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竹与剑-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路面是凹凸不平的,境蜒而崎岖,迤逦于丘陵与荒原之间,大地是一片刺目的金黄,深秋的阳光仍然明亮而炙热,照射着丛丛的灰绿、一块块的黄色土脊,云很高,予人一种神清气爽的亢奋感觉。

坐骑奔驰虽快,却异常平稳,马身似驭风而行,坐在鞍上,紫千豪的脑海中翻涌着许多事情;他明白自己此去所担负的责任是如何地沉重,他更知道他所冒着的危险是多大,这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家赌.除丁胜,就是败,除了活着,便是死亡,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双肩承着孤竹帮的盛衰存灭.一颗心吊着几千条人命的负荷,他不愿自己的手下去跟着犯险,那将是一场惨烈的血战,那又将使许多经过长久艰辛岁月才成长的弟兄们断魂得太快,而生活是如何不易,这一干血性汉子,他们在平素胼手胝足,挥汗卖力,终于在傲节山之后开垦出大片的荒地,以农人的辛苦方式播种着五谷杂粮,在机缘来到之时,他们易服拭刃.大举出动.掠劫那些以不当手段蓄集着财富的人,这些对象,全是些土豪劣绅,贪官污吏,或是些血腥钱,黑心财,污秽宝,来路皆不光明,这些财富中,有着多少农民百姓的泪、恨、凄、怨,多少善良人们的聪青,当然,这算黑吃黑,只是吃的是恶人,啃的是歹徒,没有伤着安份守己的好人,也堪可心安理得;没有人愿意甘心走上这条路,但既已走了,便难以舍离,也无可舍离,这是一个圈子,一条生存的轨迹,踏了上去,便只好沿着转下去,谋生的方法很多,却须早奠根基,各等人走各等的路,待到年事成长,再惊悟回头,时间,环境,人为的因素,却已不许你再有选择了,这像一株树,幼枝可以随意弯曲,老枝便不易再有些改变了……

每一年,孤竹帮以十二万两白银赈济周围千里以内的贫民苦户,或发放数千袋白面杂谷维持着这些穷苦人家的生活,同时,他们尽量在各大城镇开设生意买卖,以明暗两道的生意方式来争求更多的进账,为的是期待减少他们目前的劫掠行为,这,再怎么说,总是不太顺乎天理人情的事,总是在“黑道”的范畴以内;孤竹帮大量的行善大量的济贫,大量的扶危,于是,在傲节山四周的广大地域里,一些淳朴百姓们固然知道“魔刃鬼剑”的名字,但是,他们却更晓得一位顶天的大善人:“小仁公”紫千豪!

紫千家想到这里,唇角浮起了一抹自慰的微笑,他从来不求什么,也不贪什么,只知道默默去做,但是,那一切,那些应有的报偿,却全在他的沉默中拥向了身边,十几年来,这算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甲犀”狂奔着,这匹骏马像是水远不知道“疲倦”是什么似的,他往往能在发力的驰行走卜大半天也不用休歇,而且,其快至极!

蹄声敲击着黄土路面,似是十二个强而有力的鼓手精赤着上身猛烈的擂着鼓,那么急剧而紧密,宛如一串串的将鼓声抛向天空,抛向四周,抛进了林间山谷,更抛入了闻及此声的人们心中!

此刻黄土路正朝一个高坡延伸上去,紫千豪双腿一夹坐骑,正待一冲而上,在扑面的劲风中,他仿佛突然听到了一声颤微的呼救声!

放慢了坐骑,紫千豪转首朝两边打量,右面,是一片荒地,光秃秃的一目了然,左边,是一片杂树林,很深密,林边正靠接着那侧的高坡坡缘;方才那呼救的声音十分隐约,十分细渺,像是刚刚发出又被人捂塞住嘴巴,虽是突然而微小的一声,但紫千豪却可判断出那是个女子,是一个好像受了束缚而正处于危难状态下的女子!

