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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劫-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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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关在这里的事情了。我这就救你出来。”

松风却摇头道:“贫道不用你救,贫道要堂堂正正地从这天牢里走出去。”李越前奇道:“堂堂正正地走出去?怎么堂堂正正个法子?”

松风道:“我要让皇上放我出去,我才出去。”他见李越前显然不明白他所说的话,当下又道:“贫道的事情也就不用李少侠费心了,贫道刚刚看你在找东西,你在找什么?”

李越前本来对救松风的事情便不是十分热切,见其不用自己相助,当下也就不再勉强,道:“我在找绳索,将宋老师绑在我的背后,不然凭我一人可不容易将宋老师救出去。”

松风一笑道:“这里是天牢,绳索自然多的是。你让过道里的那位仁兄给你取一条来便是了。”李越前闻言大喜,敲着自己的脑袋道:“你说的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言罢,李越前又向松风问道:“你真的不用我救你出来吗?”松风微笑着摇头道:“不用了!你还是快将宋老先生救出去吧。”

李越前闻言大摇其头,感觉松风道长可真够奇怪的,明明有人来救他还不要,死活要赖在这座牢房里。当下,他冲着那个战战兢兢的牢子厉声道:“你快领我去找一根结实的绳索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在那牢子的带领下,李越前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一根绳索,三下五除二地将宋濂绑在了自己的背后。完工之后,李越前便大步来到上层。却见这时天牢的大门洞开,而先前逃出天牢的牢子与高手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一个个被弓箭射得如刺猬一般,倒在大门前。甚至没有一人能冲出牢门的三丈之外!更有些人的胸口被“攻城弩”直穿而过,留下了一个老大的血洞,而自己身侧的石墙之上,也钉着数支“攻城弩”,每一支都笔直地没入石墙半截,其劲道之凌厉,看得李越前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李越前望着天牢大门外密密麻的弓箭手与一辆辆“攻城弩车”,心中估摸着,若是凭着手中的“炫龙刀”,自己一人逃出去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可是这一会自己的背上还有一个大累赘——宋濂,想要逃出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弄不好,自己的性命都会被断送在此处。他一时间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准备退回去慢慢寻思脱困之术。

正这时,天牢的大门是无风自动,缓缓地合闭上了。紧接着,吴天远的声音在李越前的耳中响起:“愣子,你也别着慌,我来告诉你应该如何逃出去……”李越前闻言大喜,他对吴天远的能力与见识从来没有怀疑过。吴天远所传授的方法简单易行,李越前只觉得自己如果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应该也能想到。只是他眼下缺的就是时间。

天牢外的众军士莫不带着惊恐的神色紧盯着天牢大门。李越前在天牢大门前所留下的一具具尸体,令他们一个个莫不胆战心惊,他们平生以来从来也未曾见过如此凶恶的人物。

正当他们惊疑不定之际,却听得天牢的屋顶之上传来一阵轰然巨响,李越前的身影腾空而出。众军士早已得到指令,无论任何人从天牢内出来都格杀无论。他们当然也明白,这是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无论是李越前脱困而去,或者是被李越前近到身前,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因而他们自然更无半分犹豫。

刹那间,万弦齐发,矢如雨集,一排排“攻城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排射而至,而驽车的弦音更是如雷鸣般震响,此起彼伏,经久不息。而李越前的身形却没在屋顶停留,也没有顺着屋顶俯冲来来,当他弩箭接近他的身体,而其尚未上升至最高点时,突然间硬坠而下,似有千斤巨石系在他的双足之上,硬生生将其拽落一般。

所有的弩箭自然落空,而几乎与此同时,李越前那高大的身影却出现在天牢大门之前。李越前的身形如幻影流光一般向前方疾驰而去。而此时围聚在天牢四周的弓箭手中的第一支弓箭已然发出,第二支弓箭刚刚上弦。至于“攻城弩车”上箭的速度更慢,是以大伙眼睁睁地看着李越前几乎毫无阻碍地前进了数十步。

第二拨弓箭发出了,却远不似第一拨弓箭那密集,至“攻城弩”也只稀稀落落地发出十余支来。而李越前前进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却将其背上的宋濂惊出了一身冷汗。即使他不能看到李越前的面目神色,依然能感觉到李越前不慌不忙,平静如常,似乎拥有无穷的时间与力量,解决他们所面临的困境。

转眼间,三支“攻城弩”如惊电而至,李越前只待那三只“攻城弩”贴近自己衣衫之时,才蓦然拔地而起,三只“攻城弩”几乎擦着李越前的鞋底飞射而过。手中的“炫龙刀”舞起寒光一片,其余的弓箭悄无声息地落入那片寒光之中,如同冰针入水一般,转眼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李越前的身形急坠而下,再度向他射至的弩箭一一落空,他的整个身体几乎贴着地面滑擦而过。天牢正前方的弓弩手只觉李越前那高大的身影几乎在一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等到他们再看见李越前时,李越前掌中那黑黝黝的“炫龙刀”却已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一声震天长啸响彻云霄,李越前已豪勇无畏地闯入敌阵之中。弓箭与“攻城弩”此时再也危胁不到李越前,使得李越前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战阵最前方的士兵根本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有十余人作了刀下之鬼。而阵后之人也未能看清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耳中弓弦声依然大作,可是眼前却有一团黑雾飘飞而至。那团黑雾之中有两条金龙隐现,所过之处波开浪裂,血肉横飞,转眼便到了自己的近前,紧接着自己的脑袋便与身体分家了。

