“东宫的禁军武士,今天在演武场遇见的,”李斌斜着眼睛看那些少年,“领头的叫做成文武,都是些废物。被人家一剑就打掉了武器……”
“你才是废物!狗东西!”一个满脸通红喷着酒气的少年提着木刀出来,“一个没名没姓的东西,就敢来挡我们的路。知道金牡丹花是谁的么?是我们大哥的!轮到你不自量力来抢?”
“为了一朵金牡丹花就带着这么多人埋伏别人?不过是一砣黄金,给我们还没有兴趣呢!”玉珠气鼓鼓地在李斌身后回应,她的身材颀长苗条,比李斌略高。她在李斌的肩膀上露出脑袋来,尖尖的下巴搁在李斌的肩膀上。
成文武扫了她一眼,“我们不是找你的麻烦,不想挨打就闪到一边去!”
触到他的目光,玉珠又是哆嗦了一下,可是依旧嘴硬,“为什么不是你闪到一边去?你们是喝醉了挪不动啊?我们可以帮忙踢一脚!就怕踢痛了你们汪汪叫,夜里搅得别人都睡不安稳。”
作为一个西方白人女孩儿,她在语言上的天赋分明是太过了,不过在西京城呆了几年时间,她骂人和市井街巷里的少年已经全无区别了,声调里带着十二分的不屑与鄙夷。对面的少年们愣了一下,一齐逼上了一步,凛然带着杀气。
“真的生气了……”玉珠的气焰低了下去,缩缩脑袋凑在李斌耳朵边,“他们会不会真的动手啊?”
“害怕就不要多话了。”李斌压低了声音。
“你!”他上前一步,指着马背上的成文武,“有胆子就一个人跟我对决,你们这么多人拥上来,赢了也休想要我服你们!”
成文武大声地笑了起来,“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跟你对决?我用得着脏了自己的手么?等到你有身份上阵当我的敌人再说,到时候我一剑砍掉你的脑袋,给你一个爽快!”
“给我上!”他猛地挥手。
东宫的少年们发一声吼,左左右右地猛攻上来。李斌猛地把玉珠推了出去,刚要转身迎战,已经有人从侧面以木刀狠狠地捅到他的腰间。他痛得低嚎了一声,随即又有木刀劈到他的头顶,多亏他还未卸下禁军皮铠的头盔,否则那一记重击或许已经打开了他的颅骨。
他摔倒在地上,少年们一哄而上,有的用木刀,有的用拳头,有的用脚。武术完全没有了用处,李斌抱着头在人群里闪避,玉珠在后面焦急地跳着脚,她几次想冲上去把那些人拉开,可是每一次都被用力推了回来。
“不要打伤她。”成文武在马背上发令,所以少年们的木刀还没有回过来落在玉珠的身上。
围殴的人群移到了墙边,李斌再想闪避也是枉然,少年们的拳脚纷乱地落了下去。玉珠呆呆地看着,又低头看见地上的一滩乌黑。不只是一滩,一滩又一滩的乌黑延伸着去向墙边。
“血……是血!”她惊慌地大喊。
一骑青色的骏马载着醉酒的商人从街口转了过来,玉珠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稻草,她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扯住了那个人的缰绳,“救人啊,救救他!他们这样会打死他的,他们会打死他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怕得像是有一道力量在胸口里面要把她撕开。
看着面前莹然如玉的女孩,酒醉的商客清醒过来,望着自己身后佩刀的随从,微微沉吟着。
“东宫禁军的事情,你们最好还是少管,”成文武的声音在一旁传来,“老老实实做你们的生意!”
“东宫禁军!”商人和随从的脸色都变了,像是看见瘟疫病人那样,商人急急地拉着自己斗篷上的兜帽,把脸都遮上了,策马就要离开。
玉珠奋力地扯着他的马,“你们去哪里?救人啊!”
商人的马鞭胡乱地敲打着她的手,“放开!放开!”
随从上来矮身推了玉珠一把,玉珠摔倒在地。就在这个瞬间,墙边的人群忽然散开了。他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里面摧破了,李斌以肩膀顶着一个少年的胸口冲了出来,他脸上都是鲜血,双瞳像是火烧一样明亮。少年栽倒在地,李斌踩着他的胸口一步闪到玉珠身边。他抱起玉珠的腰,一把将商人从马背上拉了下去,带着玉珠翻身上马。
第80章 东宫猛于虎
骏马带着两个人箭一样刺进夜色里。
一滴一滴的温热流到玉珠的背后,她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不敢去摸。
“你还在流血啊!”
