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晚清残卷·禁恋之殇-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被一只淘气的小狗咬了。”

我不解,拼命在记忆里搜索,终于想起他的伤口是拜我所赐。

“对不起。”

“没事,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发现你的命真硬,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怎么打都打不死。”

“好哇——你竟敢说我臭!”我噘着小嘴,不带丝毫怜悯的朝他手臂上的伤口挥舞过去。

奕訢吃痛一声,却不示弱,他死命地揪着我的耳朵,道:“我发现你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连你六哥也敢打!”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

“你们俩挺有闲情逸致的啊,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打闹声了。”一阵低沉深邃的声音传来,我和奕訢吓得赶紧分开,一见来者居然是咸丰,更是惊慌失措。

“臣弟给皇上请安。”奕訢浑身颤抖地跪了下去。

“皇上,繁妤有伤在身,恕繁妤不能请安。”我艰难转侧,冰冷说道。

“朕知道你有伤,所以特地来看看你。”咸丰径直走到我的床沿,却并不恩赐奕訢平身。

“繁妤承受不起皇上的大恩大德。”

“怎么承受不起呢?”咸丰不顾奕訢在旁,握住我的手安慰道:“朕是来给你道歉的。”

“皇上,”我凄凉一笑:“那种‘打一巴掌揉三揉’的游戏希望您以后别跟我玩,繁妤玩不起,也不想玩。”

“朕确实下手重了些。”

“重了些?”我恶狠地望着他,怒火熊熊燃烧在双眸中:“众目睽睽之下褫衣廷杖,连一个普通宫女都不曾受过这般侮辱。你当我是什么?狗彘之畜?我与你血浓于水,我要是狗彘你也逃不了!哼,原来啊,我爱新觉罗家就是一族畜生!”

咸丰气急败坏,扬手欲打我,却被一旁的奕訢拦住。

“皇上,万万不可啊!七妹还有伤在身!”

“老六,朕没让你起来你敢擅自起来?”咸丰更为恼怒。

“皇上。”奕訢又重新跪倒在地,满目含泪,重重地给咸丰磕了一个响头,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臣请求皇上放过繁妤,她真的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折腾了!”咸丰有些震惊,万万没想到奕訢竟会为了我这般的卑躬屈膝,只听他继续道:“皇上,臣知道您一直都想赢臣,您不早就做到了么?江山、权利还有繁妤,我哪一样赢了您?现在臣只求您能让臣和繁妤苟延残喘的活着,别的一切,什么亲王、军机大臣、都统,宗人府宗令臣通通可以不要!”

“六弟,你还在为去年朕罢免你一切职务的事耿耿于怀吧?”咸丰的语气逐渐平和,紧蹙的双眉亦随之舒展。

“臣不敢。”

“罢了,六弟,你也是个痴心人啊。”咸丰扶他起来,道:“从明日起就恢复你镶红旗蒙古都统的职位吧。”

“臣谢皇上隆恩。”奕訢叩首再拜,恭谨如一。

“其实朕今日来是想跟繁妤谈谈她的终身大事。”咸丰突然将一道深不可测的目光抛向了默然伏在床上的我。

犹如骤然霜降,我的脸猛地苍白成纸,支吾道:“皇上……繁妤……年纪尚小……此事…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你都十七了还小?再过几年就成老姑娘了!你看,连比你小四个月的七弟都大婚了!”咸丰道。

我与奕訢对视一眼,竟发觉他的脸颊比我还要惨白几分,虽与我相对凝眸,但从他空洞的眼中,我清楚地感觉到了有一种火热坚固的东西在那刻轰然碎裂。

咸丰见我俩猛然失态,遂更加得意道:“老六,依你看,嫁给穆荫的儿子哲睿可好?”

