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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皇图-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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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攻城在即,他们不会浪费兵力在我们这些必死的人身上。”王行周点头道。

“那我们的确还有点办法。”许鹏转头向刘麻子,“绳子,你带了多少?”

刘麻子答道,“四丈多一点。”

许鹏点点头,“差不多,加上我的四丈,差不多了。”

何俊宏听了他们的对话,心里一亮,“溜索?”

“对,溜索。要是周围东瀛军人多,那就是找死,不过要是只有一两个游哨,恐怕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许鹏道。

绝望之中又显出一线生机,每个人都兴奋起来。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胖子怎么办?”

许鹏坚定的说,“捆起来,溜过去。”

野兵们顺着河往下游走了大半里,找到一处比较合适的所在。这里水面较窄,大概七丈多一点,他们所在的东岸地势还要略高,比较适合架索。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冰冷的水面上时不时流过一点散碎的月光。许峰把绳子挂在勾箭尾翎的搭扣上,瞄着对岸的树冠一箭射去,刘麻子手里的绳子飞速减少,最后“嘭”得一声拉直了。赫驴子咧咧嘴,“好险,刚刚好够。”

刘麻子解下皮甲,拽着绳头呼哧呼哧得爬上一棵长杉树梢,牢牢地打了个死结。

其实溜索这本事,野兵们是跟南蛮学的。南方多山谷,所以过起河来也挺麻烦的。好在他们骨头轻,风吹都打晃。随便在树上拉跟细绳,轻飘飘的就能溜好远。野兵们虽然学了这本事,可是体格不能比,加上刀枪盔甲,一个个死沉死沉的,至少也得用指头粗的牛皮绳才经的住。一个人要是背上条过河的绳子,累赘得要命。所以也就是他们这种斥候小队,才会分着人带条绳子,过个小河小渠的,至于桑叶河这么宽的,他们以前还真没试过。

第一个上溜索的是赫驴子。他把长枪竖着别在腰里,解下脖子上套的皮围子,轻飘飘的就溜了下去。他虽然个子高,但瘦得可以,没多少分量,很快就溜到对岸。野兵们隐约看到他拿下围子,拽着长枪四处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听到了两声不伦不类的口哨。他总是不肯按着规矩,学点做暗号的鸟叫。

接着,陈校尉和几个新兵都陆续上了溜索,顺利溜到对岸。

剩下何俊宏几个人把雷胖子抬起来,用刘麻子的盔甲把他勉强裹起来,挂在溜索上。中间雷胖子好像醒了一下,还睁开那双浑浊的胖眼看了看他们,嘴里还咕哝了句什么,随即又昏睡了过去。这么精壮的一条汉子,瞬间就被一群恶鱼咬成这副模样,想一想都冒冷汗。何俊宏看了看泛着波纹的水面,宁静而平和,但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条河就像刘麻子的聚赌的营房,从外面看规规矩矩,只要一掀开帘子,迈进一条腿,它就会吸干你最后一滴血,不死不休。当然,野兵们宁愿死在刘麻子的赌场里,也不愿意被鱼吃。

胖子也溜过去了,中间在两条绳子打结的地方卡了一下,野兵们都吓了一跳,不过幸好他够重,磕巴一下还是过去了。然后许鹏、谢校尉还有许峰王行周他们都一一溜了过去,最后剩下的是刘麻子和何俊宏。

何俊宏推了推刘麻子的胳膊,“过去吧,我殿后。”

“别,你先过。”刘麻子眯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咋了,这玩意儿还谦让?”何俊宏笑了。

刘麻子嘿嘿一笑,从腰里解下一条鼓鼓囊囊的腰带,交到何俊宏手里。何俊宏认得,那是他的家产——他从来都把自己的全部家当绑在腰里。他诡秘的笑着,“我块头大,加上我这些宝贝,怕把绳子压断了。你分量轻,先带着我的宝贝过去。我跟着你。”

第214章 分头行动

“胡扯,胖子都溜过去了,你有他砣大?”

