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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鸾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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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尔楦谢过圣恩,便要随着公公前去阮秀宫,从承阳殿出来,她眼寻着看到尤筝与宝儿,迎来的是她二人齐齐露出的恭贺的笑容,那两末真意的微笑,她穆尔楦记了一生。

如果她不是穆府之人,而是生在平常百姓家,她便不会进宫选秀,也不会经受思恋之苦。一切,都只因她是穆尔楦,大临末代最后一位皇后。

“乐府尤文之女尤筝,年,十八。”

“黔阳州台府宝儿,年,十八。”

穆尔楦依稀记得在她随着引路公公去阮秀宫路上,她听到了尤筝与宝儿的名蕙,两人,也都留下了。

谁也说不定,到底今日,是对,是错。

阮秀宫

秀女之选已过,数十名秀女便入住到了阮秀宫,这些女子大多是朝中大臣之女,皇上之意不过就是拉搂朝臣,巩固他的帝业。

穆尔楦住在阮秀宫的西院,就在当日,前来的公公匆匆忙忙的来到穆尔楦的住处。

那公公道:“尔楦小主,皇后娘娘要见你,请小主随奴才走一趟。”

穆尔楦听到皇后娘娘四字,心里仿佛是明白了些许,只是她仍旧朝着那公公问道:“公公可知是何事?”

“回小主,奴才不过只是个奴才,不敢过问主子。”前来的这位公公也许在这宫中已待过数十载,这浅道理怕是没有几个人明白。

奴才只是奴才,主子永远是主子,做奴才的又岂敢过问主子呢。主子要奴才死,奴才不得不死。

然而,穆尔楦心中已明,皇后会宣她尔去是意料之中的事,她穆家与姜家,岂是一辈之事,有些事,即使再躲,也是躲不过的。

穆尔楦叮嘱了谷雨几句便随前来的公公去皇后的长春宫了。

一路上,穆尔楦都静默不言,只是在路过长禁院时,她不禁心寒起来,门前的两盏灯微微弱弱,就连那门扁都有些破旧了,怕是许久没有人来修建了,这长禁院乃是宫中关押犯错了的宫女之地,一旦进去便难出了。

穆尔楦轻微的唉了声气,便跟紧公公的脚步朝前去了。

到了长春宫,公公领着她去了偏殿,长春宫比起别的宫殿而言华丽很多,宫女太监更是比别的宫多上好几倍,毕竟,这是大临皇后的宫廷。

到了偏殿,宫女们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一点声响都不敢出,穆尔楦也有那么几分可以猜出皇后的性格了。

凤椅上名女子一席鸾袍,金饰着身,粉戴红嫩,神情凝聚,也称得上是一美人,在她身上,皇后的气派点点显见,皇上赐封她予皇后,统领后宫也是有理之选。

这姜皇后乃是当朝姜丞相姜炳的女儿,在朝中的地位与穆家不相上下。也许也因这个原因才立了他姜炳的女儿姜采霓为后,好让朝中“穆姜势力”得以平衡。

穆尔楦没有抬头,轻轻漫步至前欠身道:“尔楦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凤椅上的姜皇后半响才道:“起吧。”

“谢娘娘。”穆尔楦起身却依然低着头。

姜皇后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在旁的嬷嬷搀扶着姜皇后从凤椅上起身,一步步朝着穆尔楦走去,姜皇后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冷得如冰,只是那双眼睛充满了憎恨,让人浑身悚立。

“把头抬起来给本宫瞧瞧。”一声命令容不得任何她说不。

穆尔楦慢慢抬起头了,看着姜皇后,眼前这个女人正如她看着她一样死死的看着她,穆尔楦有些害怕那个眼神,神秘的让她猜不透。

姜皇后伸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笑着说:“多年不见,果然成了个美人儿啊!只可惜皇上一眼都不看。”说完便甩开了穆尔楦的脸,姜皇后的表情甚是得意,虽说她姜皇后也算国色,可比起穆尔楦来略逊一丝。

皇上一眼也未瞧她,心里落了失望,但这也正是穆尔楦所希望的,只要保住穆家历代为妃嫔的“传统”。她穆尔楦也便知足了。

姜皇后看穆尔楦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继续说道:“你可知本宫宣你来是为何事?”

