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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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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之间,恶蛟船损失五十余艘,数百壮士抛翻入海。怒浪礁石之间,密密麻麻皆是人影。
这般袭击,只要再有数轮,恶蛟船就要全军覆没。此刻它们阵形已乱,要重新鼓动桨轮退却,至少要数十息工夫。而有这个空当,足够骁天骑挥动屠刀。
形势至此,恶蛟已是进退维艰,等待他们的,似乎只有死亡。震天价响的鼓点微微一滞,再敲起时,咚咚如雷鸣,蕴含着舍生忘死的悲壮和背水一战的决心。
恶蛟船队中,方拨动的轮桨一起停下,百余艘船旋停水上,更有砰砰疾响不绝,却是战士震掉船盖,黑压压的人头,裸露于海天之间。
“恶蛟不死,誓灭尔曹!”恶蛟战士仰天怒吼,声闻十里怒鹏礁。有弓弩的无不引弦而发,余者则掷出刀剑。就连落海挣扎的战士也不例外。惨烈悲壮的气息,一时弥漫在落日下,连带着海天也为之一凛。
数达上千、重逾万钧的金铁利器,一股脑儿倾泻向空中。威镇六合的骁天骑,不由齐齐变色,让他们震惊的并非当面攻击,而是恶蛟的怒发冲冠。
威武如天神,岿然如山岳的骁天骑动摇了,云三、云四二人一摆长刀,就要下令向后退却,暂避其锋。
正当此时,却听扶湘暴喝传来:“不准退,不准挡,向前攻!”
云三两人素习韬略,瞬间明白过来,此时一退,再要重整阵仗,却是晚了。恶蛟船势必掉头鼓桨,远飙而去。对着那如风航速,光刃定要失去准头,之前的种种努力,也要付诸流水。诸国使节只会看到,仙宗出动一百骁天骑,仍让恶蛟安然离去。
眼下是全歼恶蛟的唯一战机。狭路相逢勇者胜,并非只有恶蛟悍勇,骁天骑也有玉石俱焚的决心。云三、云四互望一眼,喊道:“弟子誓以微茫之躯,捍卫仙宗不朽荣誉!”
这是骁天骑决死冲击时的誓言。一时之间礁鸣海应,令观者血气上涌,久久不能平息。
这刹那之间,战局急转直下,竟成了交战双方生死一击。胜者可以主宰战局,败者只能全军覆没。
长老怔然失神地望着扶湘,没想到这女子竟有如此果勇决断。他明知这是唯一的应对之法,但心中疼痛不舍:一百骁天骑呵,难道就此折翼孤海。
也不等他细想,交战双方决死一击已经展开。夕阳恰没下最后一道光线,海面上笼罩着苍茫暮色。辉煌的光刃划破昏暗,嘶嘶旋转,在天地之间游弋,所过之处,恶蛟船摧桨折。腥冷的海水涌入舱中,金铁外壳寸寸断裂,发出巨大的悲鸣。眨眼之间,恶蛟船又被击毁灭五十余艘。
而空中的骁天骑,由于全力出击,护身罡气极弱,前列的二十人无不扎满劲矢飞刃,痛唿不及,已直直坠落海中。云三、云四已有周天修为,侥幸逃过一劫,但也身被数创,伤势甚重。这一轮交锋后,骁天骑只剩下三十余人。
但不论如何,仙宗一方胜局底定。恶蛟船只剩五十余艘,有威胁的不过数十具劲弩,形同于无。羽飙号上的武士也不闲着,扣动弩机,发出丛丛劲矢,收割着落海恶蛟战士的生命。
海域尽被染红,咆哮的浪头中汩汩翻动着血迹。千百强者弃尸水中,在礁石、浪头间羁绊沉浮。庞然舰群像是漂浮血海之上,诸国人众尽皆掩鼻侧颈,不忍观看这等惨象。
然而海水之中,渺小的卵虫却欢欣雀跃着,为了这一场盛宴,它们已等待千年。启子完全张开,滤过咸腥的海水,饱食着强者精血。随着血迹转淡,它们的身躯逐渐壮大,直到拇指粗细。
噼啪声在水中响起,不过诸国人众都沉迷远方激战,忽略了脚下的灾难。卵虫皮囊鼓胀成茧,如螺蚌一般,悬滞海中不动。若有人细加观察,便会察觉其中充盈的力量。有什么物事在茧中急剧挣扎着,要破开束缚,自由翱翔于天地间。
少顷之后,茧子破开一隙,森黑的蛊虫探头探脑钻出,在海面上缓缓游动。它有着彪蛊森黑的外壳,脑门上却日角峥嵘,巨大的力量在体中汹涌。
不过它们此刻还是虚弱的,必须选择宿主寄生数日,温养茁壮,才能集结成群,铺天盖地地洗掠一切生灵。
而眼下最好的宿主莫过于海上漂浮的强者尸体。
扶湘紧握的手缓缓松开,终于算赌赢了。长老深望向她,目光复杂难明,良久叹息一声:“终究是我仙宗女杰,果勇不逊须眉。只是一百骁天骑,竟损伤过半……”
扶湘贝齿紧咬红唇,烙出深深的印痕:“宗主和长老会若怪罪下来,扶湘自会一力承担。”
长老沉默片刻,却没有答话,突然振袖一怒:“将怒蛟船碾成齑粉,一个人也不要放过!”
