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闲王-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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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所以在他们看来，赵颜是在让他们在新法与官职之间做出一个选择，若是他们说依然想要变法，恐怕赵颜根本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曾布和章惇在私德方面都有各自的问题，其中曾布还好一些，章惇却是有名的好色之徒，据说还曾经与他家中一位长辈的妾室通奸，而且还被抓住了，可以说是斯文扫地。不过两人虽然私德有亏，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变法派，想要让他们放弃心中变法的理想，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曾布与章惇听完赵颜的问题后，全都坐在那里表现的十分纠结，一方面是自己的官职与前程，一方面却是自己坚持多年的变法，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十分的难以抉择。

赵颜问完之后却是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观察曾布与章惇的表情变化，说起来他比较看好曾布，因为曾布不但官职比较高，对变法也十分的尽心，当初连王安石也夸他对变法最为坚定，所以赵颜还以为曾布会是第一个开口。

不过出乎赵颜意料之外的话，只见章惇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竟然面带坚毅的率先开口道：“启禀殿下，之前变法之事虽然引起不少人的非议，但是变法也不是没有任何成效，至少朝廷国库的收入就增加了不少，再加上国内三冗沉重，所以我大宋之法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地步了，所以下官以为，无论如何变法是一定要推行下去的！”

“不错，变法虽然遭受到一些挫折，不过遍观古史，历朝历代的变法就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下官虽然不才，但也愿为变法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时曾布也大声开口道，两人脸上这时也都露出决绝之色，哪怕是丢掉了现在的官职和日后的前程，他们也不会放弃变法。

看到两人最后都选择了坚持变法，赵颜心中也不禁对他们产生几分佩服，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如此坚持的做一件事，更何况还要舍弃自己的官职与前程，这就更加的难得了。

曾布与章惇说完之后，就坐在那里等着赵颜端茶送客了，不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赵颜听后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甚至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一下，反而再次品了口茶淡笑着开口道：“难得两位对变法如此坚持，本王也很是敬佩，不过本王还想再多问一句，你们变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曾布和章惇听到赵颜问的这个问题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赵颜究竟是想干什么？最后还是章惇回答道，“启禀殿下，变法自然是为了革除国内的种种弊端，使得我大宋更加的国富民强！”

“哦？”赵颜听到这里再次反问道，“你们说变法是为了图强，可是为何你们的变法非但没有为大宋带来兴盛，反而惹得天怒人怨，这点你们无法否认吧？”

听到赵颜如此直白的说出新法惹得天怒人怨，曾布和章惇两人也都是气愤的涨红了脸，想要为自己分辨什么，但是几次张嘴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些都是事实，他们根本无力反驳。

看到曾布即愤怒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赵颜却是淡定的一笑道：“你们不知道为何会把变法搞成现在这种地步，那本王就帮你们分析一下，首先大宋是不是需要变法呢？本王可以十分明确的告诉你们，大宋的确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地步，这点本王与你们的观点是一样的！”

“咦？”听到赵颜竟然也认为大宋已经到了非变法不可的地步，曾布和章惇也都是惊讶的对视一眼，然后只见曾布开口道，“殿下既然也如此认为，但为何……”

“你们先别急着问，听本王说完！”曾布的话还没的说完，就被赵颜打断，然后只见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大宋立国百年，国内的各种积弊已经十分严重，变法的确可以革除国内的种种积弊，但是你们不要忘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革除国内的种种积弊，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而你们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太心急了，任何一项法令的改变都会引起巨大的震动，从而带来一些不可预知的后果，可是你们却是在短短几年内，一项接一项的推出新的法令，根本不管这些法令所带来的严重后果，这才是导致你们失败的主要原因！”

“这……”听到赵颜说他们太心急了，曾布和章惇也都沉默起来，他们不像王安石那么固执，自从王安石罢相之后，他们也反思过变法失败的原因，对于赵颜的话也颇为赞同，若是当初他们能够稳重一些，一项法令颁布之后处理好各个方面出现的问题，也许新法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看到曾布和章惇沉默不语，赵颜接着又开口道：“当然除了你们太心急外，造成变法失败的原因还有很多，比如临川先生的固执己见，使得他根本不知道变通，在变法初期就得罪了太多的人，许多原本支持变法的人转而反对变法，司马光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另外还有用人不当，不少变法派的官员借着变法之机大肆敛财等等，这使得你们变法派尽失人心，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上，几乎都对你们抱着敌视的态度，在这种举世皆敌的情况下，哪怕你们可以得到皇兄的支持，但也根本不可能取得变法的成功！”

听到赵颜这些十分中肯的分析，曾布和章惇两人也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对于赵颜说的这些原因他们也都赞同，甚至隐隐还有些后悔，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王安石已经心灰意冷的离开了，变法也得不到什么太大的支持，至于吕惠卿虽然打着变法派的名义，但其实也只是为了笼络一些变法派的官员，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揽权。

