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宋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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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她指着我，一脸的怒气。“你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还骗我。骗人好玩吗？”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我自知理亏，一把拉住她想要劝她，她却一甩手跑了。
看着满桌狼藉的美食，心里也愧疚起来。是呀，干嘛要骗她呢，喜欢看她每天里小心翼翼，忙前忙后的伺候我？想要她时时刻刻念着我，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想她每日里抱我下床，推我出去叽叽喳喳的陪我说话？
纵使她一开始对不起我，害我摔伤了腿，这一个月尽心尽意的照料我，也已经还清了，何况我还挺享受养伤的闲适生活呢。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我绞尽脑汁想呀想，突然想到柳庄，是了，我一定是想要每天傍晚柳庄过来送汤送药，想要见他一面，想要日久生情。嗯，就是这样。
当下也不好再装。托人请了大夫过来，拆了木板，第二日就开始去学堂上课了。
众人见我好了，也都热络的过来问询，只是宋辞，那日起就再没理过我，事实上，她压根都没正眼瞧过我。我曾想讪讪的过去答话，她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只好不了了之。

寻了个好日子，请柳庄和马断袖等人去状元坊吃晚饭，以报答我养伤这段日子对我的关怀和照料之情。给宋辞的帖子写了一半，又被我放下，她素来不喜欢太多人一起热闹，而且我贸然请她，她也未必愿意去。
席毕我偷偷拉住柳庄，吃了他一个多月的排骨汤，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听说他家里也不是很宽裕，便准备了五十两银子给他。他拎了拎布包，脸色一变，“唐弟，其实汤都是宋辞买的，他不让告诉你，怕你不喝，还有那颗酸梅糖，也都是他准备的。”
胸间一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睛有点发烧。我转回状元坊，打包了宋辞最爱的醋鱼和糯米鸡。来到她门口，天色已晚，大门紧闭，屋里也没个灯。我手抬起又放下，左右踱了几步，再抬手，终是不好意思敲门。
　“谁？”屋里慵懒的声音响起，我心里没来由的一跳。
　“是我，唐诗。”
我立在那里，过了许久，依稀觉得天都老了，地都荒了，才听得砰的一声，门打开了，宋辞身着中衣，看都没看我一眼，扭头就进了屋。
　“你来做什么？”
我上去一把将她抱住，她背着的身子一僵。“你，你做什么？”
　“宋辞，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最好最好的兄弟。”其实我想说的是好姐妹来着。
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了，她挣脱我的怀抱，没好气的说道：“整日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我看她那如娇似嗔的小摸样，就知道好的差不多了。连忙拿出食盒来，“都是你爱吃的，你摸摸，还热着呢。”
　“哼，谁要吃了？”
　“你不吃吗，那我只好吃光了。”
她一把夺了我的筷子，“拿来，晚饭还没吃呢。”
我点起灯，灯光下她那小身板愈发单薄，不免有些心疼，这些天，她形单影只的，估计也不好过。连忙拿过外衣给她披上，她温和的对我一笑，春天就这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起名无能，凑合着看吧。不过看这个节奏，推倒我家别扭受指日可待，哇咔咔~~~





