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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鸾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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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是太后宫里的,那易嬷嬷别提有多慌张害怕了,讪讪的笑了笑,又问道:“那不知可有腰牌,这宫里的规矩,可不能破了。”

这时在一旁的宝儿有些急了,这腰牌她们哪里有啊。宝儿伸手在后面轻轻的扯了扯穆尔楦的衣裳,穆尔楦知道宝儿是害怕了。她也不在意,对着那个嬷嬷说:“腰牌我倒是没有,不过……。”说着就从衣袖里慢慢的掏了一件物件出来,放到那嬷嬷的眼前,跟着说:“嬷嬷在宫里怕是有些年岁了,这东西,嬷嬷应该知道是何人的吧。这可比那腰牌管用多了。还请嬷嬷赶紧打开这门,耽误了太后的事情你我可都担当不起。”

瞧着那支闪着金光的紫玉金钗,易嬷嬷倒是傻眼了,这东西可是当年先皇命人亲自为太后打造的,此物有一对,一支刻着德,一支刻着权,而太后赠与穆尔楦正是那支刻着权字的金钗。

宝儿见着那金钗,心里顿时塞了气,这不是当日赠与自己的那支金钗吗?

“小的不着慧眼,差点耽误了太后的事,还请这位尚官不要计较,还请两位进来,我这就去把尤筝带来就是。”嬷嬷赶紧把身后的门打开了一半,笑呵呵的请穆尔楦和宝儿进去。

可穆尔楦却停了下来,对着易嬷嬷说:“我去见她就好,不用亲自带来,太后是有要事让我传达给尤筝,这件事不准张扬,传出去的话…。”

“明白,我这嘴啊,一定封得严严实实的。”那嬷嬷倒也识相。在宫里待了多年,处事也就知道几分轻重。

那嬷嬷带着她两人进了长禁院,一进去,那股晚上的寒风就吹得人身子刺骨般的痛,里面的那几盏油灯若不是被竹笼盖着,怕是早就已经熄灭了,树梢投落在地上的影子左右摇摆着,这进去的人那个不心寒。

这就是犯错的宫女住的地方吗?可是筝儿她又犯了什么错?只是心系藏书,博得一丝文采,就被皇后下旨来了这地方。错了错去,还是自己害了筝儿。

易嬷嬷带着穆尔楦和宝儿到了一处极为简陋的房间外,似是堆积杂物的小隔间,嬷嬷指着那房间说:“那丫头就在里面,这两天犯了点错,我们这的领头嬷嬷就把她关这儿了,里面比较潮湿,两位小心,我就在这外头候着,有什么事就说。”

看着那破旧的小隔间,穆尔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那是人住的吗?

宝儿终是沉不住气了,冲着易嬷嬷就谩骂起来:“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怎么可以让她住在这里,里面那么潮湿,着了凉可怎么办?”

那易嬷嬷傻了眼,奇怪的看着宝儿,穆尔楦没有想到刚刚还胆小害怕的宝儿这么就突然那么激动起来,看着易嬷嬷一脸的奇怪立马就把宝儿往自己身后拉去,笑着对嬷嬷说;“这丫头不懂事,没有见过那么破旧的地方,心里思疑着,口无遮拦就说了,嬷嬷莫要见怪。”

易嬷嬷一听解释,也就明白了,说:“原来是这样啊,也对,这地方啊,破了没人管,我们住在这的,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就有劳嬷嬷在外头等候了。”说着就拉起宝儿的手进去了,关上那扇门,穆尔楦还是不安心的往外看了看,这才放心。

这房间暗得连一点光都没有,一股潮湿的气味,十分的难闻。

“筝儿,你在哪?我是尔楦啊!”穆尔楦轻轻在朝着四周叫着尤筝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答应。

“筝儿,你在吗?”

依旧没有人答应,但是在房间的角落却起了几声声响,穆尔楦朝着那儿问道:“是你吗?筝儿。是你在哪儿吗?”

