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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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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着太医服的男子躬身行礼,朝福临道:“回皇上,钮祜禄福晋所中之毒乃是极为罕见的相思子之毒。”
“相思子?”到底是皇帝,纵是不曾听闻过,问起旁人来,却也似寻常那般神色。
宋太医扫了扫榻上尺素蒙着的女子,这才朝福临回道:“红豆生南国,此中红豆亦称相思子,其含剧毒,人一旦中毒定当五脏六腑溃烂而死。若是中毒不深,原也是有救的,但钮祜禄福晋体内地毒,是日积月累所致。微臣已查看过钮祜禄福晋所用过的点心了,其中并无异常。”
“日积月累所致?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下毒,素日里与钮祜禄福晋请平安脉的太医是谁?”闻言,福临一震,眸中尽是惊讶道。
宋太医依旧躬身不起道:“回皇上,臣是今日才入宫的,因而,并不知晓。”
福临侧眸看着身旁的吴良辅,冷色道:“吴良辅,你去将太医院的太医皆召来!这起子庸医!”
吴良辅依旧是平日里那般尖细的声音,只比素日要轻了些,躬身道:“嗻”言罢,便朝着月明轩外去。
孟古青依旧站在原地,脸色越发的不好,煞白得很。眼前不断浮现她父王死时的模样。
她父王当年死去之时,也就如钮祜禄福晋这般。她原也以为她父王受她所累,身子一蹶不振,因而才丧命的。直至两年前,太医宋徽临死前才告知她,她父王是遭人下毒所害,话还未完,便丢了性命。临终前将家传玉佩交给了她,言若是他哥哥宋衍入宫来,便将这玉佩交给他,他定会帮她。但亦求她保娜仁性命,亦是因答应了宋徽,她屡遭娜仁迫害,亦不曾多言。亦是她信任宋衍,未请旁的太医,而是让他前来查看的缘故。
瞧见孟古青脸色不大好,福晋这才似有惊觉,神色稍稍温和了些:“今日你也受惊了,且先回去歇着罢。”到底她亦只是个女子,他怎的竟忽略了。
孟古青微微屈膝,行了个礼:“臣妾告退。”言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眼见孟古青出了月明轩,福临瞬时又恢复了方才一脸沉色,朝跪地的宋太医道:“先起来罢,叫什么名字。”
宋太医不紧不慢的起身,朝福临道:“臣宋衍。”
福临神色疑惑的看着宋衍道:“宋衍!依你方才所言,身重此毒之人定会五脏六腑溃烂而死。然钮祜禄福晋又是因日积月累所致,理当痛苦不堪,但钮祜禄福晋中毒数日却未察觉,这又作何解释。”
闻言,宋衍顿了顿,有些支支吾吾道:“臣不敢妄加断言。”
眉目俊朗,隐隐透着江湖之气,这宋衍怎的看也不似支支吾吾之人,福临眉间微凝,瞥着宋衍道:“想说什么便说,朕恕你无罪。”
得福临应允,宋衍这才缓缓开口:“这下毒之人每每所下分量极少,钮祜禄福晋若是服些清毒药物倒也可除去,但不可尽除,久而久之,便不知不觉得侵入五脏六腑。相思子之毒原就少见,旁人若是不知晓,到也不足为奇,亦可能误诊为普通杂症,这便是下毒者高明之处。”
“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正说着,只见一行太医已从外面而来,一见福临皆跪了一地。
福临声音沉沉,似往常那般君王姿态,沉沉开口:“都免礼罢。”
“谢皇上。”闻言皇上是因钮祜禄福晋中毒丧命一事而召见,个个是惶惶不安,生是不愿来得很,但亦不得不来。齐齐起身,皆默不敢言语。
明黄的龙袍此刻看来,让人觉莫名的恐惧,福临沉脸看着众太医道:“平日里,月明轩是谁负责。”
一名瞧着三十出头,体态微胖的太医迈步而出,朝福临躬身行礼道:“是微臣。”此太医倒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名唤张要。
见福临如此神色,张要立即跪地道:“皇上,臣医术不精,才至福晋枉送性命,请皇上治罪。”
“皇上,臣有话,不知当不当说。”声音苍苍,说话的是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太医。
福临看了看老太医那满是褶皱的脸,甚有些疑惑道:“说。”
老太医眉头紧锁,惶惶道:“臣是负责承乾宫的,贤妃娘娘,也有此状况,只是其迹象,似将将沾染那毒。”
老太医此言,旁的太医也大胆了,皆道各宫有所异常。福临瞬时震惊不已,是谁,这样恶毒,竟谋害各宫。
看了看众太医,福临神色凝重道:“你们先下去罢。”然有朝吴良辅道:“去将御膳房的人传来。”
孟古青走出月明轩之时,一直是心神不宁的,总觉事情并非那般简单。方才她与宋衍提起过当初她父王离世之时的情况,也就是这般,全然是一般无二。然那时她遭人陷害,且误以为是自己气死了父王。然如今,得知那毒唤作相思子,方巧,钮祜禄福晋又身中此毒而致身亡。难不成,下毒之人,乃是同一个?
