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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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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四起的风言风语,若是要查实,那最好是前去清宁轩走一遭,本宫若是前去,只怕旁人会觉不公正。所以,劳烦皇贵妃替本宫前去清宁轩,好生查实一番,若是属实,必定要彻查下去。若是不属实,自也不能纵容了那些个以讹传讹的多嘴之人。不知……皇贵妃可否愿意。”
宝音这话一出,董鄂云婉才意识到自己遭了算计,福临曾警言,无事莫要去那清宁轩招惹是非,更莫要想了法子去害静妃,言外之意,似乎是说静妃并未害死她的孩子。因而,如今她皆是避讳着清宁轩的,若是要害,也是暗地里使绊子。哪敢这样明目张胆的。
皇后明知皇帝不喜欢她前去,还要故意使了法子致使她去。董鄂云婉脸色微变,笑得很是牵强:“皇后娘娘,臣妾倒是很想为您解忧,旁的事都无碍,只是此事……您是知晓的,皇上不喜欢臣妾往清宁轩去。”
宝音微微一怔,约莫是不曾想到董鄂云婉逼急了,竟生生的将此事说了来,若是她强迫了董鄂云婉去,那岂非是违抗了皇帝的意思。且依着董鄂云婉所言,她明明知晓皇上不喜欢的董鄂云婉前去,还故意支使其前去,到了旁人的眼里,便是有意算计。
娜仁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眼见着皇后为难之色,再次出言相助,笑意颇深的朝着董鄂云婉看去:“皇贵妃娘娘这话说得,想必……皇后娘娘是不知晓的,若是知晓了怎会说出此番忤逆皇上的话来。”
如此,宝音才故作惊愕:“呃,本宫原也不知有此事,既如此,那本宫便强人所难了。不过……此事也委实的严重了些……要如何是好。”
“妾身看,不如去告知皇上罢!”这厢说话的是唐碧水,只得是格格的名分,却享受着妃嫔的吃穿用度,自是钮祜禄氏所不能比的。因而,她这厢多言,旁人也只缄默,娜仁轻抿了口茶盏,目光落在宝音身上,大约在娜仁看来,如此便是最好的处理罢。
随即,一干妃嫔的目光也齐齐落在宝音身上。
宝音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这些个,宫中早已传得风风雨雨的,皇帝想来早便知晓了,只是这厢正忙着,便未前去,若她多言了,皇帝必定在心中觉她有些搬弄是非之意。毕竟,前些时日,董鄂云婉是因着她劝言,去了清宁轩,才和孟古青发生争执的。
若是这会儿她又去了皇帝跟前说话,皇帝必然会多想。扫了扫落座在尾上的唐碧水,今日着了一身碧青袍子,衣襟却是金边儿的,衣袍上的夕颜花缠绕着,好不妖娆,可真真是碧水妖姬。
“唐璟格格所言甚是,本宫亦是这样想的,只是……皇上日理万机,繁忙于国事,若是因着此等小事就劳烦于皇上,那本宫这皇后还有何用处。”宝音凝了娥眉,似乎很是为难,瞟过唐碧水的目光隐隐肃杀之气。
唐碧水瞬时变了脸色,低眸应道:“妾身愚昧,只会这等,还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全。”
“皇后娘娘自然想得周全,哪像某些人,不自量力,自以为是。”许妒忌心作祟,钮祜禄氏当下又开了口。
“自以为是?拍马屁也得拍到点上,可别拍错了拍到虎背上去了,性命堪忧。得了点房檐水,就跟拣了宝似的,果真是小家子气。”唐碧水受宠,不免是骄纵了些,当下便上了脸,冷嘲热讽的便将钮祜禄氏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
钮祜禄氏不如唐碧水那般沉得住气,凤眸怒瞪,起身便指着唐碧水怒骂:“你!你放肆!唐碧水!你不过是个奴婢出身,论位分也轮不着你说话!”
钮祜禄氏这模样活脱脱的像是那市井泼妇一般,一直温声和色的宝音忽怒斥打断:“钮祜禄福晋!这里是坤宁宫!身为后宫妃嫔,像个泼妇似的,成何体统!”
