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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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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福临怀中,她心中甚是复杂,她,这算是重获恩宠了么?只静静在帝王怀中,并不言语,亦是怕说错了话,惹得他不悦。
大约是习惯了她这般,他也并未多言,只静静将她抱在怀中。恍惚之间,他觉好似又回到了多年前,她为那个他从不曾见过的人哭着,他将她拥入怀中。那时也是如此,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只是当年,是在那御花园的梅树下,正是十二月,大雪纷飞的夜里,他就那样将她抱在怀中。
踏出养心殿,琼羽清霜皆是一脸喜色,自是在为孟古青高兴,想她这些年遭了多少罪,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然有人喜却也有人忧,出了养心殿,乌尤并未回重华宫,而是跟着娜仁一路到了钟粹宫。将将踏进正殿,娜仁便挥手朝着乌尤一巴掌。乌尤只觉火辣辣的疼,却也不敢多言。
娜仁眉目凌厉,狠狠一脚便朝着乌尤去,怒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已重获恩宠,日后定然不会放过你我。若是今日那乌苏氏将你我一道儿抖了出来,你我还能在此,你不是自信满满的与本宫言,此次定当要了她性命么?”
乌尤眼中含泪,楚楚可怜道:“是妾身低估了她,她如今已与从前不同了,是越发的厉害了。”
原娜仁就怒不可遏,瞧见乌尤这般泪眼朦胧的,更是生气,随着抓起桌案上的白瓷茶杯便朝着乌尤扔去,恶狠狠道:“哭哭哭!哭什么哭!你以为本宫是静妃,见你如此便心软了,幸亏乌苏氏再没机会将你我二人供出来,莫不然,才有得你哭。”
娜仁那般一砸,乌尤头上生生的便出了一条口子,瞬时血流不止。一旁的惜月看得甚是着急,乌尤却强忍着,故作冷静朝娜仁道:“纵然是严刑拷问,乌苏敏慧也定然不会将娘娘与妾身供出的。”
娜仁冷笑一声道:“你总这般自信,可却屡屡失败,此次是运气,若是下一回,可不是这般幸运了。本宫觉留着你亦无用,你觉呢?”
闻言,乌尤吓得一震,慌忙道:“娘娘,若非是妾身有万全之策,此刻想必娘娘与妾身已如那乌苏氏一般赴黄泉了!”
娜仁朱唇含笑,幽幽道:“你的万全之策,你倒是说说,若是真如你所言,本宫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四下望了望,眼见无人,乌尤这才道:“乌苏氏与那苏和有私情,若是她将妾身和娘娘供了出来,妾身便将其抖出来,罪上加罪,当诛九族,她自然是不敢说的。”
娜仁思量片刻,甚是不悦的看着乌尤,几分慵懒:“怎的先前没听你与本宫说起过,这回,便饶你一条性命,本宫乏了,你也回去罢。”言罢,娜仁便朝着寝殿内去。
惜月见娜仁走了,慌忙将乌尤扶起,主仆二人匆匆走出钟粹宫。
虽是漫漫暗夜,紫禁城中倒也还算是亮堂,红灯笼高挂宫巷,亦不至太暗。
一路上,惜月慌忙为乌尤拭去额间的血流,甚是担忧道:“小主,要不还是宣太医罢。”
强忍着痛苦,乌尤摆摆手道:“万不能宣了太医,原也无大碍,也就是些皮肉伤,若是让旁人知晓,定然会多生事端。”
走过长长宫巷,言语间,主仆二人已到了翊坤宫处。惜月忽朝翊坤宫看了看,悄声道:“淑惠妃每回不悦了,便拿着您撒气。不如,您去求静妃罢,您与她到底是有十几年的情分,只要您……”
