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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接流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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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道:“传令府内之人,按迎娶正妃之礼准备好一切!”

左端成应了一声,又轻声道:“王爷,还有一事。”

“说。”

左端成凑近简璟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简璟辰眉头深皱:“怎么会这样子?现在父皇盯得紧,户部那边也挪不出这十几万两来。”

左端成垂下头去:“可再拖下去,只怕会坏事。”

简璟辰沉吟半天,抬起头来:“先将安平府那两处庄子想办法卖了,记着,得秘密地卖掉,待过了这一关,我自会想出办法来的。”

他望向窗外明媚的春光,容儿,我现在,可真的放不开你了,你,只能做我的太子妃了。

蓝徽容一人一骑,行往京城,想起暗中跟随的孔瑄,时常微微而笑。二人心意相通,自是都明了,谁也不会退缩,谁也不会独行,若是能救出侯爷和蓝家众人,二人还能死在一起,也不枉此生了。但二人也清楚,此去京城实是险难重重,毕竟,要去面对的,是这万里江山至高无上的君王,是号称宇内第一高手的简南英,两人不可能凭一腔激情杀到京城,更不可能凭微薄之力将那么多人救出来,还不受皇帝日后的追捕,这一去,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孔瑄与蓝徽容细细商量,决定下苍山后,两人一明一暗,蓝徽容在明处,独自一人,自容州往悠州,经直望府,卫阳府,安平府,往京城而去,孔瑄则一路暗中相随,到京城后先设法与质子府中的慕世琮取得联系,再决定如何行事。

经过容州时,蓝徽容回了一趟蓝宅,也立即感觉到了被人盯梢跟踪,她知定是简南英派驻蓝宅监视的人,她也坦然不惧,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逼上京城,索性在空寂无人的家中小憩了一阵,才飘然出城。

这日正午行到卫阳府城外一处茶寮,蓝徽容觉得有些口渴,入茶寮饮过一壶清茶,正待重新上路,眼角瞥见从容州一路跟踪而来的那几人正在茶寮不远处装作歇脚休息。

她略觉好笑,又见自己从苍山购来的那匹马儿疲态尽显,调皮心起,索性负手走了过去。跟踪她的那五六人见她过来,互望一眼,纷纷站了起来,蓝徽容嘴角微勾,悠悠道:“你们几个人,谁是头?”

一名三十来岁的汉子知她已识破己方的身份,忙赔笑道:“宁王属下孟豪见过蓝小姐。”蓝徽容冷冷一笑:“我那马跑不动了,去给我找匹好马来。”

孟豪一愣,忙点头道:“是,是!”迅速将自己的座骑牵过,蓝徽容接过马缰,不再看向他们,扬长而去。

正是春光浓到极致之时,京城郊外,碧空的天衬着青山绿水,一片鹅黄翠绿,姹紫嫣红,简璟辰一袭素袍,坐于‘远望亭’中,目光悠远地望着西边的官道。

亭外,早有王府侍卫随从封路清道,绕路而过的百姓只知今日宁王爷要在此迎接一名贵客,不禁纷纷在心中揣测:能让权倾朝野、极有可能是未来天子的宁王这般恭迎并早早等候的贵客,究竟是什么人呢?

眼见已是巳时,一名侍卫驱马由西而来,大步奔入亭中,跪落禀道:“禀王爷,蓝小姐已到三里之外,小的不慎被她发现行迹,蓝小姐要小的回禀王爷,她马上就到,请王爷稍安勿燥!”简璟辰右手手指轻敲着亭中石桌的桌面,不可抑制地微笑,容儿,你这般聪明,这般惹人相思,我越来越放不下你了,可怎么办呢?

蓝徽容越近京城,心情反而越是轻松,这由苍山至京城的遥远路程,对她来说,好似一场心灵的磨炼,刚下翠姑峰时的不舍,对未知危难的恐惧,对强大对手的痛恨,皆于这一路明媚的春光中慢慢归于平和。

想这世上之人,或为名,或为利,熙熙攘攘,奔波一生,甚至争权夺利,互相残杀,又有几人是为了情义二字而活。自己与孔瑄,心灵相通,情之一字,此生足矣,此去京城,为的是成全一个‘义’字,若能求得其全,又何必在乎这副躯壳的生死荣辱?!