穆尔楦和宝儿移着步子慢慢朝着哪儿走去,房间上方的小窗倒是有了一丝光丝,刚好打在那个角落,她二人走到那个角落的时候,看到了自己不敢想象的一幕,一个瘦小的卷缩着身子的人就这样在那个角落里,把头埋在膝盖处,身子都在发抖,如此寒冷的天气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不能再单薄的衣裳,在哪一丝丝的光下可以清楚看到她身上那遍体的伤。

看见那一瞬间,穆尔楦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毫无征兆的刷刷往外流,宝儿也是,吓得嘴唇发抖。

穆尔楦迈着步子,一步步的朝着尤筝走去,她不敢相信,那真的是尤筝,那个笑容温暖,书香四溢的,用“细美”二字形容绝不虚言的尤筝。

尤筝,大临历史上的“井妃”。

世人问:井妃是何意。

古书记载言:落井美人,千载悲欢。所谓井字,一字定一言。

第十二章:落井美人

冬天的风,依旧那么冷。

在皇城里,处处都是冰冷的寒角。

就在这破旧的小房子里,那个卷缩着身子,浑身发抖的尤筝,与昔日的尤筝真是是同于一人吗?

“筝儿……”穆尔楦的声音仿佛都变得抖颤了。她唤着尤筝的名字,伸出手慢慢伸向尤筝,一点一点的移到尤筝的肩上,可是当穆尔楦刚刚碰到尤筝身子的那一瞬间,尤筝抬起了头。看着穆尔楦和宝儿时,情绪十分的激动。然而,那张原本清秀的脸上竟然这红一块那红一块,嘴角处还有些已经干了的血。穆尔楦和宝儿甚是一惊,这还是那个尤筝吗?

尤筝情绪大动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身子不断的往里面缩,嘴里嚷嚷着:“不要过来,不要过了,不要。。。。。”尤筝不断的念着不要,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穆尔楦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自己所认识的尤筝,她一下就跪坐在了尤筝的面前。扶起尤筝的双肩,极其难受的问:“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全身都是伤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尤筝却使劲的在推开穆尔楦,那是一种内心的害怕,她究竟是在害怕,害怕到失去了理智。

“不要碰我,走开,走开啊!”

“筝儿,我是尔楦啊筝儿,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尔楦啊,没有人会伤害你的,不要害怕筝儿。”穆尔楦使劲所有的力气将尤筝抱在怀里,可是尤筝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在推她。

宝儿吓得哭着也跪坐了下来,她的眼睛发紫,紧紧握着尤筝的手,激动的哭了起来,含泪说:“筝儿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尤筝的身体还是不断的在发抖,眼神里是无尽的害怕和孤单,现在的她好像已经不认识穆尔楦和宝儿了,穆尔楦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尤筝还是不停地再说着:“不要碰我,不要过来,走开啊。”

“筝儿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害怕。”穆尔楦继续说:“我是尔楦啊!你不记得了吗?《百思》啊!还记得《百思》吗?行事百思,其言百思,人性的根源,至善至恶,你都不记得了吗,筝儿?”穆尔楦看着尤筝,那一字一句都是筝儿当初挚爱。

穆尔楦那一言,尤筝仿佛离魂已归,只是那双放大的瞳孔还蓄藏着惊讶,尤筝也不再使劲的去推开穆尔楦,她的心里还是记得穆尔楦说的那一句:行事百思,其言百思。

穆尔楦感觉尤筝情绪好像已经定了下来,轻言说道:“筝儿,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尔楦,是尔楦啊!”

下一秒,尤筝的身子就开始抽搐了,从喉咙里发出了小声的哭泣声,慢慢的抬起双眸看着穆尔楦,那双眼睛已经满是泪水了。嘴角微微张了张,缓缓说出了几个字:“尔楦,救我。”

那一刻,穆尔楦的眼泪一滴滴的滑过脸颊,那几个字,深深地刺入了穆尔楦的心,救,何为救,她究竟是受了多大的伤。

“到底。。。发生何事了?”

