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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引-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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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经蛇蝎夫人轻描淡写的揭穿心事,禁不住老脸一红,连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阳佛,老衲明知教主不会向后辈出手,但在江湖上走动,防人之心不可无,教主幸勿见怪。”

蛇蝎夫人冷笑道:“大师把我看作了何等样人?哼,本教主真要出手,只怕你们一个也阻拦不住!”

她说话之时,早已别过头去,修忽之间,脸上又换了一副笑容,向赵南珩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毁我‘神蛇令’,该当如何?”

赵南珩道:“这个在下倒不知道。”

蛇蝎夫人徐徐的道:“三十年来‘神蛇令’一直代表着我的标记,令到人到,江湖上从没有人敢碰它一下。第一、当然是为了令上涂有剧毒,其二,却是我曾经说过,凡是触件令牌之人,就得受蛇蝎啮心而死。三十年来触件我令牌的,先后共有五个,都没有逃过蛇蝎啮心之厄,但一举毁去我令牌的,小兄弟倒还是第一人。”

她脸含甜笑,美目盼兮,把蛇蝎哨心,那种惨酷之刑,娓娓说来,好像是理该如此,丝毫不觉残忍。

厅上诸人,听她口气不善,全都暗自准备。

赵南珩手握剑柄,剑盾一轩,朗笑道:“教主如此说来,在下自然要见识见识。”

蛇蝎夫人眼波瞟动,格格一笑,摇手道:“小兄弟误会了,我说的是触忤我令牌之人,触忤令牌,就是触忤我蛇蝎夫人,但小兄弟是用剑劈了我令牌,难道这也等于你用剑劈了我吗?此中当然有着差别,触忤令牌乃是有心之举,自然罪无可绾,你剑劈令牌出于无心,冲着你峨嵋门下,我也不好与你计较……”

大家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听蛇蝎夫人忽然自找台阶,全都深感意外,不知这女魔头又耍什么花样?

蛇蝎夫人两道森寒目光,环室一扫,又道:“今晚进入东华山庄之人,除了你小兄弟之外,一个也别想再走!”

说到最后一句,笑容尽教,语气突转冷厉!

孟守乾仰天长笑一声,道:“教主说了半天,老朽们听了半天,总算这句话,才转到正题上来了。”

蛇蝎夫人媚笑道:“这也不能怪我,你们一向都以名门正派自居,试问今晚所作所为,是名门正派中人的行径吗?”

一苇子道:“教主何所指而言??

蛇蝎夫人冷笑道:“那还用说吗?少林、武当、峨嵋、华山,嗯,这里还找不到华山派的人……”

她随着话声,目光向众人微微一扫,虞平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蛇蝎夫人又道:“就凭你们这些和尚道土,改容易装而来,行径已不够光明,趁人不备,夜袭山庄,居然还假冒慈圣宫独门武功‘玄阴掌’,杀戮无辜,难道这就是名门正派的手段?今晚要是我迟来一步,等诸位一走,这十几条人命,岂不就成了无头公案?”

这倒好,一场黑锅,一下全背到四派一门头上!

“阿弥陀佛!”

大行大师双手合十,低喧一声佛号,道:“教主请容老衲一言!”

蛇蝎夫人格格笑道:“老和尚少假慈悲了,峨嵋派一年之前,业已宣布封山,退出江湖,没想到堂堂伏虎寺的监寺大师,换上了俗家装束,依然可以横行江湖……”

“住口!”

赵南珩星目之中,暴射出两道棱棱神光,手按剑柄,厉声道:“你怎好如此含血喷人?”

蛇蝎夫人横目道:

“怎么,我话说错了吗?”

赵南珩道:“峨嵋派退出江湖,已有一年,你们为什么还要劫持掌门老师傅?不仅峨嵋一派,甚至少林、武当、华山三派掌门,也同时被你们劫持而来……”

蛇蝎夫人脆笑连声,打断他话头,摇摇手道:“不用说了,四派掌门人神秘失踪,于是你们就疑心上四方教,于是就找上东华山庄,于是就含愤杀人,对吗?”

赵南珩怒道:

“胡说,这里的人,不是我们杀的!”