骁天骑齐声一诺,举起了手中屠刀。恶蛟残部静候于海面,他们已经战败,但有丝毫反击之力,就决不束手。幸存的六名先天武者散出领域,余者运尽全身功力,准备接这惊天一击。纵使粉身碎骨,他们也要战斗!
蓦地,贯穿战斗的鼓声一停,礁石丛后响起一声长啸,若九天龙吟一般苍劲。而后只见一艘走舸,从怒浪之间奔出,上面立着一人,负手于后,袍袖飞扬。船只再简陋不过,不设舟楫帆桨,一个浪头也禁不起。但在那人的驾御下,却履礁石如平地,端的纵一舟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船速分明快到极点,但下游众人看去,却清晰地看到每一个旋转腾挪。尤其空中的骁天骑,兀然生起异觉,那一舟一人竟似与汪洋融合,隐微之际如朵细浪,爆发之时却是海鸣潮啸。相隔尚有数里,但骁天骑众人却觉气机压迫,胸中窒闷,手中长刀再也挥不下去。
羽飙号上,长老骇然失声:“这人好强的气机,只怕绝世之下,无人可与其争锋!”
扶湘面露凝重:“难道这就是神秘的恶蛟船主?从没见他出手过,无从判断其修为。但觑这声势,只怕……宗主才能将其击败!”
两人正自焦虑担心,却听舱室传来一声喝彩,却是洪闵见那人英姿雄发,心潮激荡之下忍不住出声。扶湘恶狠狠盯他一眼,却无暇指责,海面上战斗一触即发。
那一舟一人折冲决荡,威势更胜千军万马,气机牵引之下,骁天骑但觉若不阻挠,待其冲到面前时,就是气势蓄到巅峰,届时山崩海裂,倾绝世之威,也难当这一击。
云三、云四互望一眼,觉得只有先发制人,万不可被动应战。随着手势打出,骁天骑迅速排成两队,呈扇面状分布。云三两人分为阵眼,率先凝出一道光刃,悬停于虚空中。后面诸人则将真融加持其上,只见两道光刃愈发明亮,最后如旭日般耀眼,照亮了沉沉暮霭,令人不可逼视。
这却是仙宗秘传的合击之法,众人并力一处,并不相互损耗,反而威力倍增。骁天骑绝多数未臻周天之境,不过普通方仙者,但合兵一处,绝不亚于炼神巅峰之威。
云三、云四暴喝一声,长刀向前划出,两道光刃如受指引,雷霆闪电般旋转奔去。空中响起呜呜嘶鸣,两道光刃颤动着诡异弧线,忽左忽右,聚散不定。恶蛟众人细察之下不由骇然,这两道光刃已将那走舸锁定,不论其如何跳荡趋避,都无法躲开。
这等若两大炼神高手合璧一击,纵使绝世守护,也要仔【文】细掂量。秦简担【人】忧之余,却也心【书】下期待,看老轩辕【屋】如何应对。换作是他,只怕要暂避其锋,至少躲开一道光刃。
却见那人驾着走舸,仍是直直向前,竟正面迎上两道光刃。虽然隔得遥远,但两道光刃照彻海面,可以清楚看到那人脸面。只见他虬髯如针,面目黎黑,竟自洒然笑着,似丝毫不将那雷霆攻势放在眼中。
长老心念电转,皱着长眉道:“这人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扶湘却已惊唿道:“轩辕!号称最接近绝世的武者轩辕!想不到他竟是恶蛟船主!”但已不容她再想,海上场面一触即发。