尤筝低下眼,伸手紧紧的抓住穆尔楦,讪讪的说:“带我离开这,带我离开,我不要在这儿了,尔楦,救我,这里的每个人都要我死,我受不了了,你带我离开这好吗?”尤筝哀求着,声声都是苦。

“你放心筝儿,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不会再让人伤害你的。”

“筝儿姐姐,你告诉我们,究竟是发生何事了?为什么全身都是伤呢?”宝儿在一旁记得不得了。原本扮成宫女就已经心生怕意了,见尤筝现在的样子,心里就更是急了。

宝儿这一问,尤筝的情绪稍稍又有了点波动,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是皇后,是皇后下的令,这里的每一个嬷嬷和宫女为了讨好皇后,都处处针对我,一有错,就将我关到这里,对我施刑,我不要再呆在这了,带我离开这儿,带我离开这。”

“筝儿,你冷静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一定会的好吗?”穆尔楦说道。

这时,门外的那易嬷嬷敲了敲门,问道:“不知两位姑娘是否已经交代完了?

穆尔楦应道:“马上就好,嬷嬷稍等。”

“还请姑娘快些。”

穆尔楦和宝儿互相看了一眼,怕是的出去了,若是被其它人发现了可就不得了了。对着尤筝,穆尔楦欲言又止,真的不该说些什么,轻轻的抚着尤筝脸上的伤,心痛的不得了,这深深伤,岂是一个弱女子经受的了的呢?

“筝儿,我们先走了,我和宝儿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那些嬷嬷们若是再欺负你,你就躲着点,不要再让自己偏体凌伤了。”穆尔楦望着那一块块青紫的伤,仿佛是痛在自己的身上,稍后便对着宝儿说:“宝儿,我们走吧。”

穆尔楦和宝儿起身打算离开了,尤筝还是缩在那个角落,身子仍然在发抖,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神望着穆尔楦和宝儿,嘴巴稍稍动了动,还是将话咽进肚子了,只是看着穆尔楦和宝儿。

穆尔楦走时,对着尤筝说了句:“浅言良言,伤,不过心。”

尤筝点点头,明白了。

出了长禁院,那易嬷嬷仍然是一脸谦和的笑,说道:“两位慢走。”

穆尔楦就定眼看着那嬷嬷好一会儿,看得嬷嬷都觉得有些发慌了,穆尔楦才说:“易嬷嬷在宫里待的年岁久,有些事,自是比我们这些晚辈懂得多,嬷嬷也一定知道,恶其人,必实果的道理吧。”

那嬷嬷眼神晃过一丝惊异,也只是干笑几声不予作答,点了盏红灯笼送了穆尔楦和宝儿出了长禁院。

穆尔楦提着那红灯笼,一边走着,一边在思索了尤筝的事,宝儿也不像之前那样害怕的躲在穆尔楦身后了,看穆尔楦一边走着一边心神不定,知道她穆尔楦定是在想尤筝的事情该怎么办才好。

宝儿问道:“尔楦姐姐,筝儿姐姐的事现在要怎么办?那是皇后的下的旨,你我二人怎么能与她斗的了?”

穆尔楦看向宝儿,轻吸了口气,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带筝儿离开那里。”

“可是皇后。。。。。。。”

“宝儿,这件事你答应我不要插手,若是皇后恼怒,我不希望你出事。”

“尔楦姐姐……”宝儿有些急了。

“你答应我宝儿。”穆尔楦还是那么的坚持,她知道宝儿心好,可是姜皇后的心思穆尔楦明白,她不希望筝儿出了事,宝儿也出了事,不管怎么样,她姜皇后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的,毕竟,她穆尔楦是穆吉查的女儿。

宝儿很是为难,但是看着穆尔楦那双十分坚定的眼神,她半响之后才点了点头。

穆尔楦也就放了心。提着那盏只是微微发光的红灯笼送宝儿回清心阁,到了清心阁,宝儿突然想起了刚刚穆尔楦拿出的那支紫玉金钗,犹豫了下,还是向穆尔楦问了起来:“尔楦姐姐,那支金钗……是太后之物吗?”

穆尔楦已经猜到宝儿会问,也就不打算在瞒着她了,回道:“那支金钗的确是太后的,是在我十岁生辰时,太后来锦江所赠。”

宝儿点点头,明白了当初穆尔楦赠钗的目的了,说了一声:“谢谢。”

“宝儿,皇上并不是因为金钗而封你为凝贵人,你明白吗?”