“他能跟我的宝贝比?他死了就死了,我的宝贝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奶奶的,财迷。”何俊宏一边愤愤的骂,一边把腰带缠在膀子上,挂上溜索。

“快点,快点。”他还不住的催。

溜到一半,过那个绳结的时候,何俊宏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明月又从云间钻了出来,他看到刘麻子正伸着脖子,紧张的盯着他的动作。何俊宏故意腾出一只手,把他那宝贝腰带解下来,晃来晃去。腰带在他手里哗啦啦的响,里面的银子好像还不少。不过,只要他一松手,他这些年坑蒙拐骗的全部心血,可就全喂鱼了。刘麻子立刻急了,忍不住叫出声来,“虎哥!何爷爷!你饶了我吧!求您了!”何俊宏得意笑着,向对岸的伙计们挥舞着刘麻子的财宝,许鹏在向他猛挥手,示意他别闹了。他回头向刘麻子那边打了个呼哨,把腰带又挂回脖子,耀武扬威地溜到对岸。一直到快碰到树杈时他才松手跳了下来,腾得一下摔倒在一层厚厚的枯树叶上。其实刘麻子的宝贝,分量还真不轻。

何俊宏回过身,隔着波光鳞鳞的桑叶河,看着刘麻子麻利地套上绳索,向这边溜过来。看来让他跟这宝贝哪怕分离片刻,他都舍不得。这时候月亮好明,他溜到河心,何俊宏几乎都能分辨出他脸上焦虑的表情。

就在这时候,何俊宏好像听到空气中簌的一声,好似身边有谁轻轻掸了一下衣服上的尘土,或者拽断了头发的束带。

刘麻子停住了,就停在绳子打结的地方。何俊宏看到他的脸好像凝固了,阴影重叠,看不出是渴望还是焦虑的表情。但是他的嘴巴张得好大好大,一只明晃晃的箭头从他嘴里露了出来。

一支东瀛人的扁头短箭射穿了刘麻子的脑袋。

他慢慢地松开手,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他死了。

何俊宏手忙脚乱地爬到一棵树后,蜷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感到心跳得很快,砰砰砰,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腔。一个新兵蜷在他脚下,全身缩成一团,脊背紧紧地贴在他的小腿上。何俊宏一脚把他踢开,侧过身往水里看。

水面上很平静,只有几缕细碎的波纹微微搅动。

“回去!”何俊宏听到了许鹏低声的呵斥。他就在何俊宏对面不远的一棵树后,向他们做着隐蔽的手势。

何俊宏缩回头,闭上眼睛,心跳平缓了一点。

刘麻子的宝贝还完完整整的挂在他的脖子上,而他自己,已经尸骨无存。他不像许峰,他是要长命百岁的,等打完仗了他要带着自己攒的钱回老家,盖两间青砖大瓦的房子,讨一个能生能养的老婆,生一大窝孩子。

这下全完了。

他们都得死在这里,一个都回不去。

那边许鹏没工夫象何俊宏一样多愁善感,他解下弓,搭上一只箭,在箭头上扎了几圈油布,掏出火石点着。然后把弓箭伸出树外,也不瞄,径直射向对岸。短箭噗的一声闷响,扎在树干上。这边大家一起挥动兵器,乒乒乓乓地敲打树干,制造出嘈杂的响动来。陈校尉从树后露出半边脸和一只弯弩。在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中,他扣动弓弦,随即闪回身去。河那边突然一阵簌簌的响,耳边马上传来谢校尉的大喊:“撤!快撤!”大家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矮着身子向远处奔去。

撤退的路上,没有人说话,连担架上的胖子也睡得昏天黑地。

林子越来越稀疏,大家走得很小心,野兵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上东瀛人的主力——这好像是迟早的事。不过野兵们都相信,至少现在他们已经摆脱了东瀛人的监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许鹏示意大家停下,把胖子的担架安置好,围坐在一起。陈校尉大马金刀地端坐在一棵枯倒的老树上,这位老爷不管处境多狼狈,架子总是不丢。谢校尉坐在我和许峰中间,耐心的摆弄身上薄薄的锁甲,努力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来。

许鹏压着嗓子,低低的说,“现在我们已经走过了山道,再往西已经没多少路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大家合计一下。”

一个新兵先耐不住性子开了口,“什么怎么办?咱们不是要回柳京吗?”他的头巾上沾着不少草屑,河边的时候就是他蜷在何俊宏的脚下。他叫王金,是前几天才随船来的柳京城,没打过一次正经仗。

那边陈校尉马上呵斥了一句,“笨蛋!现在还怎么回去?送死吗?”

