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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如妃令gl-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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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态度令得司徒景明有些惊愕:“那你……”
  “我已身在局中,不是么?”李敬亭淡淡地道:“当你们当年将我掉包时起,我的命运就已身不由己。”
  “你对司徒承基……”
  “他虽对我甚是苛刻,但十八年父子之情,我不愿与他对立。”李敬亭看着她:“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他,但我希望,他的死不会因我而起。”
  “放心吧!你……你既已离开了陵州,便不用再听谁的摆布。”司徒文章激动地道:“我们和司徒承基的事,你不必再插手了,只管安心地考你的恩科,做你喜欢做的事。”
  李敬亭面上这才浮现出笑容:“多谢。”
  司徒景明忽插口道:“你此番上京,当真是为了考恩科么?”
  “我读了十几年的书,自然希望一朝及第。”李敬亭微笑道:“我也想看一看,那位人人称颂的公主,究竟有多么了不起。”自幼饱受苛待的他,却不是那个人的亲子;而光芒万丈的她,却是那个人的亲生女儿。她,真的有那个资格与能力坐在那个位子上么?
  “酉儿是个合格的储君,将来也会是个出色的皇帝。”司徒文章道:“她虽是女子,却比你,比我,比四哥,比任何人都适合坐在龙椅上君临天下。”
  司徒景明啧啧称奇:“五弟啊五弟,这些年你不是一直看酉儿不顺眼的么?怎地今日肯为她说话了?”
  司徒文章讪讪笑着,没有接话。
  他对司徒酉并无怨恨,只是无法面对。司徒酉的存在,是牺牲他的亲子换来的,每当看到司徒酉,他便难以抑制地要想起死去的妻子与失踪的儿子来。纵然司徒酉是他尊敬的秋姐姐的女儿,也无法改变这一点。如今李敬亭好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萦绕心中多年的死结,就突然解开了。
  李敬亭淡笑不语,心中却颇不以为然——公主再怎样才华出众,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又岂能当得起这样的评语?
  “四哥,等这事了了之后,咱们便让他姓回司徒罢。”司徒文章可怜巴巴地看着司徒景明。
  司徒景明还未说话,李敬亭已摇头道:“王爷,我不会改姓的。”
  司徒文章瞪圆了眼:“为什么?你明明是我司徒家的崽,为什么不姓回司徒?”
  “那个人……对我有养育之恩。既是他给我取了这个名字,那我便会一直用下去。更何况……”他看了司徒景明一眼:“女主之事已惹得天下人议论纷纷,我也没有必要再给你们添乱了。”
  司徒景明点了点头:“如今社稷未定,确实不宜再添变数。待得酉儿登基,诸事已定,到那时候,若你想入皇族宗祠,亦不是难事。便是你坚持要李姓,也由得你。”
  “四哥!”
  “五弟,这十八年来,他一直都按着别人的意愿在活。这一回,我希望他能自己做出选择,做李敬亭,还是司徒家的儿子。”司徒景明直视着李敬亭:“你说呢?”
  李敬亭微微一笑:“我是李敬亭,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司徒文章瞪了他好半天,忽笑了起来,大手重重拍上李敬亭的肩膀:“好小子,性子就像你娘一样倔!你娘决定的事情,我从来争不过她,就像现在……”
  李敬亭微垂下头,轻声道:“我娘……她……”
  “你娘已经过世了,在你被司徒承基带走的那一年。”司徒文章长叹一声,颇有些英雄气短。
  “五弟,事情都已过去十八年了。如今你已找回了儿子,也算不负弟妹所托。”司徒景明拍拍他的肩膀,向李敬亭道:“你既要考恩科,便拿出点真才实学来。你虽然是朕的侄儿,但朕可不会给你开后门的。”
  李敬亭吸吸鼻子,含笑道:“草民遵旨。”
  
  今天,是一个很重大的日子。
  亦是举国上下无数单身男子翘首以盼的日子——才德无双,倾城之貌的公主殿下将在这一日抛下寄托终身的绣球,将她的驸马砸回家。
  在早就造好的彩楼里,司徒景明负手而立,背影凝若山岳。龙牙卫大将军苏越溪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苏丫头,一切都准备好了么?”司徒景明缓缓开口。
  “回陛下,都已准备就绪。臣已派可靠之人混入人群之中,随时可以掌控局面。”苏越溪拱手答道。
  “很好,负责扔绣球的两人可靠么?”
