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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5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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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是这种局面，造成了盘狼行事颇为不计后果，甚至不去考虑他人，仗着自己的气运，往往兴致所致，便就行事，虽然偶尔谋划，却往往注重眼前，不知审视隐患，现在那少年的念头，就是要脱出牢笼，重获自由，然后修行有成，再来报复。
“这样的心性，倒是容易利用，只要运用得当，就是枚不错的棋子，让他冲锋陷阵，也不会有什么隐患。”
带着这样的念头，邱言便开始观察起这名少年，很快就注意到其人不同寻常之处，而且显然还有其他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竟有个神秘人物接触了盘狼，其人气势不凡，灵觉过人，纵是心魔碎片，也要收敛许多，才能不被对方发现。
不过，邱言很快就从对方的气息中，发现了一点端倪，因为他能明显感到，神秘人那具身体中，存在着法域波动，而法域的源头，毫无疑问是神灵身。
邱言的三身，都是同一个意识，感知可以一定程度共享，可在用途上却不能互通，具体到眼前的事，就是心魔身抵达了遗蜕之地，但不能代替神灵身操控这里的信民法域，最多是作为中转，将香火透过魂中洞转移到神灵身之内。
这就像是人身上不同的器官一样，眼睛和双手都是身体的一部分，可彼此职能不会统一，只能各做各的。
而今，心魔身入了遗蜕之地，可神灵身对于遗蜕之地整个的法域变迁、辐射，还是被那外界的时空隔阂所封锁的，所以邱言无法直接联系信民，而要靠着心魔身一点一点的渗透。
不过，若是近在咫尺，以心魔身内的魂中洞，自是能够操控的。
那接触盘狼的神秘人，体内的法域波动，很快就被邱言掌握，并进一步的联系、探查。
但这一联系，却让他注意到，法域产生了变化。
“居然从法域里诞生出了空白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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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一怒杀人，仗运不谋
“阿盘，不要心急，你是与众不同的，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但现在的你还太弱小、太年轻，还需要磨练，我期待着你今后的成长，现在会先送你一点礼物……”
矿洞占地矿大，内里分布着一个个洞口、岔道，在一处阴暗的角落，冰冷的岩石边上，正有个高大身影蹲伏在地上，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着话。
远处墙壁上，挂着一根火把，但微弱的火光被层层叠叠的岩石挡住，无法照射在他的脸上，所以看不清相貌，可那双眼睛却绽放着青色光辉，让人见之毛骨悚然。
他虽是蹲着，却依旧比面前的那名少年要高上半头，由此也可想象，若是此人站起，会是何等高大。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情？”
这名少年却是惊疑不定，正是那盘狼，不知何故出现在这里，被眼前人拦住，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语。
“我自然知道你的事，你本是我的嫡系血脉，但现在有了些许变化，只是生命烙印不会因此断绝，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的那位朋友染了伤病，需要救治，我可以帮你。”
“你能救她？”盘狼听到这里，眼中一亮，心中警戒降低了许多，直让感触此地的邱言暗自摇头，他自然知道，这盘狼的一名亲近之人，最近得了伤病，想要救治是自然的，可不该因此而失了警惕。
“拿去！”对面，神秘人猛地一挥手臂，将一个小袋子扔了过来，被盘狼接在手里，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颗小豆子，香气四溢。
那人又道：“拿过去，每日吃上一颗。十日即可痊愈。”
“真的？”盘狼这时反而有些怀疑，患得患失起来，“这就是你所说的礼物？”
“这算什么礼物？不过是一点附赠罢了，礼物是这个……”对面那人说着，猛地一伸手，他的个头很高，手臂自然也长，手掌更是巨大，而且这一动，速度快疾。那盘狼根本躲闪不过去，就被一下子抓住了左臂，跟着嚎叫起来！
只是，周围充斥着变异法域，将声音影响扭曲，所以盘狼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
随后，盘狼的身子颤抖起来，面色越发苍白，看向那神秘人的眼中。更是充满了仇恨和怒气，忍不住叫骂起来：“死东西！你这样对我！我若活着，必定报仇！”
“这可不对，你若是痛恨他人。不要叫出声来，应该藏在心里，”未料神秘人却呵呵一笑，“否则。别人一见你的恨意，岂非立刻就要将你置于死地？”
说话间，他将体内凝结出来的一半空白神力。尽数灌注出来，凝聚在盘狼的手臂表面，在那皮肤上刻画起来，慢慢勾勒出一个图案，依稀能见到火焰轮廓。
对于这一点，盘狼或许没有多少概念，但盘狼心中的邱言，却有着清楚感应。
