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飞鱼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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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安小徒关了卧室的门，顺手反锁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言如雪，一时回不过神！她这是抽哪门子疯啊！神经！言如雪也上火了。在外面受什么气了回家来撒泼！谁稀罕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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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以来，安小徒言如雪两个人第一次冷战。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想要避开不见也不是多难的事儿。每天早晨，安小徒走的都特别早。言如雪还没起床，安小徒卧室的门窗就已经打开了。每天晚上，安小徒上床之后言如雪都还没有回来。她，每天都那么忙，都有应酬，都会喝酒！大人物通常都是日理万机的，不是吗？！偶尔，遇到了，冰冷的面孔谁也不会先说话。
　
在心里，认定了言如雪和苗华英没有什么区别，认定了她们都是那种外表看着光鲜，实际是自私鬼的人！安小徒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那种被深深的伤害，或许，是那种深深的失望，对苗华英，对程淇源，对言如雪…所有的最直接的反馈都呈现在了言如雪的面前。她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
　
爰爰打电话说陶陶没事了，父亲也已经出院了，只是母亲还在医院里观察。苗华英现在不哭不闹了，只是，怎样都不肯离婚。苏陶陶住进了公司，出事之后，双胞胎的姐弟俩没有见过面。
　
‘小徒，你知道吗？事情换过劲来之后，受伤最大的你知道是谁吗？是两个还不到一岁的孩子。他们遇到的都是不负责任的父母！’苏爰爰那平淡的声音里，没有了眼泪，没有了绝望，那种感觉很空，很空，让安小徒很心疼。可是，她无能为力。生活，不管以怎样的面貌呈现在你面前，不管是走，是挪，是爬，只要不死，都要继续，不是吗？再大的风暴，加以时日，都不过是历史中不起眼的一瞥，事儿总归得过去，不是吗？！只是，心，变了。情，变了。境，变了。貌似回到了起点的一切，其实，谁也回不去了。
　
自从安小徒打电话给程淇源让鲁家邦帮忙苏陶陶的事情之后，程淇源有空就会给安小徒发几条短信，打个电话。或许，就是因为淇源是自己的家人，所以潜意识里安小徒从未真正的怪过她吧！心底里真正怪的是那个不能光明正大给她一个名分的鲁家邦吧！
　
‘小徒，过几天你姑姑就过来了。’
　
‘现在下楼都困难了。’
　
‘淇源，预产期是几号？’
　
‘一月初，看看他会不会跟你一天生日。’
　
‘呵呵，名字想好了吗？’
　
‘叫鲁徒徒好不好？’
　
‘为什么不叫胡图图啊？’
　
‘他爸又不姓胡。’
　
‘要不干脆叫卤蛋得了。’
　
‘有你这么当姨的吗？’
　
‘如果是女孩，就我来取名。如果是男孩，就让他来取名。’
　
‘管他男孩女孩的大名都叫鲁滨逊，小名都叫卤蛋，多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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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徒拿着新买的比较廉价的手机躺在沙发上跟程淇源发短信。言如雪一身酒气，眼睛红红的从外面进来，门打开后，一股冷风蹿了进来让安小徒打了个激灵。看着言如雪步子都走不稳，安小徒随口问了句
　
‘你没事吧？’
　
‘要你管！’浓浓的鼻音，很明显哭过的眼睛，手机，包，都随手扔在了地上，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的踢掉了，钥匙还挂在门上…。她，靠着墙，缓缓的滑坐在地板上。
　
‘你怎么了？’安小徒放下手机，试图把她扶起。
　
‘不要你管！’
　
‘谁要你管？！你不是不管我吗？！’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你们都离我远点！’
　
言如雪有些激动，地板很凉，安小徒只是想把她扶到沙发上。
　
‘别碰我！’
　
‘别碰我！我是一个垃圾，一个没人要的垃圾！都不要管我！都离我远点！’
　
安小徒楞楞的站在那里，她从未见过言如雪这样，也从未听过她讲出这样的话。
　
‘我是一个变态，是一个神经病，是一个臭垃圾！我不要你们管！从来就没有人管过我的死活，既然当我是累赘当我是包袱，为什么还要生下我！把我当皮球一样提来提去，把我当臭垃圾一样丢掉！’
　
‘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要所有的人都厌恶我！我不过就是喜欢晞晞怎么了？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就只有她陪着我，这么多年只有她陪着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她？！我害怕的时候，我无助的时候，我一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都是她陪着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她不可以爱她！为什么都要当我是变态，就因为我喜欢晞晞吗？这么多年，我什么都不争不抢，唯独只有晞晞，为什么你们都要跟我抢？！’
　
‘现在，爷爷过世了，晞晞要订婚了，疼我的人都离开我了。你们都满意了，都高兴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们所有人都厌恶我，都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这些年，我像个没人要的孩子，晞晞一路陪着我…只有她陪着我，只有她不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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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如雪的手机不停的响着，安小徒接了起来。
　
‘姐？’
　
‘小琛，是我，安小徒。’
　
‘小安姐，我姐没事吧。’
　
‘家里出事了吗？’
　
‘爷爷过世了，家族里的人都在。他们那些人说闲话，说姐姐喜欢女人…不让姐姐给爷爷守灵…’
　
‘小安姐，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姐，好吗？’
　
