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5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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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源气息入了文网后，在这虚幻世界中变幻，邱言与复合意志识图将之融入文网，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本源气息化作洪流，在文网各处穿梭！

泾渭分明。

“这种泾渭分明，不就和棋盘上的情形相似么？”

看着盘上不断扎根的黑风种子，邱言若有所思。

“黑风对棋盘上的虚幻世界而言也是异物，却利用这种方法有了融合的迹象……”

转念中，他重新凝结一枚棋子，随即闭上眼睛，没有落子，思考起来。

………………

武信城中，虚实两座城池的联系越发紧密，但这种联系，不是因为人心靠近，而是黑煞侵入心中城，不断扩张、侵染，宛如一道桥梁、媒介，与邱言一样贯通了虚实两城，拉扯两城，要将之合一。

但不同的是，黑煞的目的，乃是要彻底断绝城中人心——

人心、香火、历史凝成的神龙还在与黑煞纠缠，双方谁都无法更进一步，只是黑煞还有余力去侵染心中城，要迂回包抄。

心中城的基石，乃是城中士农工商与兵将之心，邱言从他们的心中引出思绪对抗黑煞，即便思绪被染，也能靠龙气隔绝，但若心中城被整个污染，无疑就要连累到满城生灵了。

………………

血狱文网的棋盘上，大地渐渐变色，埋藏地底的黑风种子侵蚀土壤，很多种子开始发芽，扎根、掠夺、稳固，进而改变大地！

这个外来之物，没有融入虚幻世界，反要将虚幻世界改造，来符合自身的成长环境。

见到这一幕，邱言眯起眼睛，手中棋子终于落下，引领着虚幻部洲的生灵之念，朝地底呼啸而去，要阻止大地的变化。

“无用！”钧座笑出声来，再次落子，“变化一旦开始，就无法阻止，就算看上去恢复原样，但变化毕竟发生过，发生过的事情，就无法抹杀！终究和原本不同了！”

啪！

话落，棋子落下，更多的混乱意境爆发，如同春雨般在虚幻部洲中聚集，化作云雾，笼罩大地，然后滴落下来，宛如春雨润物，使得泥土中的种子越发茁壮，就算部洲生灵阻止，亦无法将之灭绝！

………………

“黑煞与心中城格格不入的关键，或许就是如此，在对比之下，就有了不同，不能完全融入，想改变这个局面，需要进一步的了解其内部构成，可这绝非片刻能成，在现在的这种局面下，更是不可能的！”

武信城中，血肉神抬头望天，眼中倒映心中城与黑煞，随即面色一变，发现自身气运都急速变化起来，竟也被黑煞沾染了！

“这黑煞之能，未免也太过惊人了，完全超出想象……嗯？”下一刻，邱言面色再变！

天上，在心中城引领众念神龙的阴灵与元婴骤然停滞，其内居然也浮现出黑煞之影！

“又是这样！到底是什么原理？我破碎化身的意识核心，又远隔时空，却阻不了黑煞来袭，分出了阴灵与元婴，刻意隔绝两者与肉身的联系，引领城中万念，更有龙气遮掩，依旧无法停止黑煞侵袭！沾染！”

邱言将阴灵与元婴这等超凡结晶分离出去，一方面是为引动城中之念，另一方面也是要了分薄危险，防止两物也被黑煞侵染，关键时刻，就能舍弃肉身，独存神通结晶，然后夺舍、转生，依旧体验人道。

尤其阴灵里，本有魂中洞，关系其他两身，不容有失——纵然三身意识相通，可力量想要相互传递，还是要靠着魂中洞的。

但即便如此，还是未能阻挡黑煞侵袭的步伐！

………………

“这一局，你大势已去！认输吧！”

血狱棋盘上，钧座冷笑一声，再落一子、

啪！

棋子溃散，整个虚幻部洲的大地好似活过来一样，迸射光泽，浮现意志，反过去要将存活其上的生灵灭绝！

周围，奔腾不休的猩红洪流震颤起来，朝钧座汇聚过去！

“嗯？”边上，红座瞪大了眼睛，“下了盘棋，就能融合混乱本源？”

