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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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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只要不给抓住把柄,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就是在江宁,在朝廷,主张招抚的官员也是大有人在。
燕北防线的崩溃几乎是可以预期的事情,即使给人抓住把柄,又如何?
林缚在官厅接见马兰头的当儿,宋佳拿了一封文书进来,是朝廷下放给地方的告函样式,她走到林缚身边说道:“朝廷起复周宗宪出任兵部尚书了!”
东虏第一次破关寇边时,周宗宪是当时的兵部尚书,后因这事给削职为民,之后一直是李卓担任兵部尚书一职。李卓执掌蓟镇期间,朝廷并没有委任新的兵部尚书,一直都是有左侍郎王吉元主持兵部事务,这时候突然起用周宗宪,实际就是边军换将的第一步。
要是能在松山一线拖延到春后,李卓绝对不会吝惜个人声名,但是他让高宗庭送血书来淮东,就是料到他没有办法拖不下去。朝廷会夺他的兵权,会派他人或直接让监军使郝宗成来接替他的位置,率蓟镇边军去打辽阳——这才是北线战事迈不过去的最大的坎。
林缚对这个有所预料,但消息真正传来,还是令他很难接受,说道:“这才几天的时间,朝廷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马兰头看张苟一眼,他对周宗宪出任兵部尚书没有什么概念。流民军将领的视野很窄,即使像马兰头这样在流民军里算很有谋略的将领,其视野也只局限在河淮或江淮地区,对北边的战事了解很少。
张苟也是到淮东之后,视野才真正打开,周宗宪出任兵部尚书,也许意味着燕北防线崩溃的第一步。
林缚看似平静的将宋佳拿来给他看的告函丢在桌角上,正着身子对马兰头说道:“事情差不多就在这样,我也希望两家兵戈相见,生灵涂炭……你回去,要是觉得这边的条件能够接受,三天后就派人到泗阳来领第一批米粮吧!之后,我会派张苟,李公监督你们那边的执行情况……”
送走马兰头后,林缚回官厅,立即签署了从工辎营捡选健勇对长山营进行扩编的命令,派人快骑送回崇州去……
卷九逐鹿第三十三章危局
天愈冷,海愈蓝。
“林政君号”缓慢的驶入津卫岛西岸码头的泊位,孙尚望站在码头上,他早接到通知说“林政君号”要试航到津海来,等了好久,才第一次看到这艘超级巨舶的伟岸身姿。听说这样的巨舶,崇州在年节前,就动手开造新的两艘,孙尚望都有些迫不及待的上船去看一看。
好不容易等“林政君号”驻泊稳妥,船栈搭设好,孙尚望第一个登上船,朝胡乔中拱拱手,笑问道:“指挥这样船出海航行,有何感觉?怎么与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天,叫我等在这里望眼欲秋?”
按照试航计划,“林政君号”要在年节之前走黑水洋来津海,只是晚有晚的理由,胡乔中说道:“过黑水洋时,风浪大,船身偏得厉害,被迫在济州停了十天……”
孙尚望心里疑惑:黑水洋的海流甚急,要是“林政君号”不适合走黑水洋,必然是回崇州,不应该冒大风险强行过来。看到胡乔中的眼睛往边上挤,孙尚望循看过去,船舷边上站着身穿青色夹袄,头戴皮瓜帽的男子。等青袄男子转过身来,孙尚望吓了一跳,问道:“高先生怎么在船上?还一直以为高先生在辽西呢!”
“大人吩咐,高先生的行踪绝不能泄露出去,要孙大人秘密安排人护送高先生去昌黎!”胡乔中说道。
林缚不希望高宗庭这时候再回辽西去,但又不能做得太明显。胡乔中借海流的问题在济州多停泊了十天,但年节前有船队从济州来津海,胡乔中也无法再拖下去,就与运船海船组成船队一起过来。胡乔中希望孙尚望这边能找到借口拖一拖,只是当着高宗庭的面,话不能说明了。按照林缚的意思,最好是能拖到辽西战事有结果之后。
“孙先生,”高宗庭朝孙尚望拱拱手,问道,“辽西可有最新的消息传来?”