奕訢再不敢看我,战战兢兢答道:“穆荫是兵部尚书兼军机大臣,繁妤嫁过去一定不会吃亏的。”

“你也这么认为?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等繁妤伤势痊愈,朕立刻下旨赐婚。”

奕訢不敢有任何异议,只是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这个穆荫的儿子哲睿我早有耳闻,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经常流连于花街酒巷不算,竟然还吸食鸦片,萎靡至极。听碧瑷说,有一次哲睿在大街上看见一位美貌妇人,遂起淫念,当街调戏,谁知那女子倍感侮辱,回家后一时想不开上吊自缢了。后来妇人的家人告到官府,官府知哲睿乃圣眷正浓的穆荫之子,便徇私枉法,草草结案。因此民间还编了首顺口溜:哲大爷,穆荫子。

杀人放火都不死。

要问怎样才能死?

花柳梅毒俱来时。

咸丰竟要我嫁给这种花花公子?他是存心想置我于死地么?

“皇上,既然让我嫁人,好歹也要让我跟穆大人儿子见一面吧。”我说道。

“也好,等你病好了,朕安排你们俩见上一面,朕跟你保证哲睿一定不会委屈了你。”

三月之后,我的伤势好转,只留下一道道狰狞的口子,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两股,像墙角吐着细丝张牙舞爪的毒蜘蛛。不过并未伤及面部,所以穿上这高领口的淡绿旗袍,我仍与平常一样(奇*书*网。整*理*提*供),看不出丝毫受虐的痕迹。

今天是我与哲睿初次见面,碧瑷早在我与他之间设置了一重纱幕,他只能窥见我模糊到不真实的轮廓。

“臣哲睿参见和硕端仪公主。”他单膝跪地,恭敬说道。

透着那一层的朦胧,我隐约看见了他颀长□的身躯,他的身形很美好,完全想象不出那完美身躯下潜藏着怎样一颗肮脏不堪的心灵。

“你起来吧,你可知皇上有意将我许配于你?”我淡淡问道。

“臣的阿玛跟臣提起过。”

“哦——那你可愿意?”

“臣愿意。”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何?”

“公主容貌秀丽,端庄典雅,能娶公主是臣三生修来的福分。”

“你错了。”我缓缓撩起那层阻隔他深入探测我的帘子,让我与他之间朦胧的美感逐渐散去。那刻我清楚地看到他不加修饰地惊讶,他其实是个单纯的孩子,他简单到连掩藏心机都不会。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非完璧,你会去向皇上表明不愿娶我么?”

“公主你不要拿臣开玩笑……”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轻扬头颅,眼神直逼他暴露在外的一颗心:“如若不信,你可以试试。”

哲睿万分惊恐,赶紧俯身叩首:“臣不敢,公主久居深宫,怎么会……”

我摆手打断他:“深宫里有太多的是非、太多的秘密、太多的无奈……你如此单纯,还是不要卷入这场纷争吧!”

“公主,即便你说的是真的,臣也愿意娶公主。”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径自解下那层掩饰我一切伤痕的衣物。

哲睿想是有些误会,忙用手捂着眼睛:“公主,别……这要让皇上知道了,臣小命不保啊!”

我浅浅一笑,转过身,以背部对着他,说道:“你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我重新转过身。却发现哲睿被我背部纵横交错的伤痕吓得颤颤巍巍,到现在还不曾平静。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他眼里所谓的金枝玉叶,帝王之女,全身竟会布满这样一条条可怖狰狞的印记。

“你了解宫中的痛苦了吧?”我扣好衣服,道:“其实我又何曾不想离开这深宫大院呢?只不过,嫁与你,对你,对我,都是一种折磨,倒不如你继续风流倜傥下去,而我,也继续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安静等待着一个新的起点。”

“臣明白了,臣会向皇上说明的。”

哲睿最后的话语让我悬挂的心安定下来,他随即匆忙离去,步伐敏捷轻快,恍惚之间我竟以为是奕訢刚刚离开,却猛然想起现在的奕訢,走路的姿态已经略有些迟缓疲惫了。

其实,在我与哲睿并不长时间的了解中,我发觉自己竟是这样深深的嫉妒他。

虽然他的确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可他骨子里无心暴露的那种纯洁的天性,是在我身上早就丧失了的。

亦或者,就是由于他纯真,所以才毫无节制地挥霍自己的青春吧。因为如果不像人展示自己无能乃至荒诞的一面,那么就可能与自己的父亲一样,随波逐流,湮灭在无声无息的黑暗官场中,看似位高权重,实质性命堪忧。

难道不是么,他大权在握的父亲,不是离死期也不远了么?

