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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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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头听到侮辱之言,尽管不明所以,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就要反驳。
它这一开口,却让那猫头冷笑起来:“我已看出,你不过一道灵慧魄而已,里面更有修为退转的迹象,或许曾是个第三境的妖类,但论血脉、英魄源流,又怎能与我九命猫一脉相比?”
“第三境?哼哼!”土狗也冷笑起来,“待我那元婴本体找上门来,你就知道天高地厚了,到时看你与这书生,怎生求饶!”
“元婴……”边上,邱言没有阻止二者,静静听着,从双方话中得了不少信息。
猫头在听到“元婴”两字之后,心中一惊,见狗头的神态不似作伪,立时有了顾忌,但表面上兀自不肯认输,不过也没有继续多说,转而直视邱言,而那灵慧魄所化狗头,同样安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这猫狗就此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邱言见局面平息,便就开口道:“既然你们彼此都认识过了,那接下来,就该我问了。”
他看向那猫头,张口欲言,但后者却抢先一步说道:“你虽然抓了我,但却不要妄想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实话告诉你,降临此世的,不过只是我之一魂,要不了多久,便有诸多部族会知晓这方部洲的方位,你不知道自己为这片部洲,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招惹麻烦?”邱言摇了摇头,“你即使不说,我也大致猜出了你所在部洲的特性,大概只有妖类存在,若是如此,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反是给你那部洲引来了机缘。”
“机缘?”那猫头一愣,没有注意到边上狗头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错,”邱言长吐一口气,“茹毛饮血、弱肉强食、草菅人命,这样的一片世界,自然需要教化,可不就是机缘?”
猫头先是一愣,跟着明白过来,露出一点惊颤,但嘴上并不认输:“你以为自己能入侵我等部洲?就凭你一个孱弱书生?你大概不知道,我在那部族之中,也不过……”
后面的话,她还未说完,就被邱言一袖子扇动的气流给送了出去。
滚落到门外,正好碰上戴国,这大汉本来就是过来牵狗出去遛一遛的,结果却看到了一个猫狗同身之物,立刻跳了起来。
屋里,邱言回身走到桌前,眼皮子一跳,离卦传来一点信息,让他略感意外。
“一卦分列两事,都是先险后吉,应在南疆与遗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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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得势莫忘失意心
感悟着离卦内容,邱言坐定下来,寻源溯本,隐隐察觉到与神灵身、遗蜕之地有关。
“天兵已然降临,神灵身承受压力,是自然而然的事,只是不知天庭接下来是一味强攻,还是另有对策,只是那遗蜕之地为何还会有风险,莫非是因为那几尊外来之神?”
遗蜕之地,邱言落子廉溪,其部族的发展已入正轨,就算邱言不多做过问,也没有太多偏差,已然经过了原始积累阶段,有了明显的社会分工,除了打猎之外,在采集方面也有了组织性,更不要说经过邱言的亲自教导,开始尝试进行耕作作物。
原始社会的生存,食物是重要的一环,关系传承存续,其次就是武力。
廉溪部本部强盛,附属部族众多,人多势众,又有银孝娥留下的一套练兵、行军之法,剔除诸多因素后,足以碾压周围部族。
除此之外,这部族生存,还有一点不能避免,就是与天灾、环境抗衡,本来廉溪部遇到天灾,只有逃遁或者等死,但有了邱言传下来观神在心之法,可谓如虎添翼,已能抵抗诸多灾祸。
更不要说,邱言还为部族驻地留下来三名守护“天神”。
这三人有神也有修士,但被禁制所限,不得离去,除了要协助廉溪部维持部族安全之外,更是在面对其他部族天神时的保险。
毕竟,在那遗蜕之地。很多部族的后面都立有神灵,邱言不能时常降临,自然需要有其他助力。
“廉溪部最近的祷神之词。隐隐提到了扩张之念,那很多部族的天神,在其掌控的部族被吞并之后,保留住了图腾柱,因而没有进一步的威胁廉溪部,当然,这也是由于三个守护天神的威慑力。”
其实。在廉溪部发展初期,吞并征服的,尚且是背后没有天神的部族。但渐渐地,这样已经不能满足部族需要,最终开始涉足那些有着“天神”统治的部族。
开始的时候,面对原始部族的入侵。那些修士和神灵难以容忍。只是碍于廉溪部背后势力,不得不妥协,随后他们却发现,双方并无真正矛盾——
“天神掌控部族,说白的,是为了减少自身消耗,在遗蜕之地,他们无法补充神力和灵气。所以需要奴仆代劳,用以征伐。归根结底,其目的不是壮大部落,而是借此夺取图腾柱。”
“廉溪部兼并其他部族,掠走大量人口,却不去动图腾柱,诸多天神才能安稳下来,意识到自己与廉溪部的目不同,没有直接矛盾。”