穆尔楦的下巴实在有些生痛,低下答道:“尔楦愚昧,不知。”

“愚昧?你穆尔楦可不愚昧,倒是与你比起来本宫反而愚蠢不堪啊!”

穆姜两家向来水火不容,如今贵为皇后的姜家人又岂会放过她穆尔楦。

穆尔楦语气平静的回道:“尔楦怎能与娘娘相比,娘娘如今贵为皇后,乃后宫之首,尔楦不过齐齐一出,实为静默之人。”

“这张嘴倒是挺会说的,本宫也不拐弯抹角了,宣你来本宫只想告诉你,在这宫里头可不比你在锦江穆府了,宫中行事必须处处度量而行,慎行慎言,否则一个不小心便万劫不复,到时冷宫关不住,阎王爷那儿可是留得住的,本宫的话你可明白?”

“尔楦明白,宫中之事能避则避,莫随听随言,安分守己,娘娘之意尔楦必定牢记于心。”

姜皇后似笑非笑起来,那股傲慢的眼神死死的看着穆尔楦说:“既然明白就好,那你也应该要明白,本宫贵为皇后,在这宫中,不仅皇上可以赐死一个妃嫔,本宫同样也可以。”

死,一字深深烙在穆尔楦心里。

姜皇后会说这样话穆尔楦也在意料之中,她明白姜皇后的意思,是想告诉她在这宫中,不管她穆家有多大的势力,她穆尔楦的生死都得握在她姜皇后的手里,若穆尔楦半步走错,她姜皇后便可一纸赐死她。

穆尔楦深深的吸了口气回道:“谢皇后娘娘教诲。”

姜皇后的话字字扣入人心。

穆尔楦仍然低着头,她那股淡定从容的表情让姜皇后心里很是不悦,这女子怎能如此淡定,换做她人怕是早已经吓得失了魂。

姜皇后一心要找穆尔楦的麻烦,如此机会她怎会放过,微微上前了两步,走到穆尔楦旁边,轻声说道:“你我穆姜两家向来鼎立于朝中,虽说你父亲早已退朝不闻政事,可你哥哥穆元翰确是大临的一位奇将,掌握大临兵权,但如今在这后宫,若你安安分分,本宫绝不会动你一丝一毫,这个道理本宫无须向你多解释了吧。”

不提穆姜两家也罢,可她姜皇后偏偏提及,穆尔楦不是害怕,也懂得自己的地位不及皇后,然而皇后却一再逼她,她穆尔楦知大体,可分得出好与坏。原本低着头的她竟抬头直视皇后,那眸子里透露出来的是一股不甘的傲气,连姜皇后都险些惊住了。

她语气强硬的说道:“娘娘的意思,尔楦心中已明,穆姜两家的是是非非乃是上代之事,尔楦从不干涉,也与尔楦无关,若娘娘以此而对我大作文章,那尔楦只得告诉娘娘您,虽你贵为大临皇后,掌领后宫,可行为处事必要比尔楦更加慎重,倘若因穆姜恩怨而使娘娘为难尔楦,怕到最后只会落人话柄,尔楦只是三千女子之一,可娘娘您不同,所以,尔楦还请娘娘知则而定。”

穆尔楦的一段话让姜皇后的脸色大变, 狠狠的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尔楦不敢,只是希望娘娘能放下穆姜两家的恩怨,您如今已贵为大临皇后,姜伯父又为大临丞相,穆家与姜家已绝非昔日之比,娘娘又何不放下呢!”

“啪。”一声脆响在穆尔楦的左脸上响起,阵了整个偏殿。

穆尔楦实为惊愕,她被这一巴掌打得侧过了脸,瞬间红了半边天,她没有想到皇后竟会如此,她这张脸在锦江何人敢碰啊,到了她姜皇后这竟成了手下魂。

“这巴掌打的是你穆尔楦不知廉耻,本宫告诉你,你们穆家对我姜家所做之事,本宫牢记于心,一生不忘,本宫要你们穆家的人生入冷门,死入地狱,无论你穆尔楦有多大的能耐,在本宫眼里,好比一只垂死的狼儿,本宫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得死。”

穆尔楦的脸别在一边,脸上的痛一阵一阵的。她知道,今日一事,终究是会发生的,她穆尔楦只是看着姜皇后,轻轻道来:“尔楦知道我们穆家欠了你的,但是皇后娘娘您若是当真动了我穆家一人,尔楦即使是死,也必定十倍俸还。”