多少年来,残酷的江湖生涯,已养成了紫千豪一种冷漠而深沉的习惯,除了他认为应该做的,其他的事他一向不愿多管,这不是寡情,而是善身,因为江湖风云太过诡谲险诈,稍一不慎便惹祸上身,当然紫千豪不会畏惧兵灾血祸,但是,他亦不愿缠上太多的麻烦,身立背的重负,已够压得他难以喘息了。

马儿在慢慢的上坡,紫千豪沉吟着,终于,他一抖缰绳,“甲犀”又扬起四蹄,骤雷般奔上坡去。

就在这乘骑影甫始隐入高坡的那一面时,却像奇迹似的又圈转回来,而且来势有如凤旋电掠,只一眨眼的功夫,已飞快的冲进了路边的密林,其威有如雷霆!

枯枝细机的折断劈啪声连响着,“甲犀”冲势猛烈,箭一样蹿扑向林中,鞍上的紫千豪侧身伏在马首之旁,现在,他已看清了大许外的一番景象,那是他十分厌恶的一副景象:一个衣衫凌乱,秀发蓬散的女郎,正被反手缚在一株柏树上,四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这时却全怔愕的反身注视着他,显出了过度的惊震与不知所措!

紫千豪挺身坐在马上,冷冷俯视着这四个衣着混杂,形容粗陋的大汉,徐缓的,他又瞥了一眼那个被捆在树上的女郎,这时,那位受难者也正仰起脸孔来望着紫千豪,那是一张何等秀丽的面庞,虽然她如今衣衫皱乱,容貌憔悴,但却仍然掩不住那美艳的风姿,弯细的眉,有如两钩新月,似白玉雕凿成的小巧而挺直的鼻子,柔软而殷红的菱唇,尤其那一双眼,美极了,仿佛莹莹的秋波,水盈盈的,亮清清的,只要一瞄,或是一瞥,几能摄去人们的魂儿,好一个美人胎子!

这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一二岁的美丽少女,此时正以一种异常的期盼目光哀思似的瞧着紫千豪,那么怜怯怯的悲楚楚的,而在这些情韵之中,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欢欣表情,像是久旱的人忽见甘霖之普降,不,似是一个攀附在绝崖的垂死者发现了有人正朝他奔来,而这奔来的人,原本是不顾而去的啊!

连眼皮也不愿多擦一下,紫千豪带着疲乏而厌倦的声音道:

“放了树上被缚着的女人,然后,每人在自己的腿上插一刀再行离去,我不愿你们一个个横死。”

四个凶汉齐齐脸上变色,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这一眼中,他们都已察觉出自己同伴目光里的力怯以及不甘,于是,一个脸上生春铜钱般大麻子的粗汉踏前一步,嘴巴十分强硬的道:

“朋友,你我一无仇,二无怨,我们做我们的买卖,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河井水互不相犯,你这么横里一插手,算的是什么江湖规矩?”

紫千豪冷硬的一笑,道:

“江湖规矩?在这方圆干里之内,我就是江湖规矩,我就是王法,我看不顺眼的事便不能行!”

麻脸大汉丑恶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他回头望望他的同伴们,又咬着牙道:

“朋友,你不要持强凌人,须知我们也不是好欺之辈!”

紫千豪静静的看着他们,轻轻叹了口气,道:

“你们是哪个码头的?”

似是犹豫了一下,麻脸大汉终于硬起头皮道:

“便老实告诉你吧,我们是银坝子的人!”

长长的“哦”了一声,紫千豪道:

“白眼婆的手下?”

“你如果是道上闯的,朋友,你也该听过这个号儿吧?”

紫千豪淡淡的道:

“仙鹤好吧?”

瞧着紫千豪,麻脸大汉微带诧异的道:

“你,你还认识我们当家的兄长?”

紫千豪微笑道:

“他是兄长,可惜却让他那不成气候的妹子当了家,可真惭愧,是么?”

麻脸大汉怔了怔,有些惴惴的道:

“既是朋友与我们银坝子的头儿相识,我们也不便翻脸成仇,朋友你哪里方便就请上造吧。”

摇摇头,紫千豪道:

“放下那女的,每人在自己腿上砍一刀!”

这一下子可是大大的出了意外,麻脸大汉惊愕的怪叫:

“什么,你你你,你一点帐也不买?”

紫千豪一仰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冷然道:

“再不行动,等一下你们就不只一人砍自己一刀了!”

