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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如妃令gl-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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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花生壳飞了过来,正打在他的腿弯上,别看这花生壳小,打着可生疼:“腿沉下去些,腰挺直,目视前方,不许乱动。”
司徒景明依言为之,过了一会儿,双腿便开始打颤了,脖子也逐渐僵硬。他动了动,想要起身,又是一枚花生壳飞过来,这次的目标是他的脑门:“我让你动了么?”
司徒景明苦了脸:“顾小姐,这马步还要蹲到什么时候?”
“蹲足一个时辰,若是姿势有误,再加半个时辰。”
司徒景明眉一挑,就要跳起来抗议。却听她淡淡地道:“若是我不满意,习武之事,以后休要再提。”
司徒景明乖乖地闭上嘴。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十倍,司徒景明痛苦地维持着姿势,浑身酸疼无力,额上汗珠大颗大颗地淌下来,将他身上武服弄湿了一大片。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肚里空空,叫得正欢,他不禁后悔没有饱餐一顿,再来受苦。正应了那句话:不听美人言,吃亏在眼前。
“顾……顾小姐……”仿佛已过去了一百年,他嘴唇发白,颤声问道:“一个时辰……可……可过去了?”
顾楼兰看了看日头,气定神闲地道:“快了,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眼看一个时辰快到了,顾楼兰故意将时间说长了,希望他能多坚持一会儿,谁料他白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顾楼兰一个轻纵来到他身边,恰恰将他接住,伸手在他腰上腿上轻按几下,用内力将他筋脉化开,以免明日醒来浑身酸痛无法动弹。
看这家伙这么弱,蹲蹲马步就能晕过去,她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说起来,他的身子也太弱不禁风了,平日里穿着宽大袍服还没觉得,此刻手按上去才发觉,他的胳膊腿脚居然比她还要纤细。
看来她要小心着点,免得一个不留神,玩死了这家伙。
15
15、一路向北 。。。
司徒景明觉得自己定是上辈子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今生才会摊上顾楼兰这么个“认真负责”的师傅。
在马步的酷刑之后,他陷入了昏迷之中,梦里,他也仿佛在无尽地受着苦,一会儿像在极北苦寒之地,一会儿又像是被放到了火上烤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痛苦终于过去,他的思想归入一片混沌。
奇怪的是,第二日醒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浑身酸痛,反倒是手脚微热,仿佛蕴涵了使不完的气力。
怪了怪了,难道这蹲马步真的能让人武功大进?
揣着疑问,他穿衣起身,来到了校场,校场的守卫却告诉他,顾楼兰在此坐了许久却不见他的踪影,于是留下话来,让他到书房去找她。
唉,本来还想趁着浑身是劲,再蹲他四五个时辰,现在看来,却是要读书了。
顾楼兰确实在书房里,听见脚步声,她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头,目光并没有离开手中的画轴。
看到那画轴,司徒景明心中咯噔一下,呼吸都要停止了。
“顾小姐……”他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开口。
顾楼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目光中颇有深意。
被她这么看着,司徒景明愈感不自在。若是她大发雷霆,或者是有别的过激反应,他都自信能应付过来,谁想到,她看过画后,却是这个表情。莫不是……莫不是她正在想什么整他的主意?
“这画……”她掸了掸画卷:“是殿下画的?”
司徒景明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嗯……”秀气的长眉微微一蹙,司徒景明的心立刻漏跳一拍。
“怎、怎么?”难道是准备动手了?!
“不对……”她歪着脑袋打量着画卷。
“是是是……”岂只是不对啊,简直相当不对!
“总觉得……”她的手轻轻放到了书案上,离她手不远的地方,是一块青玉狮子纸镇。
“什、什么?”莫非……莫非她想用那纸镇砸死本王?!
“……少了点什么。”她握住了笔架上的毛笔。
“不要——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楼兰提笔在画卷上轻轻勾点着,一边道:“你这春宫图笔力生涩,想是初画手生,经验不足;图中人物虽是栩栩如生,但神情动作却太过木讷单一,定是你不曾亲身经历,想当然耳。”她抬头瞄他一眼:“要知道这画春宫,最重要的就是见多识广,最好还能有参照,只凭想象画出的,必然是次品中的次品。”
“……”这都什么跟什么,顾楼兰方才想说的,就是这些?
昨日气不过顾楼兰的蓄意为难,于是大笔一挥,画了幅华丽丽的春宫图。本想第二日交上去好好气气这女人,然而一觉醒来,却发现“武功大进”,此时贸然触怒顾楼兰,绝对是不明智的。谁想此刻顾楼兰没气着,他却快要气坏了。
“说得好象你很有经验似的……”他不服地顶了一句。
“没吃过猪,总看过猪走路。”顾楼兰瞥他一眼,将画轴丢进他怀中:“拿回去,重画。今日不习武,你照样读三个时辰书。”顾楼兰放下话后,飘然出了书房。
看看,这叫什么事?