‘小琛，你放心，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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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地板上，哭的伤心欲绝的言如雪，安小徒心里充满了内疚，心疼，也有着诧异。诧异的是，她爷爷过世了她的家人竟然不让她守灵；诧异她喜欢的人竟然是东方晞！自己早就应该察觉了不是吗？她喜欢的人是她同学，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东方晞！自己竟然误会了她这么久！
　
‘言’
　
‘别碰我’
　
‘别碰我’
　
言如雪像是一头刺猬，挣扎着不让安小徒碰。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不要让她再挣扎，不要让她再哭的那么伤心，那么绝望，纵使，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哪怕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此时，就这样抱着她，给她一个拥抱。
　
双膝跪在地板上，抱着抽噎的言如雪，安小徒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她，究竟有着怎样的家事？为何，如此孤单如此无助如此的让人心疼！
　
‘你们都不要我’
　
‘都讨厌我’
　
‘爷爷走了’
　
‘爷爷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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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13、13。　那些年，那些路……
　
看着枕着自己的腿坐在地板上睡着的言如雪，安小徒很心疼。两个人坐在地板上，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讲了好久好久…或许可以说知道了她从小到大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父母的离异不只是家庭分开了，情也变淡了。如雪跟着妈妈，其琛跟着爸爸，在各自有了家庭之后那种敏感，那种小心翼翼…安小徒体会不出。
　
你知道吗，就算在爷爷家，就算我明明知道那些水果是买给我吃的，爷爷不说小雪，你吃吧。我是不会动一下的，可是，你知道，爷爷那个时候很忙，他一个男人这些小心思他根本就不会懂。所以，许多时候水果都放坏了我都不碰一下…言如雪很少吃水果，从来没有见她买过，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吃的时候喊她一起，她才吃一下，而且吃的很少。她说，她没有吃水果的习惯。
　
那个时候，同学当中没有谁的父母是离婚的，你知道吗，我就像一个怪胎一样，好多人都在背后笑话我，说我…那个时候只有晞晞一直陪着她，她学习很好，人很好，好多人都喜欢跟她玩，但是，她一直陪着我。
　
夏天经常下雨，经常打雷，爷爷不在家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一动不敢动…晞晞就来爷爷家找我，就把我带到她家去…
　
妈妈有了自己的家，给我买了房子之后就很少管我了，在我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每个月定期的生活费，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我在那个时候应该算是物质富裕吧，可是能怎样，每天回到家里冷冰冰的就自己一个人…我不喜欢住，不喜欢一个人，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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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大学，晞晞考进了重点大学，我努力想跟她考在同样的学校里，可是，从来不管我的妈妈却告诉我不管考几分都得去**大学，很戏剧化吧！这就是我的父母！
　
晞晞对我很好，可是，我的家人都那么讨厌她，你知道吗，我妈应该知道我喜欢晞晞。那年，刚拿到驾照，开着车子带着晞晞玩…可是出了车祸，或许是因为出于本能，我护住了晞晞自己却骨折…从那以后，我妈对晞晞就有了看法，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是谁一直都在我身边。
　
现在，最疼我的爷爷走了，你知道吗，那些十年八年见不到一次的叔叔阿姨竟然对我指责，说我不再是言家的人，说我变态性格怪异不让我给爷爷守灵…
　
晞晞元旦要订婚了，她男朋友对她很好，呵呵，对她很好。他们从大学就开始恋爱了，这么多年…。原来，疼爱我的人都一个个的离我而去，原来，我真的不配别人对我好，真的不配！
　
我想要的最后都会被带走，都会被抢走，这些年我一个人，这辈子也注定我只能一个人，是不是上辈子我作孽太多，所以注定今生今世要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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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徒没有出生在大富大贵的家庭里，没有那种优越的物质条件，但是从小到大父母也没有缺了自己吃喝，平常普通家庭里的孩子，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她从来没有想到言如雪的故事会是这样，她必须承认今天晚上言如雪所讲的这些对自己的冲击力还是非常大的。首先，言如雪喜欢女人，喜欢东方晞，也就是说她是拉拉？还有，她的爷爷过世，她的家人竟然将她逐出家门！这是安小徒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如雪的妈妈改嫁，但是言如雪没有改姓不是吗？她不还是姓言吗？故去的老人是她的爷爷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言，回房间睡吧’安小徒的神游被言如雪低沉的声音打断，好像是在做梦吧，眉头紧锁。看着她伏在自己腿上就这样睡着了，安小徒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把她扶起，尝试着站起身抱起她，可是坐了这么久，腿有些麻，有些用不上力，看着怀里的言如雪，还好她很轻，安小徒坚持着把言如雪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换下了她的外套，盖上了被子。
　