想到这里,孟古青心中更觉不安。恍恍惚惚间,已到了翊坤宫,下了轿辇,小春子赶忙上前扶着。
芳尘见孟古青脸色甚差,自是知晓其中缘由,今日之事她是略有耳闻,想来她家娘娘是受了惊吓。诚然,她家娘娘脸是故作平静,却还是掩不住她眼中的恐惧。
赶忙上前将孟古青扶进殿中,搀扶其坐于主座上,这又呈了杯热茶道:“娘娘,先喝口茶罢。”
孟古青抬起素色马蹄袖,接过芳尘呈上的茶盏,轻抿了口,闭了闭眼这才稍稍平静些。诚然前些时日瞧见棉儿那般惨状,她亦不曾如此惊吓,人到底是和猫不一样,纵然是干干净净的躺在那儿,却也比猫可怕。
“娘娘,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奴婢闻言……”说到这里,芳尘便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望眼瞧了瞧正殿,将一干奴才皆遣了下去,只雁歌与芳尘二人,孟古青这才开口道:“钮祜禄福晋是中毒而亡,方才,宋太医与我言,是有人存了心思害钮祜禄福晋。那点心里并无毒,大约是钮祜禄氏素日里所用的膳食有异。”
顿了半刻,孟古青薄唇发白道:“我瞧着,钮祜禄氏如今这般,像极了我父王当年。”
闻言,雁歌一惊,颤颤道:“娘娘的意思是……”
孟古青轻抿了口茶水,随即起身朝着内殿而去,雁歌与芳尘赶忙跟了去。
掀开红玛瑙帘子,孟古青欠身坐于榻上,这才看向落于一旁的二人,声音全然不似素日里那般温和,稍稍严肃了些:“自打我入宫以来,你二人便跟了我,起起落落,皆是不离不弃。我感怀在心,当年我父王究竟是不是病故,想必你们心中皆有数。这回子,钮祜禄福晋中毒致死的模样,像极了我父王当年。宋太医亦说同我言,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此次钮祜禄福晋惨死,只怕,我这厢又脱不了干系了。”
“娘娘尽管放心,奴婢知晓如何做。”芳尘乃是宫中老人,见得倒也多了,孟古青此番一言,她即刻就明白了其用意所在。倒是雁歌,甚是茫然,全然不知芳尘在说些什么。
起身走到榻前,孟古青略有些乏意道:“芳尘,劳烦你费心了!估摸着天暗之时,皇上便得传我前去养心殿了。这宫中的人,你是最熟悉的,汉白玉耳坠,你可要好生查查。记住,万莫要打草惊蛇。我有些乏了,且先歇会儿。”
眼见孟古青躺下,雁歌倒是急了,蹙眉道:“娘娘,您怎的还有心思歇息啊!这……”
雁歌话还未完,便让芳尘拉了出去,听着步伐声愈来愈轻,孟古青这才拉了拉被褥,闭眼假寐。
翊坤宫正殿中,芳尘一脸厉色,盯着眼前一行太监宫女道:“静妃娘娘寻日里待你们不薄罢。”
见芳尘如此,跪地的太监宫女皆是茫然不已,掌事太监小春子愣了片刻后,甚是疑惑道:“芳尘姑姑,这是……”
芳尘扫了扫跪了一地的宫人,压低了声音,隐隐怒色道:“静妃娘娘今日一早放在镜前的玉钗子,怎的不见了!虽那是寻常人皆可见的普通货色,可到底是皇上赐的,我只消说是放错了地儿。娘娘今日受了惊吓,现下还歇着,趁着娘娘还未察觉,赶快放回去,如此,我且瞒着,不告知娘娘。若是娘娘察觉了,定当重罚。”
言罢,芳尘便转身朝着内殿走去。芳尘此番厉言,跪地的太监宫女们皆是面面相觑,大约心中皆在揣测着是谁。
听着踏入内殿的脚步声,孟古青微微睁眼,见是芳尘,便悠悠道:“好生盯紧着,本宫倒要瞧瞧,是谁将本宫害得如今这般的。”