“这可不是简单的下棋，而是论道，这人的手段不错，但本座的混乱之道更胜一筹！”钧座笑着起身，抬手一挥，棋盘连同亭台消弭，“着实抱歉，你的一番辛苦，到头来却要给我做嫁衣，只是你也不要感到遗憾，我当年也是星空一方豪强，转化成境界之灵前，也接触过本源之物，现在不过是完善当年的感悟罢了！本就比你提前一步，自然也更受青睐。”

邱言起身点头，道：“受教了，有些事，确实不是单靠布局、计算、分析和道理能说得通的，还需要时间沉淀，只是我这边实在没有时间，那就只能行险一搏了。”

“行险一搏？你还怎么行险？你又有什么底牌？”钧座狂笑起来，本源洪流从文网各处急至，汇入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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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同室操戈，三身皆危！

本源气息，如汩汩流水，自各方聚来，乍一看，好似那百川归海！

竟是钧座在下棋的时候，对本源气息有所领悟，得了本源青睐，自发聚集过来，要与他相合！

这种局面，出自冥冥法则，便是复合意志也没对策，他虽有应变之能，但到底要受自身能力制约，千百大儒、宗师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结合成一道意志，也一样是做不到。

本源之物对他而言，本是未知之物，可以推算些许端倪，终究不能算尽变化，除非有足够时间。

何况，钧座、红座这两道境界之灵的到来，也是意料之外，文网运转文思，将两者从纯粹的意境形态，转变成虚拟肉身，加以压制，已然不易。

按理说，文网之能，不限于此，但血狱文网情况特殊，不能随意扩张不说，还要承受外面神通洪流的轰击，局部网体已崩，受到血狱天地的本能排斥。

这样一来，十成能耐，先就削去三四。

很快，随着本源洪流汇聚，不光带去本身气息，还将文网中的信息携带少许，在钧座的心头凝结，让他了然，此人随即就表情愕然，但未过多久，又露狞笑。

“好好好！好个人文之网，原来如此，之前捕捉到网中文思，我就猜测，或许与百家牢狱有所牵连，未料竟是诸多大儒、宗师的意识脱了拘束凝结而成！好算计！差点被你们蒙混过关！”

此言出口，红座骤然变色，就道：“还有这事？被牢狱所困之人，构出这张文网，难道是想要逃脱？”

钧座摇摇头道：“逃脱倒也未必，本源气息带来的信息有限，不包含建立时的情景，不过也不难推测。想来还有外力介入，否则此网性质不可能表现出外来概念，现在一破损，气息泄露，就引来血狱排斥！”说话时，他盯着邱言身影。

“话虽如此，终究不是小事，我等被困在网中，境界凝固成虚拟肉身，难以贯通三界。暂时不能将消息传递出去，但不妨探查清楚，到时上达天听。”说着说着，红座看了一眼汇聚过来的本源气息，皱了皱眉，“另外，你吸纳的本源气息，还要剥离出来，重新凝结才是。不然就算有违逆之心。”

“到手的东西，本座怎么可能交出去？”钧座咧嘴狂笑，“不光是本源气息不会交出，其他东西我也想要尝试一下！”话落。他抬手虚抓，登时就有本源气息冲击过去，将红座包裹，如同绳索般缠绕。跟着渗透、侵袭！

啪！

下一刻，红座身躯的一部分溃散开来，如同粉末。

这是文网镇压之力。被本源之力冲击的溃散，难以形成制约了，这些粉末，其实就是凝固之后、化作固体的境界！

“钧座！你要做什么？”红座吼叫一声，奋力挣扎，但身躯已经僵硬，还被本源气息不断冲击，大片大片的溃散，化作凝固状的粉末。

“做什么？”钧座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你说我做什么？你的血脉，不，不该说是血脉了，境界之灵是没有血肉传承的，但你源自那两位存在的境界，还是让人垂涎的，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可谓天赐良机，本座又怎么会放过？”

