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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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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九针并未待她说完,只望向施槐巍冷冷道:“你现在感到自己在发热么?”
施槐巍正纳闷着何意怎么会穿黑衣,被他一问这才听出两者不同来。何意的声音极为好听,但颜九针却有着少年特有的清澈质感,他愣了一下道:“没觉得啊。”一面疑惑的望向阿苒,似是在问,“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颜九针将阿苒的酒镇放在一边,冷冷道:“没发热居然睁眼说胡话,就算没有染上疫症,我看你也离死期不远了。”
这人说话为什么总是让人觉得讨厌!
阿苒按住正要发作的施槐巍。刚要说话,却听郝源道热情洋溢的迎上来道:“颜小哥,你来得正好,这里似是有人染上了疫症。你赶紧带我们出去罢。”
颜九针看了他一眼,慢慢道:“谷主没和你们说么?只要你们能在这里挨过三天,就算通过了药王神炼。眼下三日未到,怎么这么快就想走了?”
郝源道脸上神色有些惊疑不定,道:“难道说……这疫症是你们有意而为之?”
颜九针声音清冷:“我早就提醒过你们的。”
郝源道脸上阴晴不定,他心中早就疑惑,为什么会如此巧合,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当下不由喃喃道:“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
黄药丞迟疑道:“这样不好吧。在下原本以为只是相互切磋共同进步……”
牛海山也附和道:“对啊对啊,我们千里迢迢过来参加药王神炼,可不是来送死的。”
施槐巍指着曾老爷子,对颜九针怒道:“曾老爷子到现在还不省人事呢,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不成?”
颜九针走过去。伸手搭了搭他的脉。
施槐巍见他手上似是有伤,本想提醒他小心被传染,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颜九针取出三枚金针呈品字形刺入他的胸前,又取出一枚刺入人中,淡淡道:“现在你们一样了。”
牛海山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只听“嘶”的一声,原本在软榻上昏迷不醒的曾老爷子忽然长长的喘了过来。施槐巍吃了一惊。连忙凑上去道:“曾老爷子,您醒了?”
那曾老爷子重重咳嗽了几声,慢悠悠的张开了眼睛道:“我这是怎么了?”
郝源道等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见他张嘴咳嗽,本来都已经凑过来的脸又赶紧退了回去。
颜九针见他们各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冷笑道:“既然是药王神炼。自然人人都是一样。只要你们昨晚用了饭,现在每个人的体内都应该已经感染上了疫症,唯一的不同就是发作的早晚而已。”
郝源道失声道:“什么?你在我们的饭菜中下毒?”
颜九针微微一笑道:“ 饭菜里只是普通的食材,只不过给你们煎好的药里多了点佐料。没有想到曾老爷子发作的这么快,这也是我们的失误。现在他人已经清醒。你们如今都是一样的情况,我若是你,现在该好好考虑的是如何给自己对症下药,而不是简单粗暴的烧死其他人。”
施槐巍忍不住叫道:“这是什么狗屁试炼!”
颜九针冷笑道:“没有黑暗哪里来的光明,没有死亡如何能造就名声,若想被药王谷认可,至少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之前我给了你们三日时间医治走火入魔之症,可你们似乎觉得只要保住他性命即可,至于他用药之后人会变成痴呆还是残废,在你们的药方里却完全看不到一点可能的关心。所以我想了想,” 他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寒冷,“人只有在面对自己生死时,才会真正用心去尝试,你们大概也是一样,于是我选择了这个办法。”
郝源道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他忽然指着阿苒道:“那她呢?难道她不也是来参加药王神炼?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她昨晚并未用饭。既然人人平等,她又为何能特殊?”
颜九针沉默了一会,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道:“不错,她确实特殊。你们要治疗的是自己,而她要治疗的人却是我。”
阿苒吃了一惊,却见他将自己头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来,白玉般的脸上不知何时竟然染上一层异样的嫣红。少年的额前全是汗水,他勉强支撑着自己,朝阿苒伸出手笑道:“我说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你还需要我帮你移商换羽,你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竭尽所能治好我。”
阿苒失声道:“你疯了?”
颜九针眼里燃烧着奇异的热切:“你知道谷主为什么姓姜么?神农舍身尝百草,药王谷本来就是神农姜氏的后人。我体内也流着一半姜姓的血,能够亲自体验一回被青霉素治疗的过程,不是很美妙的事么?”
阿苒忍不住道:“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对青霉素过敏,很可能就会死掉!而且就算用青霉素,也不一定能治好你。你不是药王谷中人么,根本就不用参加药王神炼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颜九针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一会,才喘息着道:“还记得方才我问你的两个选择么?”