他茫然展开画轴,只见右下角赫然多了一行小诗。
春来觉昏晓,春去人又恼。秋后多闲时,但坐盼春早。
他的春宫图终究没有画出来,第二日,他便吩咐人准备行头北上。
原本他是不希望这么早离开封地回京,但他发现,若是再不动身,他只怕要在这陵州活活被顾楼兰折腾死了。现在看来,早点到京城,就能早点把这女人丢给顾戎轩,他也就早日获得自由。于是动身回京,便成了迫不及待的事。
顾楼兰得知后,并未发表什么意见,但这几日司徒景明的日子却过得愈发的艰苦了。要读的书多了不说,每日蹲马步的时间也大大加长。若是如第一日那般,蹲过马步之后便累得昏过去也就罢了,偏生他身体像是越来越好,马步蹲完,每每还有精神再读上两个时辰的书,只整得他苦不堪言,却欲说还休。
快了,他安慰自己,等回了京城,他立刻就能脱离苦海,再也不必受这女人折磨了。
四月二十八,一队骑兵护着两辆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陵州,向汉中行去。
从陵州到汉中,走的虽是官道,但一路行来,俱是崇山峻岭,安全起见,就算司徒景明再急着赶路,也只得下令小心慢行。
顾楼兰收回目光,放下了窗帘,心中叹息一声。
这一路上,司徒景明都躲在车中,到了驿站,他便先行下车歇息,显然是在躲着她。平日在路上,顾楼兰不好去找他,到了驿站,他的房间四周又守卫森严,她也不能厚着脸皮非要闯进去见他。走了四五日,她竟是连一句话也没能和他说上,更不用说继续督促他读书习武了。
她就这么面目可憎么?竟让司徒景明避之不及?
坐在她对面的陆青弛见她如此,不由笑道:“小姐前几日必是将他逼得急了。想他从小到大,何曾有人敢如此对他?被小姐教训了几日,自是害怕了。”
顾楼兰摇头笑叹:“真是个惫懒的家伙,我小时候习武读书,可比他苦得多了。”
“他自是不能与小姐相比,小姐天资聪明,一点就通,哪像这王爷,读书心不在焉,只是做做样子。”陆青弛摇头道:“小姐每日耗费真气,为他舒络筋脉、活血化淤——若非如此,他现在哪能活蹦乱跳的——他竟丝毫也不领情。”
“或许是我操之过急,令他起了抵触之心。”顾楼兰垂下眼:“让他休息一阵也好,我见他这几日神色恹恹,似乎精神不大好。”
这蜀王都躲她躲成这样了,这小姐还是如此关心他,真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司徒景明怒气冲冲地将一册书丢在地上。
他最近到底中了什么邪?居然每到时辰,就想读书了?
这书里的子曰诗云依旧令他头昏脑涨,可是不拿着书,他又感到不自在。
疯了,他真是疯了!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每天拿文章经书来祸害他的思想,如今他都会主动看书了,可见其洗脑程度之深。
顾楼兰也不知有什么魔力,总能在他百般痛苦面临放弃时准确地推他一把,让他重获继续,继续战斗在这充满荆棘与坎坷的高手之路上。
话说起来,现在他算不算是文武双修了?
虽然武力值还远远及不上他那只懂武刀弄枪的五弟,但扯几句“关关雎鸠”糊弄他那简单的头脑还是做得到的。到时候,他又可以稳压这小子一头了。
想到这里,他仿佛获得了某种动力,捡起地上的书又专心看了起来。
五弟,莫要崇拜四哥,四哥只是个传说。
16
16、山雨欲来 。。。
东宫丽正殿。
太子司徒承基单手支颐,静静地看着书案上的一份奏报。一旁的烛光侧映在他俊朗的面容上,不知为何,却平添了几分邪异。
太子太傅顾戎轩与太子太保薛仪束手立在阶下,一副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承基忽地轻笑起来,阶下两人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呵,孤这四弟啊,当真是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惯了……”司徒承基微垂下眼,眼中却殊无笑意:“此番他做下这等事来,孤纵然顾念兄弟之情,却也偏袒他不得了。”
两人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听太子殿下这口气,大概是蜀王又做了什么混事,没啥大不了的。
“这蜀王殿下在封地素来是胡闹惯了的,此番回京,陛下必会好生管束,殿下何必多虑。”顾戎轩劝道。
司徒承基偏头看他一眼,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怕只怕雷霆震怒,群臣亦要奏他个十恶不赦。”
两人再次对望一眼:这蜀王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居然要用十恶不赦来形容?
司徒承基合上奏书,修长的手指有规矩地敲打着封面:“只怕这一回,四弟最好的下场,便是削去王爵,贬为庶人了。”他嘴角噙着讥讽的笑,面上却殊无同情之色。
顾戎轩愕然道:“敢问殿下,蜀王究竟犯下何错?”
司徒承基淡然一笑:“太傅不妨取去一看。”
顾戎轩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取过了奏书。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两眼通红,怒色满面,浑身都气得发起抖来。
“老顾、老顾?”薛仪见势不对,忙推了推他。
顾戎轩手一松,奏书便落在了地上。薛仪将奏书拾起,才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这奏书虽然没有署名,但寥寥数语,报的却是一件惊天骇闻。
蜀王司徒景明淫辱当朝太傅之妹顾楼兰!