那几个新兵脸上马上就显出恐慌的神色来。另一个新兵嗓音颤抖的问:“那咱们怎么办?逃走吗?”

“大家不要慌,事情没有那么坏。至少东瀛人现在还不知道咱们的行踪,只要咱们自己不要乱了阵脚,还是大有机会的。”谢校尉不知道心里是不是也紧张,但是从脸上可看不出来。

许峰也是一如既往,拉着个死人脸,“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那好,先听听我的分析。首先,咱们来看看自己的处境。咱们已经丢了两个人,重伤一个,还剩十个能打的,不过已经丢了给养,只能再维持一天左右。不过有利条件是,目前咱们已经摆脱了东瀛人游哨的监视,敌人不知道咱们的位置。然后再看看周围的条件。现在咱们已经可以肯定,东瀛人的主力就在附近,而且即将大举进攻柳京城,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咱们很可能已经夹在他们的中间。”

“谢兄,不用跟他们那么罗嗦。直说了吧,敌军此次用诡道对付我们,可能会向柳京城用下作的手段,柳京城兵马不多,一旦陷落,咱们就算能冲破东瀛人阻隔回到城里,只不过是晚死一天。咱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掉头向南,撤到海边上船。”陈校尉粗声说道,眼睛只是看着谢校尉,并不肯扫野兵们半眼。

何俊宏忍不住说道,“陈大人,东瀛人不是白痴,他们既然要攻下柳京城,那肯定不会忘了海边水师的援兵,他们一定会在半路上设下埋伏或是阻击。往南不一定好走。”

“哼,那也好过回去送死。”

“不用争,你们两个都有自己的道理,”谢校尉淡淡地说,“回柳京城危险太大,但是往海边路途远得多,路上并不安全,带着伤员也走不快,再说海边现在也不一定能有水师的船。”

许鹏突然插话,“即使回柳京城很危险,但咱们已经知道东瀛人要进攻,而城里还一无所知,咱们是不是该想办法送信回去?”

陈校尉冷笑一声,“要回去你自己去吧。”

那个王金瞪大眼睛,怯怯的说,“咱们不用回去吧?只要想办法发出点警报就行吧?”

许峰道,“你怎么报警?点火?吹哨子?你怕东瀛人找不到咱们吗?”

王金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陈校尉忽得站起身来,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可说的?柳京城一定回不去了,也别想什么蠢办法报警,咱们能活着离开才是关键。”

许鹏并没有抬头,手里攥着弓梢,声音坚定,“弟兄们都在柳京城,我不能看着它被攻破,大家都死了,我自己逃命。”

何俊宏的面前浮现出了秋玲的笑靥和李昱的脸孔,紧接着说道,“我也一定要回去。”

王行周看了看何俊宏,微微一笑:“我也要回去。”

许峰起身道:“我也回去。”

许鹏看了一眼大家,又看了看陈校尉:“咱们得回去。”

几个新兵交换了一下颜色,那个王金轻声说道,“我有好多弟兄都在城里,我也不想见死不救。我承认,我很害怕。”

陈校尉啐了一口,一把拽下头盔,丢在地上,看上去怒不可遏,一副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谢校尉没有理他,只不过表情怪怪地看着野兵们,继而笑了笑,“这么说,你们决定要回去了?”大家谁也没有回答。柳京城多半是守不住的,回去送死并不是一句话的事。

尴尬的沉默。

陈校尉嗤笑了一声,“你们不是要回去吗?怎么,改主意了?”

许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对,要回去,你跟我们走吗?”