啪!惜月话还未完,便遭乌尤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夜色朦胧下,乌尤忿然作色:“蠢货!你以为如今的静妃还是当年的静妃么?我若是去求她,只怕她也容不下我,如此还开罪了淑惠妃,你以为淑惠妃会放过我么?哼,静妃那个贱人,你以为她是真的放过我么?若非有淑惠妃在,她定然会要了我性命。我自小便跟着她,她素来是有仇必报,我还会不知晓。凭什么,凭什么她一出生便什么都有,而我,而我去争去抢,却还是不如她。她还真是运气好,那般的毒,皆能让那宋太医察觉,莫不然,待那些个贱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以我的聪明才智,她是想清白,那是做梦!”言语间,乌尤似是疯笑。
惜月心中一惊,原她以为自家小主不过是想陷害静妃罢了,未曾想到,她是当真想要了众妃嫔性命,借着淑惠妃之手去要了旁人性命。心中一颤,便不敢再多言,只怯怯道:“小主,还是快些回沁雪阁包扎好伤口罢。”紧跟着乌尤,惜月是战战兢兢的。
承乾宫中,坐于镜前,董鄂云婉扬了杨脸,一旁的映雪便会意的为其卸去妆容。镜中容颜如桃花,眉间却是郁郁不欢,略有几分落寞。
映雪素来心细,加之自小与董鄂云婉一同长大,自知董鄂云婉为何会如此,柔声宽慰:“娘娘,皇上原也就是瞧着静妃可怜,您可万莫要放在心上。”
董鄂云婉郁郁看着镜中容颜,淡淡道:“到底他是皇上,雨露均占原也是寻常之事,静妃与皇上又是结发夫妻,自然还是有些感情的。这些个事,进宫以前我便知晓了。”
抬眸见映雪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董鄂云婉故淡淡一笑道:“你呀,瞎担心些什么,心中难过,是自然的,但自打入宫以来,我便料到了,你不必担忧。”
映雪点了点头,卸下董鄂云婉钗于青丝上的凤簪,继而唠叨:“娘娘,那乌苏氏下毒谋害各宫,您也中了毒,今日服了宋太医的药,可还好。”
绾绾青丝泄下,柔软光亮,董鄂云婉起身朝着榻上去,坐于榻上这才开口:“宋太医医术高明,服了他的药,倒也无不适了。”言语间,脱去花盆底子的苏绣丝鞋,躺于榻上。
映雪将那蚕丝被褥为董鄂云婉盖上,又絮絮叨叨:“宋太医说了,那药得服上三剂,余毒才能尽除。还特意叮嘱,每隔两个时辰便得服上一剂。”
董鄂云婉笑看了看映雪,无奈笑说:“罢了罢了,本宫知晓了,你如今也才十六岁的年岁,比本宫还要小,怎的唠叨起来像个老嬷嬷似的。快些回去歇着罢,今儿个有秋水在便是了。”
映雪噘了噘嘴,走至寝殿外朝门口侯着的秋水交代了些什么,这才离去。
紫禁城,已是晨曦,烟雾蒙蒙的,一早的便下起雨。秋日不似炎热夏日,下起雨来也不过是零星小雨,倒也是一番诗情画意。
听着细雨簌簌,孟古青有些半梦半醒的,睁开双眼,四下环顾。这是养心殿后殿,看了看枕边,明黄一片,福临已上朝去了。
动了动身子,白嫩的颈间还留有昨夜的痕迹,将一旁备好衣衫着上,孟古青心中甚是复杂,只怕,如今她又成了后宫中人人皆想谋害的对象了。
坐于榻前,孟古青朝外面悠悠道:“来人。”一袭翠色宫缎,只见雁歌笑吟吟的从外殿而来。
孟古青一脸疑惑的看着雁歌,正想开口询问,雁歌便熟练的伺候着她道:“皇上知娘娘习惯奴婢伺候,一早的便传奴婢来伺候着。”
言语间,雁歌已命人端了水进来,伺候着孟古青梳洗,脸色致始致终皆挂着笑容。孟古青自然知晓雁歌在欣悦些什么。
眼见梳洗完毕,孟古青便踏出内殿,朝着外面走去,似有意无意道:“你这小蹄子,这般高兴作甚。”
雁歌低眸一笑,紧跟在孟古青身后,笑嘻嘻开口:“奴婢为娘娘高兴啊。”
走出养心殿,孟古青坐于早已备好的四人轿辇上,往日她那轿辇皆是低眸看着随于轿辇旁的雁歌,似是叹息:“如今可不比从前了,万万张扬不得,雁歌你可明白。”
雁歌杏眼笑若弯若月牙,低声应着:“奴婢知晓了。 ”
笑看了看雁歌,孟古青望向不远处的隆福门,淡淡道:“去坤宁宫罢。”