李越前入阵之后,无一人可接下其一刀,势如摧枯拉朽,而其前进之势也当真好似利刃裂帛一般,将敌阵一分为二,转眼间直透阵背,穿刺而过。众兵丁只见李越前的身形好似浮光掠影一般,只在他们的眼前闪了几闪,便已是踪迹全无。这些军士中许多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卒,平生也不知打过多少硬仗。可是他们却从来未曾见过如李越前这般凶悍之辈,竟然以一人之力对抗数千大军。到了最后己方不但丢了数百条性命,还让对方毫发无损地成功逃脱。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个李越前还身负一个老人依然办到了这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从头至尾,这个李越前简直就视他们这数千名官兵如无物。对方若是当真大开杀戒的话,只怕这里一小半人都得送命。一想到这里,众人无不心惊胆寒。

王敬业眼见此景,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目睹为实,愕然良久。他知道自己所率这队兵马器械精良,足当数万铁骑。可是这样一支军队在李越前的眼中居然被视若无物,来去自如,竟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实是令人难以置信,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直至他的部下向他请示下一步该当如何时,他才缓过神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快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皇上……”

李越前冲出敌阵后,便径直向江边行去。他负着宋濂疾走如飞,也没费多少功夫便来到了事先与柳含烟约好碰面的地点。待他到达时,柳含烟与李应昌恭候多时了。

李越前停下脚步,伸手扯断绑在宋濂身上的麻绳,并顺手解开了宋濂的穴道。宋濂面色刷白,双足落地之后,两条腿直打晃,身躯摇摇欲坠,若不是李越前在一旁扶了一把,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越前只道宋濂是穴道被封久了,血脉失活,所以没能站住,却没想到宋濂却是被刚刚的情形吓了个半死。宋濂虽然也曾经历过元末的战乱,也曾亲眼目睹过不少杀人屠城的惨剧,可是如李越前这般杀人如切菜砍瓜一般,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识到。他当时只觉李越前好似天杀星下凡一般,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实令人肝胆俱裂。

柳含烟待宋濂站定了,气息平复之后方向宋濂道:“宋老先生,我们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尽管放心去吧。”说着,他指了指搁浅在江滩上的一艘江舟,道:“你上了船之后,自然有人将你送至安全的所在。”

宋濂此时已缓过神来,冲着柳含烟苦笑一声,道:“诸位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可是老朽还是得回天牢去。”接下来,他便向柳含烟与李越前陈说利害,晓谕祸福起来。其理论也无非是那些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类的陈词滥调。柳含烟与李应昌二人只觉这些陈词滥调简直迂腐之极,而李越前也对这些话充耳不闻。李越前只认一个死理——宋濂是他的老师,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宋濂自己去天牢赴死的。

宋濂说到最后,眼见李越前不但不听对他这个老师的令谕置若罔闻,甚至还准备故伎重施,点了自己的穴道,强行将自己送上江舟去。这一次,他不再就范,而是声色俱厉地使李越前相信,无论李越前将他带到任何地方去,他都会自经以谢天下,李越前最终只能得到他的尸体。

李越前没想到自己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宋老师救了出来,竟然得到这样的回报,听着宋濂的话,就好象自己不是救了宋濂,而是害了宋濂一般。一时间,他急得眼圈发红,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含烟则是蛾眉微蹙,向宋濂道:“宋老先生,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进入天牢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来的。如果我们让你回天牢去,无疑是让您自寻死路。”宋濂却不领这个情,冷然道:“纵然此去有死无生,老朽也不能亏了君臣大节!”

柳含烟眼见宋濂心意已决,实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当下她轻叹一声,向宋濂道:“既然宋老先生决意要回天牢,我们也不再勉强宋老先生。宋老先生请回吧。”

李越前听到这里却不干了,冲着柳含烟怒道:“烟姊姊,怎么能答应宋老师,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柳含烟则苦笑一声道:“愣子,宋老先生心意已决,你若一意孤行,只能会使宋老先生死在你的手上而已。这种结果难道是你所乐意见到的吗?可是如果宋老先生回天牢去,皇上也未必一定会杀了宋老先生,尚还有一线生机。”

李越前听到这里也不再言语,只是泪水夺目而出。宋濂见李越前真情流露,又想到李越前甘冒奇险,将自己从天牢中救出,心下感动同样也难以言喻。他平生育人无数,可是一旦身陷囹圄,终无一个学生敢如李越前这样冒死前来相救。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李越前的双手,道:“为师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可是你这样将我救出来,实令为师亏臣子之道。”顿了一下,他又拍了拍李越前的手,道:“你这个学生,为师没有白收。”说完,他自忖此别之后当不会再有机会与李越前相见了,是以也不再与柳含烟等人道别,转身而去。

