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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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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彭二无奈地道:“即使小弟去了不下五六次,也要如此,进门先看银票!”

郎四道:“二公子说得倒不错,我这次真的没带这许多,不过我爹爹上次来此做生意,赚了一大笔,临走时放下两万两银子在表哥处,待小弟去向表哥取得,好歹也得去见识见识,请二公子稍候!”

彭二大喜:“如此甚妙,小弟也得回家取银两,等下我依然在此聚头!”

郎四跑到衙门找着了周捕头,立即要他张罗一万两至两万两的银子,周捕头在城内果然有办法,不一会便取了一张六千两及一张七千两的通汇钱庄的银票回来!

那家赌坊在一座小庄院之内,从外面看,丝毫看不出点蛛丝马迹,难怪郎四及葛根生找了一天也找不到。

庄院门口挂了块万胜庄的牌匾,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家丁服式的汉子,这两个汉子身材虽不魁梧,但双目神光闪动,分明是个练家子。

彭二带着郎四及葛根生找到庄前,替他俩吹了一番,又把银票拿了出来,那两个家丁便推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入门是个花园,虽不大但颇精致,花园之后是一座小楼,两层高,朱栏雕栋,美化美奂。

一个小厮带着他们进去,赌坊就设在楼下大堂,楼外经已美伦美奂,但跟厅堂内一比,好似星光之皓月。

连郎四及葛根生这种老练的捕头,踩在波斯地毯上,也禁住有异样的感觉,就像是进了皇宫。

堂内摆放了三张大八仙桌,四周放着梨木杭背椅及茶几。

小厮把他们引到椅上坐下,立即有丫环捧上茶。刚揭开茶盅盖子,未曾品尝已经芬芳扑鼻,茶盅也是建安的精晶。

葛根生要竭力忍耐才不致使茶杯的手发颤,但喝了一口之后,心神情绪立即安定了下来,不但茶叶是上等的,连烹茶的工夫也是一流的。

有这等设备及服务,难怪主人订下非有五千两赌本的人不能进来。

彭二道:“弟是无所不赌,不知两位哥哥喜欢赌什么?骰子?牌九?还是其他?”

郎四想了一下,说道:“还是玩牌九吧!”

“好,今日小弟就陪陪两位哥哥!”

赌局立即排开,赌坊的荷官做庄,葛根生坐偏门,郎四坐天门,彭二坐尾门。

“请贵客下注!”

郎四朝葛根生打了个眼色,他下了五百两。

葛根生下了三百两。

彭二也是下五百两。

庄家熟地叠好牌,抓起骰子一摇,却是七点,郎四拿头副。

他迅速把两双牌子面对面合起,然后慢慢抽动其中一只,见一了一角,他认出是一张天牌,好家伙,这牌子好配。

可是手腕一翻,后面却是一张红十,登时气一泻,天牌配红十,两点!”

“开呀!”庄吆喝一声,把两只牌一手翻开,一张离八,一梅六,四点!把郎四的牌吃掉!”

可是这一手庄家很背,杀一赔二,也输了三百两。

葛根生这趟把赢来的三百两加了上去。

庄家打骰,四点,彭二取头副,郎四取尾副,他把牌子拉开一点,露出一朵黑梅,再拉下,只一点鲜红色的圆点,他一颗心登时紧张起来,最好是拿一对梅六:再次一点就是三点及两点,要是拿了张四点或是七点便凶多吉少了。

是梅六,刚好一对,郎四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怨自己下得太少,这副牌已是十拿九稳,他轻轻松松地把牌子翻了出来。

庄家“哎”地叫一声,他拿了副天牌搭七点。是天九!这一手庄家是赚了,杀了葛根生跟彭二的注码,却赔了个小的!

再玩下去,彭二没有什么起落,郎四却凡下大注便要输,下小注便经常赢,葛根生也是输多赢少!

十手之后,郎四只剩一千两了,他把一千两全部押上,拿了一副梅对,他几乎肯定已赢了,手指轻轻一地在赌桌上敲起来。

郎四手一翻把牌子推开:“梅对,有赢无输!”

葛根生一翻喝道:“九点!”