阿苒怔怔的望着他,只听他接续道,“你选择了回到这里,我选择了相信你。”
是的,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阴阳局。
她曾问他,难道自己该庆幸不是被牺牲的那群人么?他当时并没有回答。因为只要她上到了山顶,就注定了要参加药王神炼。他没法将她带走,就只能亲自留下。他特意将她留在密室里,就是不想让她沾染上疫症。
他故意说密道一条通往药王谷,一条返回迎宾阁,其实是想让她自己做出选择。他对自己说,如果她选择了返回迎宾阁,那么就由他来替代她染上疫症。她选择了返回,而他选择了她。若是赌输了,至少她还能活下去,或许在将来的某天,她能真正找到治疗疫症的方法。
——阿璘,金针制穴只能抑制疫病的发作,并不能彻底根除。幸好你沾染的不多,若你外祖父无法找到治愈你的方法,你身上的金针就永远不能撤下来。水过满则溢,或许某一天,阿娘的金针也无法抑制住你身上的疫病。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灾难……可我,我又实在不忍心,你毕竟还这么小。
记忆中母亲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她亲手点燃的大火,在他面前将自己烧了个干净。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虚弱的母亲让他搬酒坛过来是干什么用的。她害怕她死后,他会克制不住扑上来大哭,她的尸身会将病气传染给他,就选择了这么一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颜九针已经咳得说不出话来了。
撤去金针后,自己发病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如果就这么死掉,或许就能见到阿娘了。少年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双斜飞的凤眼也慢慢的阖了起来。
对不起,他没能找到治愈疫病的办法,但至少在迷惘的黑暗中,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光明的希望。
☆、159 获救(上)
颜九针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他又回到了九岁那年夏天。
滚滚车轮声,无止境的蝉鸣声,让他心中又燥又热。迷迷糊糊中,他忍不住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衣袖,软软道:“阿娘,我渴。”
阿娘唤住了阿爹。阿爹立即停下马车,钻进来摸了摸他的脸,又试了试他的温度,便与阿娘商量着打算在路过的村子里取点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爹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阿娘见了,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阿爹似乎对她说了什么,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与无奈。不一会,两人的争执声吵醒了颜璘。
他揉了揉眼睛,趴在车窗边上朝外望去,隐约听到阿娘愤怒的喊着:“你要去救他们,难道就不管我们娘俩了?”
阿爹苦笑着将阿娘搂在了怀中。
阿娘最终还是含着泪走了回来。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正在写信的母亲,问:“阿爹怎么不一起回来?”
阿娘将信卷成一个小筒,绑在了信鸽的脚爪上,一面轻轻叹了口气。她抚摸着爱子的头顶,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阿爹去救人了。我已写信回谷中,你外祖父很快就会带人过来接你。”她沉默了许久,抵住他的额头低声道,“璘儿乖,阿娘实在不放心阿爹,你在马车上等着,阿娘给他送些衣服再回来。”
阿娘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村子里漆黑一片,几乎看不到灯火 。他心中害怕极了,忍不住哭叫道:“阿娘,阿爹,你们在哪?”
隐约中似是有人在呼唤着他的名字:“颜璘,颜璘……”
他胆战心惊的从马车上爬了下来,颤声叫道:“阿娘,是你么?”
熊熊的火光陡然在眼前亮起,他想要扑过去。可身上却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自己眼前被大火吞噬。
同样的噩梦,这七年来几乎每天都在重复。
如果他没有将酒坛搬到母亲面前,或许她就不会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活生生的把自己烧死;如果他在母亲离开前多哭闹一下,多撒一下娇,或许能留下她的脚步;如果当时他能忍耐住口渴,或许阿爹就不会在路过那个村子的时候停下马车。
……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就像没有后悔药一样。与其说颜九针厌恶着像父亲那样愚蠢的善良,不如说他更深深憎恨着引起这一切的自己。
要是那时候他也跟着一起死掉就好了。
少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晶莹的泪水从眼角边沁了出来。
“很难受么?”少女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
黑暗中的少年吃惊的站了起来:“谁?谁在那里?”
一只柔软而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明明只是试了试他的体温,却仿佛是千钧重担压在了他的胸口,让他几乎都喘不过气来。颜九针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一切,偏偏就是无法从黑暗中清醒过来。只能使尽全身力气大叫道:“别,别过来!我染了疫症,会害死你的。”
那声音似是沉默了许久,温柔中带着坚定道:“别怕,我会治好你。”
不可能!
他花了整整七年时间。却仍然找不到完全治愈的办法。
他染上了疫症,只能依靠金针制穴才勉强活了下来。为避免金针与血肉长时间接触会长在一起,他必须每天都要更换自己体内的金针。金针刺入*的触感他都早已习惯到麻木了,可阿娘用颤抖的手替他施针时的记忆却像烙印一般牢牢刻在了心底。
掌心处似乎传来一股灼热感,他似乎闻到了一股烈酒的味道。
是要烧死他么?