“好,本宫倒要看看,看看你穆尔楦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能让本宫十倍俸还与你。”

两人对峙,长春宫今夜,注定不眠。

穆尔楦依稀记得,那一年,一个自己唤作姐姐的人送了自己人生之中第一本兵书,让她念了许久。

只是事不如人愿,那姐姐,却恨了她穆尔楦,恨了她穆家。

第三章:初见景儿

长春宫的灯火缭绕,对于皇后娘娘的宫殿而言实属正常。

而穆尔楦却与姜皇后的一番对峙惊扰了整个长春宫。

此时的姜皇后满目怒气的在宫中摔东西,一时间碎了一地,旁边的嬷嬷惊恐万分,根本不敢上前阻止,见其他的宫女都害怕的缩在一旁,那嬷嬷只好使了一个眼神让她们都下去了。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想要跟本宫斗,好,本宫就跟你斗下去,看看是我这个皇后厉害还是你厉害。”

姜皇后的性格高傲自大,再加上如今自己是大临皇后,姜柄的女儿。她穆尔楦既然当中顶撞她,她姜皇后的这口气怎么会吞下呢?

可她姜皇后何尝又不是一个可怜之人,小小年岁便已入宫为后,红墙堵了她的笑容岁月,然而当今皇上对她并无感情,空有皇后之名,却无皇后之实,这深宫之内不仅困了千千女子,也同时困了她姜采霓。

而从长春宫出来的穆尔楦正跟在带路公公回去阮秀宫,只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公公了,面目倒是有几分端正,这个公公看似几分年轻,应该入宫不久。

路过长禁院时,穆尔楦又停了下来,看着那两盏微弱的红灯笼,她的心里起了几分伤感,长禁院不过就是宫女的冷宫,那种苦世间女子那个不知,穆尔楦的身子骨向来是寒气之骨,遇到寒气就得病上好一阵,曾经听自己的父亲说这长禁院是极冷之地,一想起来,她的心里就是寒颤万分。

“尔楦小主。”前头的那位公公轻轻唤道。

穆尔楦一时出了神,差点忘记自己得回阮秀宫了,她看着那位公公说道:“这位公公,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这长禁院为何如此破旧,虽不是官妃居住之地,但也是宫女的安身之所啊!”

“回尔楦小主,这长禁院都是一些犯了错的宫女居住的地方,皇上没有治她们的罪,而是让她们在这儿做些苦活,她们就该谢主隆恩了,尔楦小主你不必在意。”

公公的一席话,穆尔楦甚是感叹,看着周围那些新瓦新殿,心里满是哀叹:“可同样是人,为何…却如此不同。”

“小主还是不要理会了,可别把麻烦往身上添,宫中这种事情多得是,小主以后要慢慢适应才好。”

“不知公公叫什么?”穆尔楦笑问。

“回小主,奴才叫元喜,元宝的元,喜庆的喜。”

果然是个好名字,穆尔楦脸上抹着一抹真切的笑容,也不与他说这名字是好是坏,看了眼长禁院之后,便朝着阮秀宫走了去,只是那元喜有些不明,待在原地小一会儿也不再思量了,赶紧跟在了穆尔楦身后去了。

一回到阮秀宫,谷雨就已经在门前候着了,见到穆尔楦回来,心里的石头就一下就塌下来了,跑到穆尔楦面前急忙说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穆尔楦没有说话,向元喜公公道谢了几句便回内屋了。

今夜的星空如死寂一般,雪儿也早早的停了,但落在窗前的白雪依旧是没有化。

灯火阑珊

处处笙歌

红墙内

孤美人

一红又一绿

谷雨端来一杯热茶放在了桌上,见自家主子心神不宁,上前问道:“小姐是不是想老爷和大小姐了?”

穆尔楦轻轻哀叹了一声,她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那也许就是她的一丝希望。

“记得来都城之前,父亲告诉我,只要一入宫,就不可有思家念旧之情,父亲这一言,实属暗藏道理,是要我在宫中安心行事,不要惦记他老人家,所以虽念,也必不念啊!”

