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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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有手掌大小，小的直径不过半根指头。

抬手轻抚，将六球都收入袖中，邱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安静不语，随后蹙起眉头，细细感悟。

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一册棋道，若是将之领悟，融入自身，立刻就能棋艺大进，虽不能称为国手，但却是从无到有，堪称玄妙，等我科举有成，与士大夫相交，也算有了傍身之技，而且粗略感悟，依稀能从里面窥见阴阳之意，隐含道理，细细研究，说不定能有其他收获；”

“两册画技，这书画本是一道，我书道已成神韵，但在画道上没有多大投入，也没有什么建树，靠着这两册虚幻之书，可以弥补此道，书画构成一体，能以画临景，参悟自然；”

“一册弓法，‘射’为六艺之一，历史上很多大儒允文允武，提笔为学，拿弓上马，留下佳话，我要提升名声、聚集民望，演化人道，这些东西多多益善，但穷文富武，我这血肉身原本家贫无资财，读书为学已是勉强，更不要说骑马射箭了，如今修炼命道，虽身强体壮，可射箭不光要有力气，还涉及技巧，这一册虚幻书，可省几年功！”

“一册音律，也是文人必备之技，琴棋书画体现一人修养，皆得其妙者，必然名动天下，音律之道看似飘忽，却受多数人推崇，我虽不喜这等事情，但技多不压身，既然有机会学会，又不需花费多大精力，何乐而不为？而且适当展现出来，也能不让他人轻视，省去些许斗争和麻烦，省的浪费时间在琐事上。”

细细感悟，将六册虚幻之书的内容梳理了一遍，邱言的心境越发沉凝、沉淀，这六册，连同最早吸纳的一册机关术，对邱言来说有着不小的作用，可以说，单凭这七册虚幻之书，邱言这次的士林之行，就已经物有所值了。

在大瑞的朝堂上，多才多艺之人往往占据先天优势，反之，则会被人下意识的看低，造成许多有眼不识泰山的事情。

若是那无心做事、只想逞一时之快的人，自然能借此扮猪吃虎，可邱言科举，一为全了因果，二为体验和推演人道，有此二者，时常觉得时间紧迫，哪有时间去和别人争夺一时高下？

弈棋、作画、音律，都是与人交往之法，看似无用，可大瑞毕竟是由人构成，邱言要有所作为，终究不能踽踽独行，要与人交流，与万事万物相交。

“虚幻之书，一旦领悟，就算是‘知’，运用出来，则是‘行’，涉及方方面面，人道之路，是要以我之力，去干涉和改变外界人心，而不是局限自身，只为自己修行……”

越想越明，邱言渐渐把握到了一点核心，随即，他的魂体中央顿时一变，心火凝聚起来，泛出一点血色，接着整个魂体波动，被一股莫名之力拉扯着，向内崩塌！

“嗯？”邱言眉头一跳，魂中洞涌出浓郁的香火心念，补充到心火里面，同时融入魂体各处，阻止内塌，稳定魂体！

吸纳了诸多香火心念后，心火中央的血色越发浓郁，隐隐有沾染整个心火的趋势，但随即显露出后继乏力的味道，竟被香火中的意念强行终止！

“没想到一时感悟，竟能带来这种契机，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顿悟’了，可惜，我现在连第二阶都没真的踏入，不能好高骛远，不然根基不稳，爬得再高，也只是空中楼阁，稍有压力就要崩溃，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想着想着，邱言一翻手腕，手中多了颗白石，浑圆光滑，正是得自难兽体内的境石！

看着境石，邱言沉吟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更有感知和香火心念涌出，笼罩白石，探索、解析。