“辽西倒没有什么新消息传来,”孙尚望一时还猜不透高宗庭在这关键时刻去淮东做什么,既然是绝密,他也按下好奇心不问,回答高宗庭的问题,倒有些不知取舍,略带迟疑的说道,“朝廷起用周宗宪任兵部尚书。前段时间军情司总制吴爷亲自跑来津海,前两天亲自去京里了……”
“啪!”高宗庭含恨的一拳打在船舷上,跟孙尚望作揖说道,“我今日就要去昌黎,麻烦孙先生代为安排……”
“今天就走,是不是仓促了?”孙尚望问道。
“拜托了!”高宗庭长揖不起。
孙尚望迟疑的看向胡乔中,孙尚望是淮东在津海的联络人,知悉机密,故而能知道朝廷起用周宗宪,是要撤李卓将职的预兆。这时候还不知道朝廷会拿什么借口去撤李卓的将职,高宗庭此时去辽西,总有些不适合。
胡乔中苦笑一下,高宗庭坚持要走,他们也不能强行将他扣押下来。
这会儿有船从津海港方向驶来,孙尚望看过去,远远看见船头站着一个穿羊皮袄的人,说道:“许是吴爷回来了……”
回来的人,正是乌鸦吴齐。吴齐刚从京中回来,在津海给林续文拦住说事,这会儿在港口远远看见看到“林政君号”停泊津卫岛,便知道高宗庭也过来了,赶忙找了借口与林续文辞行,坐船到津卫岛来。
吴齐匆匆上了岸,见过高宗庭,孙尚望,胡乔中等人,知道高宗庭坚持今天就要去昌黎,他想了片刻:“行,我陪高先生走一趟……”
“不敢当,不敢累吴将军身涉险地。”高宗庭推辞掉,吴齐是淮东指挥使一级的高级将领,他要是北上辽西有什么闪失,将是淮东惨重的损失。他不能为个人的坚持,将淮东的大将拖进去。
“倒不是专程送高先生过去;不送高先生,我也要到北边走一趟。”吴齐说道。
吴齐这么说,高宗庭也不再坚持,问道:“吴将领实话告诉我,辽西的情形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京里有一些不好的消息在盛传,比如说李兵部给东胡人收买了,正占着松山,跟东胡人谈条件——这样的谣言本是无稽之谈,但是李兵部在松山城一直不肯进军,就难保宫里与朝中诸公会有什么想法。谣言的传播,应有东胡细作在暗中操作。另一方面,也有消息称,东胡将从大同撤围的条件从赔银五十万两降到二十万两,大同也传来消息说那边的虏骑有集结撤兵的迹象,与此同时,辽阳方面又不断派人到松山和谈……其实这时候大同方向的虏骑,不管是撤兵还是不撤兵,这种种消息扑朔迷离,或虚或实的掺杂在一起,都会让京中疑影重重。当然,市井消息要传到宫里去不是易事,说不定已经有朝廷大员或宫中人物给东胡人收买了。另外,高先生在淮东时,都察院就连续有参劾李兵部的折子。虽然没有直接弹劾李兵部通敌,但绝好不到哪里去!有责难李兵部拖延进军的,有责难李兵部纵容子弟横行乡里的,也弹劾李兵部暗中克扣粮饷运到京中私买的,——特别是克扣粮饷的弹劾折子,是张协在都察院的门生黄而成所进,对李兵部很不利……”
“……”高宗庭神色沮丧,没有说什么。
克扣粮饷自然是无稽之谈,他确实为李卓暗中从淮东拿粮运到京中私售,但一切都用去补贴军用,一两银子都没有落下私人口袋,但是谁信?
京中粮市自然给张协及户部官员在背后撑腰的粮商控制,他们在京中私售米粮一事,不可能完全瞒过张协。
换作平时,这也算不了什么;手眼通天的人,如梁氏,如郝宗成,如张协及户部官员,有几个不在做这桩事?