“嗯？这火焰图案，竟是在模拟我运转神力时的神力流转，虽然简陋，但已然能见一点符篆雏形！而且，这人真是舍得，一下就消耗了一半的力量用来刻印，不知多久才能恢复过来，不知和盘狼是何关系。”
这一发现，让他深刻的意识到，在五百年的时间里，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他所留下来的一颗种子，已经发展到了有些难以把握的局面。
“空白神力、奇异的图案，以及这明显和神族有着联系的神秘人，这些线索聚集在一起，足够让我推断出一些事情了。”
思索的同时，邱言也顺着神力灌注，逆流而去，分了点稀薄碎片，在神秘人的体内，但没有激活，以防会被发现。
“以心魔身的能力，或许不足以掌控整个世界的发展，可很多事情的根源还在神灵身上，若是神灵身再履此处，能省去很多隐患，这件事，几尊外来神灵也该知晓，他们必然会抓住现在的机会，在神灵身未能前来之前，有所作为。”
在邱言动念的同时，神秘人也放下了手，身子一晃，人就消失在洞窟深处，其速之快，和高大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很快又有一句话，自深处传来——
“阿盘，我期待你的成长……”
“什么狗屁期待！一看就不是好人！”盘狼从痛苦中恢复过来，面色依旧苍白，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发现上面多了块火焰图案，不知效用，但思忖片刻，还是拿着那个布袋离去了。
接下来几日发生的事，没有超出邱言的估算，盘狼在救好了亲近之人后，越发强烈的想要离开，但没有低调行事，反而越发张扬，和之前起过冲突的火长再次发生矛盾，关系越发恶劣。
不过，盘狼终究知道单靠闹事，不可能得到自由，所以又偷偷的挖掘通道，每日挖掘一点，持续了许久，但因行事不够周密，又没有准备应对危机的预案，终被那火长撞破。
“盘狼，你小子胆子不小！”火长先是将盘狼的两名同党放倒，才见着墙壁上的一个深坑，面色阴沉，甚至露出一点惊慌，他自然看出此洞极深，显是挖了不短的时间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你难道不知道，矿中施行连坐，你若是逃跑，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这事决不能这么算了，我是要禀报给大统领的。”
说是要威胁，将此事禀报给矿场的大统领，但邱言却看出来，其人是要借此要挟盘狼，毕竟他作为监理，是直接负责人，一旦暴露，自然难辞其咎，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就算不被撤职，也会有一点影响，是好是坏，着实难料。
不过，此言却激起了盘狼的凶性，他根本不去分别深意，只觉那火长竟要告发自己，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这狗奴隶！居然阻我追求自由，这就是你的奴性！不当为人！罪大恶极！”咆哮间，盘狼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本来，以他瘦弱的身子，纵然灵活，但在狭窄矿洞中终究施展不开，不可能有获胜的机会，所以很快就被身高体宽的火长按倒在地。
可关键时刻，盘狼左臂上的火焰图案骤然爆发，令他力气大增不说，更爆发出火焰之光，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可那热浪气息，还是让火长大吃一惊，进而失去抵抗，终被生生勒死！
盘狼杀了火长，尚不解恨，又朝着其人的尸体吐了口水，兀自骂着：“狗奴隶！活该！我这是代天地正理杀你！你不知追求自由，看到我追求了，居然还想阻止我？死不足惜！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世间才有奴隶，若人人都如我这般有坚定之心，就能逆转天地，从此再无奴隶！”
“不错，他就是该死！”盘狼的两名同党也走了过来，“这人只想活命，就助恶为虐，实在冥顽不灵，依我看，这成千上万的矿奴，若是这苦挨下去，还不如通通死了！”
“对！火头为了活命，曲意奉承，着实恶心，还有其他人，与其那样活着，都不如死了，这就是觉悟不够啊，不然我等振臂一呼，从者云集，全部舍生忘死，该有多好？”盘狼也是满脸感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时，另一名同党却有些担心的道：“不过，火长说的也不错，我们这么一走，其他人可怎么办？岂不是害了他们？”
“这事我有计较，准备找一些可靠的人，等洞挖好，也放他们出去，”盘狼沉吟片刻，就有了决定，“其实，我之前已有模糊的念头，现在更加肯定，就是尽量多救些人！”
“不愧是盘哥！真是仁慈啊！大仁大义！”其他两人都为盘狼的胸襟所折服。
不过，在三人心中，邱言却叹息一声：“又是临时起意？虽然本有模糊概念，可毕竟没有具体计划，也没有想过放出去的人要如何安置。”
没想过怎么安置，又没有完整的计划，并非不能救人，否则这世上只能死气沉沉，可邱言从盘狼之前所为来看，若他将秘密告知了旁人，很可能要强行替别人做出选择，根本不容他人有其他念头，否则就是他口中的狗奴隶，死不足惜。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事要做。”这时，盘狼说着，将火长的尸体拿起，就往外走，“先要将这具尸体，送给大统领过目！”
“什么？”两名同党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就急着劝阻，“还是将这尸体藏起来吧，毕竟矿中每日都有人死去……”
盘狼却满自信的道：“你们放心，我的命很大，不会有事的，肯定能逢凶化吉，再说了，这人是监理火长，要是那些人发现他不在了，大肆搜寻，找到了咱们挖的通道，那可就不妙了。”