第七百二十六章吕惠卿的恐惧

赵颜帮曾布和章惇他们分析了一下变法失败的原因，结果两人也都默然无语，虽然从感情方面很不想承认，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们，赵颜的分析的确十分中肯，句句都是直指他们变法失败的主要原因，哪怕是王安石来了，恐怕也是无力反驳。

沉默了许久，最后曾布率先开口道：“殿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变法的确已经失败了，您说的这些失败的原因我们也都赞同，只是您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

“晚吗？我可不觉得晚！”赵颜听到曾布的话却是笑道，“正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你们的变法失败了，但却给本王提供了一些经验和教训！”

听到赵颜的话，曾布和章惇全都是一愣，随后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只见章惇激动的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不错，皇兄让本王暂时摄政，本王自然也不会无所作为，你们的变法虽然失败了，但是本王的变法却才刚刚开始！”赵颜这时踌躇满志的大声道。

“殿下也要变法？可是现在人人都对变法恨之入骨，甚至连吕惠卿都已经抛弃了变法的想法，殿下在这个时候选择变法，难道就不怕尽失人心吗？”相比之下曾布还算是比较冷静，当下站起来向赵颜反问道。

“呵呵，我的变法与你们的变法可不一样，确切的说，我想要推动的并不是一场简单的变法，而是一场社会的巨大变革，变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说这些你们可能听不懂，不过你们只需要知道，本王所要推动的变革同样也是为了图强，使得大宋变得更加的兴盛，所以从最终目的上来说，咱们是一致的！”赵颜说完之后，就坐在那里用带着笑意的目光看着曾布和章惇两人。

曾布和章惇听到赵颜最后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而且最后赵颜又笑吟吟的看着他们，若是他们这时还看不出其中的招揽之意，那可就真的是傻瓜了，因此只见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也露出几分纠结的神色，不过最后还是站起来向赵颜深施一礼道：“我等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曾布与章惇本来就已经被吕惠卿逼的走投无路了，这次来找赵颜就是借助赵颜的势力让吕惠卿不敢动他们，现在又发现赵颜对变法也并不排斥，甚至赵颜还有一个比变法更加宏大的计划，所以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们都没有拒绝赵颜招揽的理由。

看到曾布与章惇如此知趣，赵颜也禁不住得意的一笑，当下亲自把两人搀扶起来，然后又安抚了几句，这才重新落座。为了让他们更好的协助自己办事，赵颜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讲了出来，他说要推动大宋进行改革也并不是一句空话，事实上自从他穿越到大宋之后，整个大宋就已经在他的影响下慢慢的发生着改变，特别是他还在研制蒸汽机，等到这种工业上的大杀器研制出来，恐怕整个社会形态都会因此而改变，到时大宋想不变法也不行了。

赵颜与曾布、章惇两人一直聊到半夜，然后这才亲自把他们送出门外，而且曾布与章惇在出门时，脸上也满是笑容，这让暗中盯着赵颜的人立刻向各自的上面禀报，结果曾布他们才刚离开赵颜的别院，京城中的一些有心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京城西南的吕府内，吕惠卿在接到曾布与章惇去拜见赵颜的消息后，就一直睡不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坐不下来，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曾布与章惇在走投无路之下投靠赵颜，以曾布他们对自己的痛恨，若是有了赵颜这个靠山，日后肯定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

“大哥，你就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别老这么走来走去的，走的我头都晕了！”正在这时，客厅中的坐着一个中年人有些不满的对吕惠卿道，只见这个中年人与吕惠卿有几分相像，正是吕惠卿的三弟吕和卿。

说起吕和卿虽然是吕惠卿的弟弟，但此人却不喜欢读书，导致现在也没有功名在身，但是吕和卿读书虽然不行，但却极有才能，可以足智多谋来形容，吕惠卿拜相之后就把他带到身边，这段时间帮着吕惠卿出了不少的主意。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能坐得下来？”吕惠卿却是焦急的道，不过说完他还是重重的坐了下来，但才刚坐下来没几秒钟，却又再次站起来在客厅中转个不停。

“大哥，刚才我想了一下，曾布与章惇在这个时候去见越王，肯定是怀着投靠的心思，而越王刚刚担任摄政，虽然主管所有朝政，但他之前在朝中根本没有什么根基，所以我觉得越王肯定也想在朝中培植一批党羽，这样也方便他做事，所以曾布与章惇此举刚好与越王一拍即和，咱们要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了。”吕和卿这时皱着眉头道，刚才他越是考虑越是感觉到不妙，早知道如此的话，就应该在越王回来之前把曾布和章惇给贬出京城。