彭二笑嘻嘻地把牌推开,“至尊!庄家通赔!”

庄家喝了一声:“未必,看我的!”一推开却是一对天牌!

彭二人一人赢了。

郎四输光了七千两。

葛根生也输了二千多两。

庄家道:“对不起,刚好把你吃掉!”伸手来取郎四的银子。

郎四右手突然一翻把他的手按住,冷声道:“且慢,这副牌有鬼!否则岂会这般巧!”

庄家道:“你胡说什么,这副牌有什么鬼!输了却赖!”

郎四长身而起,左手仲向牌子,喝道:“让我逐张检查一下,要是没使诈,我自没话好说!”

葛根生接道:“对对,好几手牌都输得太冤太巧,你若没有使诈,何须怕人检查!”

庄家喝道:“你若再如此,我只有得罪了!”

郎四猛喝一声,把桌子推开,和身向庄家扑去!

庄家大喝一声:“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五指如钩向郎四抓去,郎四身子一偏,去势未竭,右拳朝庄家胸膛击去!

那庄家吃了一惊,料不到郎四貌不惊人,臂力却如此之强,忙退后几步!

赌坊里的护卫蜂蛹而上。

彭二大惊,叫道:“别打别打,快叫戚老板出来!”

葛根生也装作惊慌惊,不断护在郎四身前,那些人对葛根生却不好下手,郎四却抽冷子打倒几个护卫。

彭二暗暗叫苦,大声叫道:“别打别打,都是自己人……”

一个瘦削的汉子从内堂跑了出来,冷冷地道:“谁跟他是自己人,今日让他知道点厉害,否则,让他去胡说,我还能立足么!”

分开护卫,喝道:“退下,让苏爷领教领教他的拳脚!”大概他身份颇高,众人也立即退下去。

郎四轻轻推开葛根生,冷冷地道:“我走南闯北还未遇到这种蛮事,做贼的竟然反咬一口!”

姓苏的瘦汉,冷声道:“闲话休说,看掌!”身子一斜,右掌侧击郎四胁下。

郎四身子一旋,右手自对方肘不下穿过,反击对方胸口,这招变得快极妙极,万胜赌坊的护卫都不禁心头一沉。

不料,瘦汉那一抓竟是虚招,手腕一翻快如矢地插向郎四双眼,这一招反客为米,因为距离短,后发先至。

郎四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右掌去势仍然不变。

瘦汉手腕灵活无比,一沉身,反抓为拳,由上向下猛击郎四的天灵盖,这一招若让他得手,十个郎四也得一命呜呼!

郎四足底一偏一蹬,身子斜窜而出!

瘦汉似料到他这一拳,几乎不假思索如影随形扑上去!

葛根生心头一凛,正想出手,只见郎四双手在地上一撑,头下脚上,迎着瘦汉蹬他面门!

瘦汉去势过速,收身不及,猛喝一声,拔身而起,一跃丈七,左手在天花板一按,身子如锤子般射下!

郎四二闪,曲腰一弹,站直了身。“好身手,可惜用作为非作歹!”

瘦汉道:“且让你再逞逞口舌之利,反正今日你是绝无可能生离此地!”

郎四大怒:“未必!少爷若有不测,也得先找你来垫背!”

拳法一变,以快打慢。

瘦汉的爪法颇为纯熟,见招拆势,丝毫不让。

葛根生对郎四的能耐自然十分清楚,此刻郎四看似占了上风,实则瘦汉尚未展尽全力,只怕他一反击,郎四便得落败!

他眼光一扫,突然听到帐后屏风走出一个汉子来,登时心头狂跳,暗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汉子正是詹天宏。

詹天宏看一看场上一会,脸色一变,登时转入屏风之后,猛地干咳两声,瘦汉一手格开郎四跟着立即展开反攻,十招过后,郎四已落了下风,频频后退。

葛根生走到彭二身边,轻声道:“二公子,施兄是周捕头的表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好交代呀!”

彭二拈花惹草,吃喝嫖赌虽然精通,但几时见过这种场面?早巳手足无措,一个劲地颤抖,听了葛根生的话更是心内发毛,颤声叫道:“停……停,住手……快叫戚老板出来……我有话说!”