酒精刺激在伤口上,使得少年不自觉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这么折腾他。
朦朦胧胧中。映入眼帘的依稀是一道苗条的身影。那少女头上戴着古怪的面具,一面用冰水浸湿的帕子搭在他额头降温,一面又在他伤口处小心涂抹着什么。
“别动。”他听到她说,“很快就好了。”
他胸口起伏着,咬牙大叫道:“你到底是谁?”他以为自己用尽了全力,可只有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他的意识渐渐清醒。可他的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
面具,活性炭,牛肉汤,青霉素……一幕一幕从眼前滑过,他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九针慢慢张开了双眼。屋子里一片昏暗,床边似乎有个人正背对着他枕着脑袋打瞌睡。
他微微抬起指尖,想要碰触那人的头发,却不想就是这么轻轻一触,对方的身子忽然一动。颜九针心中怦怦直跳,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还好对方只是呓语了一声,将脸调了个方向,仍然趴在床边熟睡。
少年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却见一人正口角流涎的枕着手臂面朝自己打呼噜,可不是牛海山是谁?
说好的温柔坚定的少女呢?
颜九针的心顿时一沉到底,那双斜飞的凤眼里也满是阴霾。
牛海山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歇下来偷个懒,正梦见自己成功通过药王神炼,成为名动天下的药王谷一员,无数的鲜花美女争先恐后的扑到他怀里。以往看不起他的人,从隔壁的王二狗、镇上的李员外、买豆腐的肖寡妇……甚至到高高在上的郝源道,都在他面前跪成一排,正在挨个噼里啪啦自打耳光。牛海山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靠在太师椅上,左边是羞花闭月的江南第一名妓苏小小,右边是同样沉鱼落雁赏心悦目的金山元宝,虽然两者他都没见过,但这等瑕疵不需要细究。牛海山梦里自己嘴上叼了根八宝斋的鸡腿,正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忽然脸上一痛,整个人直接被人一脚踹到了床底。
他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叫道:“是谁?是谁敢踢你爷爷?”
目光落在床榻上的黑衣少年。到嘴边的脏话立即又缩了回去,连忙陪笑道:“哎哟,您醒了。”他绞尽脑汁抢来的机会照顾颜九针,就看着他是药王谷出身。哪里会得罪他。
颜九针冷冷道:“叫谁爷爷?”
牛海山脸上的笑容一僵,幸亏他头脑机灵,赶紧笑道:“当然是叫您爷爷,颜爷。”一面又替他端来热水放在床头,谄媚道,“颜爷,您现在觉着怎么样?要不洗把脸先?”
颜九针支撑起身子,微微活动了一下头颈,冷冷道:“怎么你会在这里?”
牛海山连忙道:“是这样的,何姑娘说了。若是愿意接受青霉素治疗的,就必须要帮忙打下手。我老牛就是负责照看您老人家的。”
颜九针秀眉微挑:“打下手?”
牛海山殷勤的端了被茶给他漱口,一面开口道:“您老人家昏睡了三日,当然不知道。头一天您昏倒之后,陆陆续续就有人发作了。刚开始他们还都信不过何姑娘。都是自己开药喝,结果当天晚上病倒了一大半。到了第二天死了三四个,”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道,“太医院的那几尊大佛,三个里面死了两个,就郝大人一个人活着。那个姓郝的小姑娘也病得不轻。偏偏这里又没有女眷,郝大人也烧糊涂了,只能让何姑娘亲自去照顾。施大夫也病着,曾老爷子的药倒是有些效果,但他人究竟年纪大了,还得要人照料。何姑娘实在分身乏术。便提了这个要求。您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过来照顾您,可他们都是些老胳膊老腿,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何姑娘不放心哪。所以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老牛了……”
他还在喋喋不休,颜九针却怔怔道:“这三天来……都是你一个人在照顾我?”
牛海山脸上一窒,他正想在颜九针面前努力给自己加个辛苦分,谁知道对方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当下只悻悻道:“那倒不是,我老牛头一天晚上自己也晕着呢,前面一直是何姑娘在照顾您。”他才不会说当时见到那么多人发高热,自己吓了个半死,连药方都没敢开,直接哭着喊着请阿苒帮忙救命。
果然是她。
颜九针半垂着眼帘,唇畔漾起一丝笑意,轻声道:“好,很好。”
他原本就生得极美,这一笑更显得风致许许,眉目宛然。
牛海山却吓得魂飞魄散。
颜九针自从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出现时,他就私下里向侍者打听过他的来历。每到一地,首先和诸位地头蛇打好关系,是他作为游方郎中的生存要领之一。那些侍者各个嘴巴严实得紧,倒是姜斐不知怎么误会了,走过来勾着他的肩膀,懒洋洋道:“九针的主意你也敢打?那家伙貌美如花,心似蛇蝎,落在他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还是你有兴趣去当他的人尸?”
他记得自己当时战战兢兢的问:“什……什么叫人尸?”
姜斐笑嘻嘻道:“知道开颅剖腹之术么?别人在死尸身上开颅剖腹,他啊,”他抬头朝不远处的颜九针努了努嘴,“他在活人身上开颅剖腹,以活人为尸,就叫人尸啦。”
牛海山腿都软了,颤声解释道:“我……我不是。”
姜斐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就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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