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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7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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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有了此法,他们在离开应人之林后没有多久,便不再依靠八字古篆等人的力量凌空悬浮,而是脚踏实地,披荆斩棘。
在这之后,则是在半山的安顿之处,需要投影些许屋舍楼阁,在士林中要建筑,并需要真正的伐木建造,只要能够明白建筑物的结构,便能观影出来,只是但凡有一点疏忽,结构扭曲,便不能长久。
当初邱言在林,便曾经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也是那北玄观想出来的楼阁,能聚集大量人手的原因,足以显示出其人不凡。
但这次知行书院入林之人并不多,似乎没有这般英才,但关键时刻,竟是孙逊主动出面,观想楼阁。
这位江南才子、孙家后裔,一直以来都是以书生之面貌示人,但直到此刻,他才显现出自己对于建筑的接触才能,对于一些微小之处的结构,都了如指掌,这楼阁自然是建立起来了。
不仅如此,这孙家才子接下来,还对楼阁进行了改良,增加了许多细节,使之从外面看来,是普通屋舍,但实际上走进其中,你才会发现里面好似一个碉堡,多是防御之处。
这一变化,引得其他人称赞,却被武蒙嘲笑,说他只是纸上谈兵,真要是沙场对阵,这些防御阵势根本没有作用,因为真到了要依托屋舍进行防御的时候,那还不如直接殉国或者投降来的干脆。
事情最后的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武蒙的话,同样也印证了他之前的一个预测,果然之前在应人之林中出手那群人以更多人手寻上门来,将他们的临时驻地围困,而在对方近似于军队一样的手段之下,那些屋舍的防御机制,根本就没有运用的机会,因为在这之前,武蒙便看穿了对方的布局,提前以观影之法留下军镇痕迹,误导来人,同时率领众人离开了这片书山,迅速转移。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知行书院一行人,便始终和那追兵纠缠,一前一后的前行,期间自然也有不少士林际遇,诸多离奇景象,都增加了他们的阅历与学识,收获不小,但危机却没有消失,好在有武蒙组织,倒是还没有伤亡出现。
这样一前一后的移动,很快便来到了学海——
这学海,果然有如真是的海洋一样,一望无际,而且没有地利给知行书院一行人作为遮掩,但同样的,论起对地利的利用,那群追捕他们的敌人更为擅长,所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知行书院众人都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便是武蒙也只是随机应变,运用身边的环境,逃过第一波追捕,然后迅速转移,等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休整之后,方能继续。
不过,在海上则不一样,对于武蒙等人而言,海上没有环境可以用来躲避追击,但同样也没有多少资源,能被那追捕者利用,来围杀他们。
正因为考虑这些,这支队伍最终决定要扬帆出海,只是那用来航行的船舟则是问题,但这个问题在孙逊观想出来一艘三桅大船后,也就作罢。
孙家在历史上曾经割据江东,水军立国,身为孙家子弟的孙逊,又怎么可能不明水器?只不过,终究还有局限,这观想出来的船只,能远航不假,但终究是孙逊从纸上学来的,他并未真正踏足过海上,但一些在南江中航行的船只,他却亲眼看过,也乘坐过,其中的不少结构,更是了然于胸,因而这观想出来的船只,在航行上没有问题,但在强度上存在缺陷,有可能会在强烈的风暴中毁灭。
好在这里却也不是真正的现世海洋,而是学海之地,这里虽然也有风暴,但原因却不尽相同,实际上,在出海之后没有多久,他们就遭遇了一次大风暴。
只不过,这种风暴表面上的狂暴只是表象,真正的实质,其实是那风暴之下,掩藏着的狂暴思想,疾风暴雨、激进而没有转圜余地,更不理会海面环境,不管海上船只的死活,一旦兴起,便不会有半点迟疑。
在这种狂暴的天气下,所有船上的生灵,都要坚定自己的意志,才能不被风暴吞噬,成为那激进思维的傀儡,同样的,他们的船只一样要承受表面的冲击,只是和现世不同的,是这些船只实际上与众人的意志相连,虽然那船体在风暴中摇晃,但只要船上人的意志坚定,终究不会覆灭。
攻玉剑法等人不必多说,意志坚定,便是孟三移、孙逊和武蒙这三个邱言的入室弟子,也都是念头坚如磐石,其他人学了知行之道,也有各自的坚持,但稍显薄弱。