陈校尉转头看着谢校尉,明显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支持。

谢校尉扫视四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好吧,我也加入,咱们不撤。”

陈校尉很是懊丧,一脚把地上的头盔踢出老远,愤愤地回到那棵枯树旁,背对着野兵们也不坐下,不知道是不是想把树连根拔起来。

许鹏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一句,“您的意思是,不撤?”

“对,不撤,但大家不一定非要一起回去。只是报信,两三个人足矣,人多了反而不方便。再说咱们还有伤员。我看剩下的人不如找个地方隐蔽,躲起来等待时机。”

“时机,什么时机?”

谢校尉并没有马上做答。他拉了拉身上的锁甲束带,发出一点哗哗的声音,嘴角咧咧,“这锁甲,我还是穿不惯啊。”这时候一片乌云遮住日光,黑暗中大家都面目不清,只有眼睛闪出一点微微的亮光。除了陈校尉和胖子,所有人都抬着头等待他的答案。

“江州的大军,现在已经过了海了吧。”

一言既出,众人一片愕然。

“青石一战,朝野震动。禁军营官以上七十五名将领联名上书,恳请圣上降旨发兵,荡平东瀛。圣上已经令江州王点十万大军,誓师东征。我是禁军踏白营的参议,此次和陈校尉来柳京城,就是为大军勘查地形,做进攻的准备。计算日期,大军应该比咱们行程晚五天,应该是三日后才能到。不过自从发现东瀛人的进攻企图,我就已经发出了信号。”说着他拿出一个小小的金丝鸟笼,给大家看了一眼,“我已经放出了穿云雀,大军已经收到信息,前锋部队一到岸便会立刻轻装疾进,现在多半已过来了,用不了一天就能到柳京。”

何俊宏有些奇怪的看着谢校尉手中的金丝鸟笼,这东西只有装蛐蛐的葫芦大小,不知这里头养的鸟雀会是什么样子,又怎么能传送信报。

“穿云雀是内府调养的专门用来送信的鸟儿,身形如蜜蜂,却能上穿云霄,漂洋过海。”谢校尉看到何俊宏那吃惊的样子,微微一笑,给他解释了一句。

“形如蜜蜂,还能飞那么远?”何俊宏无法想象蜜蜂大小的鸟儿是什么样子,眼睛瞪得更大了。

“东瀛忍者能在这里施放食人鱼,我大成就没有能人培育出这样的鸟儿么?”陈校尉鄙夷的看了何俊宏一眼,“内府和龙骧阁的奇珍异兽多着呢!”

一个新兵兴奋的问道,“这么说柳京城有救了?”

谢校尉摇摇头,“不好说,就算我们把信送到,也说不定。东瀛人这次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和准备,柳京城三万守军不见得能顶多久。”

“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我们还是要回去。”赫驴子突然斜刺里冒出一句,这个混蛋有时候真的以为自己懂得很多。

许鹏轻轻的咳了一声,“赫驴子,你还记不记得那条上后山崖的小路?一会儿你带大家上山,带好路,要不然回来我砍你的脑袋。”

许峰一愣,“那条路?”

大家都是一脸的诧异,其实何俊宏也不明白,在柳京城外据守多日,他们居然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而许鹏和赫驴子居然知道?

赫驴子看到野兵们的疑惑,不禁有点自鸣得意,“哈哈,去年我和鹏哥几个,在城外套獾,不小心发现了一条废弃的小路,居然能爬到崖顶,正好就在城的头顶。乖乖,那次可套了不少,还有麻子,这混蛋最傻……”

提到刘麻子的名字,他突然便停住了,讪讪地矮下身子,扶着他的杆子不说话了。

谢校尉并不掩饰自己的满意,径直对许鹏说,“那好,主力上后山崖。我和许队长先行回去报信。”

陈校尉忽地转回身来,几步上来,抓着谢校尉的肩膀,“你怎么能去冒险呢?柳京城是他们守的,跟我们有什么相干?你别忘了,嫂子和孩子都在家里等你!”

谢校尉盯着他的眼睛,“陈兄,不必过虑。我对自己还有些信心。再说咱们做校官的,不就是要冲锋陷阵,死在前面的吗?要不然怎么让弟兄们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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