第13章　林冰山
　这日我被徐美人留堂，美其名曰“课外辅导”。实际上是看我腿好了，催我赶紧开始接近林冰山。既然答应了，我就不情不愿的请宋辞递了话，每三、五、七日下午散了学，都要去琴室里开小灶。
几堂课下来，对林冰山真是大大改观，原来私下里也可以是如沐春风的一个人呀。大概是看着宋辞面子，对我也甚是温柔，甚至我噪杂的魔音，也没有多少苛责。在她细心督导下，我居然也能弹出调来。
画课时，徐美人显然心不在焉，一有空就在我身边晃悠。第一次看徐美人焦灼忐忑的摸样，还挺好玩的。我故意不理她，装模做样专心画画。“嘶，你！”她竟然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过来，”我故意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林冰山一点都不冷。”“嗯，她笑起来好好看。”“比你还好看。”我没好气的加了一句。
出人意料的是，徐美人听了这句，不但不恼，反而开心的像朵花一样，比夸她自己还高兴，没想到呀，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回头一看，各色目光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有疑惑的，有嫉妒的，探寻的，惊讶的，还有一个呆呆地若有所思的宋辞。
没想到饱读圣贤书的书生也这么八卦，很快我就成为学院里的话题No。1。有说徐美人开眼看上我了，我却不屑一顾，偏偏钟情林冰山的；有说我浪荡子弟，妄想钓到两大美女，享尽齐人之福的；还有人说我家产万贯，两位美人见钱眼开了。种种种种，听得我不亦乐乎，第一次做八卦的主角，当事人我很是受用。实际上还有各色反应如下：
柳庄：“唐弟真是好福气呀。”
马断袖：“原来你小子真不是断袖。”
宋辞：“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情圣了？”
徐美人：“看你那得瑟的小样儿，你要是把姐姐这事办成了，姐姐当着全院人的面送你一个香吻。”咔，我又焦了。

林冰山依旧不动声色，仿佛满院流言蜚语都只是空气，照旧给宋辞和我开着小灶。实际上，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观察林冰山，企图从她身上找到点突破口，好去回报徐美人。可是久了就发现，林冰山稍微解封的笑容背后，是硬邦邦的壳，连个缝都没有，又如何敲得进去。
思量一番，我决定曲线救国，对宋辞格外热络起来。每天嘘寒问暖，好吃好玩的这么伺候着。　这日里，当我提着一只小白兔进她房间，她终于问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唐诗，你下这么大功夫，到底是为了啥呢？”
我犹豫了一下，这才把徐美人的心思告诉她，反正又没签保密协议，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办事快。我还信誓旦旦，等到事成之后，徐美人告诉我的八卦，一定一句不拉的告诉宋辞。
她想了一下：“我没你这么八卦，徐美人的事我也不敢兴趣，要说这忙也好帮，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等我想到再告诉你。”看着宋辞脸上有些阴谋得逞的喜色，我突然感觉到，我这是上了贼船了，还不是一艘。

有了宋辞的帮忙，林冰山的种种很快就浮在了水面上。她爱吃酸；她爱看史书；她喜欢秋天；她喜欢梨花；她的生日是八月初三；她的偶像是李清照，她小时候很皮，经常挨打；她长大了很温柔；她唱歌很好听；她有起床气~~~琐碎的我都觉得宋辞这家伙是不是恋姐了。徐美人找我越来越勤，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也格外上心。鸡毛蒜皮，她都仔细的听着，还不时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我一时记不得的东西，还叫我死命回忆，再不然要我回去问宋辞。也就是想做个朋友而已，这样子是不是太认真了。

个把月后，我与徐美人的八卦达到了鼎盛，更有人传说我都已经准备下聘，徐美人不日就要下嫁给我了。还好我长的也算俊俏，倒不至于癞蛤蟆吃天鹅肉，顶多有点柔弱。又有人悟出徐美人这么多年待字闺中，只是因为她好小受这一口。

接受师兄弟的采访时，我一贯斩钉截铁，胡扯，哪有的事。而徐美人的答复则是莫能两可，你猜？你说呢？这无疑助长了八卦的蔓延。便有人说我懦弱逃避，留个弱女子站在风头浪尖。我真是百口莫辩。
这天被人围堵，问得我头疼，便逃进宋辞的房间，看她漫不经心的一下两下挑着琴弦。
　“你怎么不问我？”
　“什么？”
　“我和徐美人的事呀。”
　“我信你。”
看着她真挚的眼神，我的心里又烧起来，一把又抱住了她。最近好像很喜欢抱她，大概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宋辞好像也已经习惯了我的亲昵举动，拍了拍我圈着的手。
　“主要是，我觉得徐美人她未必看得上你。”看她眼梢带笑，我知道又被她玩了，哼的一声甩了手，正要出门去。“跟我一起去看林表姐吧，估计她有话问你。”宋辞幽幽的说。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徐美人交代的事办完。可是我透了这么多风出来，压根没见她行动过。难道她是在玩我，可是她那个认真的摸样，也不像是游戏呀。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还真是耐人寻味呀。