“没事……没事的,”李斌在脸上摸了一把,满手的血,“都是皮外伤,我们快走,别给这些无赖追上了。”
东宫少年们的木刀确实没有给他重创,但不断地流血也够他受的。失血让他眼前变得有些模糊,他觉得身上很冷,只能紧紧地抱住玉珠。他并不善于骑马,只觉得剧烈的颠簸像是要把人的灵魂从颅顶晃出来,他还是只能抱住玉珠,不让自己摔下去。
玄武街,白莲塘。
入夜时分,深郁的树荫笼罩着整个园子,像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绿。这些梧桐都有百年的树龄,在闹市中密密匝匝地围出了一片安静,石板地的缝隙中满是天生的茸茸青草,几片落叶洒在地面上,繁密分叉的梧桐枝在头上拼合成天然的拱顶,只有青灰色的屋顶上露出一片远空。园子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池塘,占了庭院大半的面积,开到将谢的白莲还在迎着风摇曳。莲瓣落下来,并不沉下,在水上漂转。风是从门口处吹来的,又从屋顶上的开阔处流走,静静的无声。外面喧嚣的街道显得如此的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满是白莲的池塘,是这处园子得名的原因。这里曾是一位王爷纳凉的别苑,后来被赐给了武殿都指挥韦明宇,只不过韦明宇行踪不定,素来也很少住在这里,日来常常有人奉着重礼在门口求见,多半都被将军的侄儿韦云潇挡驾。
一尾鱼儿带着水花跃起,锦鳞一闪,“扑通”落回了池塘里。倚着栏杆看水的将军宽衣散袍,往里面扔着鱼食。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白衣剑眉的少年捧着匣子进来,“这是鸿胪卿司徒大人派人送来的书札,说是刚到了解密的时限。”
“哦?”韦明宇接过匣子,疾步走到灯下,翻阅起匣中的信笺。
韦云潇看他看得认真,就静静地候在一边。那些信纸多半是考究的宣纸,也有青绵质地的印花便笺,每一封都在末尾缀有一个花押,笔迹险峻轻灵。韦云潇知道那是皇帝成承威的亲笔,成承威除了是一位颇为文雅的皇帝,最出众的是一笔书法,变化多端,可模仿各家笔意。宫里的来往信笺皇帝阅毕都会在末尾缀有个人的“威”字押,然后火漆封缄,就归档在鸿胪寺。又有十五年的保密期,即使鸿胪卿本人也不得开启。这些信札还是前几日刚刚解密的。
“叔叔……”他欲言又止。
“什么事?”韦明宇也不抬头,极快地翻阅。
“叔叔看解密的书札,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今天司徒大人也说了,陛下来往的信件,只有叔父一个人频繁地取阅,只怕有小人去陛下那边进谗言,叔叔不可不防。”
“哦?”韦明宇笑笑,拍拍韦云潇的脑袋,“这是司徒通过你的口来警告我啊。”
“叔叔可不要掉以轻心,如今叔叔在西京城的时候少,陛下宠信闵良军,又有不少的小人得势……”
“你今年十六岁了吧?”韦明宇忽然打断了他。
说到一半的韦云潇被生生堵住了,只好点了点头。
“真像你父亲,”韦明宇低低叹息一声,“你十六岁,就有他二十五岁的啰嗦。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我在照顾你,还是你在照顾我……”
韦云潇呆呆的不懂叔叔的意思。
“我那时候真烦他这种啰嗦……可是听到你这么啰嗦,又觉得是那么的熟悉……”韦明宇猛地煞住,以手指捋平了一张卷曲的纸条凑近灯火。
韦云潇看见叔叔的神色陡然变得严峻,凑上去瞥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张三指宽的字条,是那种轻薄的桑皮纸,皱卷成一个长不到一寸的卷子。韦云潇熟悉这种桑白纸卷子,斥候用鸽子传递消息时,就会把这种纸卷塞在一根小竹枝里面,挂在鸽爪上。卷子末尾除了花押,还有几个小字“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