一侧,一个黄瘦汉子喜地蹿了上来,手里一把“山叉”呼的直挪向紫千豪的胸口,一面目中大吼着:

“老子桶死你个小狗操的!”

马上的紫千豪不动不让,对方的山叉隔着尚有三尺,他右掌一弹碎挥,虚空里一片如刃的掌风像钢锋一样斜飞而出,“咋嚷”一声,这位黄瘦汉子的,颗大头颅已带着满腔热血进溅出丈外!

麻脸大汉就在他的同伴冲上的刹那间,也拔出背后的鬼头刀暴拣上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够上部位,他的同伴已然尸横命断,一声惊叫尚未出口,紫千豪一掌闪缩“噗”的一声将他横着震出了七步!

另两位只怪叫一声,反身待逃,等他们跑出了十几步外,紫千豪才觑准位置,双掌凌空猛劈,于是,两团似是成形了的劲风,便宛如两柄巨大的铁锤一般倏撞而出,紧跟着脊骨的碎裂声刺耳传来,那两个人已俯趴着被震毙当场,两具尸体,却十分怪异的扭曲成一团!

从紫千豪开始动手格杀这四个人起,一直到他们全部伏尸就地止,也只是人们寻常的一次呼吸之间,而紫千豪并没有运用他的真功夫,他轻描淡写得宛如在捏死几只蚂蚁,这些动作,在他来说,仅是舒活一下筋骨罢了。

缚在树干上的少女正紧闭着眼,面色雪也似的惨白,全身更在不停的箴籁颤抖着,那模样,宛似已经吓瘫了。

策马走向前去,徐缓的,紫千豪道:

“好啦,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了,姑娘。”

激灵灵的哆瞒了一下,那少女悲惧的睁开了双眼,有如一头受惊的小羔羊般,极度不安与颤栗的瞧着马上向他俯视的紫千豪,一时间已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呛嘟”一声,抽出四眩剑,紫千豪略弯下身,轻轻为这少女挑断了紧紧缚在他身上的七道牛皮索。

于是,这位美艳的姑娘踉跄了一下,几乎毫无点力的软软依着树平滑坐到了地上,望着她,紫千豪道:“你的名字……”

这少女喘息着,那张诱人的小嘴在微微张合,好一阵,她才展弱的道:

“我……我叫方樱……”

点了点头,紫千豪又道:

“这是怎么回事?”

叫方樱的少女刚刚定下神来,她双手捂着胸口,惊悸的道:

“这位英雄,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紫千豪没有表情的道:

“我是问你如何被他们劫掳在这里的?”

这一问,方樱忽然抽噎了一声,泪水儿似珍珠般扑籁籁的顺须而下,噪泣着,她悲切的道:

“我……我是在一个月之前……与父母亲自大洛镇到桐城去访亲的……就在今天午前,我们经过那边的‘万魂谷’……他们七个匪人隐伏在那里……拦住了马车,劫杀了我的双亲,又把我掳到此处……逼迫我说出我家那颗传家之宝‘双龙珠’的下落……我一直不肯说,他……他们竟以强暴要挟……”

哭泣着,方樱更伤痛的道:

“幸亏英雄早来一步,要不,我的清白便全毁了,尚有……尚有何面目见双亲于九泉之下?”

马上,紫千豪用手指绕弄着皮级,低沉的,他道:

“这些人是半途拦路的劫匪,他们又怎知你身上有那颗传家之宝的‘双龙珠’?”

红肿着眼圈,方樱抽噎着道:

“我也十分疑惑……我想一定是那赶车的车夫走漏了消息……我们一直雇用他的车,自大洛镇开始……路上,也曾数次拿出来把玩欣赏过,实在可爱光润得诱人。”

“你刚才说有七个匪人,但此处怎么只有四个。”

拭着泪,方樱道:

“还有三个押着那赶车的夫于朝南下去……”

咬着下唇,紫千豪缓缓的道:

“他们自称是银坝子的匪徒,但这都不一定可靠。银坝子立下的规矩很严,他们的人严禁私自外出打劫,如果这些人真是,也定然是偷跑出来行事的……”

沉吟了一下,紫千豪又道:

“此去桐城往北走,还有百里,你慢慢行去,大约两三天便可到达,我留下十两级银给你,姑娘,你善自保重了。”

说着,紫千豪挽手入囊,摸出一绽银元宝,他正待丢到方樱的脚下,方樱却哀叫一声,“扑通”跪倒在他的马前,双手紧抱马腿,悲哀的哭泣着道:

“英雄,英雄,桐城离此百里之外,山重路远,你叫我一个弱质女子如何去法?英雄,若是再遇上了歹人匪徒,你又要我怎生安处,丧命事小,失节事大,英雄,你救救我,送我一程吧……英雄啊……”

方樱的哭声凄切而悲凉,宛如杜鹃泣血,婉转呻吟,断人肝肠,紫千豪不由眉心微皱,难以处置,他低沉的道:

“姑娘,非是我不肯助你,实在我有更要紧的事要办,这件事,关系着西睡黑道的一统江山,十分重要,若是送你前往桐城,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方樱泪流满面,有如梨花带雨,她凄切的道:

“我……那我怎么办呢?这里地处烟荒,四野无人,我孤伶伶的一个女子,你就忍心将我抛舍在这里吗?”

紫千豪闭闭眼睛,终于吁了口气,道:“好吧,你上马来。”

欣喜融合在带泪的双眸中,方樱吃力的以手撑地,艰辛地站好,她用手拭着泪水,一面仍含着便声,问:“英雄……你要将我……送去何方?”

紫千豪慢慢的道:

“前行四十里,有一处镇甸,叫‘武田埠’,是这边百里以内的百货聚集之所,先送你去那边我的友人处暂且安置,你要到那里,我会交待他们妥为照护……”

柔弱的点点头,方樱步履木稳的行向马前,紫千豪道了声歉,一把将她提起扶坐鞍后,掉转坐骑,立即开始上道。

一路上。

大约是方樱惊疲过甚,她紧紧的靠在紫千豪背上,双手也轻轻揽着紫千豪的腰,随着马儿奔势,两人的身体一松一合,简直已贴到一块了。

紫千豪可以感触到身后的人儿身体的温热与软滑,有一股特异的,属于处子的芳馨,气息隐约的侵袭着他,这气息是柔腻的,轻渺的,在心头的感受上,觉得宛如飘然而悠忽了……

当然紫千豪想到了些什么,但也仅仅是想到而已,他曾想过很多,却也都任它去了,总得有些幻想,要紧的还是想的人,他该分得清虚幻与真实的分野,而紫千豪,却是绝对冷静与理智的人!

马儿向前跑着,紫千豪沉默不发一语,鞍后,方樱轻怯的出声道:

“英雄……还没有请教英雄高姓大名?”

紫千豪平静的道:

“今日之事,过去即或烟云,何日再见你并未相期,通名报姓实是俗陋,姑娘,便是不提也罢。”

虽未回首,但紫千豪却可体会出背后这美丽女郎那怨意与难堪的神色。

双方又沉默了半晌,方樱又幽幽的道:

“英雄……你似是后悔救了我?”

紫千豪淡淡的道:

“不,路不平,有人踩,我只不过恰好是那来踩不平路的人而已,若是别人遇上,只要他能救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我并不觉得是桩恩惠,只是做人的最低行操罢了,你报本不用感激我。”

后面的方樱轻轻抽噎起来,她喃喃的道:

“天啊,我今日遇上的怎么全是硬心肠的人……”

想说什么,紫千豪又闭嘴未言,多年以来,自幼至长,他一向不近女色,并非他是个鲁男子,只是有更重要的责任占据着他的心力时间,更非他不解风情,江山本定,大局两分,你又如何叫他有闲情逸致去细享温柔滋味呢?

蹄声连串的敲打着地面,传出很远,在近处是坚实的,传播到远方便又变为空洞的生硬与沉窒,当然,这层无形的幕是紫千豪所布成的,他不愿留下点什么,沾上些什么,血雨腥风,白刃酷凌的草莽生涯,已将他磨厉得够冷漠了。

轻柔的,幽幽的,方樱的声音又响起在紫千豪的耳边:

“在他们束缚我的时候,我听见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好快,又好奇……我呼了一声救,就被他们捂上了嘴……蹄声像雷一样的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