  “这两人都是心思敏捷,目光锐利之人,亦是暗器高手,百丈之内,指哪打哪。”
  “那绣球可不是什么暗器……”司徒景明嘴角微抽。
  “绣球是重了些,或许攻击范围要减半。”苏越溪冷静地道。
  “好了好了,管他攻击范围是多少,你有自信就好。记住,此事事关紧要,可万万不能搞砸了。”司徒景明向她瞪了一眼。
  “臣领旨。”苏越溪抱拳。
  见她要退出去,司徒景明忙道:“等一下,朕要你亲自到下面去候着,否则朕不放心。”
  “是。”苏越溪点头应了,见她没有吩咐,这才转身离去。
  司徒景明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走上了彩楼。一身明黄色公主常服的司徒酉满面冰霜地候在外头,见她出来,她僵硬地行礼。
  “酉儿不必多礼。”司徒景明笑眯眯地扶起了女儿:“你看这外边如此热闹,端的是人山人海,想必全天下的青年才俊都聚集到了这彩楼之下。父皇相信,酉儿你定能抛中一个理想的夫婿的。”
  司徒景明说得好听,奈何司徒酉此刻只想将她给抛下去。
  “多谢父皇吉言。”司徒酉冷冷地应道。
  司徒景明笑得更欢,握住了司徒酉的手:“时辰到了,酉儿,咱们出场吧。”
  两人登上彩楼之时,楼下立时爆发出一阵雀跃欢呼,呼声渐渐汇聚成一个声音。
  “皇上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千岁!”
  司徒景明抬了抬手,声音便慢慢小了下去。她上前几步,脸色难得正经起来。一面说得必要的场面话,一面把眼睛往对面的酒楼瞄去。
  对面高高的建筑上,隐约有个青色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挂在阑干外,看起来摇摇欲坠,令人担忧。
  啧啧,她命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那人弄到这里来,可没说让她变成这个样子。那些人真是办事不利。
  她在彩楼上呆了片刻,身旁负责扔绣球的侍卫都已准备就绪,只待她发话。她注视着对面,愈发感到头疼起来。
  那人若是不到楼下,她就算怎么安排,这球也不可能砸到她头上啊。难道……难道就让人直接丢过去?看这距离,丢不准也就算了,万一丢准了,酉儿的驸马也要脑袋开花了。
  就在她内心无比纠结了时候,忽听得对面传来两声惊呼,那阑干上的人似是失了足,便向地上落来。她还未来得及担心,就见那人轻巧地在房柱上一点,整个人划过长空,向这里飘了过来。
  大喜之下,她连声道:“抛下去,抛下去!”
  两名侍卫对望一眼,合力抬了绣球,看准了距离,向彩楼外抛了出去。
  彩楼下,苏越溪与许多化装成平民的侍卫隐在人群之中,见铁球抛了下来,便向四周使了个眼色。凑热闹的人显然想不到这“绣球”来势如此凶猛,连声惊呼之下,纷纷向两边闪开。
  就在这时,酒楼上那人带着一阵扑鼻的酒香,也轻盈地飘了过来。铁球落得极快,狠狠地砸中了……那人身旁一个男子的脑袋。
  只听得一声惨叫:“我了个去!谁拿铁球砸老子?!”男子抱着脑袋,咕咚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作为目标的某人落在地上,睁开醉眼,一脸地茫然,兀自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咦?这砸错了人,可该如何是好啊?
