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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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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所言甚是,此番终归须得拿下几个要紧职位方可,唔,依子明看,若是将李义府调去吏部如何?”
听得陈子明亲口证实此番必可在吏部打进几根桩子,李恪自是能满意了的,这便紧着又将话题转到了派去之人选上。
“李义府刚晋殿中侍御史不满一个月,再要往上升,恐遭物议,姑且再多历练上一段时间好了,再者,其自入仕以来,始终在御史台公干,于地方吏治毫无经验,似不宜大用,若得便,且让其先去地方上磨砺一番也好。”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以来,李义府可是没少围着李恪转,溜须拍马的事儿当真干了不老少,对此,陈子明虽从来不说,可心中却是有数得很,之所以没去理会,那是因陈子明心中早为其判了死刑,这会儿听得李恪说到了李义府,陈子明顺势便冠冕堂皇地提议姑且将其派往地方上任职。
“也好,子明且看着办便是了。”
李恪对李义府的能来事儿还是极为欣赏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此时提出要大用其,当然了,再如何欣赏,也只是欣赏而已,论及重要性,一百个李义府加起来也比不得陈子明的分量,这一点,李恪还是有着清醒之认识的,而今,陈子明既是对李义府的任用有所提议,李恪虽有些舍不得,却也不好提出反对之意见,也就只能是无可无不可地便应允了下来。
第440章 二将之争
选官风波起得突兀,消停下去也快,没旁的,双方既然都有妥协之心思,自然都不愿此事久拖不决,所差的不过就只是个讨价还价的戏码而已,而这,无疑不算太难,毕竟陈子明也没打算真将吏部整锅都端走,仅仅只是要了一个郎中外加三个主事罢了,双方拢共也不过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便已达成了共识,于是乎,四天不到的时间里,选官一事便已顺利解决,两百名新晋进士、同进士除了极个别因口吃等缘故,表现实在太差的之外,都已是各有去处。
贞观二十一年四月初七,陈子明与杜楚客联名上了本章,说明了前番本章之谬所出,将责任一股脑地压在了吏部司郎中孙严的身上,建议将其以及其余三位负责具体操作选官之主事尽皆外派地方,所缺由吏部自行递补,并附上了重新选官之后的各新晋官员之去向,帝阅之,以为可;四月初八,杜楚客又上了一本,自言御下不严,又有御前失礼之过,自请惩处,帝阅后,召其进了两仪殿,并未降罪于其,而是好言好语地安抚了一番,仍旧着其在吏部任上尽职,至此,一场选官的闹剧便算是就此落下了帷幕。
时光荏苒,一转眼便已是五月初,已然烽火遍地的辽东大地捷报频传,先是二月二十七日,程名振所部密遣靺鞨人千余混入安市城中以为内应,而后自率辽东军一万五千兵力两日一夜狂奔三百里,连破高句丽七军寨,于夜里兵临安市城下,并不稍作停留,在靺鞨族内应的纵火造乱中,连夜急攻安市城西门,趁敌大乱之际,一举拿下西城,而后大军入城横扫残敌,守将杨万春率残部死守府衙,战至午间,弹尽粮绝,手下死伤殆尽,走投无路的杨万春自尽而死,至此,辽之重地安市城落入了唐军的掌控之中。
三月初七,兵部尚书李勣率幽州军两万八千兵力直奔建安城(今辽宁营口),强攻三日不下,是时,程名振率辽东军赶至,联军再攻,高句丽守军不敌,苦战四日,城破,有感于攻城部队死伤四千之多,李勣愤然下了屠城令,将建安城中六万百姓尽皆坑杀,此举一出,高句丽举国振动,望风而降者固然有之,可誓死抗争之心愈坚者却是更多,很快,李勣与程名振所部便在凤城再次遭到了高句丽军的殊死抵抗,连攻数日而不克。