光刃在十丈远近,蓦地合在一处,登时炽烈无比,仿佛骄阳从海面捧出。众人待要遮眼,却不甘心错过这壮观一幕,仍强撑开眼帘。
一刹那间,轩辕的身影没在烈光中,似已被消融掉。众人正自惊怔,陡然海面一暗,一根水柱破海而出,将轩辕笼罩其中。光刃呜呜旋转,竟切割不进。那水柱幽光荧荧,全不似普通之水,最后鼓荡一弹,势能倾天覆海的光刃,竟倒转飞回。
云三两人暗喝不好,忙不迭打出手势,令骁天骑避开。但变生肘腋,如何能全然躲开,一声爆响之后,骁天骑又殁了九人,残肢断骸漫天碎开。
轩辕自驾着小舟,负手而进。似乎方才惊天一击,并非出自其手笔,他不过是一介散漫海客,在沉沉暮霭中,载酒随波任去留。
满海阒然无声,众人或惊瞠或嗒然。蓦地,羽飙号舱室中,响起一声喝彩。在这废墟般的寂静中,显得分外刺耳。
秦简呆看着旁边的胖子,只见他双拳紧握,两眼放光,只差没一蹦三丈。瞧他忘乎所以的神态,仿佛轩辕是他拜把子一样。再怎么说,这声喝彩也该自己这个武道强者、谡下使节叫才对。
洪闵也察觉不对,懊悔地给自己一耳光:“娘的,还是管不住自己嘴巴!”秦简一摊双手,退开三步:“等会儿那婆娘找你麻烦,别说我们认识。”
两人交谈间,轩辕已驱舟直进,骁天骑心有余悸,只能退后数十丈,遥遥对峙。恶蛟战士这时才发出一声震天价欢唿,狂热地望着他们的首领。
轩辕只是将手一摆,欢唿顿歇,劫后余生的恶蛟船众向着满海的尸体,屈身一拜,眼中浑没有悲戚,仿佛袍泽只是去了异乡,不久就会归来。而后五十余艘掀去顶篷的残船,掉转过方向,踏起两翼的桨轮,徐徐向礁石丛后隐去。
骁天骑已受震慑,又没接到战令,俱顿在当地,眼睁睁看着毡板上的鱼肉溜掉。下游十数艘森然大舰,凝聚着中原水军菁华,也不敢动弹分毫。
这一切只因为那恶蛟船主。他在怒浪险礁中横下一艘小舟,便阻塞了整个天地。骁天骑绝世之锋,仙宗千五精锐,诸国水军菁华,都不敢西向。
“就任由他们退走?这怒蛟船主一舟横海,我们却不敢动弹分毫,又是诸国使节当面,分明将我仙宗脸子扔在地上踩!”她愈发愤懑,就要拔出长剑,不顾一切冲上。
长老苦笑一声:“那可是轩辕呀,击败利若孤的强者,看他方才那一手,简直是举重若轻,真得宗主才能击败他。”
扶湘冷哼道:“但我们不动一刀,就这么放他走掉,诸国定要笑话!”长老脸色一冷,道:“你要老夫出战么?那只能添上一笔,仙宗武库长老并一百骁天骑,俱折于怒蛟船队之手。”
积威之下,扶湘不敢出声。长老突然展颜一笑:“我们不能出战,有一人却是最佳人选。”他眼神幽幽,得意地捋起白须。
扶湘一愣,问道:“长老之下,谁是那轩辕一合之敌?”
长老却未回答,仰头向舱室道:“秦世兄热闹也看够了,方才与洪大人一起,竟为恶蛟船队喝彩,更兼早前私匿凶人,使老朽不得不心生疑虑。那幕后主使莫非就是两位?”
洪闵脸色一白,想不到仙宗仍揪住前事不放,再加上那一声喝彩,只怕这内应之罪真要坐实了。秦简苦笑道:“在下要如何才能洗刷冤屈?”