宝音这般怒斥,吓得钮祜禄氏立即白了脸,朝着董鄂云婉看了看,董鄂云婉也没给她好脸色,扫了扫宝音,换上一脸温和的神情,温声道:“钮祜禄福晋和唐璟格格年岁轻,难免冲动了些,皇后娘娘可莫要动怒。”
言罢,又换上一脸厉色,眸光在唐碧水和钮祜禄氏身上来回徘徊,言语间甚为严厉:“钮祜禄福晋,唐璟格格殿前喧嚣,有时后宫典仪,禁足半年!好生学学规矩。”
钮祜禄氏和唐碧水瞠目结舌,原本今儿个也没她们什么事的,却让皇贵妃抓了这样的机会,身为皇贵妃,协皇后执掌后宫,自然是有权惩戒庶妃的。她们二人位分皆不高,即便是受宠,到了皇帝那里,皇贵妃一番说辞,只怕皇上只会觉是她们的不对。
“皇后娘娘,您看,如此处理,可否。”训斥完了那白着脸的二人,董鄂云婉又很是恭敬的朝着宝音道。
宝音心中讶异董鄂云婉这般的妒忌,为了让那唐碧水失宠,连她自个儿的人也赔了进去。想来如此自己亦不吃亏,便点头应允:“皇贵妃此举甚妥,钮祜禄福晋,唐璟格格,你们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学会了规矩再来给本宫请安。”
宝音的脸色依旧是铁青的,言语间,目光落在钮祜禄氏和唐碧水身上。钮祜禄氏和唐碧水煞白着脸,但也不敢再言语。
“好了,都跪安罢,本宫还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顺道的,去同太后说说清宁轩的事,想来太后自有定夺。”话语间,宝音似乎有些不耐烦。
董鄂云婉将将想提及此事,便宝音用太后二字给压了回去,只得不甘退去。
“主子,钮祜禄氏不是皇贵妃的人么?还有那唐氏,往日不是皇贵妃身边的人么?且听闻,是皇贵妃将其送到皇上身边儿的,怎的她……”走进内殿,绿染很是不解的问道。
昨夜簌簌雨水,坤宁宫外头还滴着房檐水,滴答滴答的。
宝音金灿灿的护甲刷刷刮着朱红桌案,笑意甚浓:“妒忌心作祟,钮祜禄氏虽是皇贵妃的人,但也是皇上的女人,皇贵妃那性子,只要是皇上的女人,那便都是她的敌人,表面姐妹情深,暗地里却使尽了下作手段陷害迫害的。至于唐氏,你以为皇贵妃当真会往皇上身边送人?想是那唐氏使了狐媚手段,这才爬上皇上的龙床的。前些时日得宠之时,亦是招摇得很。偏生又居在承乾宫,那些个浪声浪语的,皇贵妃自是听入了耳中,逮着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
“备凤辇,去慈宁宫。”言罢,宝音又恢复了一脸肃色,随即便自踏上起身,绿染赶紧上前扶着。
慈宁宫的房檐亦是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太后坐在正殿中,手中端着书卷,倒是颇为悠闲的模样。
苏麻喇姑自外头进来,福身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眼眸落在书卷上,头也不抬道:“传她进来罢。”
一袭蟒缎,娉婷端庄的踏入,玉手放于左腰间,屈膝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圣安。”
太后沉声道:“免礼罢。”言未落,便放下手中的书卷,眸光落在宝音身上,示意其落座。
宝音朱唇含笑,蟒缎凤袍尤为灼目,太后平日里皆是着的庄重的黑色,上头绣着浅白凤纹,大襟镶边乃是金丝,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慈宁宫的陈设算不得是华丽,但却也不是别宫所能媲美的,就是坤宁宫和承乾宫亦是比不得的。寿康宫的那些个老太妃更不用说了,同为长辈,然太妃们有些时候还要自己绣些绣品,亦或是做些旁的用品,拿到宫外去换取些银两尚才够宫中开销。
同是皇帝的长辈,然差别却是极大,再不济的,更是穷困潦倒得连避寒的衣衫也没有,也难过了,后宫妃嫔个个皆盯着那皇后之位,为的不过是来日有个安稳日子,不愁吃,不愁穿罢了。
“皇额娘,这是在读……后汉书呢?”太后的对宝音的态度一直不大好,约莫是因着静妃落产一事,这算得是太后落在宝音手中的把柄了。
依着太后的性子,本该是斩草除根的,然却留了宝音性命至今,一来是想试探其态度,二来则是觉博尔济吉特氏没人比她更适合为中宫之主了罢。
太后扫了扫桌案上的书卷,言语间似有深意道:“怎的,皇后读过……”
“呃,臣妾不曾读过,只听得皇上偶尔提及。”宝音柔声应道。
太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史书古籍的,读上一两本尚可,不过,上头说了些什么,该记得的要记着,不该记得的,便要忘个一干二净。”
宝音恭敬柔声道:“臣妾谨遵皇额娘教诲。”
“恩,你倒也懂事,难怪皇上如今放心将六宫交予你。”太后笑意甚浓,抬手覆上宝音纤纤玉手。
宝音见着太后此番神情,似乎并无为难自己的意思,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太后手段如此狠厉,会那般对付静妃,未必不会使了同样的法子对付自己。
斟酌须臾,有些怯怯道:“皇额娘,臣妾有事要禀报。”
太后的神色并无太大的变化,盯着宝音道:“何事?”