她悠然策动座骑,算着此刻孔瑄应已悄悄入了京城,笑容中便带上了一丝温柔之意,饴荡的春风拂过她的衣裙,如同他轻轻的拥抱,更给她添了几分信心。

她转过一个弯道,视线尽头,绿柳长亭,亭中一个白色身影,静然而坐。蓝徽容微微一笑,这一刻,觉得这简璟辰是如此的可怜可叹。相识之初,他温文和雅,但又威严隐现,虽感其身份贵重,却也觉平易近人,曾于危难时救过他,也与他相谈甚欢,但她也清楚,以他之身份,终只能是在自己心头偶尔掠过的一阵风,不可能为自己而停留。

只是她也未料到,再见他,他竟成了自己的牢笼,而此时,他更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将自己的一生卷入其中。

但此刻,她也没有了恐惧与仇视,她想着的,只是怎样巧妙地化解这场危机,怎样能从这些人的疯狂中安然而退。

蓝徽容神色平静,轻跃下马,缓步步入‘远望亭’中,在简璟辰对面坐下,执起茶杯,微啜几口,淡淡而笑。

简璟辰长久地凝望着她,嘴边勾起一丝欣慰而又疼惜的笑容,轻叹道:“容儿,你瘦了!”蓝徽容迎上他的目光,微笑道:“王爷可还是风采如昔!”

简璟辰大笑着起身,声极愉悦:“容儿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吧,府内一切都准备好了!”蓝徽容冷冷一笑,猛然将茶杯反过来扣于桌上,缓缓道:“我的族人呢?现在何处?!”

四三、今上

    京城的巍峨城墙透着一种赭石色,暗暗的红,坚实厚重;京城的道路青砖铺道,细细夯实,平整而粘实。道旁,青楼朱舍,行人商贩,熙熙攘攘,一派繁华景象。

东朝立国已有二十余年,在今上的励精图治下,国力渐盛,这京城本就是六朝旧都,自是繁极一时。蓝徽容与简璟辰缓缓策骑于青石大道上,漠然看着前方开道的侍卫与路边屋檐下跪落满街的普通民众,暗中叹了口气。

简璟辰却心情极好,侧头望着蓝徽容清冷的面容,笑道:“容儿,待我们大婚时,只怕这京城民众会倾城而出,到时,可是难得的盛况。”

蓝徽容并不答话,眼光掠过街旁一座酒楼的二楼窗侧,有一瞬间的停留,又飘然而过,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她的心中却在温柔地笑着,她见到了孔瑄,他一顶笠帽,仅露出半边脸来,还粘上了假须,但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他坐在那酒楼二楼的临街窗边,衣衫敝旧,却身形朗朗,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却能感应到他的眼神。

眼见马儿就要从那酒楼下经过,蓝徽容忽道:“王爷!”

简璟辰见她主动呼唤自己,莫名的一阵欣喜,笑道:“容儿,何事?”

蓝徽容转过头来,微微而笑,她期待着楼上的孔瑄能看到自己笑容中的温柔之意:“王爷,你为什么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嫁给你?!”

简璟辰一愣,笑容凝结在了脸上,蓝徽容盈盈眼波再次掠过酒楼上方,策骑而去。孔瑄将二人对话收在耳中,望着蓝徽容渐渐远去的身影,阳光投在他的身上,如此温暖,他终忍不住灿然而笑。

简璟辰带着蓝徽容在城东一处青檐瓦、白粉墙的屋舍前停了下来,蓝徽容眯眼看着大门门匾上的‘蓝宅’二字及门前沿墙一排官兵,冷冷一笑:“王爷倒是费心了,不但替我族人建了这大宅子,还亲派官兵来看家护院。”

简璟辰也不着恼,他本就是颇善隐忍之人,此刻还觉得与她说话颇有趣味,别具一番挑战性,温和笑道:“我这不是怕委屈了容儿的亲人吗?毕竟他们以后也算是我的亲人。”蓝徽容抬步迈过门坎,院中早黑压压的跪满了一地的人,眼见那些身影都是自己从小到大朝夕相见的人,虽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相处并不融洽,也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可当此刻,这些族人跪于自己的面前,她还是难过不已。

“草民等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领头一老者颤抖着伏地呼道。

蓝徽容暗叹一声,上前将那老者扶起,轻声唤道:“大伯!”