长老暗赞一声,这谡下小子果然上道,竟不用他多费口舌。以眼下的情势,他势必不能出手,但又无法轻纵轩辕,只有秦简最合适一战。若是败了,损的是谡下名头,若然胜了,功劳自在仙宗,实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秦简也是有苦难言,仙宗若甩下脸子,抓着匿凶的罪名,与谡下之间定然有番腥风血雨。他出使之时,祭酒便多番交代,眼下决不可仙宗撕破脸皮。但阴差阳错之下,还是走到这步。早前长老轻轻揭过,是因为胜券在握,眼下折兵损将,难免要找自己晦气。
双方都是明白通透之人,也不须拐弯抹角,长老径直言道:“最简单的法子,莫过于秦世兄与那轩辕一战,如今诸国使节在场,自能大白于天下。”
秦简暗叹一声,掠到甲板上:“愿借走舸一艘,争锋于怒海!”
天色渐暗下来,满海中只有潮打险礁的声音。轩辕横舟于海,衣冠闲散,镇守海道已有片刻。森然舰群中依然一片死静,未有片木驶出,端的气概丧尽。使船众人也不由泄气,仰望千年的仙宗,竟为这一舟所慑!
忽听一阵朗吟响起,划破寂静:“我本怒鹏礁上客,何须云龙滩边游。欲渡漕河冰塞川,将登蓬莱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波上,忽复乘舟梦日边……”随着朗吟声起,一艘小舟载沉载浮,晃晃悠悠地驶出。一介轻袍缓带的贵公子,懒懒立在舟头,折扇挥动之间,风采堪称绝世。
使船上一片惊唿彩声,尤其丫环使女,更是尖叫不绝。当着仙宗颓然不振之时,这公子哥儿竟敢孤舟迎敌,再加上那份翩然浊世之姿,如何不叫这些小姑娘目眩神迷。朴游也透窗看着,不由哑然失笑:“这吟的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文艺的老师长青莲居士若是泉下有知,非找他拼命不可。”燕荪也难得赞同,撇嘴道:“还不如念念司马那两句,更合他本色。”
舟头的秦简并不知这夫妇两人的腹诽,折扇挥动得愈发有韵致,更鼓动劲风,使长袍猎猎拂起。不片刻间,行到轩辕舟前十丈。
“仙宗无人耶!竟唤出谡下使者救驾?”轩辕高声喊道,生怕羽飙号上听不见。
许是浪声太大,仙宗众人果然充耳不闻。轩辕还待骂战,秦简又驶近数丈,一摆手道:“行了,仙宗主事的武库长老是个老狐狸,脸皮厚得紧,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轩辕望向秦简,感叹一声:“上次分别之际,还说要与小秦你对着怒海碧涛共谋一醉,想不到却是刀兵相对。”
秦简一脸不耐:“得了,我是被那长老逼得无法,出来应应景!要喝酒找下次,我们虚打一场,早些散了就是。”
轩辕哈哈笑道:“谡下竟有你这般惫懒家伙,武者的尊严岂容玩笑!今日说不得大战一回,我先败仙宗,再破谡下,传将出去是何等风光。”满脸虬髯张开,见到好友的欢欣如何也掩盖不住。
秦简蓦地目光一锐:“老轩辕,你还有心思说笑?今日一战,你恶蛟船队可是一败涂地。当真英雄情怀,胜负不系于心?”
轩辕一滞,笑声顿歇:“死者已矣,为之奈何?没想到仙宗竟有如此大手笔,不过也讨不了好去,一百骁天骑算是毁了,我恶蛟船队大可十年生聚,卷土重来。”
秦简盯他好半晌,道:“这趟就算完了?”
“不完待要如何,”轩辕苦笑着说,“恶蛟仅剩五十艘船,再想伏击只是笑话。”
秦简望向远方,恶蛟残船已没去踪迹,遂道:“你我战上一回,我回去做谡下使节,你且追部属去。”
轩辕一挑浓眉:“真打还是假打?”
秦简微晒道:“我脑子可没坏,与你这个绝世之下无敌手的强者真打,不是自寻死路么?且虚战上几合,你匆匆逃走就是,务要全我谡下颜面。”
轩辕神色不豫,甚是不愿:“真要如此么?这可是你说的,日后传将出去,你得为我正名。”
秦简眉开眼笑,头点个不停:“那是自然,你我兄弟之间,太在意胜负做甚!大不了日后我突破绝世之境,也败给你一次。”
轩辕一咬牙,似下定决心:“那就如你所言!”话声刚落,他抚住胸口,一声哀号,小舟跌退十丈远,一边扬声喊道:“谡下使节果然不凡,神功盖世,远迈仙宗,在下佩服!”
秦简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这认输也太干脆利落,衬得自己比他妈的仙宗宗主还强!他不停问候着老轩辕长辈,脸拉得比驴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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