降临的天神,求的是图腾柱,进而摘日,而廉溪部要的是壮大,邱言所需要的,则是在这个过程中,展现出来的上古人道。
“不过,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大不确定因素,就是几尊外来神祇。”
这些神祇的来历成迷,不过在步入遗蜕之地后,就被邱言发现。
“神灵所求,无非香火,即便到了陌生之地,应该也以传播祭祀为主,可遗蜕之地,香火不通,那几尊神灵最终着手统一对岸部族,隔水与廉溪部发生了冲突,我亦借此与对方有了接触,并打入了一点暗手。”
只是,对方也是神灵,很多手段并不保险。
“那几尊神灵显然在策划什么,同样也赐予部落民神通之法,这卦象预示的,莫非是他们针对廉溪部的计划?神道相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能掉以轻心。”
邱言思索着,意识到里面的问题,自己和对方的着眼点不同,遗蜕之地难以聚集香火,针对哪个神灵的祭祀传播再广,也没有作用。
而有了源自第十颗太阳的人文火种,让邱言得意吸纳遗蜕之地的香火,此乃独一份。
“说起来,那几尊神灵似乎也有补充力量的法子,不然不会毫不顾忌的将力量借给普通的凡人……”
想着想着,他缓缓整理思路。
“遗蜕之地的变化,还要细细探查,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明了的,不妨动用心魔身过去,那里民风淳朴,人心接近本源,说不定能有收获。”
提到心魔身,想起在冲击龙气时,几块心魔碎片侵蚀其中,事后也有点滴变化,邱言不由将最近的一些事情,在心中梳理了一遍,理出头绪。
这几日事情接踵而来,或是殿试,或是金丹,或是龙气,或是秩序,几乎给人以目不暇接之感,直到此时,方才真正能稍稍松一口气,让邱言能整理一下最近所得。
“神魂三转,步入第三境的巅峰,一旦七转,药力模拟的七魄,与神魂相合,应该便能晋级第四境了,只是并不容易,这每转一次,都会增加阳气,如果神魂本身不够坚韧,反而会被阳气所伤,不过却足够支持心火凝固了。”
体内,神魂一动,心火如城,城边有兵,成内有民,书生支柱,官宦盖顶,隐隐有模糊的明黄之气环绕城顶,但并不清晰。
跟着,那魂中涌出阵阵奇异波动,与因果气息相似。
“抱负因果已全,这读书人哪有不想金榜题名、治国烹鲜的,若是前身未死,或许最终会折戟沉沙,可他既然留下因果,那便会无视现实化作执念,此乃正常,不过,这因果一成,成就了一道圣贤神识,却也在神魂和金丹中,留下玄妙波动,有待勘破,而今三道因果,仅余亲缘,关于这最后一道因果,看样子是要试着去行了……”
神魂三转,而虚丹转实,都是在这段时间里的收获,令邱言对
“城池意志、王朝龙气,而今都有部分与我融合,能借之感悟,但毕竟是外力,那兵家秩序,则是我自身所得,因借了心魔之助,还不得完全,近似于大儒,但还有欠缺,想来要等与其他大儒印证来巩固了……”
几日经历,收获实多,其中繁琐之处,自不必细说。
未过多久,就有大陈先生与大梵寺的人上门,以薄利相贺,并留下各自话语,令邱言越发明了前路,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第二日琼林宴上,皇帝赐宴,邱言与诸多新晋进士齐聚一堂,欢歌笑语,席间拜见座师王甫,双方定下了名分,此乃正名,从此成为宰辅门生。
“门生”一词,是由门人衍变过来,有弟子之意,却又不同。
简而言之,由大儒、宗师亲自教授之人方是弟子,那转相授的则为门生。
前朝大炎建立前,中原分裂,南北对峙,科举不兴,乃世家豪族的黄金年代,那时的读书人即便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但碍于门第、名声,一样无法施展抱负,只能依附世家,便使得“门生”一词慢慢宽泛,最终沿用下来。
后来科举确立,主考官被称为座师,中考之人便成了门生。
值得一提的是,经历了殿试之后,众多进士也有了个“天子门生”的名头。
宴席进行一半,皇帝离去,束缚尽去,气氛渐渐热闹,同年相交,又有人与考官相谈,又或去向几位宰执求教。
言谈举止间,文思飘散开来,与龙气、官气、气运相合,慢慢蜕变,已不是简单的文思,而夹杂了诸多贵气,隐隐与王朝相合,与皇宫辉映,令宴会格调渐渐宏大。
与此一比,庞府别院的晚宴,就黯然失色了。
高靖、叶运等人先后过来与邱言交谈,又各自离去,周贯看着热闹景象,心头高兴,但过了一会,又生遗憾,忍不住感叹一句:“若罗兄也能见到这般景象,与我等同列一席,那就好了。”
罗家云会试失利,过几日便返回剑南,并替邱言和周贯捎带家书。
邱言拿了状元,剑南道已经人尽皆知,而周贯得了第三等的同进士出身,一样光宗耀祖,连他那位出身卑微的母亲,都要凭此一飞冲天,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庶子身份,就算是继承家业,也不无可能。
不过,与之相对的,就是失意人了。
中榜之人喜不自胜,而落榜之人再如何豁达,也免不了黯然。
罗家云十几年寒窗,科举路上如履薄冰,到了最后临门一脚还是落败,只能带着落寞和失望回返。
不只他一人,会试大考聚集过来的,本就是冲过了诸多阻碍,击败了无数敌手,但得上皇榜的,二三十人里才有一人,落榜的人才是大头。
这几天里,失意人的情绪,亦充斥大半兴京,邱言想不注意都不能,况且他体验人道,春风得意,此乃一境,名落孙山者的黯然心境也不能放过,便借城池意志,去捕捉情绪波动,加以品味,心里也有感慨。
此时,被周贯这话一说,邱言看着周围盛况,不禁回忆榜下落寞。
冰火两重天,只源于人道选择,立时有了感悟,更联想到神道、人道与心魔道的前行之路,看似超凡,亦是困难重重,魂中心火一动,螺旋变化,有阴阳之分雏形,一首诗浮现心头——
