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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江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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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罢江湖,替为师出一出怨气,完全要看你的努力了。”
在师父面前,雷苹永远是个小孩子,听师父这样一说撒娇地道:“徒儿这点本事,比师父差得远哪,凭什么光耀门派?靠什么争霸江湖?”
天外一毒抚着她的头发,得意地道:“在毒国之中,为邦可称帝王,你七毒一身,以后闹荡江湖,可以称为七毒公主,任何武林高手,也要畏你三分。”
雷苹不解话意,皱眉道:“不是更省心吗?”
说得轻描淡写,显得毫无人性。
雷苹是个正在成熟的女孩子,学了十年的武功,居然学到这些丧心病狂的东西,今生的幸福,要到那里再去寻求?自己的喜欢的人,都要被自己毒死,这种日子,还有什么好过的?她的心头,立刻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形,惶恐地叫道:“老师父,这——”
天外一毒那里晓得她的心意?只觉得自己的心血有了成就,一味幻想着来日霸业,不厌其烦地道:“你的毒功虽然已经学齐,火侯仍嫌不够,过两天为师再把“百毒真经”传授于你,便能运用自如了!”
雷苹没有心情听他胡扯,只为将来的幸福担忧。
天外一毒又道:“百毒真经乃为师的镇山之宝,其中不仅有施毒之法,尚有解毒之术,若能全部融会贯通,必可变成一个十足的“毒人”,你还不高兴吗?”
这番话触动了雷苹的灵机,拉连忙扬眉一笑,说道:“当然高兴啦,放在那里?”
天外一毒见徒儿高兴,自己也乐得忘了形,忽然放低声音,神秘地言道:“这种珍贵的东西,当然放在药库的秘洞里啦;随便乱丢,被别人抢去怎么办?你知道多少人想要啊?”
雷苹静静地想着:放在药库的秘洞里,大概不会错的!因为天外一毒最重视他的药库,稍微重要一点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天外一毒闭目幻想,忽然发觉雷苹不言不语,问道:“苹儿,你在想什么?”
雷苹恢复了脸上的笑容,问道:“我想早一点把百毒真经学会!”
天外一毒沉片刻,缓缓言道:“近来为师正在修练另一种毒功,明日起就要闭关入定,你好好看着门户,一周之后,待为师闭关期满再来安心教你。”
说完了话,离开雷苹,回到自己房中。
剩下雷苹一人,她反复不断地想着,越想心里越觉得害怕。
这怎么得了?她是一个好强好胜的女子,对人生充满了美丽的远景,如果要她变成一个毒害天下的怪物,她绝不甘心!想到最后,她暗中作了决定。
在天外一毒闭关修进的第三个夜里,她偷偷地潜入药库,从秘洞中拭到百毒真经,离开生活十年的毒窝!踏上风云莫测的江湖。
首先,她把百毒真经从头到尾看了几次,知道要想解体内七毒之毒,只存两个方法:其二,是利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将毒强行逼出体外;其二,是利用七个武功高强的壮男,以他们冲动的真元之气,帮助她发散体内的剧毒;可是,这七个男人,在吸取她一部份毒力之后,必定当场死亡。
权衡轻重得失,当然选择了第一种方式,试了几次,无法咸功,使她更意识到毒的可怕。
于是她开始试验第二种方式,杀人救已的方式!这工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相当不易。
她的情绪,发生了严重的变态!为了寻求个美丽的人生,她必需残忍!为了解除自己的毒,她必需把毒送给别人!她忍受着情感的矛盾,忍受着心灵的痛苦,直到昨天遇见道遥客,一见钟情,竟无法狠下心去让他做第四个牺牲品。
今天,又碰到这个短命的中年文土!她不忍心害逍遥客,又舍不得放他走——
这是七毒公主雷苹感到矛盾的地方!二人并肩而往。
逍遥客听完了她的叙述,觉得式功之道,确是无奇不有,不过象雷苹这种武功,若非亲自目睹,恁是三岁小孩也将难以相信。
他又问道:“这种武功怎么会如此厉害呢?”
七毒公主非常得意,夸张地言道:“这算什么?要是天外一毒在这里,随便喘口气也会让你中毒!”