三月十五日,走东道进击高句丽的薛万彻率并州军两万五千余进抵重镇玄菟城(今之新宾城),高句丽守将孙文泉惧,不敢出战,率七千余军据城死守,薛万彻下令强攻,日夜不停地连攻了四天,损兵近五千,终于摧毁了高句丽人的抵抗决心,城破,孙文泉率残部四千余投降,薛万彻允之,在玄菟城中休整了五日之后,留部分兵力把守玄菟城,自率一万七千精锐再度向前挺进,兵锋直指高句丽故都丸都城,所过之处,高句丽诸多小城、军寨皆望风而逃,薛万彻所部进展极快,再有一日行程便可进抵丸都城下,可就在此时,屡攻凤城不下的李勣发出命令,召薛万彻所部南下,包抄凤城之后路,薛万彻明确表示反对,理由是大军骤然南下,有着被丸都城之敌袭扰后路之危,更有令所占据之诸多城池再度被高句丽收复之危险。
五月初三,薛万彻所部进抵丸都城下,准备展开新一轮的攻城之战,而此时,李勣的将令再至,还是急调薛万彻所部南下,言称凤城乃是战略要地,拿下此处后,鸭绿江西岸之敌将再无立足之基础,诸如丸都等诸城皆可容后再一一横扫,薛万彻置之不理,回信称拿下丸都之后,大军再南下方可无后顾之忧,旋即,不理李勣之强令,挥军狂攻丸都城,激战连日,兀自未能突破城防,战事暂时陷入了僵局。
凤城久攻不下,而薛万彻又不听调遣,李勣大怒,上本弹劾薛万彻擅作主张,又言其牢骚满腹,屡多怨上之怪论,与此同时,薛万彻也上了本章,弹劾李勣不顾将士苦困,瞎指挥,是为庸才,有趣的是双方的本章几乎是前后脚送到了朝中,太宗阅之,大为恼火,急召诸般宰辅进宫议事。
“李、薛二人互讦之本章,卿等都已是看过了的,朕就不再多言啰唣,都说说罢,此事当何如之,嗯?”
太宗的心情极其之恶劣,这也不奇怪,本来么,辽东战事顺遂无比,就连易守难攻的安市城都已被唐军拿下,照此攻击节奏来看,完成预定之拿下鸭绿江西岸所有地域的战略目标有着极大的实现之可能,可眼下呢,将帅不和,彼此互讦,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同心协力,真若是因此惨遭败绩,那太宗明春亲征的大计岂不是便得再往后延了么,对此,太宗心火自不免是熊熊狂燃不已了的。
……
说?诸般宰辅们中除了陈子明精通军略之外,其余人等都是半吊子水平,值此微妙关头,又有谁敢乱进言的,自是尽皆保持着缄默,只是各自的眼光之余角却是不免投到了陈子明的身上,显然是指望着陈子明能站出来开一个头炮,问题是陈子明根本就没这么个打算,这等烫手的山芋往外推都还来不及呢,他又怎肯轻易开口的,自然是装糊涂要紧来着。
“怎么?都哑巴了,嗯?子明,你来说!”
太宗等了片刻,见诸般宰辅们全在那儿装木头人,当即便怒了,气极地一拍龙案,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嗓子,索性直接点了陈子明的名。
啧,果然还是躲不开!
这一听太宗点了名,陈子明的心中也自是无奈得很,可也知晓这本就是题中应之义,谁让诸般宰辅中就只有他一人军略了得,这会儿太宗不找他出来说事,那才真是怪了的。
“陛下明鉴,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今,两路大军皆远在万里之外,具体战况虽有奏报,却难名实际,故,窃以为断不可强行干涉,且看两路之战事进展如何再行定夺为宜。”
无论是李勣还是薛万彻,都是军中重将,也都不是好气性之人,这会儿说谁对谁错,那都是得罪人的事儿,若无必要,陈子明自然不会去干这等蠢事,再说了,这桩争执本身就很难说清到底谁更占理一些,从战略战术的角度来说,双方的要求都自有其合理性——薛万彻以下抗上固然有不是处,然则他所坚持的也不能说不对,毕竟丸都之敌不少,尽管都是被唐军打怕了的,可万一要是真袭了薛万彻的后路,薛部几个月来所打下的诸多城池军寨势必又要得而复失,从此意义来说,薛万彻不肯前去凤城会师自是不能说不对,而从李勣的命令来看,也有着其合理性,无他,凤城确实是个战略要点,一旦拿下,回头再去横扫鸭绿江西岸各城也确实不算难,问题是就算薛万彻前去会师,也未见得一准便能攻下高句丽重兵把守的凤城,如此一来,胜负可就有些难料了去了。
“嗯……,那依卿看来,若是不有所更易,今冬之前可有尽陷鸭绿江西岸诸城之可能?”