国破家亦残

指婚之事很快作罢,据说起初咸丰极不情愿,后来因为哲睿大力推辞才使得咸丰最后妥协。我不明白为何咸丰如此急着将我嫁出去,是因为我在他身边碍了他的眼,还是因为他把我当作拉拢穆荫的工具?皇家之事纷乱繁杂,但身在皇家惟一能拥有的字眼,便是政治二字。

所有的姻亲无不跟政治沾边,即便是六哥和画蘅看似相敬如宾的一对,不也是咸丰为了安抚 奕訢才做出的决策么?

还有可怜的七弟奕譞和叶赫那拉萝琪,甚至于景寿和六姐……

那一个不是政治的牺牲品?哪一个不是皇权之下的无辜受害者?

我这样一个异类,真的还会继续的活下去么?十七岁,原本应该在现代挑灯夜读为高考奋战的我,现在却要在这样一个腥风血雨的时空小心警惕地为别人而活,我的生命本该如清晨雨露一般圆亮清润,晶莹澈洁,无奈现在却如同沾满污泥的残花,凋谢枯萎,零落败褪。

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可是为了我爱的人,我甘愿投身于这样肮脏的生命里,消磨一生,倾情一世,只愿与他红尘缱绻,千年不悔。

抬起头颅望着金碧辉煌的屋顶,好似穿透了那层华贵,看到了天外奕訢模糊成云的清晰轮廓,我爱他,哪怕终身不嫁,哪怕抛弃富贵,哪怕南柯一梦,他早已深嵌我心,乃至与我融为一体。若要连根拔起,除非心脏碎倾。

每日习惯性的抬头仰望,是我想象他在我身边,最幸福的方式。

幸福的感觉总是要伴随着残酷的现实而殆尽,尤其是这样一个国之将亡的特殊时刻,幻想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绝对奢侈的享受。

咸丰七年十一月,英法联军攻陷广州,并抓走了两广总督叶名琛,一时间朝野上下无不震惊。顽固守旧的大臣们一时拿不定主意,咸丰亦毫无办法,且染上风寒,听说还咳出了血。因此最终还是搬出来了爱新觉罗家最上的了台面的人,恭亲王奕訢。

他们所谓的政事我无法参与,甚至都不明白究竟怎样对中国才有利。我在现代时,历史、政治通通学的太浅薄,以至于现在只能做个隔岸观火的旁观者。

反正我只知奕訢和咸丰都很幸运,因为他们不会亲眼看见自己极力维护却又不得以出卖的祖国,覆灭在风起云涌的革命事业中。

他们都不会看到了,而我,在书上准确地看到了他们的命运,却惟独不知道自己飘零的命运。

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一旁若有所思的碧瑷身上。

“碧瑷。”我唤道,她却不答,想是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听到吧。

我又再次唤了声,她方才惊醒,自觉失态,便默默垂下头颅,道:“奴婢该死。”

“没事,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样入神?”我的神态轻松随意,碧瑷视之,满脸惊慌亦逐渐消失。

“没什么,只是奴婢刚才无意听见舒儿她们讲的一些话。”

“哦?什么话值得你这般地往心里想?莫不是——”我故意打趣道:“和景寿有关吧?”

她的脸“刷”一下红透了,支吾道:“公主您说什么呢——”随即她又仿佛想到什么,接着道:“其实是与额驸有关。”

“哦?他出什么事了吗?”