提到天外一毒,逍遥客忽然问道:“你偷了师父的百毒真经,他肯饶你吗?”
七毒公主脸色微变,象是对师父有莫大的恐俱,眼神惶惶地道:“若肯饶我就好了,他已经出来捉我啦!可是我的解毒工作即将成功,杀了我,我也不再回去。”
听她口气,心意甚坚,逍遥客颇受感动,竟多情地暗中为她默祷上苍,希望她能如愿以偿,驱净七毒。
想到毒,逍遥客心下灵光一现,挥拳往自己掌心一捣,忖道:“我怎么这样糊涂!放着菩萨不求,到处去找算命的!”
于是他满怀希望,喜道:“雷苹,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七毒公主粉面微侧,涸道:“什么事?”
逍遥客道:“你是天外一毒的徒弟,当然精通各种毒术,我想请你去替我救一批人。”
七毒公主看了逍遥客一眼,意思是要他说清楚一点。
逍遥客说出绝情谷主柬邀天下英豪之事,又道:“他们现在被困于欲之牢内,若不设法解去“移魂迷香”之毒,一旦失去原性,受绝情谷的驱使,武林必将掀起不可收拾的灾祸!”
时间已经不多,他急于寻求“阴煞女”的下落,恐怕来不及到洛阳去试取解药,只有把一切期待,寄托在七毒公主身上!虽然他必须到洛阳与友一见面,可是从洛阳再赶回绝情谷救人,这段路程需要相当的日子。
他渴望着七毒公主答应,然而七毒公主却摇了摇头,歉然言道:“师父只教给我毒人之法,解毒之道我却只懂皮毛,假如等我学会百毒真经,也许可以帮你。”
逍遥客颓丧已极,无望地说道:“等你学会百毒真经,天下早就大乱了!”
七毒公主瞪了他一眼,想发脾气。
逍遥客沉思一阵,方道:“既然你不能帮我,最好找个隐密之处,一来可以躲避你师父的追踪,二来可以趁机练百毒真经,三来可以省我许多无谓之灾,我边好争取时时,做自己的事情。”
这些话说得不无道理,逍遥客希望她不要用杀人的方式,来为自己驱毒,应该设法从百毒真经中找法子。
七毒公主听得颇不入耳,蛮横地说道:“你以为我真要赖着你吗?”
逍遥客极力使脸上露出笑容,非常和善地道:“我是怕你们我分心,误我时间。”
“哼!你没有什么了不起!”七毒公主一脸寒霜,满腔柔情,化为愤怒,恶狠狠地说了声,“下次别再让我碰到,否则,你就是第五个解毒人!”
身形轻纵,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地挥泪而去!!逍遥客知道她伤心巳极,觉得有些后悔,连忙提高嗓子叫道:“雷苹,雷苹,你听我说!”
荒野漫漫,一路迢迢。
那里还有七毒公主雷苹的影子?逍遥客一阵凄然,好不难过!蓦地引吭长啸一声,凄厉悲切,苍凉动人,毫无目的地往前狂奔……。
他爱雷苹,经不起她的诱惑,却又受不了她的折磨;在一起的时间,觉得她是个负担,一旦离出,却又失魂落魄,片刻难安!为什么不帮助她呢?为什么不安慰她呢?
逍遥客来到一条河边,站在石桥之上,望着水中的倒影,发觉自己对雷苹太以薄情了!在他的生命之中,已经闯进三个不同性恪的女人!三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生聚散,总是空洞,到头来——
逍遥客越想越闷,满心烦燥无处发泄,猛然照准自己倒影推出一掌,打得浪花四溅,水柱擎天。
“他挥手抹掉脸上水痕,心情方觉开朗,陡闻身旁传来一声暴喝:“好狗不挡道!”
循声望去,一匹乌头黑马立在桥边,马上坐着一个凶汉,满脸胡须,状甚恶人,一看就知是名恶徒。
马后拴着一根粗绳,绳端绑着一个少女,想是被一路拖来此地,身上拖得狼狈不堪。
逍遥客眼前一亮,暗惊道:“那不正是路上与我不辞而别的须霞吗?怎舍落得如此下场?”
凶汉煞气腾腾,沉声喝道:“那方小子!速报姓名!”