  苏越溪瞪眼看着四顾失神的某人,咬了咬牙,拾起“绣球”,狠狠地向她那颗脑袋招呼了过去。
  咣当一声,那人翻了个白眼,被砸了个踉跄,额头上肿起老高一块。见她一副不辨东南西北就要乱走的样子,苏越溪对着下彩楼来找驸马的侍卫道:“驸马在此,快拿下他!”
  侍卫将可怜的新任驸马押上了彩楼,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就惋惜地各自散了。而真正被砸中的男子兀自孤零零地躺在彩楼下,无人问津。
  彩楼之上,司徒景明见目的达成,便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对着一旁散发着冻人气息的司徒酉笑道:“走,酉儿,咱们看看你的未来驸马去。” 

作者有话要说:卧龙报社记者酱油竹为您独家报导砸驸马的黑幕……
可怜的小薛,脑袋疼不?




149

149、驸马风波 。。。 
 
 
  司徒酉很快就见到了她未来的驸马。
  那位驸马人是被带上来了,但形象很有些惨不忍睹。只见她一身青衣被弄得凌乱不堪,额头上红肿的伤处还在向外淌着血水。脑后还有一个伤口,司徒酉怀疑是不是此人不肯就范,才被哪个急脾气的侍卫下了黑手。
  这人才被带进彩楼,一股香醇醉人的酒气就在室中弥漫开来。司徒酉心中一动,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人似乎已经昏过去了,司徒景明一时难以断定她是醉倒的,还是被打昏的。她蹲□,打量着她未来的女婿——这孩子满脸通红,眉清目秀的,虽然形容狼狈,但仍遮不住一股出尘的气息。
  司徒景明对她看似驯良的气质感到十分满意,拍拍手站起身来,向司徒酉笑道:“你这驸马看起来也是个好酒的,你二人倒是志趣相投。”
  司徒酉面色更冷,微偏过头去:“他若不给我添麻烦,我已心满意足。”
  “放心吧,”司徒景明笑眯眯地拍拍司徒酉的肩膀:“朕相信,你们定会相处愉快的。”
  
  事实证明,这驸马爷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至少能连醉数日而不醒,就很了不起了。
  恩科的结果出来的时候,驸马爷还沉浸在无尽的醉乡之中,而司徒酉已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当司徒酉将恩科的名次与中第之人的安排一并交与司徒景明核准时,司徒景明赫然看到李敬亭的名字高列榜首。
  “酉儿点了这个李敬亭做榜首……想是很满意他的文章了。”司徒景明把玩着纸镇,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司徒酉点了点头:“此人文章稳重而不失锐气,正是儿臣需要的人才。”
  司徒景明道:“酉儿打算怎么安排他?”
  “儿臣想让他入东宫为官,若他当真人如其文,再予以重用。”
  司徒景明笑道:“既然酉儿已经决定了,那便这样罢。唔……酉儿理政多年,也是时候有个自己的亲信班子了。”
  司徒酉道:“本次恩科共取了二十甲,其余十九人皆有安排,请父皇核准。”
  “嗯……”司徒景明粗粗看了几眼:“朕信得过酉儿的眼光,就按你决定的去安排吧。”
  “多谢父皇。”
  “对了,”司徒景明笑吟吟地道:“酉儿朝政固然要上心,但也别忘了去看看你未来的夫婿。”
  司徒酉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司徒景明仿佛没有察觉到女儿身上传来的寒气,兀自没心没肺地笑着:“朕准备趁着大宴新科进士的时机,宣布你们的婚事,酉儿可有什么提议没有?”