宝音稍作犹豫,沉吟不决,端起茶盏轻抿了口,这才道:“宫人言,昨日姑姑前去了冷宫,身边的伺候的灵犀姑娘似乎受了伤,有人……有人……瞧见……灵犀和那冷宫的疯癫老妇动起手来,似乎,身手不比宫中的侍卫差。”
太后身子一震:“什么?”
见着太后如此震惊,宝音心中暗自欢喜,然她却不知太后震惊并非灵犀的身手,而是孟古青见着了疯癫老妇。≮更多好书请访问。 ≯
“摆驾……清宁轩。”太后面色如纸,怔怔片刻才沉声开口。
彼时,乾清宫中,吴良辅唱声云:“退朝。”
大殿中,一起子大臣跪拜退去。皇帝走进暖阁,坐于案前良久,忽朝着落在一旁的吴良辅道:“朕觉詹事府那些个白胡子老头是愈发的不管用了。”
吴良辅嘿嘿笑了两声道:“奴才愚昧,不懂那些个朝政之事。”
福临看了看吴良辅,叹气道:“罢了,罢了,去清宁轩瞧瞧罢,皇贵妃所言也不无道理。静妃身边那宫女是有些奇怪。且不说是弼尔塔哈尔送来的,一个宫女,身手竟还不错。指不定是弼尔塔哈尔有什么阴谋。”
“不会罢!奴才瞧着,郡主身边的两个宫女都柔柔弱弱的,可不像是有身手的。”吴良辅些许娇媚的面容,很是惊讶道。
福临疑心病素来重,昨夜听了董鄂云婉那枕边风,更是怀疑得很,摆摆手道:“你见过哪个刺客脸上写着刺客二字。静妃身边的那芳尘,看着也是柔弱,静妃遭的宁福晋陷害之时,她还一个劲儿的顶罪,打得半死不活的,连吭也不吭一声,果真是前朝余孽留下的倔犟祸害,这些个汉人,个个如此。静妃必定是与她待久了,也变得愈发倔犟。”
吴良辅觉福临这话说得甚是没道理了,静妃性子本就倔犟,偏生还怪上汉人了,顿了顿,很是委屈道:“皇上……奴才也是汉人,奴才可不倔。”
福临瞥了瞥吴良辅,让他那模样逗得忍不住笑道:“你这狗奴才,倒是会说话!摆驾清宁轩,这静妃,往日身边出了个小春子,如今又出了个灵犀,可不能万万姑息不得。”言至此,又严肃起来。
清宁轩满院子的稀泥,孟古青只得搬了凳子呆坐在屋外,自打搬到这里,倒也会下些雨,只都不如昨儿个那般倾盆大雨,想来若是六月之时,雨水必定更甚,这小院还知要成什么样,到底还是要在此居住的,如今也暂不会去那乌烟瘴气的六宫,可得想个法子。
“皇上驾到。”孟古青正望着满地的稀泥发呆时,便闻得外头传来吴良辅长长嗓音。
“这门儿怎么还关着呢!你们几个,把门弄开!”吴良辅尖细的嗓音使唤道。
孟古青赶忙道:“别!等等。”言语间,便很是不情愿的前去开门,屋里还在忙活着照顾灵犀的雁歌还未踏出门,便见孟古青急急的朝着门口去了,她可不想一大早的就让人给把门砸烂了。即便如今她为保命,可以争宠,更是挑拨得皇贵妃和皇后斗得你死我活,但清宁轩这地儿她还是要住下去的。
吱吱呀呀的开了门,很是不情愿的行了叩拜之礼:“孟古青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叩拜之礼一行,身上的衣袍自是干净不到哪里去,沾染了稀泥,倒也颇沉,皇帝让孟古青满脸稀泥,满身溅得是稀泥的模样惊得不轻。
吴良辅更是张大了嘴,福临呆呆看着女子片刻:“免……礼,这……是……”
孟古青回眸看了看满院子的稀泥,无奈道:“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来去都不方便得很,若是进去,怕是要这等浊地要污了皇上衣袍。”