太宗打了大半辈子的仗,自然不会不清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之所在,只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此际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也自觉得此际确实不宜强行干预前线之战事,只是又不免担心战事进展不顺的话,会影响到明春的亲征,故而,犹豫了片刻之后,虽是倾向于采纳陈子明的提议,可到底还是不太放心,这便紧着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若是丸都与凤城皆陷,则原定之计划当可无碍,若有一城未下,则恐难矣。”
早在接到前线军报之际,陈子明便已推断出了此战的最终结果其实并不甚乐观,只是这话显然是不能明着说的,他也只能是给出了个大体的判断。
“嗯,朕知道了,卿等可还有甚要说的么?”
太宗的思路其实与陈子明并无太大的不同,所差的只在对结果的认定上,很显然,太宗明显要远比陈子明乐观上许多,虽尚不曾有所表态,可原本紧绷着的脸色却已是就此放缓了下来。
“一切听凭陛下圣裁,臣等别无异议。”
众宰辅们都是人精,只一看太宗的脸色,便已清楚太宗心中其实已有了决断,自是都不愿再多生枝节,紧着便齐声表了态。
“既如此,那就给李、薛二部去道旨意,让薛万彻尽快拿下丸都,而后迂回攻击凤城之后路,务必确保在一个月内拿下凤城,全歼鸭绿江西岸之高句丽诸军!”
太宗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采取稳妥的折中方案,很显然,太宗对薛万彻能及时拿下丸都有着相当的信心。
“陛下圣明。”
太宗旨意既下,众宰辅们自是须得紧着称颂上一句,此乃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至于各人心中作何感想么,那就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
第441章 秽事一箩筐(一)
贞观二十一年五月中旬,太宗的诏书送抵前线,算是为李、薛之争定了个调,让二人先各打各的,谁先拿下各自的目标城市,谁再去援助另一方,如此一来,固然是平息了二将之间的争议,可与此同时么,也自不免令两路唐军之间起了生分,配合作战的态势也就只剩下个空架子而已,如此一来,也就埋下个隐患——若是战事能顺利,那倒也就罢了,可倘若稍有些闪失,二将之间的争执势必要闹到白热化之程度,朝中能看得出这一点的人不少,可要说到解决办法么,虽是众说纷纭,却根本没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说,不为别的,只因干系实在是太大了些,说对了,固然有功,然则这等功劳却断然不会太大,可万一要是说错了呢,那后果可是没人能承担得起的,在这等情形下,明哲保身也就成了众朝臣们一致的选择。
随着太宗的诏书送抵前线,两路唐军的攻势尽皆陡然猛烈了起来,尤其是薛万彻所部,当真是憋足了劲在狂攻丸都城,奈何已然走投无路的高句丽军拼死防守,连日猛攻不克,薛万彻怒了,勒令后方部队将沿途所占领之城池的百姓全都赶到了军前,挖土填城,此举导致高句丽百姓伤亡无数,可与此同时么,所填出来的土坡也一日高过一日,至七月中旬,终归与城齐平,薛万彻趁势亲自率骑兵发动冲城战,硬生生打垮了高句丽的守城部队,血战一日一夜,一举拿下了丸都城,只不过薛万彻虽胜,自身损伤也不小,加之军力疲乏,也就没按照诏书所言的那般及时南下,而是就在丸都城里休整了起来。