很快，他的眼神坚定下来，明显是有了决定，而后手指弹动，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

震！

脚下地面突然震动起来！随后，洞穴摇晃！

“怎么回事？”邱言停下动作，左右打量，注意到脚下的地面、四周的洞壁、头上的洞顶都在晃动，甚至有种扭曲之感，忽近忽远，仿佛将要崩塌！

人处深洞中，洞摇顶在晃。

这种情况，换了何人，都难免心中发毛，要是胆小之人，直接就会惊慌失措，失声惊叫。

不过，邱言虽然眼中流露惊色，但面色不变，瞬息之间就定下心神，接着朝人参宝宝走了过去。

“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先离开这里，顺着标记往回走，惊慌失措，毫无作用。再说了，我如今得了七册完整经验，已经不虚此行，就算就此退去，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更何况，留驻洞中的时间有限，已经消耗了两日，还有不到一日时间，再深入下去，回返的时候，可能还要多出波澜，不如见好就收。”

邱言随人参宝宝一路走来，集齐七堆结晶，行进的路程着实不短，而且这洞中洞里也有分叉，环环相扣，繁复至极，以邱言的记忆力，为防万一，便在路上做了标记，为得就是回返时，不至于生出意外。

不过，当他走到人参宝宝边上之时，这吃饱喝足、酣睡正甜的人参精，突然浑身一颤，从地上跳了起来，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接着身子一转，就要朝着洞穴深处而去！

但他还没走两步，脖子上就多了一只大手，被邱言抓住，然后给提了起来。

“唔！唔！唔！”

人参宝宝挣扎着，传出颠三倒四的意念。

邱言随即皱起眉来，沉默片刻，摇头道：“士林本就是奇妙之地，碰上多大的机缘，我都不会惊讶，可凡事要量力而行，什么事情都想掺上一脚，任何好处都想均沾，本身就是种危险的想法，长此以往，终究会有遗恨之日。”

话落，他不理会人参宝宝的挣扎，转身沿着标记，疾行而去。

只是随着摇晃，洞穴居然渐渐易位，他原本做的标记，居然失去了作用！

眼见如此，邱言眯起眼睛，并未慌乱，而是放开感知，顺着感应前行，渐渐离开幽深地底，循着记忆返回。

只是，世事难秒，正当邱言行进近半之时，前面的地面却轰然炸裂，有一道闪烁着五色光芒的身影从中显露出来！

这道身影出现之后，二话不说，突然伸出一只手，朝邱言抓了过来！

那手中光影变幻，爆发出混乱、雄浑的狂暴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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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经史子集，长河幻世！

“嗯？”

面对突然之人，邱言露出意外表情，旋即脚下一动，蹬踏间，向后一退，瞬间飘飞十几丈！

泛着光彩的身影一手抓空，愣了一下，随后凌空一转，化为一道五色光华，朝邱言扑了过去！

此人这么一扑，光芒越发刺眼，释放出强烈波动，雄浑而又混乱，更夹杂有一种压抑许久后的爆发之感！

碎！碎！碎！

沿途洞壁在光影冲过之后，尽数破碎！

连地上的一个个石笋都受到波及，接连炸裂，书矿结晶四散飞舞，在飞出的瞬间，释放出感悟意境，充斥洞穴通道！朝着那道五彩光影围拢过去，侵入其内！

“这人行事竟这般不顾后果？”疾退中的邱言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动，“石笋破碎，结晶显露出来，释放出的感知意境会侵染魂体，那五彩身影虽然气势雄浑，但内里还是魂儿波动，一样会被侵染！积蓄太多，就会被矿洞同化，再难离开。”

面对冲击而来的光影，感受到其中隐而不发的宏大之力，邱言将人参宝宝向后一抛，抬手掐动印诀！

上灵道，断流术！

心火跳动，魂力流转，随着邱言左臂一挥，流水自袖中飞出，在前方形成一层厚厚的水流，将那五彩身影包裹起来，然后从中断裂！

这水不是真水，是观想而成的意念之水，运用上灵道的道术运转！

啪！啪！啪！

下一刻，水花激射，五彩光影破水而出，依旧朝邱言扑去！

这招道术本该将对方包裹，拦腰断裂，是绝命之术，但光影之躯却出乎意料的坚韧、坚固。任凭水流断裂，却不伤分毫。

不过，到底是道术魂力，这么一番断裂，将五色光影的冲击劲头缓了缓，令其扑击之速缓了下去。

“哦？能被观想出的意念之力阻碍，说明依旧受意念影响，再从扑击势头的减缓程度来看，其力在我的两倍以上！”看着越发靠近的五色光影，邱言却无半点慌乱。细细盘算，接着心神凝聚，涌出一股雄浑气势！