逍遥客见他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心中已是有气,又见他如此骄狂,首先不耐,剑眉一扬,霍然怒道:“小爷姓名,你不配问!”
凶汉怪笑一声,脸色突变,叫道:“武林中谁不晓得我‘断掌’赵三的厉軎,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出口不逊,今日不教训你,枉费我‘断掌’半生英名!”言罢霍然推出一掌,五指齐断,掌心发黑,心想这小子一旦挨上,不死也有八成,他根本没将逍遥客看在眼里。
岂知刹时之间,面前巳无人影,心方一怔,突觉后脑壳上被人弹了一指,忙回首,却见逍遥客正对他冷冷一笑,不屑地道:“如此草包,还要大言不惭!”
断掌赵三气得混身发抖,一声狂笑,吼道:“想不到你还是寡妇拖油瓶——有点来历,再接一掌!”
眼中暴射凶光,右臂猛然一翻,挫腕疾吐,呼地又是一掌。
这一掌,功力少说也有九成,平地卷起狂飙。
逍遥客虎目一瞪,心想,这家伙不给他瞧点颜色,绝不会死心。
当下双掌齐张,不再避让,转眼间连功三招,但见他身形桄忸,不应西东,将断掌赵三忙得手忙脚乱,失了方寸。
这赵三既然能以一支断掌称名江湖,功夫一定有他独到之处;两次出招,未能得手,反被闹得友头土脸,知道遇上了后生能手。
狂气顿收,不敢怠慢,一式倒踩铁板桥,硬将身子往后暴这丈许,离马下鞍,抱元守一,端掌护胸,气凝丹田,看住逍遥客,准备再作定夺。逍遥客自从雷苹含恨而走,心情十分不乐!一股闷气无处发泄,偏偏碰到这个不知死活的赵三,居然与他动脚,一时野性大发,厉啸一声,身形拨起一丈有余,半空中双臂一分,头下脚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准赵三,劈空击两掌,准备速战速决。
可怜赵三,没等还手,已被逍遥客的浑厚裳力,震出一丈开外,跌倒地上,一张嘴,喷出一道血箭来。
逍遥客一心顾忌须霞的安危,不瞥断掌赵三死活,奔到伊人身边——
只见须霞被拖得皮破血流,衣衫不整,显然伤得相当严重。
逍遥客又痛又怜,忙将绳索解开,扶她坐起,两掌贴向她的胸背,真力聚于掌心,为她复元疗伤!所幸皆是硬伤,只在表皮,—未损筋骨,不久须霞微微动,面上透出红晕。
须霞缓缓睁开双眼,见自己再度倒于逍遥客怀,不楚惊奇地叫了一声,“公子!”
逍遥客握着她的纤手,问道:“你怎么会被他如此糟塌?”
“我——”须霞眼圈儿一红,凄惨地望了逍遥客一眼,又紧紧闭上,委曲的泪水,却从眼角间悄悄地流落下来。
逍遥客生性侠义,看到这种情形,暗骂道:“都是这家伙,我非找他算帐不可!”
骂完,就向断掌赵三行去。
赵三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口冒鲜血,似乎已经凶多吉少,听到逍遥客的脚声,无力地睁开双眼,恨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逍遥客料不到他会伤得如此严重,心中也觉有愧,坦然道:“我叫逍遥客,今日之事,祸由你起,怪不得我?”
话出一半,哇地又吐出一口鲜血,人也逐渐昏迷。
逍遥客闻言,面色陡变,双手猛摇赵三肩头,急急问道:“你说什么?阴煞女在那里?”
停了很久,断掌赵三才喘过一口气来,微抬眼皮,惨然言道:“她,她,她——”
用力举起一支手来,指着须霞,嘴巴动了半天,手又缓缓垂下。
逍遥客舍下断掌赵三,回身跳向须霞身边。
这时,须霞已经站起身子,深情地望着逍遥客,眼光中充满了温柔,和感激的神色。
从赵三的言语望,逍遥客狠定须霞必然与阴煞女有些关连,他停住脚步问道:“阴煞女是你什么人?”
须霞神情平静地答道:“是我师父。”
逍遥客如获至宝,狂喜言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在那里?”
看到他高兴的样子,须霞心里一沉,遥声道:“我不能告诉你!”
