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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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知晓至高天神的存在，我才会过来，有鸿氏，你且看着……”说话间，尝山承浑身一震，身上荡起异样涟漪，绽放出法域气息，跟着法域扩张，也在那空中凝结出一道身影，赫然是灰袍火发！

“这……”其他罪民见到这一幕，登时瞪大了眼睛，为首的大将更是喃喃自语，“他居然真的成功，当初所言，难道不是梦呓？”

不光是罪民震惊，众多神族同样是见之惊骇。

倒是作为神族之主的有鸿氏，未露多少异样，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抵御正在不断侵袭的阵图封印之力。

这观神在心的术法，流传到现在，早就有了一套严格的传承体系，就算是一般神族都轻易难以掌握，更看不清心中神影，只有少数神族才能透过迷雾，看清真身身姿，所以二十年前，在矿洞中，邱言以变质神力，凝结出那道身影的时候，在场的两名神族才会那般惊讶。

只是，如今这至高天神的身影，竟被神族眼中低贱的罪民给凝结出来了，这无疑代表着此人掌握了观神在心的法门，甚至达到了极高的程度，接近了神主有鸿氏！

面对众人惊讶，尝山承笑道：“意外么？在极北之地，我就说过，神族口中的至高天神，确实至高无上，并不是局限在神族、眷族，就算是我等，哪怕是平凡人类，只要能够领悟天神神谕，一样能够得到力量，而用这股力量，足以改天换地，可结果是什么？”

他转过身去，目光扫过诸多罪民，冷笑道：“你们却说我离经叛道，亵渎了五大神王，甚至再一次围猎中，任由我跌落深渊！不错，神王确实存在，几次引导先民，可他们除了传下几件神器外，对我等还有什么帮助？神器威能在已不再，更不要说助我等提升战力了，可拳头不够大，如何击败神族，回归故土？”

五百年前，尝山氏联军被驱赶到极北之地，留下的后代被称为罪民，罪民生活在贫瘠的土地上，气候恶劣，生存困难，与死亡共舞，无时无刻不想回归故土，只是神族势大，更有诸多手段制约，一直难以如愿，可一代代罪民，却没有放弃希望。

这些年来，时代变迁，中心王朝交替，可谓风云际会，又有盘狼秉承大运诞生，与罪民有所接触，他们这才挑选战将，攻上神岛，想要争夺回返故土的权力。

可即便如此，若论战力，罪民明显还差神族一大截，不得不纠结盘狼、剑圣等人为助力，甚至连叛逆神族都被联合起来，组成了联军，这才堪堪一战。

其实，在罪民们的心中，一直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神族掌握的威能，何尝被他们所羡慕，但在族内的传说中，源自廉溪部的至高天神，与他们罪民的五大神王，乃是敌对关系，更称呼其为邪神，并指出非神族难以掌握其加持之力。

“这实是阴谋之语，因为这句话，先民从不尝试，所以不知道，至高天神非一部族之神，更不是一家一氏之神，只要有心，人人都可得神加持，不过，神族掌握了观神在心的法门，却不愿意传授出来，从而维持自身的统治。”

看着有鸿氏，尝山承淡淡说着，身上凝结出来的虚幻影子逐渐被收拢回去。

“你来到这里，就为了说这个？”有鸿氏此时终将气势稳定下来，但不如原本的十分之一。

尝山承摇摇头道：“不，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宣告神族的破灭！”

他此言一出，四周不少人尽数色变，尤其是岛上神族，更是面容几变。

尝山承继续道：“据我所知，神族的本源也是人类，那至高天神的眷族，仗着天神垂青，为非作歹，被你这位神主灭亡，之后你得了天神之谕，引领部族，蜕变为神族，但在这之前，还有件大事，就三尊守护天神陷入沉睡。”

不远处，邱言附身的雷影，在那尝山承来到，就好似被遗忘了一般，但他也不多言，而是听着几人言语，觉得颇为有趣。

“五百年的时间，就能让当初的事情面目全非，变成神话一般的故事。”