作者有话要说：
窃以为，爱情最美好的时节，就是纠结到死的暧昧，说不清道不明，牵肠挂肚、百折千回。
爱你在心口难开，哈哈，徐某人你是这样吗？





第14章　青梅绕青梅
　来到琴院，远远地听到幽怨的琴声响起，如泣如诉，心里莫名就平添几分哀愁。林冰山果然琴技超绝，不负盛名呀。见我和宋辞进来，压出琴弦，挤了个微笑，“坐。”
　便依言坐了。“辞儿你能不能先出去下，我有话单独同唐诗讲。”
　“好，”宋辞瞪了我一眼，出去了。
如坐针毡，这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情况。
　“那个，听说最近徐含同你走的很近？”不是吧，林冰山也这么八卦。
　“因为有求徐夫子额外指点我画技，所以难免去她那处多些，不过只是讨教而已，外面传的那些无聊闲话，林夫子当作玩笑就是了，千万别当真。”
林冰山看上去有点释然。“我看你虽然同辞儿一起过来学琴，似乎并不热衷于此呀。”
　“那个，我~~”此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答话。
　“听宋辞说你最近对我的事特别感兴趣？”宋辞，你这个叛徒！
　“那是因为我仰慕林夫子您呀。”千万不能暴露了徐美人，要不然前功尽弃了。
　“呵呵，徐含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这么死心塌地的帮她做事。”林冰山刀子一般的眼神剜过来，一个寒颤透心的凉。心里把宋辞骂了千百遍。
　“宋辞什么都没有说，是我自己猜到的。”林冰山您是长了透视眼吗，能看中心事？

　“你想听故事吗？徐美人能告诉你的，我都知道，或许，比她知道的更多。”林冰山的话里含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是懊悔？是遗憾？是怀念？“去把辞儿叫进来吧，我也欠她一段往事。”

宋辞依言进来，又被遣去林冰山房里取一副挂了几年的画。展开一看，大吃一惊，“这这这是徐美人画的。”
　“你怎么知道，又没署名？”宋辞白了我一眼。
　“看笔法就知道了，此外，还有~~”
　“还有什么？”
　“徐美人屋里也挂着一副美人图，跟这副很像，只不过这副的美人在左半边，徐美人房里的在右半边，而且两个美人明显不是一个人，但是这背景和画风又如此相似。倒像是同一幅画分成了两半，真是奇怪呀。”
　“唐诗好眼力，这两幅画确是徐含的作品。她屋里挂的那副，其实就是三年前花朝节上花魁竞技时所画，而画上的人，其实就是我。”哇，我浑身上下八卦的血液都沸腾了。接下来，就又是一本精彩绝伦的话本，我保证，听过以后，我看的所有话本都黯然失色了。