福临瞧了瞧那院门,的确是有些小,至少他这御辇是抬不进去的。
皇帝摆了摆手道:“既如此,那你便随朕去养心殿罢,朕有事要问你,还有你那贴身宫女,是叫灵犀罢!给朕一道传来。”
孟古青早便知晓皇帝今日会来,只不曾料到他竟来得这样早,地都还没干呢。
灵犀手臂上的伤口还有些刺痛,因而脸色还是不大好,雁歌扶着灵犀出了清宁轩,便又走了进去,到底这里头还是要有个人在,毕竟那珊瑚玉步摇还在这里头呢。
清宁轩到养心殿委实的远了些,也要走上好些时辰,皇帝高高坐在御辇上,瞥了瞥孟古青,嘴角微含笑意,孟古青似乎察觉到不善的目光,抬眸朝着皇帝看了看,心中腹诽着皇帝来得不是时候。
走至养心殿之时,皇帝便令人带着主仆二人换了身衣裳,顺道的将孟古青那满脸的泥水给洗了个干净。傲雪红梅的般的袍子,倒不像是郡主穿的,瞧来便是妃子穿得。灵犀则是着了一身宫女装,浅蓝的袍子,倒也格外好看。
福临让吴良辅先将灵犀带了下去,这厢单独问起孟古青话来。
皇帝的神情稍是严肃了些,如今他和孟古青表面瞧来一团和气的,然二人心里早已生了芥蒂,自是相互猜忌,何况身为君王,疑心病重得很。
落座于案前看着女子道:“你昨日是去了冷宫罢!听闻还和冷宫的疯妇起了争执,是……灵犀出手才将那疯妇制住的。”
对此,孟古青自是供认不讳,她不认为福临会查不到,因此昨日回来之时,便是光明正大得很。
“恩,是……灵犀,是有些身手。”还没等皇帝再问,孟古青便一道儿的应道。
福临方才还稍是温和的眼神忽变得凌厉起来,紧盯着女子道:“你,早就知晓了?”
孟古青微微点头道:“恩,孟古青一直知晓,灵犀自打跟十爷相熟,便……同十爷学了些许功夫,不过是防身罢了。”
孟古青这话说得是战战兢兢,昨日已与灵犀说好,皇上问起该如何说,可韬塞那里,若他临时反悔了,那她们三人都得掉脑袋,欺君罔上。
这厢皇帝审问着,那厢,太后去清宁轩却扑了个空,只见得雁歌一人在,想来也不能白来一趟,便将雁歌传去了慈宁宫。对于太后,雁歌是谈虎色变,更莫要说是见着了,心惊胆战的,诺诺跟着。
慈宁宫中,太后瞥着跪地的女子,冷声道:“昨日,静妃去冷宫做什么?还有,那个灵犀是怎么回事。”此刻眼前的妇人只让雁歌打心底里发寒,与平日里慈祥和蔼的太后判若两人。
慈宁宫外的房檐水滴答滴答的,然而跪在地上的女子泪水亦是滴答滴答的,浑身颤颤不已,娇俏的小脸煞白,抬眸看着主座上黑衣锦缎的妇人,颤声道:“就是,去瞧瞧玉福晋。”
“去瞧图娅?静妃不是恨透了图娅么?”太后显然并不相信,冷声质疑。
雁歌很是畏惧眼前的老太后,到了太后跟前,连说话也不大利索了。朱唇发颤:“是,主子如今已无心争斗,往日耳闻冷宫日子不好过,想着玉福晋到底是姐妹,生怕旁人怠慢了她,偶时前去说说话罢了。”
“冷宫是随便去的么?不管有什么缘故,都不能随意前去!若是如此,紫禁城里还有规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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