素日里孟古青从来不曾有个如此让人不寒而栗的神色,芳尘亦明白,换作是谁,也会这般恨的。
稍稍走近了些,芳尘悄声道:“雁歌已跟了去。”话毕,又附于孟古青耳边私语。
榻上的孟古青一惊,道:“竟然是……!这个狗奴才!且要盯紧了,本宫先躺着,捉贼拿脏。你先出去,万莫要走漏了风声。”
芳尘点了点头,眸中似有深意道:“奴婢明白。”言罢,便转身朝着外殿去。
天色渐晚,孟古青依旧躺在榻上假寐,隐约听见碎碎脚步声,若是芳尘,亦或是雁歌,她自是听得出的。朱唇微勾,瞬时起身,冷眼看着握玉钗的人,怒道:“来人!将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给本宫抓起来。”
着一身太监服的小林子还未明白过来,就让小春子及旁的几名太监擒了起来。冷色瞥着跪地惶恐的小林子,孟古青悠悠走至殿内主座上,欠身坐下。
小林子一脸煞白,惶惶看着孟古青,甚有些茫然,他终究是不明白,怎的旁人就发觉是他了。
眼见小林子如此,孟古青冷笑一声,悠然道:“本宫丢的根本不是什么玉钗!而是平西王进贡的汉白玉耳坠!想必你也知晓,若非做贼心虚,你又何故会中计。小林子,自打本宫入紫禁城以来,你便同小春子一道儿分来本宫这里,到如今亦有六七个年头了!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何要合着旁人来害本宫!她是给了你多少好处!”
大约小春子从来不曾想过,老实巴交的小林子竟能做出这般吃里扒外的事儿来,亦有些怒气难平的狠踹了小林子一脚道:“娘娘问你话呢!平日里瞧着你倒是安守本分,憨厚得很,没想到,你竟合着旁人来害娘娘。”
小林子只低头,一脸的犹豫,却也不肯说了来。眼见如此,芳尘朝孟古青道:“娘娘,奴婢瞧着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的不肯说了,莫不然,交由尚方院。”
看了看小林子,孟古青似笑非笑道:“也好,当年本宫遭人陷害之时,倒也进过那尚方院,如今能活着,也是本宫的万幸。”
闻孟古青此言,小林子身子一颤,立即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她,是她逼奴才的!奴才与景仁宫的涟儿私结为对食,不慎让其瞧见,她说只要奴才帮着将那汉白玉的耳坠偷了出来,便不将奴才与涟儿对食之事说出去,日后还会求皇上让奴才和涟儿结为对食。”
方才小林子还不肯招来,一闻要将他打发去尚方院,便吓得什么都招了。想来也是,尚方院那般的地方,孟古青能活着出来,还真真是万幸了。
孟古青端起桌案上的茶盏轻抿了口,瞥着跪地惶惶的小林子,不冷不热道:“她倒也会算计,那汉白玉耳坠是皇上赐给本宫,宫中人尽皆知,便想借此害本宫。对食?若是她得逞了,你以为你这性命还保得住么?”
孟古青如此一言,小林子才恍然大悟,忙叩头求饶:“娘娘饶了奴才罢!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古青只冷瞥着他,并未言语。雁歌却怒言斥责:“娘娘!定要重罚这狗东西!奴婢瞧着,他就是瞧着娘娘失势,攀附于旁人!她不过是瞧见了,仅凭一面之词,谁会相信她。你若无心背叛娘娘,大可将此事告知娘娘,娘娘的为人,你不是不知晓!然你却合着她来算计娘娘!”