只是张协这时候将这桩事扯出来,又直接诬指李卓克扣粮饷,杀伤力极大。他们还无法辩解,天下又有几人会相信李卓大公无私到这种地步?要是李卓对宫中那位言听计从,这桩事算不了什么,但与私通东虏的谣言以及李卓坚持不肯出兵等事结合起来,只会加剧宫中那位的疑心。
张协这时候要将李卓拉下马,不难理解。
当初燕北形势危恶,非李卓不能力挽狂澜,张协那时候也只能指望李卓出来救急。
这时候张协与朝中诸公都头脑发热,以为平虏有望,就不希望这桩“大功绩”落到李卓头上。
李卓以兵部尚书衔帅边镇,获得松山大捷,就离相位更近了一步。张协也许不会信李卓与东胡人私通,但他不会不防李卓争他的相位。
张协深知崇观帝的心思,他不会明面上反对向辽阳进军,但赶着李卓占了松山之后不肯再进军,他焉有不往李卓身上泼脏水的道理?
对张协来说,宁可将破辽阳的功绩给郝宗成,也要远远好过给李卓得去。
郝宗成是内臣,功绩再大,封爵封侯封王都有先例,却不可能跟他来争相位。
退一万步讲,即使不能将李卓拉下马,张协也更希望李卓在打辽阳吃败仗,将松山大捷的功绩抵消掉。
“梁家是什么态度,梁习父子长期镇守边地,应该对东虏有更清楚的认识,他们应该不希望燕北防线崩溃的……”孙尚望问道。梁家背后的人物就是梁太后,梁习又是鲁国公,占了河中以及大半个山东,在朝廷的根基很深,影响也大。
“梁家的确不会希望燕北防线彻底崩溃,”吴齐说道,“但梁家也不认为东虏有一举攻破京师的能力,这时候梁家更希望李兵部向辽阳仓促出兵吃败仗!”
孙尚望看了高宗庭一眼,见他神色黯淡,心想他对梁家的心思应该早有准确的认识。
即便在淮东,特别是看到淮东有逐鹿天下可能之时,也没有多少人希望元氏恢复中兴之治——梁家有这样的心态,实在不奇怪。
至于郝宗成——郝宗成当初能坐看晋中军覆灭,指望郝宗成能顾全大局,还不如指望一头猪——偏偏宫中那位对郝宗成又是出奇的信任。
“我离开京师时,宫里又发了一道催李兵部向辽阳进军的上谕去辽西,”吴齐声音沉重的继续说道,“据宫中传出的消息,随这道上谕去辽西的,还有一道秘旨。至于秘旨里写着什么,秘旨是交给谁手的,倒是探不出什么消息……”
“已经到这一步了啊!”高宗庭长叹一声,转过身去,望着茫茫大海,脸颊落下两行清泪。
换帅?孙尚望与胡乔中对望了一眼。
谁都晓得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然而君臣相疑,临阵换将这种事,从来都是史不绝书的——李卓亲率蓟镇兵进攻辽阳,都是十分凶险的事;这时候换个人率蓟镇兵去打辽阳,能有怎样的结局,自然可想而知了。
高宗庭的绝望,吴齐等人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东胡人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有怎样的布局,津海这边都要以燕北防线即将彻底崩溃为前提做准备了。
吴齐吩咐孙尚望,胡乔中道:“我与高先生去昌黎,等淮东最新的指示过来,也许要拖上一段时间,不过这边不能再拖下去——从今日起,所有来津海的粮船,米粮一律不入官仓,统统卸到津卫岛。船尽可能往南撤一些,防备天气还有大寒的可能。我刚与大公子商议过,这时候就要往南边撤人,大规模的,只能先走陆路往阳信疏散;所有的预备兵员,一律编入现役,所有的铁作,都转为军用……”
卷九逐鹿第三十四章步步惊心
元月十二日,辽西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张希泯掀开车帘子,眯眼看着车外茫茫大雪,问前面的车把式:“这是到哪里了?”