一个护卫喝道:“二公子你别吭,这不关你的事!”

彭二急道:“不行,他,他,施兄是周捕头的表弟,周捕头把他交给小弟,要是有什么闪失的……我可担当不了!”

一急,屏风后转出一个肉球,说他是肉球绝对没有夸张,他颈跟肩,肩跟胸,胸跟腰,腰跟腿全然没有分别。

还有一双如黄豆大小的眼珠子一转,道:“这人真是周捕头的表弟?”

彭二松了一口气,忙道:“戚老板,快叫他们停手,他真的是周捕头的表弟,小弟……”

戚胖子脸色一变,倏地哈哈大笑,道:“真是大水冲到龙王庙,苏领班,快停手!”

瘦汉子立即住手跳开去。

葛根生也忙向郎四打眼色,郎四也站着不动。

戚胖子亲热地拍拍郎四的肩头:“施公子,不必介怀,刚才大家误会,嘻嘻,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后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伸出右手表示友谊。

郎四冷哼了一声,望也不望他一眼。

戚胖子忙陪笑道:“施公子,你俩输多少,我退还给你,这梁子便自此揭开如何?”

郎四才道:“这才差不多。”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詹天宏在郑州万胜赌庄的消息便传到了洛阳李鹰处。

第三天,郎四的信鸽再次带了詹天宏不断在郑州活动的消息飞到洛阳。

与此同时,洛阳的百胜赌坊突然歇业了。

李鹰松了一口气,隐隐觉得事情就快解决。

可是,詹天宏是不是杀欧阳鹏及巢小燕的凶手?

李鹰心间一片茫然,到此他还只是怀疑,这种怀疑只是一种预感,一种数十年来与罪犯打交道得来的预感。

使他怀疑詹天宏的只是他的行动闪缩,假如他没有涉及杀人,他为何在赌场撇掉葛根生?

还有,那七个神秘的贺客是詹天宏请来的,已没疑问,他们之中是不是有人曾经潜入内堂杀了欧阳鹏?

假如事情果如所料,詹天宏便脱不了关系。

胡胜突然被杀死,会不会他便是凶手?

又却被詹天宏叫人把这条线索切断!

只怕未必是他,詹天宏绝非这个神秘组织的首领,窍其量也不过是一名头目而已。

胡胜身份被泄漏之后,即日晚上便被杀死,证明欧阳庄内仍有詹天宏的人。这内奸是不是就是那九个护卫?

但是,褚领班却说那九个护卫没有人离开庄门一步,那么是谁把消息传递出去呢?

李鹰脑海翻腾,心中疑团难释,他决定再到欧阳庄一趟。

赵四娘听了李鹰的分析之后,沉毅地道:“无论如何詹天宏是最值得怀疑,既然知道他在郑州,我们便去一趟郑州把他擒来审问!”

李鹰苦笑道:“我有证据么?我是何等身份,岂会跟一般人那样胡闹!”

赵四娘脸上一红,讪讪一笑。

褚领班却道:“要不然我出手,你老人家押阵,待找到证据才出面擒他!”

“胡闹!”

李鹰沉声道:“不许你们这样!褚领班,我怀疑庄里还有内奸,你得仔细查一查,还有,那九个护卫还在么?”

“还在庄内。”褚领班道:“不过,他们都能避嫌,这些日来全然不离庄门一步,也不与其他同僚交谈!在下已经派了几个心腹日夕监视他们了。”

李鹰道:“想不到这件案子竟然至此尚未有头绪!”说轻长长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顾思南穿上夜行衣,潜入欧阳庄。他已来过几次,环境早已了然于胸,跃过围墙,立即伏在一棵大树上。

寒风急吹,树叶声音如涛,欧阳庄的护院竟没有人发觉,头顶上伏着一个人。

顾思南拨开树枝,悄悄望过去远处,小楼纱窗掩不住室内的灯光,顾思南知道那是赵四娘的住所,大概因为心痛爱子之死,而彻夜难眠。

顾思南趁着一阵风吹来,自树上窜起,跃至屋詹上,跟着闪入内院,藏在另一棵树上,一动抬头,小楼的灯光已熄灭。

远处隐隐传来三更的梆子声。

小楼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兵刃之声,顾思南心头一凛,正想提气赶去,突见小楼上闪出一条黑影,黑暗中看不到那人面庞,只见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黑暗中。

顾思南急窜上前,却找不到黑影的落脚处,他想了一下,朝打斗之处驰去。

黑暗中亮起无数火把,顾思南不便露身;藏在一条柱子之后,暗中注视。

打斗很快结束,快得连褚领班赶来时,一个蒙面汉子已被捉住,一个护院扯下那人的蒙面巾来,惊呼一声:“原来是梁老大,你干什么?”