第九百一十一章至高传上古，神主殁十方

很久很久以前，在古老的历史中，有这么一个传说。

传说中，茹毛饮血的先祖，在丛林中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承受种种劫难。

终于，至高天神心生怜悯，与天后一同降临世间，传下刀耕火种之理，使得部族不断强盛，于是在世间称雄。

但不久之后，又出现三尊邪神。

这三神为恶一方，曾令大地破碎，苍穹倾斜，更曾兴起瘟疫，连绵数万里，不只有多少人因此绝命。

大地哀嚎，浩劫仿佛永无止境。

就在这个时候，名为大地之主的眷族祈求上天，得至高天神回应，遂将三尊邪神镇压，三神因感念至高天神的威能，一一归顺，化作三大守护，护持部族。

最终，至高天神回归天界，这三大守护神却依旧留在大地上，只是陷入沉睡。

……

古老的传说，从雷影的心底浮现，邱言在品味之后，不由生出感慨。

“所谓的大地破碎、苍穹倾斜，太过夸张，应该不是描绘我镇压那三人，而是加入了与施间慧、前朝太师等人一战的景象，不过，倒也能从另一个侧面，来了解神话传说的形成，体验人道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就是对非信史时代的神格化演绎，只是那三人为何最终陷入沉睡，和时空之力有关？”

邱言的前世，亦流传有许多神话故事，史家认为，这是在没有记载手段时，对远古历史的演绎，一定程度上，表现了古代的某些事件，而在这遗蜕之地，本就有这超凡之力。可真正流传下来古时之景，还是有诸多出入，更将那神灵、修士的威能扩大了百倍、千倍。

与此同时，在邱言探究雷影记忆的时候，其他人也都被尝山承的一番话，调动起了心头记忆，回想起三尊守护天神的事情。

“那三尊守护天神的身躯，被有鸿氏藏于神岛地底，用天神加持之力镇压，以此构建出一条脉络。能让观神在心之人，借助这道脉络，和此岛深处的一个时洞，令那观神在心所生威能，侵染全身，塑造神族！”

“神岛底下的，就是天然的巨大时洞，这也是有鸿氏选择这里，作为神族大本营的原因所在。”伴随着一个声音。有人从神岛中央走来，赫然是名身躯宽大厚重的老人，他每踏出一步，都会引得大地震动。生出诸多回响。

“大长老！”

岛上神族见了此人，唤出名字，俱都露出意外神色，认出是镇守核心山脉的神族大长老。年龄很大，传言近似于神主，其人具有操控岩石之能。在三百多年的时间里，依次传授给了几名神族，为大地一系神族的源头，但因某些原因，他几乎从不迈出山脉范围，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在众多神族想来，这是神岛遭遇入侵，又有罪民显化神迹，终于引得这位宿老出面。

只是，这位大长老并不理会其他神族，径直走到二长老跟前，二人对视一眼，俱都露出笑容。

很快，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今天，就是我们取回身躯的日子！”

随着声音而来的，乃是一阵恶臭旋风，风中显现身影，就见一名披风神族驾着乌云落下。

“也是神族灭亡，人道新篇章的开端！”

循声看去，立刻有人认出了来人，叫喊起来：“鬼虫，居然是你！你败给凡人，早就是神族耻辱，被罚在外徒刑，刑期未满，居然还敢踏足神岛？”

披风神族咯咯一笑，就道：“为何不敢踏足？按着正常的发展轨迹，我会在不久之后成为神岛的三长老，不过，既然你们这些神族都要灭绝了，这三长老做不做，意义都不大了。”

“鬼虫，你身为神族，竟然也说神族要灭绝了？”立刻就有神族不忿，反声喝问。

“以你的能耐，也想做长老？简直笑死人了！”