“前面就是宁津堡,再有一百四十多里,就到松山城了……”车把式回道。
“明天入夜前能赶到松山城吗?”张希泯问道。
“这天气……”车把式露出为难的神色。
张希泯将头探出车厢外,回头看去,五百余骑都牵马而行,十分的辛苦。后面的一辆马车,坐着内侍省的局郎杨文昌,是郝宗成在内侍省里的亲信。
张希泯年前由翰林院转到兵部任员外郎,他此去辽西,就是再一次携上谕敦促李卓对辽阳用兵兼劳军慰问,从李卓出临渝关以来,这已经是第十二封上谕了。
杨文昌半睡半醒间,感觉到马车停了,掀开车帘看到张希泯探出头来看这边。坐车时候久了,也觉得手脚僵硬,跳下马车来,跟张希泯说道:“张大人,还是下来活动活动腿脚吧,整日坐车可不好受……”
“杨大人以为李帅这回会出兵吗?”张希泯下了车来,伸展着身手,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张大人所携上谕,封他当燕国公,子袭乡候,赏功银四万两,银牌子八百枚,赏饷五十万两,”杨文昌竖眉问道,“他李卓还想要什么,总不成贪心在居延宫有他一把椅子吧!”
杨文昌这话说得险恶之极,张希泯只当听不明白,说道:“我也是担心的问一问,要不是李卓还不为所动,该要怎么办?他可是边帅啊,所谓将在外……”说实话,他不晓得杨文昌所携秘旨里写的是什么。
“轮得了他得瑟!”杨文昌不屑笑道,“蓟镇将领,有几个不是郝大人提拔起来?真要撕破脸,看郝大人怎么收拾他?”
张希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将骑兵校尉喊到跟前来,说道:“要兄弟们再辛苦一天,明日天黑前赶到松山,每人再赏十两银喝酒!”
听到有银子拿,五百余疲惫不堪的骑兵顿时振作了些精神。
元月十二日这一天,河淮大地也是大雪茫茫。
冰坚路滑,但从泗阳北上宿豫的驿道还算平整,这是早一年花大力气修整的,没有给废掉。张苟与李卫押送一千四百余辆骡马大车,冒着风雪,载着上万石米粮以及其他物资,赶到泗阳城寨北三十里外的陈家沟,交给早就在这里等候红袄军接收。
在陈家沟等候的红袄军首领是马兰头的亲信李良,他率领两千人马,到陈家沟来接运粮食。他与张苟相熟,站在那里寒暄。李良的部将李剩儿按捺不住性子,从腰间抽出剔骨刀,在粮袋上扎开个口子,晶晶亮的粳米就像水线似的流出来。
看到大米从口子里流出来,跌到车上,跌到雪地里,李良手打着颤,弯腰去捡跌落雪地里的白米,生怕有一粒米给漏了——这真是白花花的大米啊,捧在手里,似乎都能闻见诱人的饭香,伸舌舔了一口,生米在嘴里越嚼越香,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流出来。
包括李良在内,红袄军绝大多数将领都不信淮东会有这么好心,会白送粮食给他们。即便李良这次带人来接粮食,他所率的两千人马,都是马兰头麾下兵甲俱全,最精锐的战兵,来之前两天都敞开肚子吃饭,就是防备着淮东会搞什么阴谋诡计。
便是与张苟寒暄时,李良一只手也是警惕的按在腰间佩刀上,这时候看着淮东的运夫退出陈家沟,将上千辆大车,上万袋米粮及盐等物资停在陈家沟东侧的旷原上,李良心潮波澜起伏:岂不管淮东怀着怎样的心思,这些都是救命粮啊!
当年淮东对他们就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这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这一刻,李良心里还剩那些敌意就化解了大半……说再多的好话,许再多的好处,都没有给救命粮来得实在!
“米袋子,淮东还要收回去吗?”李良将嘴里嚼烂的生米视作美味咽下去,张口问张苟第一句就是这个,“从淮阳过来,一路上除了饿死的,冻死的人也无数……”
米袋子都是麻线编织而成,拆开来可以制衣。米粮为先,但大寒天气,没有衣裳穿也是大问题。
“不收回,都给你们;这一千四百辆骡马大车也都给你们,”张苟说道,“这次拨给你们的粳米,都是舂好的,下回就是谷子。数量不会扣减,不过要你们自己组织人手舂米……”每月舂四万石米,要用的人手就恐怖得很,宿豫也不缺人手,完全没有必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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