蓝大老爷抬起头来,看清眼前之人,愣了一阵后,猛然又伏于地上,呼道:“草民等拜见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蓝徽容转头瞪了简璟辰一眼,简璟辰呵呵笑着走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们你不日将归来,到时还请他们出席婚礼。”他转向院中之人:“都起来吧!”

蓝家众人颤抖着站了起来,却不敢抬头看向简璟辰,偶尔偷看一眼蓝徽容,各自的心中,或震惊,或害怕,或惊奇,或暗喜,复杂莫名。

三个多月前,年关将近时,蓝氏一族,忽接圣旨,全族人悉数押解上京,谁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要受到何种惩罚,战战兢兢来到京城,被软禁在这所大宅内,生活用度一应不差,却始终不能出这院门一步。

正是举族惶恐不安之时,威权赫赫的宁王却忽然到来,还笑着说出一个令举族震惊却又狂喜的消息:蓝家已故三老爷家那个失踪的小姐被圣上册为宁王妃了。

一直以来,那个默默无言、体弱多病的蓝徽容在众人心中,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的父亲是个孱弱多病的书生,在家族中地位不高,她的母亲来历不明,沉默寡言,而她,似也是从小体弱多病,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质女子。

蓝大老爷一直想着,要将这位侄女草草打发出门,若能攀上一门好姻亲,如给新州太守做个二房,便是烧香酬佛,心中更是盘算着将这侄女嫁出后,就能名正言顺地将三弟留下来的田产和古董字画占为己有。

不料大半年前,这侄女竟莫名失踪,古董字画也不翼而飞,是遭劫了还是被人拐跑了,谁也不知,蓝家顾及名声,也未向外张扬,反正田产还在,失踪的又是一个外人谁也不知的深闺女子,过了数日,这事也就平息下去了。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家的这个深闺小姐,竟然就是民间传说中的蓝霞仙子,她不但武艺高强,救国于危难之中,更被宁王一见倾心,被圣上册封为宁王正妃。

震惊之余也是狂喜,原来蓝家竟出了个王妃娘娘,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原来蓝家也成了皇亲国戚,各大老爷们更是兴奋得几天几夜都未曾安睡。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王妃侄女却一直未曾露面,众人联想起被押解上京前一段时日,官府派人上门索要族中女子名册,并曾将仆人一一传去问话的事情,又想法子打听,才知这位王妃侄女竟是拒婚而去,彻底失踪了,才知这全族人成了宁王手中的人质,以求逼这位蓝大小姐自动现身。他们心中暗自咒骂着这个不识大体、愚笨至极的侄女,同时也为自己的小命担忧着,若是这个大小姐不顾族人性命,一直不出现,全族人岂不是要被她连累,命丧黄泉?

今日,见到她淡然立于众人面前,各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庆幸小命得保的同时,也悄悄地、好奇地偷看着这位未来的宁王妃,都感觉她就是自家的那位蓝徽容小姐,可又感觉不太象,那风姿、那气度,是三老爷家的那位孤女吗?

蓝徽容环顾宅院,倒比容州的蓝家大院还要宽绰几分,知简璟辰并未虐待于自己的族人,由此可知,皇帝依然有着赐婚的想法,这是最令她感到头疼的事情,如何才能让皇帝放过蓝家众人,且不再为难于他们呢?

自决定下山以后,她与孔瑄商量如何行事之时,都想着同一个问题:简南英,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与简璟辰成亲呢?而且不惜答应授简璟辰太子之位,他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若说是为宝藏,他已经富拥天下,宝藏再大,应该也还不在他的眼内。

她的目光在院中假石山上掠过,这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雾海边那个石洞,想起与孔瑄作出的种种揣测,心中隐有所悟。

一个纤瘦的身影慢慢靠近,怯弱弱的声音响起:“姐姐!”

蓝徽容将蓝华容搂在怀中,轻声道:“好妹妹,是姐姐对不住你!”