宋濂还没行出数步去,却听李应昌在其身后道:“宋老先生,请留步。”宋濂闻言不禁眉头微蹙,心道:“我已经说得这般明白了,你们怎么还缠着我不放呢?”是以他回头望向李应昌时,面上微带愠怒之色,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李应昌是多精明的人,见宋濂的神情,知道宋濂在想什么,当下微微一笑,道:“宋老先生别误会,既然你不愿逃走,我们也不会强求老先生的。只是这里离天牢尚远,我们想送一副脚力与老先生。”说着,柳含烟上了江舟,从舟中牵下一匹枣红马来,拉到宋濂的面前。

宋濂当下也不客气,在李越前的扶持下上了枣红马,只是向着三人微微一抱拳,打马扬鞭而去。李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宋濂离去的背影,泪水横流,久久不曾移动一步。李越前的心中苦闷之极,过了好一会,方向柳含烟道:“如果皇上要杀宋老师,我就去劫法场,将宋老师再救出来。”

柳含烟苦笑一声,温言道:“愣子,现在的情形已经非常明白了。宋老先生一心要守臣节,无论我们如何救他,都是白费力气。我们已经尽力了。就算你从法场上将宋老先生救下来,又如何?说不定会引得他当场自戕,而你则空负弑师之名,那又何必呢?”

顿了一下,柳含烟又道:“宋老先生的一家老小都被关押在上元县的大牢中,你想想看,在这种情形下,他总不能丢弃了他的家人,而与你一道亡命天涯吧?况且宋濂作为一代大儒,自然当恪守臣节,犯上逆乱的事情,他是再也不会去干的。若是与你一道逃走,无异于身败名裂,遗臭千古,他当然宁死而不为了。”

李越前顿时只觉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方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是只要武功够高就能办到的。撅着嘴,过了老半天,他方问道:“可是大哥夜闯皇宫威胁皇上,而我又从天牢中里将宋老师硬抢出来。如我们这样干是不是也要遗臭千古了?”

李应昌则笑道:“我们是江湖人,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道统,不用理会那些臭规矩的。而且吴大侠只身夜闯宫禁劝谏皇上,使得整个江湖得到保全,天下武林人士都会感激吴大侠,怎么会遗臭万年呢?”

李越前道:“可是我就是想救宋老师!”想了想他又道:“那我们让宋老师也来作一个江湖人是了。这样他就不会担心遗臭万年了。”

柳含烟苦笑一声,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想在一日之内将宋老先生变成江湖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宋老先生已至风烛残年,也没时间去进行那样的转变了。当然我们也想救他,可是眼下除非朱元璋肯下诏赦免宋老先生之外,也别无他途了。”

李越前道:“可是朱元璋会赦免宋老师吗?”

柳含烟并没直接回答李越前,而是反问道:“你说呢?”

李越前没吱声,这些日子以来,他还没见过有哪个人被捉进天牢后还能活着出来的。答案是明摆着的,朱元璋不可能赦免宋濂的。

       第十六章 师恩难报(三)

柳含烟则向李越前道:“其实你也不一定要当真同朱元璋讲道理,你要同他讲死理,讲邪理或者说是讲歪理!你若是正正经经地同朱元璋讲道理,他一句也不会听进去的。”

李越前自忖让自己认个死理倒还差不多,至于说什么歪理邪理可就不是自己所能了。当下只有向柳含烟道:“那你教教我如何同皇上说理。”

柳含烟道:“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当下,她便领着李越前与李应昌二人打道回府去了。

一切都不出柳含烟所料,朱元璋果然没有下令捉拿李越前。他们回到沈万三故宅时,整个府院只内寂静无声。只有吴天远一人独坐前厅,手里拿着毛笔,在画着什么。当吴天远第一眼看见李越前垂头丧气的神色时就知道宋濂并未按照他们预先计划好的那样逃走。其实在天牢中李越前与宋濂刚一见面时,吴天远便已经预见到这一点了,所以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当下,他只是向李越前道:“宋老先生是一代名儒,不会干那种苟且偷生的事情的。这是他做臣子的气节,也就不要勉强了。”

李越前则望着吴天远道:“可是宋老师明明不是胡党,他若是这样就被皇上杀了,也太冤枉了。”吴天远叹了一口气,道:“傻孩子,这天底下被人冤枉的人可多了,岂只宋老先生一人而已?就拿那个胡惟庸来说,若当真说他篡权谋逆,只怕也未必尽然。”

李越前奇道:“原来胡惟庸也是被冤枉的?”吴天远心道:“其实说胡惟庸是被冤枉的,他倒也不冤。若说胡惟庸不是被冤枉的,却也不尽然是那么一回事。这种事情难说的很,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因此他也不向李越前多做解释,只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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