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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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站着等会儿人家的。

随过那几个婆姨瞅着就偏过头，瞧着她说道，“哎，妹子，别过心，那赵婶儿就这人。”

“是咧，人儿爱着显摆，咱不稀的理就是了。”

“可不妹子，你瞧楚戈那勤快劲，改明儿的奔着比老赵家的强。”

“嗯，就是，妹子可着和楚戈儿好好的，啊？

秀娘愣愣着，没想着会说叨到自个儿身上，她顺过的应了声儿，好着人儿也是宽言着她呢，就笑笑的，“知得了嫂子，赵婶儿就是过来唠唠，这话找话儿的才过着这茬上，没事儿。”

那几个婆姨瞅着秀娘好好的，是个明白人儿，对着刘氏和秀娘说了，“那成嘞，完着上家去啊？”

院里楚安打了水擦洗，见着刘氏和秀娘进来，他先着叫了人儿，只是那句嫂子倒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秀娘瞅瞅眼儿，对着楚安笑笑，“安子，要是渴了桌上有罐水。”

刚下地完嘴上是了干着，楚安把水倒了朝堂屋里过去，秀娘又说了句，“安子，捡那个没沾水的碗使，啊？”

刘氏瞅着莫（没）旁人，小劲捣了秀娘一下，“妹子，你刚可不对了啊。”

秀娘不明着，“咋了六嫂？”

刘氏啧了声儿，“还咋了，你干甚的和赵婶儿叫板啊，好着人儿刚没随着欠条，要不我看你上哪收罗银子去。”

秀娘笑了的，“六嫂，我知得赵婶儿没随着才说的，过村串门子哪有一来就呛了火要账的，可刚六嫂你也瞅见了，总不能叫着楚戈低了气儿吧。”

刘氏听着顿了下，招笑的说了，“哟，成啊，知得护着自家男人了，敢情楚戈直愣愣的还顺到你心窝子里……哎，二娃子，干啥呢？”

刘氏说的瞅着楚安，秀娘顺着瞧过去，见着楚安端着碗水站在堂屋外边，小眼儿眨巴眨巴的瞅着自个儿，被晒的麦色的小脸呆呆的，看不出是个啥表情。

她瞅着人儿笑笑，“咋了安子，可是饿了？”

楚安随过摇摇头，磨了会儿说了，“我、我是要给哥儿端碗水的。”

秀娘想着了，这一进门的就没见着楚戈，刚她还寻思着找他呢，可被六嫂给说叨忘了，她过着前对楚安说，“让我端去好了。”

楚安没的说啥就把碗递给她，秀娘愣登着下，这小鬼头今儿咋这听话了，她接过手，对刘氏说着，“六嫂，你等我会的。”

“成了成了，你去着，我先着回家下饭去，完了再来。”刘氏笑笑的，摆摆手就着走了。

家里就这么点的地，一眼儿都能给瞅透了，人儿不在着堂屋灶间，那就是去了西屋里，秀娘端着水走去，她先是敲敲门才推开进去，瞅了楚戈蹲着身，在他搭的木床下边取出个木盒，听着有人进来了正回着眼儿看看。

秀娘瞅着他，“楚戈，先着喝碗水的。”

楚戈应了声起来，把盒子放到木床上，接过碗一口喝干了，完了瞧着秀娘看着自个儿，讪讪的说着，“我这蓄了还有的几两银子，得先着给了赵婶儿去。”

本着是要和人儿好好说叨话的，可着瞧了楚戈那秀气的样儿，秀娘又寻着想逗他的，“都给人家啊？”

楚戈瞅瞅眼儿的看着秀娘，“嗯。”

秀娘笑着，“你都给人儿了，那家里咋办呢？”

楚戈愣了下，一副还没想的样儿，“你可着还要办啥么？”

秀娘想了说着，“要办的可着多了，你把底儿都交出去了，寻思着天天吃薯头啊？”

楚戈直愣愣的说着，“不能够啊，家里还有芋头咧。”

秀娘听了倒是乐了，忍着笑的瞅着楚戈，还真是个直愣子，她自个儿想着也别逗着人儿了，刚想着说话，就听外头楚安喊了，“哥，贵喜哥来了。”