梁老大便是詹天宏介绍人来的九个护院其中一个。

褚领班冷冷地道:“他要去杀害赵夫人,却让我躲在暗处,用瓦片打他,哼!好小子,我早就怀疑你心怀不轨了。”

护院立即哄动起来,有的甚至破口大骂,褚领班道:“别动他,明早把他交给李神捕,现在请各位返回自己的岗位,小心戒备。”

话音刚落,只见赵四娘头发蓬松地赶来:“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没事了,刚才梁老大提刀潜向你住所,让属下发现把他打退!”

赵四娘怒道:“大胆!还不跪下。

梁老大巍然而立,毫没畏惧之色。

赵四娘更怒,叫道:“以奴犯主,当该何罪,你不怕死,难怪老娘便不敢杀你,拿刀来!”

褚领班忙道:“夫人且莫动怒,我明日马他交给李神捕审问,岂不较美,说不定是詹天宏叫他干的。”

赵四娘颔首:“我倒忘记了,先把他押下!”

人群渐散,火把亦被弄熄,大地依然一片黑暗,寒风吹得更急,远处传来四更的梆子声。

李鹰坐在案后,两旁分立顾思南及云飞烟。

梁老大被押上,跪在案前地上。

李鹰眉间一扬,厉声道:“你为何要杀你主母赵夫人?”

梁才身子如筛米般颤动,道:“大人,小人若是把内情说出,可否饶小人一命。”

李鹰脸色一沉,道:“我不喜犯人跟我讨价还价。”

“那小的宁愿被杀。”

李鹰目光一亮,霍地站了起来,一急,又坐了下去,语气不变地道:“我有二十四种酷刑,任你是铁打的汉子,到时也受不住,免得活受罪!”

梁老大抬起头,道:“这内情异常重要,小的若不说,大人可是一大损失,再说小的虽然欲刺赵夫人,却没有成功,大不了坐牢,也用不着要死。”

李鹰吐了一口气:“好,你说来听听,如果有价值的话,老夫事后便只把你轻判!”

梁老大精神一振,道:“禀大人,这是詹总管命令小的做的!”

“胡说。”李鹰拍案喝道:“詹天宏离开欧阳庄已有不少时日了,他怎样命令你?”

“禀大人,就是詹总管离职前吩咐下来的,他本来限定小的在十天之内便得动手,只因褚领班看得紧,下不得手,所以,拖延到今日。”

“詹天宏既然已离开欧阳庄,你也不必再听他的指挥,你何故还要动手!”

“大人且听小人细说,詹总管是金玉堂的头子,小的是他的手下,也是金玉堂的成员,假如不听他的命令,迟早也逃不过堂规的处罚。”

“金玉堂是个什么组织?”

“詹堂主说的那是个跟江湖上的帮会一样的组织,只是一般帮会都喜出名扬万,我金玉堂最大的兴趣仍是钱,詹堂主看中洛阳及郑州两城,因为这两座城市别人不敢觊觎,假如掌握了这两座城的赌场及淫业,金钱便会滚滚而来的。”

李鹰心一动,道:“所以他要杀死欧阳鹏,毁灭欧阳庄,便以为可以在洛阳城内呼风唤雨的,但为什么不直接把欧阳长寿干掉?”

“欧阳鹏及巢小燕是詹堂主派胡胜干掉的,他说欧阳长寿武功太厉害,要下手除他绝不容易的,除非他在心神大乱之下才有机可乘,想不到我还未动手,他却自己自杀了。”

“利用欧阳庄及赵家的力量消灭司马庄也是你们金玉堂的目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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