话音传来，红座的半边身子已经崩溃，余下部分也是模模糊糊，可意念依旧坚定的传出：“私自融合本源气息，又想伤害于我？以为自己逃得掉？”

“放心，我会将你的仇人拿下的！”钧座眯了眯眼睛，两手一摊，“这里与外隔绝，这里发生的事情，外面无从得知，我融合本源气息也好，你陨落也罢，都可以推给此人。”他指了指在旁静默不语的邱言。

红座的大部分身子已然不存，只剩有限部分兀自挣扎，但被本源气息捆住、镇压，终究是无用功，可嘴中依旧说着：“就算瞒得了一时，可又怎么逃得过家祖推算？不要说推算，只要我现在叫出他名字，因果牵扯之下，他们自然可知！”

“若是以前，真有这种回事，可你不要忘了，那位刚与因果蛛大战一场，别人推算也就罢了，若是他亲自出手，那就是引狼入室的局面。”钧座说完这一句，已没了答复，再看红座，身形彻底不存，成了飘荡半空的一团粉末，“希望最后几句，你没有听到，这样还能保存些许希望……”

跟着，他用力一吸，粉末就被吸摄过去，入了鼻子，灌入体内！

“可惜，他还是听到了，这意境里低落许多，味道欠佳啊。”摇了摇头，钧座又将目光投向邱言，挑了挑下巴，“为何不逃？刚才，我一边吸纳本源气息，一边镇压红座，是没办法再分出精力的，你要是跑……”

但话未说完，就被邱言打断，就听他道：“不知阁下所言因果蛛，是何来历？”

“还有心思问这些？有点意思，不过，本座是不能回答你的，提提名字无妨，真要细细分辨，就要引起血狱因果的变化，难免被人发觉，不过，你也不用担忧，若你能活过今日，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行，总归是会接触到那些存在的，根本不需要他人解释，如果走不到那一步，别人说了，也是白费。”

“原来是这样，”邱言点点头，还是一动不动。

钧座无声一笑：“恩，你现在要跑，也来不及了，但看你的样子，颇为有恃无恐，莫非因为在这里的只是一具化身？”

“不，在下现在，几方战局不顺，被逼到了悬崖边上，有进无退，”邱言这般回应，压低声音，“之所以不走，是在等待。”

话落，身上爆发出异样气息，身后竟有黑煞之影投影！

“嗯？”钧座眉头一动，心生不妙，终于出手，本源洪流随念变动，如同咆哮猛兽，冲击过去，将邱言那一缕意识投影破灭！

随即，周围气氛一变，彻底被疯狂意境充斥。

“这样也不保险，须得寻得人文之网核心，侵染、控制，或许还能借此掌握一众不肯归顺的大儒、宗师的意念，慢慢扭转，让他们全数成为我的奴仆，然后将推崇他们道路的生灵，引导向真正的混乱，回归天性！”

轰隆！

突然，这一片世界震荡起来，一道道裂缝凭空生出，赫然是外界神通轰击，又造成了文网破损。

“时间不多了啊。”

………………

“在棋盘上，黑风要融入虚幻部洲，尚需潺潺血水与大地滋养、蕴养，而今本源之物和人文之网，就像黑风与虚幻部洲一样格格不入，所以，透过境界之灵这个媒介，让他帮助孕育，然后融合到文网，方是正途。”

在文网核心，邱言的意识正在与复合意志交流。

听了这席话，复合意志立刻回应：“此法看上去可行，但有几点无法回避，关键就是那人的混乱意境太过极端，一个不好，说不定波及文网根本，毁于一旦。”

邱言的意识则道：“这不好说，或许能对文网有所补充也说不定，而且那道意境之灵本身也颇为有趣，另外，我并非只是被动承受，在东华部洲也在准备，若是那边功成，当可万无一失……”