楚戈听着看了眼儿秀娘，完着过身出去了，秀娘寻着把木盒放到箱子里，也随着出屋去。

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跟着楚戈兄弟俩一起，他见秀娘笑的说了句“嫂子好”。

秀娘回着笑了，她虽不认识人家，可这屋里就她一个女人，这小伙透着一股机灵劲，瞅着就知得她的身份，秀娘客套俩句的，“贵喜兄弟好，你们都进屋坐吧，我这就下饭去。”

贵喜紧着说道：“嫂子不用忙活了，我就来跟楚哥传句话，立马就得走。”

听着秀娘也不多说，笑笑的就进着灶间，她刚想着取米下饭，可眼见着缸里就见底了，得，好着人儿不在家吃饭，要不，得叫着人家喝稀的了。

这茬的外头贵喜说了，“哎别说了哥，我在着赵婶儿家做长工，到晚也不得闲，这不还得驾着车陪她回村来，对着，刚婶子要我带句话，说啥你那份钱的来年还也成。”

秀娘直起身的过前些，听了楚戈硬声儿的说着，“贵喜，你回着告诉婶子，就说我楚戈谢了，可该着今儿还的，我不会托着明儿去的。”

楚戈说这话了，贵喜知得多说莫用，反正他话儿带到了就得了，寻着说，“那成，我记着下了，完着和婶子说，哥，我先得走了，婶子还在村头等着呢。”

秀娘听着解气，还别说，楚戈这直愣子还挺硬气的，话不多份蛮足的，可她也有点的糊涂，刚还吵吵的要账的人儿，咋突地说不还就不还了呢。

楚戈和楚安说叨着进了堂屋，秀娘过着院边出来，拿了红薯要着下饭，寻思着先把这午饭给做全乎了，完着再叫楚戈买米去。

她拿着薯头，没留心的朝外头看了眼，忽见着刚走了的贵喜又哧溜过去了。

秀娘想着，这要去村头应着往下走，这人儿咋又过着来了，她走过瞅瞅，见着贵喜在前面坡头上，那有个拐角，那站着的是一大姑娘，穿着正是的一件白底翠花的衣裳，贵喜他正和着她说话哩。

第十八章楚戈的往事

咋又是那个姑娘，秀娘瞧莫眼儿的，瞅着贵喜说话小心的那样儿，估摸着那姑娘是他处的相好，秀娘瞅瞅的就进院去了，她暗地笑笑自个儿的，咋现着她就像个事儿婆了呢。

秀娘取了几个薯头，在院里刷洗干净，走着灶间往锅里蓄上水，架上几双筷子再把薯头放上面，完着烧上火的，她寻思着中午就蒸着这个吃，剩下的那点米晚上正好的一顿。

这会功夫的，楚戈换着身衣服，取了柴刀好像要出去，秀娘瞅着问了，“楚戈，你这是干啥去？”

楚戈拿着绳子扯扯，“赶上山一趟。”

秀娘看看天儿，“现着？”

楚戈‘嗯’了声儿，想想的又说，“现着天热，山里憋闷待不住窝，好着逮活物。”

秀娘想想的说，“你寻思着在哪守活儿？”

楚戈不晓得秀娘问这干啥，顺着说了，“就在的溪头竹林那道。”

秀娘听了点点头，瞧着楚戈愣愣的杵着瞅的自个儿，她笑笑的，“一会子薯头好了，我给你送着饭去。”

瞧了秀娘清秀的小脸上又带着酒窝笑笑的，着实好看的紧，楚戈吸着口气，闷闷的说着，“你、你到了，喊我声儿。”

秀娘刚要张开嘴，这人儿就出去了，瞅着个空门的，秀娘倒恼了，她正紧着说道，她要是喊着声儿了那啥不都跑了呀，真是个直愣子。

她叹着口气，一个大男人比自个儿这个小女人儿还啬面儿，这今后俩人儿私下里要是想着捣鼓点啥的，还不得的她先动了歪歪心思。（晓菲，你想的太多了）

过着小半个时辰，季老六的大丫头带着小香回来了，赶巧的薯头也好着，秀娘先让俩小的吃着，她取过个篮子装上几个，说说的让楚安看着小香儿家里的，直着奔了小溪边去了。

刚暗自想着，她倒觉得有愧，早前要不是她乘着口舌之争，文氏就不会吵吵着要账，楚戈也不用没吃午饭就赶着逮山物去，可着细想了，以楚戈的愣脾气，说不定当时他自个儿就跟文氏犟上劲了，到了的，还不是一样。