蛇蝎夫人道:“是了,那是四派一门约来的帮手杀的,小兄弟,我瞧在一个人的面上,答应不难为你,其余的人莫想离开东华山庄一步……”

“哈哈!”

孟守乾大笑一声,用手敲敲旱烟管,目射精芒,回头道:“诸位道兄,人家硬要把罪名派到四派一门头上,多说倒显得咱们气馁,教主既不见信,使用‘玄明掌’杀人之事,暂且不提,凭咱们四派一门,迟早总会有个交代。教主口口声声说咱们莫想走得出东华山庄一步,孟某偏不信邪,说不得只好向教主讨教讨教。”

蛇蝎夫人冷冷地用手朝有边上首石门一指,说道:“孟大侠要是不信,对面石室中,还有比孟大侠强过十倍之人……”

她这句比孟大侠强过十倍之人,确实使人心头震动,不自禁地随着她纤指所指,移目瞧去!

第五十四章 独具机心欠隐藏

但就在这微一分神之间,只听十住大师大喝一声:“妖妇哪里走?”

身形疾上,挥手一掌,劈面打去!

“砰”!掌风撞上石门,发出一声大震。

蛇蝎夫人和她身边两个女童,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孟守乾叹息道:“此女来去如风,一身轻功,已达化境,咱们被困石室,伯也追不上她!”

大行大师沉吟道:“她说对面石室中,也有人被困,倒不像有假,不知是何等人物?”

一苇子道:“会不会是四位掌门人中的哪一位?

十住大师道:“咱们何不集众人之力,试试能否破去此门?”

孟守乾摇摇头道:“东华山庄,覆盖极广,门户重重,她们要把咱们引到这里来,可见这座院落,所有石门,必然特别坚固,破门之举,徒费气力,否则蛇蝎夫人也不会说出咱们莫想离开一步的话来。”

一苇子道:“难道咱们当真就这样被困在石室中了?”

孟守乾持须道:“任何机关,必有枢纽,咱们如能找到这间石室开启的枢纽,或可走得出去……唉,这也不妥,即使开启了石门,也定是秘道千百,错综复杂,咱们不识路径,可能愈走愈深,反而陷入绝地……”

话声未落,只听蛇蝎夫人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孟大侠不愧形意门一派掌门,凭你这几句话,就比几个和尚道土高明多了!”

十善大师怒吼道:“妖女,你有本领,就和咱们见见高低,何用鬼鬼祟祟的躲着说话?”

十行大师道:“她已经去远了!”

十信大师道:“孟大侠说得极是,任何机关,必有枢钮,依贫僧之见,咱们与其被困,倒不如先找找石门启闭枢钮,出了此室,再作计较,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大行大师点头道:“看来咱们也只好如此!”

于是,大家立即分散开去,各自在这间六角形的敞厅上,分头搜索起来。

孟守乾只是仰头望着屋顶出神,他发现这座六角敞厅,屋顶上画栋雕梁,也呈六角形,一节一节地往上缩小,到了屋顶,已只有桌面大小一块。

中间好像画有图画,只是离地太高,仅凭火把子的光焰,瞧不清上面画着些什么?心中怀疑这间敞厅所有门户的总枢纽,可能就在上面,正待纵身上去瞧瞧究竟。

瞥见虞平手执火把子,堪堪寻到右边上首那道石门之时,脸上突然浮起惊喜之容!

这原是一瞬的事,但孟守乾目光何等锐利,再加地江湖经验丰富,一瞥之下,业已发现虞平的目光,是瞧到石门狰狞画像上凸出眼珠之时,才流露的喜容,而且目光还停注了一下,方始移开。

这情形,不禁瞧得益守乾心头大疑。

他方才从蛇蝎夫人口中,隐约听出四大门派掌门人,似乎并非四方教所劫持,当然她没有说,自己也不好遽下断语,这不过是一种推测而已!