宝儿不语,点着头,作罢。

穆尔楦走时,宝儿问及是否要几个奴婢送她穆尔楦回宛宁宫,穆尔楦怕会惊动,拒绝了。

宝儿为穆尔楦换了盏更明亮的灯笼,穆尔楦将那套尚官的衣裳给换成了宫女的衣裳,也就不像之前尚官的衣裳那么引人注目了。

提着那盏大红灯笼,走在后宫的城墙之内,四周耸立的红墙在黑暗里越发的暗,只有一些宫门外挂着几盏灯笼。

“嗦……”

穆尔楦又听见了那日在河边所听见的声音,是树梢掠过的声音,可是听起来却有几分是人在树上穿过的急促声音。

穆尔楦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究竟是什么?她朝着远处的那颗树望去,仿佛没有一点风吹过的痕迹,心里的疑问促使着她穆尔楦往那边走去,抬起手里的那盏灯笼照着前方,慢慢的朝着那儿走去。

“是谁在哪儿?”穆尔楦问及。

也不见人回答,那树后面如此之安静,似是没有人,穆尔楦用灯笼在照了照,心想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将灯笼给折了回来,打算离开了,可当自己一转身,眼前一下飘过一个黑影,那黑影瞬间在穆尔楦的后脖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穆尔楦来不及反应,眼前就变得模糊,手里的灯笼也落在了地上,随后就晕倒过去了。

只有那盏微弱的灯笼在地上闪着微微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穆尔楦才缓缓从梦中醒来,只是脖子还是有些生疼,醒来时是在一张大床之上,却并不是自己的房间,从床上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实在是想不起来是那个宫,巡视一周,才想起刚刚打晕自己的那个黑衣人,心里生了太多的疑问。

这时,穆尔楦听见门外有声音响起。

“参见三皇子。”众人跪拜道。

房间外的门随后就打开了,穆尔楦看着那扇木门缓缓打开,从门外进来了一个男子,一身黑色长袍,面目严肃端正,有几分让人怕意,不敢近之。

那双凝神的眼睛仿佛参透了许多的人生世事,历尽沧桑。

这应该就是胡邑国的三皇子,穆尔楦心想。季子显一进来,侍卫就将门关了起来,穆尔楦看着这个男人,虽是要避之,但她穆尔楦却并不畏惧,这才是她所谓的女子之道。

她穆尔楦意识到自己还是一身宫女的服饰,岂会免得了礼仪,于是上前微微欠身道:“见过三皇子。”

季子显得眼神掠过一丝惊讶,这女子,真的是穆尔楦吗?若是,又岂会不认识自己。看她一身宫女的服饰,可是,眼前这女子,的确已是皇上的女人。

“你被重物砸晕,本皇子的人将你带了过来。”季子显说。

“谢三皇子。”穆尔楦笑颜行了礼。

“你不记得我了?”季子显探问道。眼神里有一股伤感。

穆尔楦不明,未谋过面,又何来不记得?

“三皇子见笑,我从未见过三皇子,只听刚刚门外侍卫叫唤,才知您是胡邑国三皇子。”

“不可能。”季子显一句不可能,声音极大,似是不相信。脸上的青筋因穆尔楦的这一席话暴 露了出来。

穆尔楦吓了一跳,这男子,说的话,穆尔楦一分不明,马上道:“尔楦所说一字一句都是真的,尔楦未曾去过贵国,想必定是皇子记错了。”

“胡说。”季子显冲上前抓住了穆尔楦的双臂,紧紧的抓住,穆尔楦痛的眉梢紧蹙了起来,季子显继续说:“九年前,你我在锦江认识,为了你,我回到胡邑,这么多年,征战沙场,生死不顾,就是为了让你成为我的皇后,你怎么可以说你不记得,锦江穆府穆尔楦。”季子显狠狠地抓着穆尔楦的手臂,把压在心里多年的苦发泄出来。

那一句锦江穆府穆尔楦,让穆尔楦惊讶的不得了,不容得她在狡辩一丝,这男子,认识自己,可是穆尔楦的脑海里却半点印象也没有。

“楦嫔娘娘?九年时间,你就已经成为楦嫔了,难道,我就不值得你等我吗?”

穆尔楦忘了手臂上的痛,忘了自己是大临皇帝的女人,此刻,她不停地在脑海里搜索着与那男子的事情,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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