坚定！勇猛！把握当下！

武势！武道之势！

武势是与咒术同一层次的手段，分别对应命修和性修，不过，此时的邱言没有血肉之躯，单凭信念、意志凝结的武势，魂阴魄阳，单纯的魂儿意念并无阳刚之气。但撞在五色光影上，还是让对方通体一震，扑击之速再降！

“果然会被命修之势影响！如此一来，大概把握到此人的深浅了！”

这来袭之人气势不凡。手段未知，突然到来，二话不说就动手，邱言却不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贸然与之交手，而是要先行试探，至少摸清大概。心中有底。

一连两手，看似无功，却让邱言收集到了不少讯息，而后眼中精芒一闪，伸出一根手指，心火摇曳，迅速消耗，指尖涌出淡淡气息，凝固空中，留下痕迹！

凌空留字！

很快，四个字便浮现出来——

以退为进！

四字一显，化为光芒，凝聚成一个“知”字，而后散落开来，融入四周，再无踪影！

而后，邱言依旧后退，只是每退后一寸距离，身上的气势就增加一分，仿佛在积蓄力量！

低矮、压抑的洞穴中，气氛越发凝重！

几息后，邱言的气势暴涨几倍，他的后退，就像是一根弹簧被用力的拉开，越绷越紧，仿佛只要松手，立刻就要回缩、爆发！

这时候，五彩光影终于扑到跟前，显露出半个身影，那人的面庞一露出来，邱言的眼中就流露出意外之意。

这人他并不陌生，赫然是不久前见过的展家老二，展坊！

只是，此时的展坊，表情僵硬、怪异，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混乱之意，其人抬手一抓，手上涌出狂暴气息，内里夹杂文思！

这些文思好似疾风暴雨，散发出歇斯底里的意境，好像要将一切外物破碎！凌驾其上！

一种忍辱负重，誓要翻身做主的意境爆发出来！

五指泛着光泽，指甲闪烁寒芒，光影吞吐，锋利至极！

面对这一爪，邱言根本不想其他，倏地停下步子，脚一蹬，气势自脚底而起，化为旋风，顺着两腿螺旋向上，经腿、腰、胸，直达左臂！

所过之处，文思喷涌，武势蓬勃，融入气势，一步步后退所积蓄出来的力量，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待过臂抵拳，这股气势已经凝结的有如实质，咆哮而出！

轰隆！

一爪一拳碰撞在一起！

摩擦！

两股文思碰撞、摩擦，展坊的狂暴文思本气势十足，凶狠异常，但被邱言凝聚至极的一拳冲击，刹那间就支离破碎，凶狠表面下的虚弱顿时显露出来，色厉内荏，根基不稳。

就听“砰”的一声，展坊向后飞去，身上光影四散，露出本来身形，被邱言发出的文思气势笼罩，不断渗透其人魂体。

咔嚓！

突然，其人身上发出断裂声响，整个人的文思和气息发生变化，不再混乱，转为清明。

“邱言……”

他传出一道意念，流露出些许困惑，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接着浑身一颤，发出焦急意念——

“不好！孙雍暗算了我们兄弟，我……”他话未说完，思路却再次混乱起来，文思交缠，与魂体意念相合，然后身形缩小，转眼就没了踪影！

邱言心中突生警兆，登时抬手掐诀，身边闪现水光，有水幕凭空而生。

啪！

水幕上发出一声轻响，有条小虫被弹了出去，接着迅速涨大，眨眼化为庞大蟒蛇，水桶般粗壮的蛇身充满通道，那口一张，比邱言的人还要大！

咔！

尖锐的毒牙咬在水幕上，将之破碎，而后尖牙直指邱言！

邱言从蟒蛇身上，捕捉到了展坊气息，顿时了然。

“尺蠖之曲，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这展坊背后定也有许多故事，才能对这一句有所理解，在文思暴涨的时候，展现出这等变化，不过，其人现在却已成他人傀儡，而且这些文思，并非自身锤炼出来的，终究是空中楼阁……”