但从自己一行人之前,有人潜入东华山庄,以“玄阴掌”连续伤人一事看来,其中似乎另有阴谋。

进而推究自己一行人,赶来东华山庄,原是凭赵南珩和虞平两人报告而决定,尤其四位掌门人被人安顿在龙门拗的消息,是虞平在汉阳客店中听来的。那么如果不是虞平言有不实,就是他根本受了人家有计划的愚弄。

而此人当然也就是以“玄阴掌”残杀东华山在许多爪牙的人,他的目的,显然是利用四大门派掌门人的失踪,把大家引上东华山庄,好让四方教和各大门派构成不解之仇。此人是谁?自己一时真还想不出来,虞平到底是被人愚弄?还是受他指使?也难以确定,但他身上有着重大嫌疑,已是不假的了!

孟守乾本来对虞手印象不佳,认为他眸子不正,心术也定然不正,这会瞧到他面上闪过喜容,更觉其人可疑。

原想纵上屋顶上瞧瞧的动机,也因之打消,举步朝右边上首那道石门走去,口中嘿道:“孟某不相信这间石室中,困着一个强过孟某十倍之人!”

他这一走近,顿时发现石门上有一道极细的指甲痕,一直划到画像左目,这条细痕,如非留神察看,极难发觉。心中不禁暗嘿一声,笑道:“虞老弟,你可曾发现什么了吗”?

虞平正在石门上下仔细察看,闻言立即直起身子,答道:“晚辈总觉每扇石门上,画上这些形状奇怪的画像,使人无不可疑,尤其画像上的眼珠,微呈凸出,可能就是开启石门的枢纽。

但晚辈连按了几下,石门依然丝毫不动,晚辈实在看不出道理来,只是除了这门上画像,四周墙上,更没有碍眼之处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在画像凸出的眼珠上,又接连接了几下,果然那石门动也没动。

孟守乾听他这般说法,不由疑念渐消,暗想:原来只是自己多疑,错怪了他!

但目光瞥处,发现虞平伸手按动眼珠之时,手掌托动,不知他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总之,画像左颊上那条指甲痕,已被他手掌轻轻抹去!

这一下,当真是欲盖弥章!这条指甲痕,如果和他无关,他何须趁机抹去?

孟守乾是何等样人,要想在地面前耍什么花样,岂非班门弄斧?但他脸上依然丝毫不露,呵呵一笑道:“老弟说得不错,凭常情推理,这对凸出的眼珠,倒确有可疑之处……”

说话声中,突然跨上一步,伸手朝画像左眼按去,他出手奇快,在快要按上眼珠之际,目光一闪,暗暗留神虞平脸上。

那虞平看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神色不禁微变,但瞬即平复,后退半步淡淡一笑道:“老前辈经验丰硕,想必可以瞧出端倪,也未可知。”

孟守乾手触到凸出的眼珠之上,发觉那眼珠果然活动,心头方自一喜,立即手指转动,朝左右旋转,哪知眼珠虽然活动,但任你如何转法,石门还是纹风不动,休想打得开来?不禁暗暗骂了一声:“好狡猾的小子!”

手指一停,摇摇头道:“老朽对机关消息十足外行,咳,就是这对眼珠,真是拒钮所在,咱们不知开启之法,也是徒然……”

话声才落,依稀听到石门之中,隐隐传出叱喝之声。

敢惜这扇石门,异常坚厚,是以室中传出的声音,细如蚊纳,如非自己这般内功火候的人,极难发觉。心中不由又是一动,付退:莫非室中此人,就是用指甲留下记号之人?

果然如此,他也可能就是以“交阴掌”残杀东华山庄爪牙的那人,他用指甲留下暗记,定是指示他的同党,由此门退走。

那么此人被困石室,只怕是出于伪装罢了!心念疾转,一时只作不闻,缓步走了开去。

侯剑英跟在他师傅身后,心中暗觉奇怪,师傅平日为人精细,既然发觉画上眼珠可疑,怎会不顾而去?但又不敢多问。

孟守乾才一退下,虞平就接口道:“只要真是枢纽,晚辈不相信打不开它。”

说着又跨上一步,伸手旋转着眼珠。

孟守乾当然是故意走开的,因为此时大家分散四周,仔细勘测着室中每一角落,虞平左右,并无旁人,如果他知道石门开启之法,想要撇开众人逃走,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孟守乾脚下走得极缓,渐渐走得五六丈外,一面不住的用旱烟管试叩石壁,装出寻找模样。

其实他一直在留心着虞平,只要他有什举动,数丈距离,仍可一掠而至。是以只是弯腰俯身,缓缓移动脚步。

刚一走到八丈左右,忽听身后“喀”的一声,石门顿开,虞平身子一弓,快疾无伦的朝门外窜了出去!