只是这下子，家里可就更紧巴了，她还寻思着改明儿和楚戈去镇子里置办点家物，现着只能先把钱给弄齐，还了人儿文氏再说。

秀娘在溪边上走着，上头有些个婆姨蹲着那洗衣裳，完着说唠啥的笑莫声的，秀娘瞅着也不认识人家的，就往后边走着，可随着几句倒是入了她耳里。

“说的了，早么间的赵婶儿又过着村来了。”

“知得，可不就寻着楚戈要钱来的。”

“摁我说啊，要不是楚戈办下她家的那几亩地和破屋子，他们哪能快着就去了上阳村啊。”

“要说的楚戈也是苦命孩子，早着回了下阳村，急着寻好屋的接着弟妹过来，要不能赶着听文氏一口子价码么。”

“这老话说的准，地里花生一簇簇，老大老幺疼着处，老二当间处的苦，这家里娃娃多的，就数这又当哥又当弟的娃子命苦了。”

“当属这楚戈爹娘狠心，这好的孩子还给的叫回下阳村来，就自个儿和大小子媳妇儿住好的。”

“好着楚戈后边有的人帮衬，要不就赵婶儿那样的人儿哪里就好说话了，见天的夸自个儿，说她就是的心软，看着楚戈独个过着拉扯弟妹，才让着分年还银子。”

“哟，还后边有人帮衬，可是那陈家村过来的懒婆娘？”

“哪啊，就你还说的人儿懒婆娘，你没听着老杨家的和老六家的都说叨，前个儿我还见着人儿出来作活呢，还别说，瞅着……”

“哎，你别打岔啊，先说着谁帮衬来着？”

听着说叨到自个儿身上了，秀娘也不稀的听，说好说坏的随人家，寻着路就走了。

秀娘走到了小溪上头，见着一片翠竹林，她寻着旁的一处开阔地上坐下，脑中过着刚才村里婆姨的说唠话，回想起来，陈老爹没咋的和自个儿说道起楚戈的家事，他就说着图人儿的品性，家穷不穷的不打紧，自个儿奔着寻钱去。

话说的对着，可想想的还是心酸，倒不是为旁的，只为着楚戈，记着陈老爹给秀娘定下这门亲之后，原主心中本不愿地处，秀娘几个哥哥很护着这个小妹，就帮着托人去下阳村那打听。

本着原先楚戈就是住在下阳村的，中间让楚老爹给带着举家搬到了上阳村，因为那里好寻活计。

他们家里娃娃多，本着楚老爹寻思着，家里小子多了好帮衬，可着他们家是越生越穷，越穷越生，地里活少都不好分的，日子过着紧紧的。

楚戈娘留有的三四个都保不足，磕着碰着闹病闹灾的请不起医，眼看着就那么没了，就剩下三男一女的，楚戈楚安上面还有一个大哥，最小的就是小香了。

原着楚戈的名儿还是有来历的，楚戈出生的那日，前儿天就下了大雨，河水上涨着多，许多人都坐不船了，便在附近的农家躲雨，正巧那日在着楚戈家的人是个武将，且读过些书，楚老爹便想着让他给取个名。

那武将想着也是有缘，看着这落村乡依山傍河的，他也是个半路子书生，便想几句词语，说自己是武将，那便是“金戈铁马”，乡外有条溪水，过流到河里，那便是“蛟河”，合着就是金戈铁马伴蛟河，所以给留下个“戈”字。

楚家老大到了三十岁才取的一门媳妇，金贵的很，可是他家大嫂不知咋地就是的嫌弃楚戈，找算命的来看，说是戈是兵器，割肉取命的，不得住一块，就闹着要让他走，

他们在着下阳村的老屋子早办给别人了，楚戈那时就是个犟脾气，家里被大嫂闹的不可过活，他就着出来寻活计，好着是遇到陈老爹，给着教了猎活，那时他学的好耐着吃苦，打着山物多蓄下银子了，就寻着置办好屋子，还留有的几亩地出来。

等着啥啥都弄好了，他就着接过弟妹，怕着他们受欺负，人少了自家大哥也少些负担，想着大嫂会对爹娘好些，就带着弟妹来下阳村了。

第十九章挖竹笋儿

秀娘虽说是后来人，可也知得，各家难事各家说，各家苦楚各家多，楚戈搬出来了也好着，做男人是得硬气些，反正她这家子赶着过好就是了。

在着小溪上头，瞅着一片翠绿的竹林，秀娘坐在山道道旁，那立着块大石墩子，正好的让人坐着歇歇脚。

放下篮子秀娘左右瞅了瞅，她走的这条山道往前是下着坡去的，通到一处坪地，那都是的片片白花花，矮簇簇的小树堆，山道正中间分出条小土路又往着上走，楚戈估摸着就是在这进山里的。