“大言不惭，难道你也已经叛变，与这些下贱之人成了一伙？”

迎着众多指责，鬼虫只是咯咯笑着：“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这些与我何干？虽然我记忆恢复的不多，但至少知道，我与你们这些虚假神族不同，是真正意义上的神灵，在那上古之时，更曾纵横一方，连至高天神都曾经亲眼见过！等有鸿氏陨落，我拿回了身体，自然能恢复全部记忆，到时候，要看看你们又是怎样嘴脸。”

“你说你见过至高天神？”

……

如此一来，又是一阵混乱。

这战局眼看着，就要彻底超出原本的计划，从单纯的联军攻神，推翻神族统治，变成了上古至今，诸多因果纠缠的爆发！

“原来如此，这大长老、二长老，以及鬼虫，正好对应当初的三尊天神，只不过，他们并非是转世，所以从前的记忆并不完全，这不是他没有想起来，而是本身就没有相关的记忆……”

不远处，雷影盯着鬼虫，其内邱言感受着鬼虫心中心魔变化，已然明白了缘由。

这鬼虫同样也被心魔侵染，这在邱言探手入颅，摄取记忆的时候，就已然种下，本来没有其他变化，可就在刚才，又有一股力量在其体内爆发出来，这力量源于其人身上的毒虫之力，化作纷乱记忆，给他刻印上了外来意志，却也显露踪迹，让邱言抓住了脉络。

“这三个神族，以为自己是天神转世，但其实是被强行灌注了念头和思维，那些记忆本就是外来，自然是残缺不全的，只是，那毒虫神等三人，如今到底是情况？为何以这种方式介入？答案或许就在此岛地底，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等下去了。”

这样想着，雷影身子一动，依附其中的心魔本体缓缓变动，试向下地底渗透，只是却未能如愿。

“嗯？下方没有生灵踪迹，或者说，没有生灵的念头存在。”

只要有生灵转念，心魔就能依附，但反过来，若是没有生灵念头跳动，心魔就无法存在。

“这种情况下，还是要以此身为依凭啊，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彻底介入了，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这遗蜕之地的未来，留下足够的烙印痕迹吧，省得下一次花费功夫融入世间。”

几乎是在邱言转过这个念头的同时，那两位长老与鬼虫亦走到了尝山承的身边，四人分属两边阵营，但明显有着某种默契。

“今天是改天换地的日子，除了这有鸿氏之外，其他人只要臣服于我等，建立崭新神庭，就来便可作那人上人。”鬼虫看着众人，缓缓说着，而余下三人却是同时出手，三股不同的力量，击在有鸿氏身上！

那有鸿氏观神在心之法早就大成，又有其他玄妙手段，只是如今被阵势压制，而那出手的三人，也是天下间有数的高手，此消彼长，那有鸿氏的气势，一时之间竟是被压制下去！

“这是各方汇聚，要将有鸿氏这位霸主推落王座么？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他，说不得还要出手。”这样想着，邱言正要驱动雷影之身，前往相助，未料那有鸿氏却当先传过来一道意念。

“雷影，观你之前所为，似乎也与至高天神有了联系，这样便好，至高天神的神谕，是要让我等建立时间秩序，维持运转，而不因某个个体造成崩溃，我如今所面临的局面，就是因为贯彻的不够彻底，令世间积蓄了太多的扭曲，才会落得如此地步，只有我承受了这些扭曲，方能重开一片天地，令至高天神的神谕，有重新贯彻世间的可能，只是这件事就要由你来做了！”

说话间，那传过来的神念里，猛然间涌出种种信息，融入了雷影的心中，变成一道信念，却也让邱言明白了其中含义，并且隐隐看出了因果前路。

“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我对此方世界的影响，体现在力量本源上，可现在看来，或许会因对我当初所传理念的不同，造成世间纷争，不过，奇怪的是，虽说由我而起，但并无多少因果牵扯……”