“额驸倒没事,是六公主出事了。”

我的表情顷刻间僵住,不知是喜是忧,碧瑷见我神色怪异,便道:“舒儿有个兄弟在诚嘉毅勇公府当差,听她说,六公主患了大病,怕是不久于人世了吧……”说罢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反映。

我不像她想象的兴奋或悲伤,我只是一脸麻木僵硬,不知所措。

“去看看她吧。”我思绪飘然,双目微晗,只觉周身乏力。碧瑷一怔,似乎不确定我讲出的话,待到她已见我准备更衣梳洗时,才略有不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碧瑷也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孩子,她眉眼间类似于愉悦的神态毫不掩饰地流转于其中,我轻叹了口气,放弃了带她前去的念头。

我孤身一人来到乾清宫,宫门紧掩,苏公公仍像门神一般屹立在外,表情肃然。

见我正欲闯进去,他伸手将我拦住,满脸无奈劝道:“我的公主啊,你怎么还敢来啊?奴才劝您还是回去吧,皇上近日龙体不适,您就别再惹他动怒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是来烦他的,我是来开导他的,我跟你发誓,这回我绝对不闹,好不好?”我无辜地望着他,一眸秋水晶莹亮洁,想是任何人都不忍拒绝吧。

果然苏公公坚定的神情霎时松散:“好吧——您可千万别再胡闹了,奴才这就为您通报。”

我一摆手,道:“不劳烦公公通报,我自己进去便可。”

咸丰庸懒地倚着龙椅,双目半阖,眼角若有若无地瞟着御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

我踱步走至他身边,轻唤一声:“四哥。”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艰难地想要睁开双目,眼皮却仍似千斤鼎般的垂着,憔悴不堪。

“我是繁妤。”

他的双眸突然溢出光彩,朦胧之下我清晰的轮廓唤起了他暂时的思维。

惊喜不过一瞬,他不耐烦道:“你又有什么事?”

“六姐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呵,”他做出一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脸:“只怕你去她会病的更重吧。”

我缄默不言,轻抿嘴唇,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偶然的善良在别人眼中竟会转化为更加强烈的打击。

“你放心,六姐那有太医和景寿照顾着呢。”语毕,他温柔将我拽入怀中,轻捻着我的耳垂,戏谑道:“朕好久没碰过你了,真有些想念你呢。”

“四哥,别……别这样。”我幽幽说道,尽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身体却在微微的挣扎颤动。

咸丰察觉到他怀中我抖动不止的身躯,略带安抚意味地吻上我的唇,我睁大眼睛望着他趁我不备的侵略,却意外发现他的吻格外小心细腻,仿佛在吻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浅吻一路滑至脖颈,丝丝的痒意浮上我心。

一阵缠绵过后,他似乎意犹未尽,眉目间闪出的渴望之意让我不禁害怕起来。我赶紧抽离他温热的怀中, 正欲逃脱此地,却被他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拽住。

“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朕好么……”他的声音沙哑疲惫,略带哭腔。

我陡然间回首,一滴莹洁的泪珠自他的目中滑落。

“繁妤,你说,朕是不是很没用?祖宗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要败在我这不孝子孙手中了……”

“不是的四哥,现在大清内忧外患,比不得康乾盛世的时候了,我想即便是圣祖爷在世,也是无力回天的吧……”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女子,但我总会偶尔很害怕别人哭泣。

“你说,如果皇阿玛把皇位传给了老六,大清是不是就不至于如此不堪了……”

见我面色犯难,他继续说道:“算了,你不必回答。”

“四哥,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心头一堵,极想流泪,却还是生生送了回去。不会好了,一切都不会好了。火烧圆明园,中法战争,甲午战争,庚子拳变,帝后出逃……我猛然发觉,那些在历史课上我从未花过一分心思却回忆的历史,在这刻却逐一涌入脑海,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般的真实。

“是啊……也许……会好的……”咸丰笑得极其凄凉,那种笑更近似于对自己的嘲讽。

“你去看看六姐吧,毕竟是一家人。”他放开了我冰凉的手,丝丝余温也已殆尽消失。

“我们这个家……还能算是家么……”

“国之将亡,要家何用……”咸丰苍凉大笑,白纸般的俊美脸庞好似幽灵。

我始终无法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