“老顾,镇定一点、镇定一点啊!”眼见顾戎轩面红如血,牙关紧咬,薛仪忙扶住了他。
司徒承基不紧不慢地道:“十年前孤倒见过令妹一面,确是个冰雪聪明的好孩子,可爱得紧,只可惜……”
“蜀王辱臣亲妹,臣请殿下做主,定要还臣妹一个公道!”顾戎轩眼含悲愤,嘶声吼道。
“太傅尽管放心,”司徒承基的语气丝毫未变,眼中波澜不兴:“太傅辅佐孤多年,情同师徒,孤焉能让令妹受了委屈。唉,我那四弟也着实不象话,这一回,便是孤也帮不了他了。”他嘴角未勾,眼中闪过精芒:“他此番,正是自、寻、死、路!”
薛仪还在那里咀嚼这最后一句话的味道,顾戎轩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替臣妹谢过殿下!”
“太傅不必多礼,”司徒承基懒洋洋地伸手虚抬:“此事孤自会呈报父皇定夺,太傅少安毋躁,听孤安排。孤可以保证,四弟进京之日,孤定会让他还太傅一个公道。”
两人离去后,司徒承基缓缓站起身来,负着手,在丽正殿中来回走着。
“殿下,”一名秀气的宫女小步跑了进来:“太子妃娘娘请您过去用膳。”
司徒承基皱了皱眉,淡淡地道:“孤有急事要入宫见母妃,晚膳也在母妃那里用了,让秋儿不必等了。”
“是。”
李贵妃所居的安平宫内,一个宫装丽人慵懒地斜靠在矮榻上,一道珠帘,将她与外间隔开。司徒承基垂手立在珠帘外,面上一片恭顺。
“你是说司徒景明自掘坟墓,做下如此恶行?”珠帘后的声音凌厉里透着惊喜。
“娘,若将此事上报给父皇,再授意几位重臣推波助澜,老四这回必死无疑。”
“不可,此事可以由任何人报给你父皇,却万万不能由你来说。”
司徒承基愕然道:“这却是何故?”
“如此大事,你父皇尚未知道,你又从何得知?你这样巴巴赶去通报,岂非不打自招,自承在司徒景明身旁布了眼线?”珠帘那边冷笑一声:“你父皇虽对你宠爱有加,但绝不能容你私蓄眼线。你这太子若还想安稳地当下去,就多留个心眼。”
“娘教训得是,”司徒承基将手心的汗悄悄擦在下摆上:“儿子记下了。”
“司徒景明是一定要死的,”李贵妃声音里透出恨意:“司徒家的人都要死,尤其是那个贱女人的儿子!”
“娘,您放心,如今孩儿在朝中声望日隆,再加上父皇身体渐差,大权已逐渐移到了孩儿手中。只要孩儿蓄意造势,何愁弄不死我那些弟弟们?”口中说着狠厉的话,司徒承基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清。
“此事要办,却不可操之过急,”李贵妃道:“老二老三平日里名声也不好,任你如何揉捏,你父皇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老四老五却是嫡出的皇子,你欺负得狠了,就算你父皇不管,那些大臣们也未必会站在你这边。”
“娘的意思是……”
“对付他们,要师出有名,万不可落了下乘,平白遭人诟病。如今司徒景明自曝其短,将把柄交在你手中,便是对付他的大好时机。他所犯之事非同小可,顾戎轩跟随你父皇多年,你父皇顾念旧情,必定不会有所偏袒。你切记那时不可落井下石,反要在言语上多加回护司徒景明。”
“孩儿明白。”
“此番司徒景明就算不死,亦要贬谪流放,到那时,让一个流徒死在半路上,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
司徒承基乖顺地点头。
李贵妃想了想,道:“你且先将这事情压着,待司徒景明面圣之时,再令人上奏。若是你父皇知道得早了,难免夜长梦多,生出什么变化来。”
“是,娘。”司徒承基垂下头:“此番定教老四永无翻身之日!”
“好了,若无其他事情,便在为娘这里用晚膳吧,之后随娘去给你父皇请安。如今你父皇卧病在床,你若孝顺一分,这太子之位便稳固一分。”
“孩儿省得。”司徒承基伸出手,正好接住了李贵妃自珠帘后探出的玉臂。
他扶着李贵妃向外殿走去,却听李贵妃不经意问道:“那件事,你查得如何了?”
司徒承基低声道:“回娘亲的话,孩儿这些年一直在查,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李贵妃“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却不曾看到,司徒承基望向地面的目光,显得十分阴沉。
17
17、河东狮吼 。。。
在路上折腾了十来天,蜀王的马车终于进了汉中城。
汉中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城墙气势恢弘,守备森严,非是陵州这等小城可以比拟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司徒景明的确是自找不快,放着成都那等繁华之地不待,非要跑到穷山恶水去受罪。
车驾才到城门口,便被守城军士拦了下来,早有侍卫上前出示了蜀王府印信,车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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