所以,在一场风暴过后,还是有人面色苍白的委顿在地,但总算度过了劫难,而更有意外之处,便是那猫妖对北俱洲入口的感悟,越发清晰,隐隐是从更远的海洋处传来了的。
“如果是在更远的地方,那未必还是海洋,很有可能是一片陆地或者海岛。”八字古篆所化之人,不时在孩童与少年之间变化,这时也做出了回应,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那些追兵,这士林的局面,似乎和邱言所说的不同了,现在咱们出海,可那些追兵必然还会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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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章学海无涯意为舟
八字古篆口中的追兵,指的正是这一路上对他们紧追不舍的一群人。
“这群人看上去有组织,也有法度,而且情报上更是无孔不入,无论我等采取何等手段隐藏、断绝探查,对方都能重新找到,如今出海之后,因为风暴影响,暂时不见对方人影,但想来过上一些时日,必然还是要遭遇到的。”
八字古篆说话的时候,眉头皱起,似乎在思索什么。
边上的攻玉长剑则是摇摇头道:“这也未必,那群人或许本就是生活在士林中,只不过从来大瑞入林,多是论道,而诸多书院在这士林中,其实也有各自据点,并非毫无根基,只有知行书院,乃是新近开辟,会碰上一些意外之事,也不算什么不可思议的。”
正当那八字古篆以为攻玉剑法只是特意要和自己唱反调的时候,攻玉则又道:“不过,也不能排除是士林发生了变动,好在有这么一群人在后面追捕,倒也暗合阴阳缓急,反倒是逼的邱言的几名弟子,不得不全身心的投入,以此来应付沿途的诸多变故,进步着实不小,更是在士林中得到了众多收获,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这些话,纵然八字古篆也不得不承认:“不错,本来邱言让咱们过来,是有心要护持这群小子,这样他们心中有底,有恃无恐,难免就会有所松懈,得到不应有的收获,但咱们又不可能放任这群小子行事,他们毕竟是知行书院的根基种子,不容有失,现在有了这么一些人马在后面追赶,倒是帮了咱们不少忙。”
攻玉又道:“以他们现在的心志,就算咱们接下来尽数前往北俱洲,应该也能存活下来了。正好那邱喵也寻得了踪迹,待得确定了方位,就该前往了,这余下的日子,算是最后的护持时间。”
听到这里,八字古篆眉头皱起:“但咱们一旦离去,难免就要出现伤亡……”说话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甲板角落,正有几人面色苍白瘫倒在地,“怕是最后不好和邱言交代。”
“这个无妨。”攻玉摆了摆手,“你们性修肯定是不愿意沾染伤势的,因为玄之又玄,可在我看来,损失些许未必就是坏事,倒是可以打磨性子,坚定人心,况且到了那个时候,也该是他们离开士林。回返大瑞之时了。”
听到这话,八字古篆眉头越皱越紧,就要开口分辨,但攻玉却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时间。就听他继续道:“其实,咱们在去往北俱洲之前,还有一件事可以做,就是大概探查清楚。那士林中追杀孟三移等人的,到底是什么来路,之前为了磨练他们。咱们克制着没有出手,但若是对方真追到了海上,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了,这些人在士林中随意穿行,背后必然隐藏着什么。”
这话音刚落,就听在瞭望台上探查的武蒙出声道:“前面有船!”
“哦?有船,是否是那些人追来了?”听得此声,八字古篆等也都留心起来,他们的感知,在学海之中思维波涛的影响下,也都被尽数限制,难以扩张出去,是以不能遥遥分辨。
但接下来,就听武蒙惊讶道:“好大的船!似乎不是追兵,上面的人在打着旗语,可是咱可不认识,书生你上来瞧瞧。”
武蒙口中的书生,正是孙逊,这位孙家出身的公子哥,可谓博学多才,对于旗语,也是有所涉猎的,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武蒙身子一转,好似一个秤砣般直接凌空落下,但落地的时候,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冲击,甚至不闻撞击声,其人随后弹起,身子一晃,就到了那孙逊跟前,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抬手一甩,把人给甩了上去,稳稳当当的落在台子上。
孙逊面色先是一变,但迅疾收敛,也不去埋怨,而是远远眺望,果见不远处一艘巨船缓缓游来,上面旗帜飞舞,正在发出信息。
了解了之后,便听他道:“来者并非追兵,应该是某个船队的一支,对方正在让咱们靠过去,双方解除以下,了解一下周围海域的情况。”
“不是追兵?何以见得?”武蒙似乎有不同意见,“焉知不是对方伪装起来,要以奸计赚了我等?”