一夜，安小徒无眠。本来在自己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言如雪又做噩梦，手脚冰凉的，额头上全是汗，握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像是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哄着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抚平她深锁的眉头…
　
‘早’言如雪被闹铃吵醒后，声音有些沙哑。看着自己躺在安小徒的身边，下意识的挪开了身子。安小徒倒是没有点破她一晚上都睡在自己怀里的事情，虽然她喜欢女人，而她呢不过就是一个小可怜，就是一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小女生而已！
　
‘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言如雪躺在那里，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乱说话了？’
　
‘没有，就说爷爷过世了，还有你喜欢的晞晞要结婚了。’安小徒风轻云淡的把那两件事简单的说了出来。言如雪明显的一愣。
　
‘昨天晚上做什么梦了？好几次看着你都难受的样子。’
　
‘你一夜没睡？’
　
‘睡了，后来被你吵醒了，后来又睡了刚醒。’
　
‘我梦见我爷爷奶奶了，梦见爷爷骂我嫌我不去看他。梦见他就在客厅里坐着问我为什么不去看看他。’言如雪说的时候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
　
‘要不，今天我陪你一起过去吧。有外人在，你们家那些人不会太为难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成，我是去给我爷爷守灵送终，又不是给他们送终的，爱谁谁吧！’这妞说话也不是一般的损啊！
　
‘那你再躺会儿，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嗯’
言如雪躺在那里，思绪还没有完全的打开还没有记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跟她住在一起这么久，对于她的起床气安小徒非常了解，早晨没有睡醒没有睡明白的时候她就跟一头小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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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点点代表俺还在哈~】

14

14、14。　行云流水的日子…。
　
安小徒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饭的时候，有人敲门。安小徒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这么早？！当看到东方明站在门外的时候，那么一刹那，安小徒心里很烦，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很讨厌眼前出现东方明的身影。
　
‘小安姐’
　
‘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听说小雪家出了点事情，我过来看看她。’
　
‘她一夜没睡，刚躺下睡着了，我把她叫醒。’
　
‘不用了，小安姐，不用了。我…。’
　
‘她刚睡下，你是在这里等她？还是等她醒了之后让她给你电话？’安小徒走进厨房。
　
‘那个，我先回去吧。等她醒了麻烦你告诉她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嗯，好的。那我不留你了，我会转告她的。’
　
送走了东方明，安小徒靠在厨房的门上，这些人怎么没有一个靠谱的？！她喜欢你姐，你喜欢她，你让她情何以堪啊？！再说了，言如雪就算是会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东方明这样的。一看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呢？
　
‘想什么呢？’
　
安小徒想的出神连言如雪站在她旁边都没有察觉。
　
‘在想东方明呢，他配不上你。’
　
‘乱说什么呢。他就是个弟弟。’
　
‘呵呵，他刚才来过了，刚走。’
　
‘我听见了，他给我打过电话，不想接。’
　
‘唉…你们还真乱。’
　
‘我饿了！’
　
安小徒撇了一下嘴，这个时候，她还是给自己的嘴巴按个拉链比较好。那个玻璃心脆弱着呢，还是不要招惹。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上班没问题吧？’
　
‘今天不去了，我跟单位请假了。’安小徒一早就给经理打电话请假了，一夜没睡她可不想在办公室里出什么洋相。
　
‘不好意思啊，让你…’
　
‘想哪儿去了，反正这两天也不忙。你多吃点，锅里还有呢。’说着安小徒又给言如雪盛了一碗。
　
‘那个’安小徒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今天陪你过去吧，你不是说做梦都梦见爷爷了吗？’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今天去殡仪馆，小琛还有几个堂弟堂妹都在，他们不敢怎样。’
　
‘反正我今天也请假了，我陪你一起吧。’
　
言如雪看了安小徒一眼，‘你又不是我爷爷的孙女，你去干嘛？’
　
‘唉…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小气。’
　
‘这又不是什么吉利的事儿你去那地方干嘛？’
　
‘那我在外面等着你不行吗？’
　
‘要去就去吧，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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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徒陪着言如雪几乎一整天，两个人住在一起这么久，好像从来没有在一起这么久过。都是早出晚归型的，加之前段时间的冷战…
　
‘你那天是怎么了？’
　
‘哪天？’
　
两个人坐在星巴克里，都有些累。
　
‘你把手机摔了那天。’
　
‘哦’安小徒想起那次她跟东方晞两个人在家里烛光晚餐，其实，她喜欢东方晞是多么明显的一件事啊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呢。安小徒把爰爰家发生的事情大概的给言如雪讲了一下。
　
‘婚姻’言如雪的语气里尽是鄙视。‘现在这个社会，诱惑这么多，什么样的婚姻经得起考验？’
　
‘也有好的。’
　
‘我承认，只是，我个人不再相信婚姻这样的东西，对人性，对男人，失望了。’
　
安小徒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没有说话
　
‘小徒’
　
‘嗯？’
　
‘对…。我喜欢女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