这一着,早在孟守乾意料之中,声音才一入耳,人已如影随形,施展出形意门“缩地成寸”之术,一个箭步,抢到门前。

哪知就在这一瞬之间,猛听有人大喝一声,一团黑影从门外迎面撞到!

这一下事出仓猝,何况两下来势都快,急疾之间,连多瞧一眼都来不及,立即一提真气,身躯硬行的向左闪开。

同时也已瞧清那团电射而来的竟是一条人影!

他没防到自己以极快身法让开来势,但徒儿侯剑英,却在此时跟在身后纵到,再待出声招呼,已是不及,只听“砰”的一声,两人撞个正着,一齐跌倒地上。

那从门外飞撞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先闪出去的虞平。

此时早已闭过气去,已由十善大师拍了他几处穴道,扶着坐起,侯剑英也已从地上爬起,坐着调息运功。

石门开启之后,并没立即关闭,想系无人掣动机钮之故!

门外那间石室,地形略小,只不过是两大见方,但此刻正有两个人打得异常激烈,掌风呼啸。迥旋生风,笼罩着整间石室,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虞平敢情就是被那激荡成风的内家罡气弹出来的。

门内请人手上虽有火摺子,但只要接近门口数步之遥,火把子就会被门外卷来的掌风熄灭。

尤其两人都是身法奇快,攻退俄顷,是以更无法瞧清楚两人面貌,幽暗之中,仅可约略瞧出两个都是老头,一个穿灰衣的身材较为瘦小,另一个穿蓝袍的却是修伟老人。

灰衣老人身法轻灵,迎旋起落,快捷无比,随着他身法变化,连续点出的指风,尖锐劲厉,刺耳惊心。

蓝袍老人却是兀立不动,如临大敌,黑暗之中,双目流转,隐隐可见精光,双掌开阖,迅快发掌劈击。

他的掌势,扶起阵阵震耳啸声,罡风激荡,把两大见方的石室,震得“洪”“洪”作响,声威之盛,武林罕观!

但他却好像对灰衣老人的那路指法神功,甚是忌惮,每一掌都严密封闭住对方指力,攻拒之间,丝毫不苟。

两人各以数十年功力,苦苦相拼,只是在斗室中激荡流转的内力余劲,此时因石门开启,有了宣泄之处,一阵又一阵像潮水般向门内涌来,吹得众人身上饱袖不住飘动。

孟守乾凝目瞧了一阵,依然无法瞧清两人面貌,心头着实感到惊凛。

凭两人的功力,在武林中可说已是一流顶尖高手,除了近二十年已极少在江湖走动的“五奇世家”第二代人物,自己实在想不出是谁来?心中想着,只听一苇子低声问道:“道兄可曾瞧出这两人是谁吗?”

孟守乾微微摇头道:“咱们点燃着几支火把子,他们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以明观暗,除非练成‘天眼通’一类功夫的人,才能瞧得清楚……”

大行大师低声道:“老衲从掌风上听来,莫非是钟老施主赶来了?”

赵南珩忽然趋上一步,说道:“大师傅,那一个穿灰色道施的,就是替弟子疗伤的鬼手仙翁苏道长!”

大行大师听得不由一怔,他哪会知道赵南流连获奇遇,不仅大觉大师在宣布封山之日,输给他的三十年内家功力,已由鬼手仙翁打通奇经八脉,悉化已用。

而且少林方丈百愚上人赐传的“达摩易筋经”,乃武学上乘宝典,少林寺七十二艺,莫不从此书而来,相传只有方丈一人,能得修习此经,赵南珩能蒙百愚上人赐借“易筋经”,当然另有因果。

他虽只练了短短一年,但玄关一通,体内三十年真力,一旦悉为己用,内功精进,自力增强,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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