从前有两个要好的姑娘（注意，此处很清白的要好），长大后分别嫁了姓林的和姓徐的两家。但因为夫家不远，嫁人后依旧保持着深厚持久的友谊关系。再后来她们又在同年产下了两个女儿，分别就是林语和徐含。因为有了女儿这个共同话题，两位夫人更是亲厚，不免经常带着女儿互相走动。一起讨论育女心得，或是探讨比较一下谁的女儿更漂亮更可爱。
就这样，两个小女孩在母亲们伟大友谊下滋养长大了，随之成长的还有她们之间的小情谊。夫人们已经不常出门了，两个孩子倒是你来我往，这家住上两三天，那家待上三四日。两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又都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两家也都很是喜爱，徐夫人还后悔当初生了个姑娘，要是生了小子，还能结个亲家什么的。
后来林语跟老娘学着弹琴，展露出不寻常的天赋。徐含也不示弱，跟家里的老画匠学画画，倒也有点眉目。林夫人开始在徐夫人面前夸徐含心灵手巧，画的画栩栩如生；林夫人就在徐夫人面前夸林语冰雪聪明，琴弹得出神入化。夫人们也都是谦虚客套，两个小姑娘可就记上心了。很不服气，总觉得自己比对方强。不免时常搞出些争锋挤兑怄气的傻事来。偏偏两人感情又好，最多忍上两三天，就铁定有一方先示弱道歉，就又好的一个人似的。
十五岁上的花朝节，俩人在花园里嬉戏，谈起来大街上轰动的花魁大赛，不免也跃跃欲试，想趁机把对方给比下去。大户人家的小姐，参加艺妓的比试，自然是不成体统的。徐含鬼主意多，决定两个人偷偷去露一手，看谁更厉害更能轰动。都是爱玩的年纪，林语也不假思索的答应了，这才有了那年比试时轰动的一段。
　比完两人平分秋色，都觉得没趣，各自回家不提。谁知被人探知了身份，成了全城的大八卦。
两家父母一方面觉得女儿立了才名，给自家长脸；一方面又觉得大户小姐抛头露面参加什么艺妓比赛，诸多不雅。各自都关了禁闭。
想这两人自打记事起，就整日腻在一处，没怎么分开过。一个月的禁闭关的真是苦闷寂寞空虚。满心里都想着念着对方，回想起过去种种，花前月下，嬉戏玩耍之类的，更是苦涩的甜蜜。徐含实在忍不住了，托身边的丫鬟将自己当日画的美人图送与林语，没想到林语递话过来，让再画一幅自画像给她，顺便还带回了那副林语画像，以及一方丝帕。徐含喜不自禁，连忙画了叫人送过去。还特意画了同样的背景，若是挂在一起，便可见两位美人双目含情，盈盈相望。
这一个月过的真是漫长，禁闭结束的第一天，徐含就忍不住去了林语那处，酝酿了太久的思念，化成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抱着抱着就变了味道，先是抱到了床上，接着就不知不觉亲上了。亲完各诉衷肠，才发现，应该是爱上了对方。喜忧参半，喜的是两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忧的是都是女儿身，将来少不得要嫁人生子。而且林语已经许了京城的人家，一去千里，以后怕相见都难。
这时柔柔弱弱的林姑娘做出了一个不柔弱的决定，要徐含跟她一起逃婚。可徐含顾及到两家都是官宦望族，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怕对两家父老和声望有损。林语虽知徐含说的有理，可也对她的退缩有点失望，两人不欢而散。
不想天公有成人之美，林语那位未婚的夫君居然早夭，徐含也摈弃了心中顾虑，私信给林语，两人约好终身不嫁，待时机成熟后，彼此携手，相伴终老。

老实说，听完我着实震惊，真看不出来，林冰山还是个敢想敢做的女中豪杰。不对，难道我更应该诧异的不是两个女人相爱了吗？林冰山和徐美人！这不是逗我吗？
不过退一步想，两人一凉一热，一火一冰，一动一静，长得又都是幅祸国殃民的摸样，心里将两人放在一起，居然也莫名的般配。若是随便换掉一个，确实还不协调。好吧，那你们就在一起吧。当下我就决定做她们的CP粉了。
我心里还在转着各种弯弯，突然听到宋辞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会分开呢？”
果然还是她醒目，对呀，现在这两人水火不容，装作陌生人，又是为了什么呢？亏徐美人还央我帮忙呢，连点实话都没有。
　“这个，你就要去问徐含了。”林语盯着我，半晌说了这几个字，“我累了，你们也早点歇息去吧。”

我和宋辞一头雾水的退了出来，一路上两人都在不停探讨，“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分开？”我猜是徐美人水性杨花，一定勾搭别人被林语发现了，所以现在林冰山都不理她。宋辞说自己表姐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那种，要是徐美人敢有二心，表姐早离开了，犯不着在书院里跟她耗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