吕和卿的话音刚落，就见外面一个仆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然后向吕氏兄弟禀报道：“启禀老爷、三老爷，小人亲眼见到曾布与章惇从越王殿下的别院中出来，而且还是越王亲自送他们出来的，他们离开时脸上也都带着笑容，似乎与越王殿下谈的十分开心。”

听到仆人的禀报，吕惠卿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刚才他心中还带着一丝侥幸，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三弟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曾布和章惇恐怕已经投靠了赵颜，否则大半夜的，赵颜不会亲自送他们出来。

旁边的吕和卿听到下人的禀报，当下也是皱紧了眉头，考虑了片刻这才对吕惠卿道：“大哥，咱们还是快点把三司和军器监那边的人撤回来吧，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不行，若是马上就把人撤回来，只会让人认为我们怕了越王，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吕惠卿却是十分不甘心的拒绝道，当初为了排斥曾布和章惇，他可是耗费了不少心思，毕竟对方也不是好惹的，现在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架空，可是却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

“大哥，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曾布和章惇有了越王做靠山，肯定会对咱们安排过去的人进行打击，若是因为这些人而连累了大哥，更加的得不偿失啊！”吕和卿这时却是苦苦相劝道，他是个极有决断的人，该放弃时就决不犹豫，这也是他受到吕惠卿重视的主要原因。

听到弟弟的劝说，吕惠卿脸上再次露出十分纠结的神色，虽然心中万分的不甘，但是从理智上他却知道三弟的话没错，若是不早点把那些人撤回来的话，以曾布和章惇的能力，恐怕会很快通过这些人打击到自己身上，到时就算伤不到他的筋骨，恐怕也会把他搞的灰头土脸。

想到上面这些，吕惠卿终于无力的坐了下来，呆愣在那里好半天才终于挥了挥手道：“好吧，一切就听三弟你的话，马上通知咱们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明天我就把他们从三司和军器监调出来。”

“大哥英明，我这就去办！”吕和卿看到大哥同意，当下也很是欣慰的道，他发现自从大哥拜相之后，性格也越来越固执，对于手中的权力也看得越来越重，很多话他都听不进去，幸好这次他没有再犯糊涂。

当下吕和卿转身离开，连夜通知那些被他们派到曾布和章惇手下的官员。看着三弟离开的背影，吕惠卿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脑子中一直在考虑着曾布和章惇在投靠了赵颜后，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对于曾布和章惇的能力，吕惠卿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毕竟他们都是被王安石一起提拔起来的，在变法时也曾经一同制定过一些新的法令，只不过曾布和章惇都是真心的想要变法图强，而吕惠卿则是希望借助变法来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这也使得他在后来变法不利的局面下，直接背叛了王安石，虽然现在他还打着变法派的旗号，但其实连他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变法。

可以说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曾布和章惇在能力上都不比自己差，这点吕惠卿知道的十分清楚，现在这两人又有了赵颜的支持，恐怕会立刻借助赵颜的权势来对付自己，而赵颜也同样不喜欢他，甚至他收服曾布和章惇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自己，如此一来，自己接下来可就危险了，一个搞不好被赵颜等人抓住把柄，到时恐怕不但相位不保，甚至很可能会被贬出京城，一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

想到上面这些，吕惠卿也感到一股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恐惧，这些年他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对于手中的权势也是极为看重，但若是有朝一日被夺去权势，那还不如杀了他比较痛快。

第七百二十七章齐瑜的遭遇

“老齐，动作快点，这批硫磺今天晚上必须送到硫磺作提炼，要是耽误了火药的制作，咱们都吃罪不起！”呛人的硫磺味中，一个工头模样的中年人大声喊道。

“嗯！”齐瑜答应一声，伸手扛起一麻袋的硫磺，然后大步走到马车旁把硫磺扔在车上，硫磺作是火药署下属的一个作，专门负责把运来的硫磺提纯研磨，然后再送到配药作与竹炭、硝石按照一定的比较混合，这些火药制作的步骤都是分批完成，每一个环节都有专门的工匠负责，而且一般的工匠也只知道自己份内的事，并且严禁打听其它的步骤，这样做可以将火药的制作步骤尽量保密。

齐瑜本来是火药署中负责研制火炮的工匠，当初十分受赵颜的重视，只是后来赵颜离开京城，苏颂与苏轼也都先后离开了军器监，齐瑜之前研究出来的火炮虽然已经用于军中，但是在实战性能上的确与弩炮有着差距，他也一直在努力的改进火炮，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些变法派的官老爷接管了军器监后，却认为他的研究太过耗费钱财，而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所以停掉他们的研究，当时齐瑜气不过与对方争辩了几句，结果不但火炮的改进研究被停掉了，他们这些人也全都被降职成为仓库的苦力，而且一干就是好几年，现在齐瑜几乎都已经习惯了。

“老齐，你们把这些硫磺送过去后，顺便再去铸造作上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