“黄河三尺鲤,本在孟津居,点额不成龙,归来伴凡鱼。”
声音一落,就有苍老之声从旁传来——
“慎之乃新科状元,何故会有如此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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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世间走一遭,不与凡尘合
“老相国……”
循声看去,入目的是马阳的面孔,邱言就将从前的称呼叫了出来,但实际上,自回朝之后,马阳便是货真价实的宰辅,这老相国的说法就有些不妥了。
不过,马阳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口中道:“方才你与旁人一同过去拜见,倒是不方便说话。”
邱言摇头,口称“学生”,边上的周贯也急急见礼。
刚才皇帝离去,马阳与王甫陪同了几步,留下其他几名宰辅和枢密使,邱言与他们并不熟悉,而且从那张链眼中,还感受到一点厌恶,没心情去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而今,马阳回返,正好听到邱言吐露诗句,是以出言。
跟着,马阳与邱言、周贯聊了两句,话题回到诗上:“你这首诗可是有感而发?不过,若是传出去了,会有不好影响,你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虽然还没官职,可三元及第、异象相随,声势着实不小,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了,官场杀机,往往在无形之处,明刀明枪的针锋相对并不多见。”
他这是点醒邱言,防止被人用诗词作为借口,坏了他的名声和前程。
状元感慨落榜,确实容易被人诟病。
而周贯却以为马阳是要责罚邱言故作愁寥,便替他解释道:“马公误会了,这是学生方才提到了一位落榜友人,牵动了邱兄的心思,他才有感而成此诗。”
马阳听了,微微一笑,点头道:“慎之当初连考个秀才,都万分不易。这鲤鱼归去的感受,定也深藏在心,此诗是那时做出的也有可能,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实际如何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旁人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东西,就好像世人皆言我与王甫乃是仇敌,但又有几人知晓我二人私交甚笃?”
周贯听到这里。脑袋里有些乱,但隐隐把握住了其中深意,毕竟是世家庶子,若没有一点心机,又如何能安稳读书到现在?
邱言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接着拱手道:“多谢老相国关心,学生记在心里。那诗乃是一故人所做。有感而吟,不过我即将为官,倒没想过太过收敛,总归要看一看这官场的精彩才行,却也未必要和光同尘。”话语间,好像沙场冲杀。锋芒毕露!
他的这个回话,让周贯心中一紧,吓了一跳,连马阳都愣了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慎之啊慎之,看来你这个字,我算是起错了,也罢,总该要经历一番才是。”他笑着点了点头,又低声道,“不过,即便要维持本心,可开始时,不妨多看多听,少说少做,朝政到底如何,终究要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
“学生谨记在心。”邱言点了点头。
“好了,便不打扰你们了,琼林宴是你们与从前的告别,好生品味吧,对了,过些日子为生也会来兴京,到时你不妨来我府上,与他叙旧。”
马阳说话时,回头向后看了一眼,随后离去,他口中的“为生”,指的乃是沈为生,是他的一名学生,文武双全,曾陪伴南下,滞留青昌两年,与邱言颇有交情。
“沈兄要来?那确实不能错过。”
邱言点点头,科举尘埃落定,避嫌的事情也就不复存在,按照正常礼仪,他在最近几天,也必然会去马阳的府邸拜访。
“邱兄,原来你的字是马老相国取的,传言中,说你是马相国的关门弟子,这么一看也不算空穴来风。”周贯松了口气,刚才马阳在侧,他表现恭敬,看似如常交谈,其实心弦时刻紧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宰辅,放到邱言前世,就是总|理级别的人物,周贯虽成了进士,可还未经历官场洗练,本质上还带有百姓民心,面对这种人物,当然不会轻松,短短时间内所耗心力,比起会试也差不了多少,是以要用话题来排解。
不过,不等邱言回话,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邱言,你的名字、考卷,我这些天看了不少,但今日才能真正交谈。”
周贯循声看去,刚刚放下去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王公……”
来的人,赫然是今科主考、宰辅之一、变法掌舵人王甫!
这位黑面相公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往这一站,立时带来一股压迫感,别说周贯骤然之下呼吸急促,就算是邱言,血肉身也本能的毛孔收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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