蓝华容见这位王妃姐姐还如昔日一般与自己亲近,轻吁了一口气,与蓝徽容有几分相似的俏脸上露出如花笑容,偷偷瞄了简璟辰一眼,凑到蓝徽容耳边轻声道:“姐姐,你真要嫁给他吗?”蓝徽容牵住她的手,转身正待说话,却见一名侍卫匆匆步入院中,在简璟辰耳边以极轻的声音说着什么,简璟辰眉头微微一皱,又瞬间恢复正常神色。

他微笑着望向蓝徽容:“容儿,父皇要见你。”

京城北面五六里地是皇家山林………玉泉山,山并不高,却是浓荫翠峰,飞泉流溪,山腰处的石燕湖,湖水清澈,碧波荡漾,湖边遍植翠竹垂柳,鹅雁翩跹,风景秀美。

蓝徽容随着简璟辰在玉泉山脚下了马,沿浓荫蔽天的山道蜿蜒而上,林间的鸟儿在春光下婉转地歌唱,阳光透过参天古树,一路洒在二人身上。

蓝徽容神色平静,不发一言,简璟辰不时侧头看看她恬淡的面容,偶尔阳光闪过她的睫羽,扑闪中灼痛了他的眼睛,心中似有些话要说,又只能收了回去。

行至山腰处,视线豁然开朗,一片绵延的草地过去就是波光粼粼的石燕湖,数名侍卫从林间行出,给二人行礼后,束手立于一旁。

简璟辰遥望着湖边巨石上的灰色身影,轻声道:“容儿,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你自己过去吧。”蓝徽容将腰间佩剑解下,递给侍卫,也不看向简璟辰,从容平静地走向湖边,走向那个巨石上的灰色身影。

脚下的草地软软的,带着盛春的清香,迎面扑来的湖风有着垂柳的委婉,湖面一片明亮的绯红,满眼皆是明媚的春光,却在那个灰色身影的衬映下透出无限孤寂之意。

她轻步踏上湖边巨石,在那灰色身影后立住,他不曾回头,她也没有言语,只是平心静气地望着湖面。

这位东朝帝国至高无上的君王一袭灰袍,坐于竹椅上,手执钓杆,似是在假寐,又似是在享受着拂面的湖风。他每隔一段时间便将鱼食投入水中,钩线落处,成堆的鱼儿争相抢食,他却始终不曾起杆。

他的背影,有着一种肃穆的威严,虽是随意而坐,却渊亭岳峙,如高山般沉稳,更有一种天下在他足底有如尘埃的气势。

他的身形似有一种无言的魔力,可以与天地抗衡,又似已融入到这天地之中,无处不在,让万物亿民默然伏首在他的面前。

蓝徽容静静立于他的身后,春日下的石燕湖清澈动人,她却想起了翠姑峰顶的小木屋,那白雪覆盖下的木屋才是自己的天地和归宿,这春光下的石燕湖再美,也终是别人的世界。

“你母亲唤你容儿?”当今皇帝简南英的声音并不似他的身形那般威严,反而清朗中带着一丝淡漠。

“是。”蓝徽容轻声道。

“二十年来堕世间,霜风雪雨下苍山。皆为意气豪情故,一声弹指出容州。”他悠悠吟道,蓝徽容稍稍有些讶异,这首诗,当初自己身份初显时,慕王爷便曾吟过,有什么典故吗?皇帝似是感应到了蓝徽容所想,叹道:“这首诗是你母亲所作,也就是那年一出容州,朕与她,终成陌路。”言语中隐有悔恨与惆怅之意。

蓝徽容越发证实了心中的揣测,想起下翠姑峰时与孔瑄商定的计策,心中渐渐有了主意,她静默片刻,淡淡道:“母亲与皇上之间的往事,容儿并不知晓。”

皇帝将钓杆慢慢收起,蓝徽容看得清楚,钩线尽头,竟没有鱼钩,只是一根细直的铁丝。皇帝并不回头,悠悠道:“容儿,你说说,朕这是何钓鱼之道?”

蓝徽容微微一笑,视线投向远处灿丽的湖面:“皇上意不在钓鱼,意在俯视众生,为了这区区食铒趋相争夺罢了!”

皇帝大笑着起身:“容儿倒是比朕的儿子还要了解朕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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