相较于薛万彻所部的进展顺利而论,李勣所部可就明显要挣扎了许多,尽管李勣所部加上程名振的辽东军,在兵力其实比薛万彻要多了近一倍,也很是拼命,奈何凤城这等战略要地,不单唐军重视,高句丽一方也同样是高度重视,从五月中旬起,就不断有援军赶来救援凤城,尽管都被李勣挥军击溃,可却是成功地拖延了李勣所部攻城的节奏,再加上李勣因着血屠了安市城,手中并无多少战俘,尽管知晓薛万彻在丸都玩的那手填城的把戏,可他却是没能力来上个依瓢画葫芦,各方面因素加在一起,就导致了李勣所部一直到了七月中旬,都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攻击无力之下,只能暂时先采取围而不攻之策略,至此,凤城战事遂陷入了僵局。
辽东的战事虽烈,可毕竟远在万里之外,京师上下真正关切此事的人并不甚多,现如今京师里热议的话题赫然是杨师道夫妇的相继病逝——贞观二十一年七月初三,太常卿杨师道病故,享年六十有二,头七刚做完,其妻桂阳公主(太宗之妹)也因伤心过度,于七月十一日不治,享年四十有二。
太宗虽对杨师道不怎么待见,可毕竟是朝中元勋,又是妹夫,给其之哀荣还是不差的——追赠吏部尚书、并州都督,谥号懿,陪葬昭陵,并获赐东园秘器(特制之棺材,非皇室、显贵不得用),待得又闻桂阳公主也丧,太宗哀之,亲至杨府吊唁,并着其子杨豫之袭安德县公之爵,可也就仅此而已,并未照惯例召其入朝为官。
对于杨师道的死,陈子明其实早有预料,自去岁其被从户部尚书任上贬谪去了太常寺之后,杨师道的身体就已是彻底垮了的,已经很少再上朝,基本上都是在自家府上养病,精神状态极差,明显就是大限将至之兆,可对于桂阳公主的死,陈子明就颇觉得意外了,无他,在陈子明的记忆中,桂阳公主应是比杨师道多活了年余才对,却不曾想居然就这么跟着杨师道一起去了,愕然之余,也自不免感慨万千,可与此同时么,也在疑心着前世那一时空的丑闻会否跟着提前到来,当然了,陈子明也就只是想想罢了,并不曾太过关注,毕竟身为排名第二的宰辅,压在陈子明肩头的政务实在是太多了些,他当真没那么个闲工夫去旁顾别的事儿,只是交待了下柳如涛,让其派人多注意一下杨豫之的行踪。
“禀大人,杨豫之出事了!”
正所谓担心什么,就真会来什么,这不,七月二十日午时刚过,陈子明正自在办公室里用着午膳,却见陈重急匆匆从外头行了进来,脸色怪异无比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尔等全都退下!”
陈子明本就疑心杨豫之会出事,这一听事情果然来了,心头当即便是一跳,不过么,倒是没急着刨根问底,而是一扬手,沉声断喝了一嗓子。
“诺!”
听得陈子明有令,侍候在侧的随员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紧着应了一声,便即齐齐退出了房去。
“禀大人,据柳爷那头传来的消息,今日辰时三刻,杨豫之出城去了下马陵杨府别院,巳时前后,房陵公主大驾也到了别院中,时隔不久,左卫将军窦奉节突然率百余亲卫赶到,一举杀进别院中,将正自苟且的杨豫之以及房陵公主当场拿获,窦奉节亲自动手,将杨豫之砍去四肢,又割下阳||具,生生折磨至死,杨府下人尽皆被关押在别院中,唯有一丫鬟挣脱逃走,如今正自向雍州府方向赶去。”
众随员们方才一退下,陈重便紧着将柳如涛那头传来的消息紧着道了出来,只是说着说着,陈重的嘴边憋不住地便露出了几丝笑意,显然对这等蹊跷事儿实在是感到莫明不已。
“嗯,知道了,再探!”
时间虽是变了,可情节却依旧没变,对此,陈子明还真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可也懒得多言,仅仅只是简单地交待了一句了事。
“诺!”
陈重应诺倒是恭谨得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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