“从你的话中，我听出来，东华局面不容乐观，”复合意志听出了些信息，“那么，如今的应对之法，就是先等在东华打开局面，然后支援此处，方可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就是五五之数，那就是个追赶局面，看谁更快一步，我只能尽量拖延，让那道境界之灵无法长驱直入。”

“有劳了。”邱言致谢一声。

“再问一句，”复合意志又道，“东华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否透露？”

“有些事情，我还无法明白，不敢贸然将信息传递于你，以免再生枝节，不过，两边局面相似，都要先种种子，然后转化敌友！”说话间，邱言的思绪、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东华部洲的武信城中。

………………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血肉身这边已到危急时刻！

虽然众念神龙还在抵挡黑煞，可作为引子的阴灵与元婴，却有大半都被黑煞所侵蚀，渐渐失去控制，这两种神通结晶，各自都能称雄一方，但面对黑煞的时候，反倒不如肉身来的有用，没有应对之法，连阻挡都做不到，最多稍微迟滞。

在阴灵之内，魂中洞已被黑煞覆盖，那黑煞正进一步的向内部蔓延！

“魂中洞有失守的危险，已然没了选择，只能走最后一步了，说到底，这黑煞终究是有意志的，但没有自我意识，可惜血狱文网那边，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凝结意志的方法，如此一来，选择就只有一个了，就是将已有的意识，注入其中！然后抢夺黑煞的控制权！”

想着想着，阴灵与元婴从心中城脱离出来，重归肉身。

“好在，不知此物，能否驾驭黑煞这等奇物……”

念头落下，邱言摊开手掌，掌心有根不起眼的毫毛。


第九百六十一章第三根毫毛！

三根毫毛，是邱言对原来世界的最后印象，那次人生的终结，也与此有关。

本是平和的早晨，因两伙突然造访的强人而变，双方的火拼，使他这无关之人卷入其中，若非实验室中留存的物件，便是神魂俱灭的结局。

如今，时光荏苒，在修为的加持下，过往记忆历历在目，但早已被尘封在深处，可随着再次动用毫毛，许多记忆片段重又浮现心头。

第一根毫毛，种在书生身上，使邱言走出庙宇，脱出藩篱，超脱神灵视角，行走红尘，感悟人道；

第二根毫毛，种在心魔之上，不光使邱言避过了一场灾难，还顺势步入另外一层境界，走向了不可知的心路。

第三根毫毛则一直留存，作为后手、底牌。

这三根毫毛，开启了邱言的传奇之路，其中两根分别铸就了血肉身与心魔身，而被毫毛种下的生灵，并无主次之分，皆是本体，给邱言留下了后路，就算其他身陷入困境、乃至破灭，意识依旧可在世间流传，有地方承载。

现在，黑煞的出现，使退路摇摇欲坠，乃至再无作用，若不加以控制，就是三身并毁的结局。

“黑煞如何定位，尚是不解之事，就算留着最后一根毫毛，种在其他生灵身上，难保不被隔空寻得，再次沾染，最终变成一场空，倒不如直接种在黑煞之上，若能得手，则诸事顺利，否则，就要令费脑筋，用更繁琐方法，而血狱文网那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心中想着。邱言已经有了动作，他将毫毛向前一扔，那一根毫毛似缓实疾的飘落，并未飞出，围绕邱言徘徊、旋转。

“这毫毛在我手上有年头了，我运用种种手段探查，虽有收获，终不得要领，但有一点很清楚，便是毫毛间的联系。同样超乎我的想象，无法理解、解析。”

扔出毫毛后，邱言身上的黑煞进一步扩张，小半个身子漆黑，但脸上不见异样，反是眯起眼睛，将想法在心头再次梳理一遍，思路越发清晰。

黑煞侵袭的途径颇为玄奇，不是他能够理解的。而毫毛连接几身之法同样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