逍遥客一怔,惊道:“为什么?”
须霞道:“师父说,凡夫俗子不配打听她的下落,江湖高手用不着打听,自己也能找到!”
逍遥客傲然而怒,扬声道:“神气什么?我逍遥客虽非高手,找她也不困难!”
言罢,冷哼一声,跨上断掌赵三的马头黑马经自离去……。
日正当中。
阳关道上,寂无一人。
远处传来一阵悠闲的蹄声,一匹马头黑马,载着一个俊美少年,落漠地行着。
他的心里,非常气愤,觉得须霞的行为,太也以不近人情。
不管从那方面来说,须霞也不该对他这样!他把她从欲之牢内救了出来,替他行功疗伤,带她一路前往洛阳,虽然中途失散,这一番情意可说不小,为了她,又与断掌赵三发生冲突!惹下一场生死宿怨,到头来,却博得一顿无趣,何苦呢?
“早知如此,乾脆别管这档子闲事,忍口气,让赵三把她拖死算了!”
他不断地咒着无情无义的须霞,越想越不甘心,嘴里叽哩吐噜地骂道:“下次非给她点颜色瞧不可!”
艳阳照在他的头上,烧起他一腔无名怒火——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吹来一阵微风,一条人影从他身边电驰而过。
逍遥客猛一抬头,只见身前不远之处,一个紫衣少年,默然拦路而立。
一双怒目,死死地注视着逍遥客。
逍遥客觉得这少年生得相当美好,继续策马前进!及至行到近处,紫衣少年粗声喝道:“你就是逍遥客吗?”
一开口便恁地威风,逍遥客有点看不顺眼,瞧他年纪,最多不过一十七八,神气个什么劲儿?当下冷冷言道:“小弟正是逍遥客,不知有何指教?”
紫衣少年冷哼一声,向路旁斜跨半步,叫了声:“拿命来!”
紧跟着右手一扬一甩,一条八尺铜鞭,有若怒蛟狂腾,直扫逍遥客肩头。
逍遥客没想他三句话不到,就动起真章,慌忙中勒马急避,那马头马受到惊扰,一声嘶叫,后足人立,前足凌空而起——那钢鞭虽然没有扫中逍遥客,却正好缠到黑马的后足之上(奇*书*网。整*理*提*供),顿时连骨折断;痛得它惨嚎一声,仰身翻倒于地。
逍遥客人在马上,脚下一紧,硬将身形斜拔而起,落于道旁,惊出一身冷汗。
这算什么名堂!刚见面就来这么一手,换上别人,怕不早巳一命归西?逍遥客向以狂傲惯性,岂能吃他这一套?惊魂未定,暴怒而吼:“畜生,小爷与你苹水相逢,为何要伤我马?”
紫衣少年收鞭在手,不屑地道:“好不要脸,杀人夺马,还说是你的!”
逍遥客一听话中有话,为含疑问道:“你是谁?”
紫衣少年攸然言道:“何杀我堂主!快快还个公道!紫衣少年见他不语,又道:“三天前,你在桥边掌伤我“天龙帮”堂主断掌赵三,被人发现送回总堂时,已经奄奄一息,伤重不治而死,临断气前,遗言找你逍遥客报仇,本帮主亦巳下令,不惜任何牺牲,全力为赵堂主伸冤,你还能逃得了吗?”
逍遥客怔了响,始道:“断掌赵三,残忍失性,不自量力,昝由自取!岂能怪我?”
紫衣少年突然目射精光,愤然叫道:“无怨无仇,竟然出此毒手,你可知赵三死后,留下一个弱女,已经只身离家,恨走天涯,找你逍遥客拚命,你还有点人性没有?”
言下似乎对这弱女的出走,感到十分痛恨。
逍遥客此刻如中电极,心神震颤,有口难言。
紫衣少年气结心头,一声厉喝,挥鞭又向逍遥客扑至。
鞭影呼呼,劲道凌厉,刹那之间,罩向逍遥客全身,将他牢牢困住。
逍遥客伸掌护身,那敢怠慢,浑厚的掌力,碰上强劲的鞭风,直击得沙飞石走,枝折叶落。
两雄相拚,势均力敌,一时半刻,无法分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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