孙逊则道:“从那些人之前的行为方式来看,不是会用这种手段的人,况且前方那船太过巨大,而且速度也不慢,便是我等不理,最终也要汇聚,倒不如主动上前,了解情势。”
“就怕来者不善。”又有人出声,此人乃是这次随同过来的几名儒生之一,是那知行书院中,少数领悟了知行精髓之人,名为张养,为寒门子弟,在这一路上都颇为低调,几乎不发一语,但随着几人熟络,却也不再沉默,而之前那次风暴来袭,除了孟三移等三名邱言弟子外,其他人多少都受到影响,唯独两人不见异样,这张养正是其中之一。
“不管来者善不善,都需要接触一下。”孟三移这时出来,“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诸位应该也有察觉了,这士林世界与外界不同,外界的话,我等不习武功,不明沙场之术,一旦碰上那孔武有力、又不怀好意之人,必然是难敌的,可在士林中则不相同,只要学识深厚、意志坚定,哪怕陷入重围,也有脱身的机会和可能,如今那巨船过来,只要是事先有所布置,准备好后路,未尝不是一次了解士林的机会。”
在这众人之中,按着入门先后顺序来说,孟三移还要居于前列,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师兄的派头,一副与人为善的模样,这还是当初当仆役的时候养成的性子,轻易难以更改,但也让人容易亲近。
“正是如此,”孙逊这时也顺着桅杆缓缓爬下,来到众人跟前,“我从前就听别人论及老师,都说老师是谋定而动,后手连绵,这就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是知行之道的体现,如今我等入了士林,本就是为了磨练知行,况且经历种种,心志已定,无须惧怕他人,便是没有这几位护持,也未必就是思路。”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也思索起来,都是点头。
至于攻玉剑法等人,则是在旁静观,他们本就只是被邱言吩咐,在关键时刻帮一把手,平时不会搀和太多,而经过几次危机,孟三移等人也大致也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知道要更多的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有所收获,如果仗着有最后一层保障肆意妄为,不用心去品味士林变迁,最终只能一无所获,浪费了一次入林的机会。
这入林的次数,一人一生本就有限,这些人哪里敢浪费?
所以,在计议完毕后,他们也定下了基调,等候那大船的到来——
此时,那巨大船只距离孟三移等人乘坐的三桅帆船,已然不远,不需要登高望远,就能看到那海天一线处,那艘正在驶来的巨船。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的缩短,其船越发清晰,上面的一些景象也清楚许多,更是让孟三移等人直观的体验到了,此船大小!
那几名因为抵抗风暴,而面色苍白之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此船何其之大!怕是要有大瑞府城边上,一座小镇、乃至半座县城那么大啊!”
“这么大的船,是如何航行的?莫非也是风帆?不对啊,我并未在船上看到帆布!”
“怕是另有隐情?咦?这船粗看壮观、威严,怎么靠近之后,才能看到上面似乎千疮百孔,还有一边隐隐就要破碎,不少船板都已经剥落,莫非是被海上风浪所侵?若是如此,早就该四分五裂了,如何能在这海上航行。”
几人议论,话中之言也是孟三移等人的心思、疑惑,他们的船只与此船一比,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显得渺小,但胜在严实,一钉一铆、一块木板都各居其位,不见混乱,相比之下,那巨船乍看雄伟,但细看之时,才能注意到上面的诸多破裂痕迹,有古旧气息,不知航行了多久。
“几位,可是新进入海之人?”
正在众人疑惑之时,一个声音从那巨船顶上传了过来。
循声看去,入目的乃是一名四十许的中年人,身着深衣,面上有威严,看着几人,正露出笑容。
“如何?几位要不要来我这古丹船上一观?或可同舟共济,在这无边学海上遨游。”
“无边学海?”
那说者有意听者有心,一下子就让孟三移等人注意到了关键之处,随后就听孙逊问道:“这位兄台,还未请教大名,另外这无边学海似乎不是简单一词,我等不久前才从陆地上来到海中,正打算找时间归去。”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未料那中年人摇了摇头,“你们来的时候,是否一入海中,没过多久就遇上了一场风暴?须得坚定意志方能度过?这风暴过后,便是海中之魂,再也回不去陆上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靖世霸海有故人
“还望阁下能将事情说个清楚,这海中之魂,是个什么意思?”
面对于邀请,孟三移等人并未回绝,应了下来,那巨船之上就有篮子落下,形如斗,可使三人立于其上,然后拖拽上去。
来回几次,那小船上的几人,便都上了大船,也都在甲板边上,与那中年男子相对,这时孟三移便问出了心中疑惑。
至于其他人,则是在打量着甲板上的景象。
此船果然巨大,远远看着的时候,已然有所感触,可真正身立其间,这感触却来的更加强烈。
这一眼看过去,入目的竟是层层叠叠的屋舍,甚至还有农田,阡陌纵横,乍一看真的好似一座村镇,但当那眼中余光,又看到了船外的海面,方能知晓,这不过是一艘船。
但船上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该有的,也有,只是那屋舍层层叠叠、阡陌农田遍布,其内却不见人影,显得空空荡荡的,唯一一人,便是立于众人之前的那中年人。
“在下张延,如今正是这古丹船的掌舵人。”那中年人说话间,拱手出声,“至于这海中之魂的意思,还要从长说来。”
“原来是张兄,”孟三移等人也是纷纷见礼,对方以礼相待,他们自然没有不投桃报李的理由,而孙逊则是问道:“不知张兄来自哪家部洲?”
这就是在探查情报了,要了解清楚对方来历,也好给自己等人做个参照。
那张延就道:“原本是哪家部洲,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自从踏上海洋,便都是这古丹船的一员,诸位若是有心,也可融入此船。从此亲如一家,在这无边学海上探究,彼此照应。”
“哦?此话怎讲?”
听得此言,孙逊等人都是暗自思量,考虑其中的真假,实际上,这人的话中透露出来的含义不少,有可能是来自某一个部洲,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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