  司徒酉僵硬地道:“一切但凭父皇做主便是。”
  “放心吧,父皇会给你们办一个有史以来最奢华的婚礼。”她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会将最好的东西都留给酉儿,无论是驸马还是江山。
  司徒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这种事情,儿臣并未放在心上。”这老不羞要玩,便让她玩个痛快,只是不要太过分才好。
  “怎么?酉儿是对你的驸马不满意么?”司徒景明笑着打趣:“朕看她生得有模有样,与酉儿又有同样的爱好,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话题才是。”
  司徒酉冷冷地道:“有没有共同话题,也要等他醒过来才知道。”
  司徒景明笑道:“朕倒忘了,这孩子醉了几日,到现在还在沉睡之中。唔,连日大醉,倒颇有古代酒豪的遗风。”
  司徒酉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欠身道:“儿臣还有政事要处理,先行告退了。”
  司徒景明挥了挥手:“去吧,朝事固然重要,酉儿也要留心身子才是。”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会注意的。”
  “她毕竟是你的驸马,得空的话,去看看她吧。”
  “……是。”
  司徒酉虽是这样应着,但很快就被成堆的奏折所掩埋,全然将她的驸马忘在了脑后。直到数日后司徒景明在承德殿大宴进士,她才再一次见到了那所谓的驸马。
  也正是当日,她才正式知道了她未来夫婿的姓名。
  顾薛衣。
  这个颇为灵动的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但她却并未放在心上。司徒景明将她们的婚期安排在了下月初一,那就意味着,在这段时间里,她会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相比起来,皇帝陛下则显得轻松自在。特别是她最近发现,逗一逗新上任的起居郎比闷在书房里画春宫图有趣多了。
  “爱卿是新任的起居郎?”见起居郎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司徒景明便起了戏耍之心:“叫什么名字呐?”
  “回陛下,臣……臣叫竹小宝。”起居郎颤声回答。
  此人一看便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似乎对什么事都很好奇,和上任起居郎查济的小心大不相同。对了……那个查济,好象被爱妃查出是司徒承基安排来监视她的探子,接着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对外却是宣称暴病而亡的。
  “哦?”上次顾楼兰对她提起过一个精通唇语的人,好象就叫竹小宝,莫非便是此人?那么以后说话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了。
  见他压着脑袋不敢抬起来,司徒景明不禁笑道:“竹卿,朕很可怕么?”
  起居郎吓了一跳,忙道:“不不不,臣、臣不是……”
  “呵呵,只要你为朕尽心办事,朕自不会难为你。朕不是老虎,你不必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话说起来,这竹小宝会唇语的话,那可是最好的探子,不用都浪费了。爱妃果然英明!
  起居郎尴尬地笑道:“臣是山野鄙人,没有见过贵人,让陛下见笑了。”
  这么快就调整了情绪,这起居郎倒有些能耐,就留他在身边,留待来日之用罢。
  司徒景明在转战兰宁宫前这样决定。
  见她站了起来,起居郎精神一振,便要跟上。
  “朕要去兰宁宫,你就不必跟来了。”司徒景明大袖一挥:“今后只要朕去兰宁宫,竹卿你便可以休息了,明白么?”
  “这……”他神情犹豫。
  司徒景明便轻哼一声:“需要朕说第二遍么?”
  起居郎忙跪地道:“臣遵旨!”
  真是惊不起吓……皇帝陛下在心中这样评价。
  于是在这日到兰宁宫“侍寝”时,司徒景明就无可避免地提到了起居郎。
  “竹小宝?我记得他。”顾楼兰道:“许多年前我在陵州遇上了他,那时他背井离乡,沦为乞儿。我见他天赋异禀,便让他进了里龙牙,还找了精通唇语之人教他。想不到他还能做文章,考上十四甲进士。”
  “爱妃看中的人,自是差不了的。”司徒景明笑嘻嘻地环了顾楼兰纤腰:“不说这些了,爱妃,朕可是辛苦安排,终于让酉儿的绣球砸中了你那小侄女。”她涎了脸,一副“快夸我吧”的样子。
  “是么?”顾楼兰略扬了眉:“只盼你这回不是弄巧成拙,好心办了坏事才好。”
  “朕那可是顺了酉儿的心意,又顾及了你们龙师的祖规,简直是一举两得。”司徒景明脑袋在她脖子里蹭了蹭:“你是没见着承德殿上大舅子的表情,简直要吞了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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