蛇口临头！

轰！

强烈的意念破体而出，邱言心念一转，无中生有，意念化为狂风，竟将巨蟒的脑袋吹飞出去，连带着庞大蛇身飞腾起来，撞在岩洞顶上，陷入其中！

就在这时，周围传来一连串炸裂声，又有一道道五彩身影破土而出，每一个散发出的气息、气势，和展坊相比都毫不逊色！

一时间，邱言竟被包围住了，劲风从四方而来，挟着恶意和狂暴意念，一条巨蟒、几道身影气息相缠，构成混乱漩涡，生生将狭窄的通道搅动粉碎！

轰隆隆！

地形剧烈变化！

“奉少主之令！”

“围杀邱言！”

“抢夺文思！”

一道道意念呼啸而来，宛如雷霆，每一道都蕴含浓郁的文思之气，虽说意境各有不同，但却都是凝聚至极，就像是几根鞭子，扫荡开来，将石笋破碎，将洞壁破碎。

狭窄的通道，转眼间，竟被扫荡出一片空旷之地！

碎石、结晶四散飞舞，细密如雨，邱言却是身形不动，他也无法动，因为四面八方都被几人气势笼罩，不留一丝缝隙，

“看来在我专心收集书矿的两天里，书山中发生了不少事情，以至于你们这些人全部一步登天，文思如泉，可惜也都被他人操控，沦为傀儡，一得一失！邱某无心与人争斗，但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既然如此，邱某又岂能避而不战！”

话音落下，邱言突然旋转起来，平地起风，四座书架显露出来，随风而动，其内的书册纷纷飞出！

经！史！子！集！

经，经义飞舞！

爆发出教化、引导、倡导、维持的意境，蔓延各处，几道冲击而来的身影，连同巨蟒在内，都被这股意境包裹！

顿时，一个个气势十足的身影，接连停滞！

史，历史长河！

演化出来，一幕幕景象罗列出来，却不只是简单的幻境，而是展开为不同时间点上的世界，将一道道停滞身影摄入其中——

这是邱言在亲入真正的历史长河后有所心得，总结之后，补充到了自己的神通中！

集，红尘繁杂！

集部书架显化出诗词歌赋，戏曲杂谈，亦有市井话本，化为丝丝细雨，落在历史长河中，给肃穆历史染上了红尘气息，令幻境世界越发真实！

子，圣贤话语！

几道圣贤精神在幻境中组成秩序，将摇摇欲坠的幻境加固、定型，被困在里面的身影本在挣扎，堪堪要将幻境冲出裂痕，现在被圣贤精神这么一加固，立刻做了无用功！

下一刻，这几人连同展坊所化巨蟒，本是魂体，如今融入幻境，其身影立刻飘忽模糊，意念飘飞。

“长河幻世……”

看着几人，邱言眯起眼睛：“这几人来得正好，正好让我看看自身的魂道本领，到了何等地步，若无神灵身和心魔身的帮扶，是否也能有所作为！”

话落，分出一道意念灌注说中，随后五指猛然一弯！

咔嚓！

手中白石应声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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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勇猛为阳魂浴火

勇猛精进！

浑圆纯白的境石碎裂，显露出一道道裂缝，有股强烈至极的意念从裂缝中喷发出来，其刚其猛，丝毫不下于阳刚气血！

勇猛意境！

这是由无数人失落的勇气构建而成。

更难得的，是这股勇猛意境并没有针对什么，只是一种单纯的坚持自身意念，一心一意，迎难而上！

这股坚定不移的意念甫一出现，就好像一股清泉，在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