这样说着，盘狼扛着那尸体，大步流星的离开，竟主动去自首了。
对于这些，邱言并不认同：“这种行径，未免仗着自己的气运，胡作非为了，虽说是考虑到后期的影响，可整个计划却是建立在自己运气不错这个根基上的，若是闹得太大，甚至可能影响到真心计划逃亡的人，太过偏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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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心魔流转如瘟疫
“所以呢？你就杀了他？”
宽敞的厅堂，矿场大统领的拳祖，坐于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侃侃而谈、搬弄是非的身影，好像在看着一只开爱的宠物。
他当然能够听得出来，这个名为盘狼的少年，所说多是杜撰，什么火长私下里污蔑他这个统领，败坏统领的名声，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就算是有，那也没有什么，奴隶们的心思，他这个人上人又何必操心？自有一众幕僚会研究奴隶的心思，然后布置，在压榨的同时，将奴隶们的愤恨转移到神族身上，而非针对他这个直接施加恶行者。
若一定要有个仇恨目标，只要这个对象不是自己，那就行了。
“……小奴听他言语，就觉得不忿，再加上他仗势欺人，将我的同伴打伤，一时激愤，控制不了情绪，这才出手。”
对面，盘狼还在滔滔不绝，但拳祖已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便摆了摆手，笑道：“既然是为了帮我出气，我不该辜负你的好意，可你确实杀了火长，若不加以处理，旁人要说这里没有规矩，以后如何管理矿场？我看，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证明自己的本事，此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你看如何？”
“统领英明，不知是什么机会？”盘狼见状，认为是自己的说辞起了作用，露出一丝笑容。
拳祖就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或许不知，咱这个矿场中，处斗兽之处，颇受贵人喜欢，时常有人过来观看，最近正好得一野兽，异常凶猛。我正思量要派哪位猛士下场将之斩杀，正好出了你的事，你说是不是巧合？你小小年纪，就能胜了大人，定然不凡，那就展现出来。”
“这……”盘狼一听此言，面色陡变，他虽没去过斗兽之地，但从前身份不凡，曾经听过传闻。知道大概，明白是九死一生之局，不过，事已至此，盘狼也知道无法拒绝，可是心里却忍不住爆发出澎湃杀意。
“好个统领！我来自首，又说了那么多的话，你也信了，却还让我用命来搏。简直岂有是理，此仇此恨，绝不忘记！”
对于这些，邱言只是静观其变。同时顺势扩展触角，潜入一众矿场护卫的心底潜伏，连那拳祖亦不例外，此人明显修行一套功法。但心念不如剑圣坚韧，是以有缝隙可以渗透。
渗透之后，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动静。邱言还是得到了不少有用信息，足以让他探出一点根基。
邱言亦看出这拳祖修行的功法，和银孝娥传下的那套练兵之法有着关系，可惜其人心中没有心魔种子，难以了解历史记忆，因而不知沿袭。
“不过，从这也可以看出，如今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源于我与都城隍当年所为，乃是源流源头……”
而后，邱言的注意力从盘狼身上转移，他知此人虽陷险境，但气运浓厚，足以跨越阻碍。
果然，经过一番冒死拼杀后，盘狼从狂暴野兽口中逃生，并因此入了拳祖法眼，新近得宠，居然早边舒一步成了监理火长。
只是，盘狼成了火长之后，为了取得拳祖的进一步信任，令自己的逃亡计划更有保障，他便曲意奉承，表现在外的，也就成了忠心不二了，比之前任还要变本加厉，被不少奴隶暗自痛恨。
自那之后，五年下来，其人声名狼藉。
不过，盘狼终究得势，所以同伴倒也从开始的两人，增加了不少，都是被盘狼的人格魅力所吸引，甘为驱策。
“那群人真是短视，丝毫不知盘哥的大志。”
“是啊，他们不知，盘哥这是忍辱负重，唉，盘哥虽然吃的比他们好，睡得比他们早，干活也比他们少，但心中的痛苦，除了咱们，有谁知道？”
“这群人啊，早晚要后悔，就和最近离开的人一样，要对咱们感恩戴德。”
……
听着几人言语，已经长大成人的盘狼轻蔑一笑，露出云淡风轻的表情，摇摇头道：“我等心里清楚行，其他人怎么看，并不重要。”
众人皆赞：“盘哥真是大肚能容、虚怀若谷啊。”
“闲话少说，先办正事。”盘狼摆摆手，出言示意。
“好的，我已把最近几日工作不用心的人，都记下来了，这就把名字报上。”
“盘哥，那作乱的小子也已被我制服了，就等着您处置了。”
“恩，这边是我最近考察的几人，说不定能拉拢过来，增加咱们的力量，最近边舒那狗奴隶的势力膨胀太快，可不能掉以轻心。”
……
听着一桩桩汇报，盘狼缓缓点头，秉承着大拳祖的意思，一件件的给出了处理意见，其中多数都是镇压和警示，轻易就将其他人的命运决定了。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这一幕全数呈现在一个意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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