谷雨在一旁似懂非懂,她知道穆尔楦不爱讲话,于是也闭上了嘴站在一旁不说话。

穆尔楦就这样一直望着窗外没有说话,活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尤筝和宝儿,便朝着谷雨问道:“谷雨,你可知道尤筝和宝儿两位姑娘现在怎么样?”

谷雨回道:“小姐是说尤筝小主和宝贵人吗?”

“宝贵人?”

“是啊!之前小姐去皇后娘娘那里的时候,皇上就册封了宝儿小主为宝贵人了,封到清心阁去了。”谷雨停了停又说:“可这宝贵人哪里有小姐漂亮啊,皇上也不知怎么看的。”

“不可胡说,以后这种话不可以再乱说了,要是被他人听了去,你我都得遭罪,明白吗?”穆尔楦严厉的斥责了谷雨一番。

宝儿封了宝贵人,看来,那支金钗确实助了她。

金钗之事,穆尔楦帮了宝儿,并非是无故之有,而是暗有一般含义。

次日。

天公不作美,一月的天总是大雪纷纷,整个皇城又一次被大雪覆盖了。

穆尔楦甚是爱雪,站在窗前一时又出了神,她与世无争,却想到昨晚与皇后娘娘的一番争执,穆尔楦是个聪明的人,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她,怕是今后必须要处处提防了。。

正在这时,谷雨匆匆进来了,说道:“小姐,宝贵人让你去一下藏书阁。”

听到宝儿二字,穆尔楦自是心中喜悦,叫谷雨取来了一件披衣,撑着伞,踩着晨雪去了藏书阁,只是刚刚一到,雪竟然就停了。

推开藏书阁的大木红门,穆尔楦便看见了尤筝正踩在梯子上拿书,很是危险,穆尔楦一见便立刻上前扶住那梯子,谷雨也跟着上前扶着。

“尤姑娘,你这样很危险的,还是快些下来吧。”

尤筝见穆尔楦如此着急,心里也就记下了,她笑了笑,伸手迅速的取下了上格的那本厚厚的书,小心的下了梯子。

“以后我就叫你尔楦吧,你也别叫我什么尤姑娘了,直接叫我筝儿就可以,不然可就显得有几分见外了。”

穆尔楦低头一笑,竟倾国倾色,淡淡开口:“好,就叫筝儿。”

尤筝身着一身粉色轻衫,相比选秀之时穿的那身衣裳而言,这身衣服着实华丽许多。

穆尔楦对着谷雨说:“谷雨,你到外面去等吧!”

“是,小姐。”谷雨得了穆尔楦的吩咐便马上出去了。

见尤筝手里拿着刚刚取下来的那本书,细细一看,竟是《百思》,乃是自己父亲穆吉查所著。心中寻思不明,问道:“为何你要拿这本书?”

“在家乡之时就听人说这本《百思》之书乃是讲述人性,人格的思索根源,只是可惜这本书只有宫里才有收藏,宝儿让你我来藏书阁,我自是要来藏书阁找一找,刚刚问了管事公公才知道这本书放在了最上格。”尤筝拿着那本书轻轻翻阅甚是开心不已。

想必这尤筝并不知道她穆尔楦就是穆吉查的女儿了。

“《百思》之中的人性,乃至善至恶,人格,乃阴阳相合,书中句句字中,轻重言道,《百思》就是希望世人能够行事百思,其言百思,方可心中明净。”穆尔楦对这本书早已经熟读,书中一字一句她穆尔楦都急于脑中。

在一旁的尤筝似有惊叹,她竟不知这穆尔楦如此有才,满眼羡慕的问道:“原来尔楦对这本《百思》竟有如此深奥的理解,行事百思,其言百思,看来尤筝今日是学到一课了。”

穆尔楦笑罢,抬眼看了眼这满是藏书的藏书阁,不愧是皇城,这藏书阁的书本本是精华,只是可惜这些精华之书无人观摩一二,苦了皇城外那些好读之人。

“宝贵人到。”

一听宝儿来了,穆尔楦和尤筝两人都附上前参拜;只是宝儿立刻扶住了她们。

“两位姐姐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

宝儿小主一夜之间封为宝贵人,虽在宫中不奇,但也是少数之中,宝儿的衣着上绣了几朵牡丹花,栩栩如生,就像她一样,眼神甚是有神,粉黛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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