原福临是交代了这一起子奴才的,言静妃今儿个就不必却坤宁宫请安了,回翊坤宫歇着便是。孟古青如此一言,顿时便让抬着轿辇的一干奴才犯难了。
孟古青亦知晓这些个奴才的难处,还未到隆福门,又接着补了句:“你们只消往坤宁宫便是,皇上那里,本宫自会交代。”
闻言,抬着轿辇的太监这才放下心来。若是从前,想来她定然是欣悦的便回了自己宫中,但如今容不得她如此了,若当真未曾前去请安,只怕旁人要说她恃宠而骄了。
宫中素来是以讹传讹,再让旁人一嚼舌根子,亦不知又得给她扣上个什么罪名。
穿过隆福门,辗转便到了坤宁宫,远远的便瞧见众妃嫔在外侯着了,轿辇悠悠停下,孟古青起身迈步,亦如平日里那般走至坤宁宫外。
眼见孟古青走来,位份不及其的妃嫔皆屈膝行礼,甚是恭顺:“臣妾/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就连乌尤亦是恭恭敬敬,紫禁城原就是如此,得势之时,旁人皆是恭恭敬敬,可谓是众星拱月。
孟古青一如往日,淡淡道:“众位妹妹多礼了,且先起来。”
言罢,又朝着一身妃色云缎的董鄂云婉微微行礼道:“贤妃妹妹安好。”
董鄂云婉亦是莞尔一笑,行了个礼:“静妃姐姐安好。”
孟古青再回以微笑,这又朝着琼羽清霜相视而笑,她们三人素来感情甚笃,倒也无需掩饰。若是遮遮掩掩的,倒显得矫情了。
“哟,这不是静妃么?怎的,竟能有空来与皇后请安。”说话的自然是娜仁,在坤宁宫外,旁人还不敢如此放肆。再而孟古青如今再获恩宠,旁的妃嫔自然不敢再出言得罪。
孟古青那素缎红梅的衣袖微抬了抬,依旧是素日里那般温婉含笑道:“淑惠妃说的是哪里的话,身为妃嫔,给皇后娘娘请安本就是应当的,怎的能说无闲暇,便不来了呢。”
娜仁悠然扫了扫周围一干妃嫔,似有意无意的看了董鄂云婉一眼,不冷不热道:“静妃说的是,规矩自是要有的,可莫要恃宠而骄,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可都要明白。安知……花无百日红。”
孟古青自然知晓娜仁所言之意,故而假意附和:“淑惠妃所言甚是,锋芒毕露,易伤人,却更易伤了自己。”
原孟古青是不想如此,将将再获恩宠,她万不想惹了旁人的,但好歹董鄂云婉也是帮过她的。瞧着娜仁如此,她自然不得坐视不管。再而,她与娜仁原就结怨颇深,今日开不开罪皆是一样的。
娜仁一怔,瞪大了双眼看着孟古青,从前她百般奚落于她,欺凌于她,她皆只默默受着。难不成是重获恩宠缘故,便不将她放在眼中了。大约是素日里欺凌惯了,孟古青如此一言,便让娜仁觉怒火中烧。
但想来,孟古青将将获恩宠,娜仁亦不敢太过造次,只得强忍着怒火,努力扯出一丝笑容道:“静妃珠言妙语,到底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言语间,脸色越发的难看。
孟古青莞尔含笑,并不言语,娜仁言她媚惑君心,她就任她言。虽娜仁只讽刺于她,但旁听的亦会多想。譬如陈慕歌,譬如巴尔达乌尤。她原就只是为董鄂云婉说两句话罢了,犯不着与娜仁再多言,只怕她不与她计较,旁人也会与她计较。
有意无意的瞟了眼乌尤,瞧见乌尤那额间伤口,心中冷笑,想来,巴尔达乌尤是越发的憎恨于娜仁了。以乌尤那般的心性,怎的甘心屈附于娜仁,只是暂时的罢了。
眼见孟古青不言语,娜仁欲再言什么,坤宁宫的掌事宫女绿染便款款走来,朝着各宫甚是恭顺道:“各位娘娘,皇后娘娘已经好了,可以进去了。”
娜仁只得黑脸朝坤宁宫内去,旁的嫔妃皆跟着前去,乌尤今日倒是出奇的少言,只默默随娜仁身后,并未如往常那般出言讥讽。想来,一是因孟古青如今受宠的缘故,再而是因昨日受了伤。
踏进坤宁宫正殿,宝音已端庄坐于主座上,明黄蟒缎,凤袍加身。脸色微有些发白,却也不失皇后威严。