雁歌此番一言,是一针见血,小林子瞬时低眸道:“奴才,任凭娘娘处置!”
“处置!本宫处置你作甚,你且先下去,此事,本宫自会与皇上交代。你该怎的做,芳尘会与你说!你可明白。”言语间,孟古青依旧是不冷不热。如今的她已不似从前,诚然是当真受了惊吓,但也绝然不似从前那般极不镇定,若是如此,那便是给了旁人机会来害她。
闻言,小林子赶忙哭道:“谢娘娘不杀之恩。”
“静妃娘娘,皇上传话,让您去养心殿。”正说着,宫女幽儿便进殿禀道。
大约是早便料到的缘故,孟古青起身朝芳尘道:“劳烦你了!芳尘。”
芳尘只低眸笑了笑:“原也是奴才该做的,娘娘请放心。”
踏出翊坤宫,坐上已经备好的轿辇,穿过高挂灯笼的宫巷,款款踏进养心殿,眸中一愣,还真真是热闹,皆到齐了。还真真是高看了她,为了陷害她,排场也颇大了些。
随意的扫了扫周围正襟危坐的众妃嫔,个个脸色都不大好,陈慕歌更是梨花带雨,那神色好似要将孟古青碎尸万段一般。娜仁似乎是幸灾乐祸得很,宝音与清霜琼羽三人则是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孟古青朝着殿上面色沉沉的福临屈身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福临并未言免礼,只猛的一拍桌案,怒道:“静妃!你是越发狠毒了!竟做出这般恶毒之事来!”
福临未多言,孟古青自是不得起身,只跪着,甚是委屈道:“皇上,何出此言,皇上的意思是,臣妾害了钮祜禄福晋。”言语间,低眸垂泪,甚是楚楚可怜。
尽量压着心中的怒火,福临冷笑一声道:“吴良辅,呈上来,将那狗奴才一并带上来。”
滑落,便见吴良辅将朱色御呈盘端来,里面的不是别的,正是她丢了的汉白玉耳坠。
娥眉微蹙,孟古青一脸惊讶道:“这是皇上赐给臣妾的汉白玉耳坠,怎会在此。”
福临冷眼看着孟古青,沉沉道:“把苏和带进来。”
话落,便见两名侍卫将一名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男子带了进来,瞧着该是御膳房的。
“苏和,你告诉静妃。”福临尽隐忍着道,明黄袖下双手紧捏。他原也不愿相信她会做出这般事来,可证据在此。再而,当年为除多尔衮余孽势力,他费尽心思将她废后。终却累的她父王病情加重,撒手人寰,她若是恨他,那也是不无可能。
苏和?孟古青亦有些迷茫的望向那男子,浑身无一处是好的,脸上更是布满血痕,可见是受了严刑拷打的。
苏和朝前几步,看着低眸垂泪的孟古青,声音颤颤道:“就是她,是静妃娘娘,她赏了奴才汉白玉耳坠,要奴才在钮祜禄福晋的膳食里下了毒,只消下一点,日积月累,便会不知不觉的要人性命。见有效,便命奴才在各个娘娘膳食里皆下了毒。奴才害怕,不愿了,她便威胁奴才,若是奴才不肯继续为她效劳,她便会要了奴才全家性命啊!静妃娘娘乃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奴才害怕,所以……奴才,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
福临素来是温文儒雅,即便是发火,亦不会大声斥责,只冷看着孟古青道:“静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旁人便罢了,可洛湘她才将将入宫,与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何要害了她性命!”孟古青还未言语,一身朱红妆缎的陈慕歌便扑了上来,似要与孟古青同归于尽一般。
旁的侍卫赶忙将其拉开,福临看着孟古青,冰冷道:“静妃,你真是叫朕失望,竟做出这等恶毒之事来。”
素色衣袖下,孟古青双手紧捏,抬眸看着福临,眼中含泪:“臣妾没有害过谁,亦未赏过苏和汉白玉耳坠,旁人皆知那汉白玉耳坠乃是皇上所赐,臣妾纵然是赏,也断然不会蠢到赏它。再而,那相思子之毒,就连宋太医也言是极为少见的,少有人知,臣妾素来不懂医理,怎会用来害人。”
方才一直默不言语宝音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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