秀娘想着在这等得了，没有人陪衬她可不敢进山去，因着没走过不熟的野林子里啥情况，再着一个拐道错了就迷着方向，可着回不来。

陈老爹常着出入山里，总会和秀娘兄妹几个说叨说叨山里边的事，有些好用的都叫着记起来。

从山间里钻出来的风凉爽爽的，伴着大日头天的讨着人儿犯困，要说的等人啥的可着闲闷，秀娘干坐着也没得事做，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儿，寻着瞅了竹林子去。

反正山坡下的花儿她也瞅不出个啥来，只是瞧着怪熟眼儿的，比起这些个黄的白的多色儿的花来，人儿更稀的瞅着那翠翠绿绿的叶片子。

本着她还想要住在上山哩，一早睁眼就瞅着树林子绿油油的，可着对眼儿好，要不陈老爹年岁是大了，可着还奔着找山物，看的清瞅的远，一盯一个准儿。

秀娘闲暇的瞅着这些个拔高竹子，翠生生的叫着人儿看了就精神，再瞧瞧那边边上冲出来的小土包，瞅着就……啥？小土包？

秀娘盯着“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跑着过去仔细的瞅瞅，娘咧，这戳破土钻出来，尖着脑袋褐色儿的可不就是，竹笋子么。

瞅着笋尖尖上落着露珠，片壳子上毛细细的，她握着尖儿捏捏笋身儿，抓着有莫子扎手，可着饱实实的。

这些个可着是好东西啊，瞧着边上还有的好多，高的矮的，大的小的，都围在高个儿竹子边上。

秀娘忍不住咧嘴笑笑的，合着这都是些个鲜笋，经着肉过一遍的，那汤汤水水就更鲜的了，还有啥的炒、烧、煨、炖都可着。

她可是真高兴了，这么些天的就属今儿欢情，好么是见着这玩意儿了，留着些吃了，还好叫楚戈上镇子卖了去，这又多了个进项。

秀娘瞅着就动手挖了，这得顺着笋身儿抛开土，一点点儿的取出来，是着慢些的，可着她手头莫（没）个刀片片啥的，要不直接削下去就得了。

她现着想起陈老爹进山唱的调调儿，寻着块石头刨着土，小嘴也随着哼哼了。

“守着个大山就是个好，细莫瞧了浑身的宝，就是看你拔不扒的好，错过了好味儿满山跑……”

随着这个调儿手上也渐渐有着巧劲，少莫会儿的秀娘就挖着了三四个，越挖是越往着下走，等她再挖着出一个时，一个阴影儿正挡在她身后。

她紧着回眼看看，见着的是楚戈，他站在边儿上瞅着自个儿，“秀娘，你在着下边干啥？”

“嗳，你来了，等等啊，我这就上去。”秀娘见着他了笑笑，扶着竹子迈着腿上来。

楚戈过着几步伸手拉着她，瞧着人儿手上粘着泥土子，还抓着一个跟芋头一样儿的疙瘩笑着，他问叨着，“秀娘，你挖这个作甚使？”

秀娘说了，“啥子？”

楚戈指了她的手，“竹苗儿。”

秀娘瞅着他晃晃手里的竹笋子，“你说的这个啊，咱这儿管这个叫竹苗儿么。”

楚戈点了头的，秀娘抓着笋子瞅瞅眼儿，想想的也是，笋子长大了不就是大竹筒子，小莫样儿的可不就是竹苗儿么。

秀娘笑笑的，“这是竹笋，搭着啥的煮着炒了都好着下饭，可是的好东西呢。”

楚戈只是瞅着，想了许是陈家村那有着那么些个吃法，他应了声儿的，帮着拿起地上的几个去山道道边上的石墩子上，刚着出了林子瞧着没人，他寻思了秀娘是还没过来，可见着那竹篮子了，他才到处的寻寻。

秀娘在他身后，把笋子搁着一边，瞅着手泥灰灰的，就和楚戈说着，“你先吃个薯头，要是凉了就先垫巴一口，等回家了我再给你热热。”

老人儿说的，要吃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