殿中胭脂红粉,皆施粉黛,透着隐隐胭脂味儿,众妃嫔恭敬向宝音行礼:“臣妾/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大约是因昨日之事,宝音的脸色瞧着比昨日更不济。纵是妆容浓艳,却也掩饰不了苍白面容,娥眉微蹙,淡淡道:“免礼罢。”
闻宝音应允,众妃嫔这才起身,按着位份坐下。
诚然宝音整日病泱泱的,时常卧榻,却真真是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到底还是有皇后的气势。就是最为放肆的陈慕歌亦不敢造次,昨日虽为钮祜禄洛湘伤心不已,今日倒也不敢不守规矩。早早的便到了坤宁宫,亦不似平日里那般口无遮拦的,想来,唯一的好姐妹就那般去了,受些刺激原也是自然的。
端起茶盏轻抿了口,宝音声音稍大了些道:“昨日钮祜禄福晋遭乌苏氏下毒谋害,本宫甚感伤心,乌苏氏用心恶毒,罪有应得。身为后宫妃嫔,要恪守本分。乌苏氏的下场,众位姐妹也是看在眼中的。宫中万不能第二个乌苏氏,各宫皆要和谐,皇上前朝本就劳累,后宫更是不能给皇上添麻烦,你们且要谨记。”
第三章 碧落八月春
宝音一番言语,似语重心长,隐隐忧色。一干妃嫔皆起身朝宝音行礼,甚是恭敬:“臣妾/妾身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大约是因昨日之事,今日那些个好事者也都甚是安静,请完安皆是各回各宫。宝音虽是不大舒服,却还是如往常般前去慈宁宫请安,想来,亦是去与太后禀昨日之事。
踏出坤宁宫,孟古青几分慵懒的坐上轿辇,四名太监抬着出来了隆福门,宫巷中细雨蒙蒙,路过的妃嫔宫人皆屈膝行礼,甚是恭敬。
至翊坤宫外,轿辇缓然停下,见孟古青下轿,小春子赶忙上前扶着,一脸喜色。
走至正殿,孟古青回眸扫了眼轿辇旁的几名太监,及随行的几名宫女,朝一旁的芳尘道:“芳尘,他们皆是皇上赏给本宫的人,你且要好生安置着,万不能薄待了,但亦不得太近,可明白。”
“奴婢明白了。”芳尘诺诺应道。含笑看了看芳尘,孟古青便朝着殿中去。
宫中太监宫女皆是一脸喜色,素日里皆受人欺凌,惯不敢多言,如今自己主子再获宠,皆是扬眉吐气了。
孟古青往日虽为一宫主位,但身边伺候的人却是去少得很,整个翊坤宫,带上她自己,笼统也就是十人。如今少了小林子,也就九人。
当年废后之时,身边只雁歌和芳尘,后得了清白,福临便将原在坤宁宫伺候过的一起子奴才指了些许前去伺候着,且赐居翊坤宫。
如今又赐予宫女太监各四名,倒让孟古青有些忧心,连小林子那般跟了自己多年的人都做出那般的事来,这些个新来的宫人自然是让她担忧。
再而,有这起子人在,她查起她父王的事来,亦是多有不便。看似恩宠,却是借着她去制衡旁人罢了,已平衡各宫势力,更是平衡朝着势力。指派些许人,多也是看着她。
柔情万千,却也颇费心思。大起大落的,如今孟古青亦不似从前那般喜形于色,大约是在紫禁城呆久了,她是愈发的会演戏了,亦是愈发的明白自己的处境。
纵然知晓,亦不敢多言,只权当不明便是。娥眉紧蹙,柔声朝旁的雁歌道:“雁歌,你去将翊坤宫的奴才皆叫来,本宫有事要说。”
雁歌低眉应道:“是。”
不出一会儿,翊坤宫的宫人皆聚于正殿,眼中皆是疑惑。
孟古青端起桌案上的茶盏轻抿了口,望了眼陈设普通的正殿。心中微微叹息,想来,今日这些个陈设也都得变了罢。
娥眉和色,看着一脸迷茫的宫人,孟古青淡淡道:“你们皆是跟随本宫多年的,本宫一路如何,你们皆是看在眼中。紫禁城中,起起落落,从来是没有定数。因而,万不得仗势欺人,亦不得多言惹祸端,你们可明白。”
听孟古青这般一言,众宫人即刻便明白了,且屈身行礼道:“奴才/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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