轰隆！

这边，邱言念头落下，另一边，战局已经分出胜负——

雄霸天下五百年的有鸿氏，在几方联合下，湮灭在沸腾的火焰与狂暴的碎石之中，不过，在最后关头，他的身躯却化作一团光辉，演化出最终的神灵虚影，冲霄而起，最终一分为十，朝着天下各处坠落。

“这……”围攻有鸿氏的几大高手，见到这般局面，都是面色微变，“这有鸿氏连陨落了，都这般固执，竟是存心要和我们作对不成？”

尝山承眯起眼睛，笑道：“也是他心中存着惠及后世的念头，力量难以尽数爆发，不然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拿下。”

“无论如何，大势已定！”那鬼虫咯咯笑着，目光扫过四周，“下面，就要看诸位的抉择了，是臣服，还是灭亡？”

说话间，一股腥臭气势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笼罩当场！这是要挟着击破神主的威势，逼迫在场众人，尽数折腰！

无论神族还是反叛军，都是面色陡变。

却有雷影摇了摇头，道：“刚才，我是尊重有鸿氏的最后意念，也是为了不太过扭曲此世发展，可你现在说出这话，就是倒行逆施了，不得不镇压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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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横扫无人敌，魔劫自此始

“好大的口气，”鬼虫闻言，循声看了过去，见了雷影的面孔，继续冷笑，“雷影，许久不见，不知你从哪得了机缘，有了这般战力，不过，不要以为凭此就能……”

话未说完，邱言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了，他隐约察觉到，自己在遗蜕地中能够呆的时间，接近了尽头，没有时间耽搁了。

“这次的目标虽然没有达成，没找到日晷，但并非毫无收获，二十多年的历程，让我在人道感悟上，有了不小进步，何况又得了空白神力，不过，既然来到了此处，也知道了那三人的踪迹，总该要去探究一番。”

一念至此，邱言不再掩饰，将那心魔本体扩散开来，显化出一团浓郁的黑气，自雷影的体内扩散而出，转眼充斥四周，渐渐凝结成脸。

“是你！天魔！”鬼虫见之，面色大变，他岂会忘记那日在矿场的遭遇，早就化作恐惧，刻印在骨头里面了！

这时一见黑雾，连连后退，身上气势一窒，散发出畏惧和退缩情绪。

“鬼虫，你这是做什么？见了雷影的如此手段，居然就会害怕？”大长老、二长老眉头一皱，出声呵斥。

“他不是雷影！雷影是被他控制了！”鬼虫哪里还顾得上被人指责，急急就道，“速速退去，此魔不可力敌！”

有着同样动作的，还有反叛军中的拳祖，这人见了心魔本体的烟雾，恐惧同样泛起心底，转身就跑！

另一边，鬼虫见众人不以为意，赶紧就道：“此物自称天魔！凶残毒辣至极，诸位还请小心！”

“哦？天魔？”尝山承听得此名，心中一动。“莫非和上古时，与五大神王交手的原始天魔有联系？”

“那日我没有要了谁的性命，就被成为凶残毒辣至极，真是冤枉。”天魔阴影中，传出了邱言的声音。

说话间，黑雾面孔张口吐出一道身形，渐渐凝聚，依旧是变质神力形成，这股神力被天魔本体带着，融入了雷影体内。而今释放出来，比上一次还要强横几分。

不过，身影刚刚成型，前方劲风一闪，尝山承已经冲到跟前，观想出来的法域滚滚而来，化作澎湃火焰，冲击天魔之影。

“被自己的力量威胁，这种感受还真是离奇。被时空之力隔绝，神灵身无法做精细的操控，但近在咫尺的法域，如何能避开魂中洞的干预？”

邱言念头落下。气势汹汹的尝山承猛然间威势消散，围绕身上的法域消失一空，随后，他瞪大了眼睛。看到天魔虚影抬手抓住自己的额头，接着精神恍惚，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脑海中取出。

“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