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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歌-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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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神堪堪追到,瞥见他玉盆脱手,朝有飞去,立即舍了甯不归,大喝一声,蹈虚跨步,跟着玉盆追去!
朱果玉盆去势如电,一下被那矮子老头接住,双手捧着,朝追来的老狼神四人,缩头一笑,不见他晃肩顿足,身子平直朝前飞去。
“嘻嘻,你们追得上我追风无影,我就不叫东方矮朔了。”
他人如浮矢掠空,笔直前飞,嘻嘻笑声,却凝而不散,向身后传来!
追他的四人不仅听得十分清晰,而且也感到诧异,先前那个酒鬼,轻功之高,已不在自己几人之下。如今这个自称东方矮朔的人,同样身手奇高,但江湖上从没听人说过,还有这两号人物。
如以他们身手而论,怎么也不会是名不见经传的人?
大家心头纳罕,脚下可丝毫没慢,转眼工夫,只见东方矮朔一下跃上围墙,口中同样高声喊道:“喂,酒鬼,快接着!”
双手一推,朱果玉盆凌空朝墙外飞去!
“要得,要得!”围墙外面忽然又钻出一条人影,双手接住,梯梯他他的往外就跑。
东方矮朔纵身跃落墙头,跟在他身后跑去!
身后四人只当墙外另有羽党,哪知接去玉盆的竟然还是先前那个穷老头甯不归,不由大感惊凛!
方才明明瞧到他跃下屋去,这一阵工夫,大家都在急起直追,丝毫没停,他怎会跑到前面来了?这真是不可思议之事。
火德星君、老狼神等人,心头业已有点清楚,除非对方两人,功力远在自己之上,但越是如此,越不肯轻舍,各施全力,衔见疾追。
要知火烧现只有观前一条上山通路,三面皆临峭壁,街不归和东方矮朔敢情不明地理,从右跃落围墙,只奔出一箭来远,前面已到了尽头。
火德星君冉无天瞧得心头暗喜,大笑一声道:“两位还往哪里走?”
他这声大笑,怒极而发,声如裂帛,响澈云霄!
不,他人随声发,如巨鹤般冲天飞起数丈来高,越过老狼神、郝公玄头顶,猛向前面抱着玉盆的街不归身后扑去。
老狼神、郝公玄但觉头顶疾风飒然,同时身形一偏一沉,闪开数尺,举头瞧去。
他们两人自然识货,认出火德星君这一式名为“神雕蠼虎”,是飞扑击人的一记绝技,非本身内轻两道,俱臻上乘,不克施为,而且一经施出,方圆数丈,悉在命中之内,极难躲闪!
那甯不归捧着玉盆,梯梯他他的只顾跑路,奔近崖边,眼看前面已是千仞断壁,无路可通,堪堪回身。
瞥见火德星君凌空扑来,心头一慌,忘了身后就是绝壑,身子向后一退,一脚蹈空,登时一个筋斗,仰天摔了下去!
只听他尖叫一声:“乖乖,不得了,这回完蛋啦……”
声音跟着下沉,瞬即寂然!
火德星君还没扑下,眼看对方已摔下崖去,他自然知道此处壁立千仞,武功再高,也非粉身碎骨不可,心头一怔,袍袖敛处,飘落地上!
老狼神、郝公玄、接火天君,也正好赶到!
跟在甯不归身后的东方矮朔,和甯不归相隔不过两丈来远,甯不归摔落悬崖,他也相继赶到,探头一望,口中大声叫道:“酒鬼,酒鬼……”
甯不归哪里还有声音?
东方矮朔响哺的道:“这下当真完蛋了。”
说话声中,猛地转过身来!
他这一转身,大家才瞧清这个自称东方矮朔的老头,不过五十来岁,一身土布衣服,头上盘着小辫,生得掉头鼠目,脑袋缩在脖子里,生相极是很琐,丝毫瞧不出他有任何惊人之处?
但大家方才亲眼目睹,对方超绝轻功,武功自然也非同小可,因此东方矮朔这一转过身来,四位绝世高手,脚下不禁同时退了半步。
只见东方矮朔鼠目转动,满脸怒容,用手一指,气呼呼的道:“好哇,你们这几个不成气候的东西,追呀,追呀,迫你们个魂灵,这下把洒鬼给逼死了,你们……统统跟我老头打官司去!”
他说来认真,但虽在盛怒,看去依然滑稽可笑!
老狼神皱皱浓眉,猛地逼前一步,笑道:“尊写何人,究系受谁主使,趁老夫等人拼斗之时,盗取朱果?”
东方矮朔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瞪眼道:“凭你也配问我老人家是谁?告诉你,找老人家扬名立万的时候,你还在沙堆里吮狼奶哩!”
老狼神一生就是最忌讳人家说他是狼养的,闻言不由凶睛暴凸,阴嘿道:“老儿,这是你自己找死!”
“死”字出口,左手大袖,蓦地朝东方矮朔拂去。
东方矮朔双脚摆了一个马步,掳拳道:“你……待怎的?”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老狼神袍油一拂,有若迅雷骤发,罡风潮涌!
东方矮朔话声才出,忽然闷哼一声,一个身子已被老狼神袖风卷起,像断线风筝般直飞三丈来远,朝悬崖外落去!
这一下,当真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在场四人,没一个不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方才大家各尽全力,从火烧观后山,连越十数重殿宇,一直追出现外,还是无法追得上人家,即以轻功来说,这两个老头纵然不高出自己四人,至少也决不会低过自己。要知轻功一道,若无精深内功为辅,哪能登峰造极?
先前甯不归失足堕崖,还可说匆忙无备,这会东方矮朔被老狼神一记袖风,就震飞出去,实在太稀松了!
老狼神自己也不敢相信,火德星君、神钩真人、接火天君,也同样不敢置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东方矮朔明明就是禁不起一拂,摔了下去!
崖外断壁千仞,云气嗡然,即使武功再高,像这般凭空飞出三丈数外,再往下落,除了会飞,哪能活命?
虽然这是决无可能之事,但四人心头,总觉太以突兀,各自惊疑不定。
火德星君冉无天瞧了悬崖一眼,缓缓转过身子,哼道:“两位远上寒山,毁去火神洞石门,不仅破坏了贫道一炉丹药,而且还使火烧观失去一盆千载难觅的朱果仙草,这笔帐,两位如何算法?”
老狼神干嘿道:“道兄是否有意赓续来了之战?”
火德星君微晒道:“那倒不必,五日之后,贫道当在山下候教。”
老狼神回头道:“郝老哥意下如何?冉道兄想必要找几个助拳之人哩!”
火德星君大笑道:“贫道封关百日,观中尚有小事须待料理,冉无天何须约人助拳?”
郝公玄稽首道:“道兄既然如此说法,兄弟和狼老哥权且别过,五日之后,咱们准到。”
火德星君浓哼一声,偕同接火天君转身朝观中走去。
老狼神嘿然笑道:“郝老哥,冉无天这是什么意思?”
郝公玄手持苍须,沉吟道:“五日之后,可能他另有诡计!”
老狼神狼爆般大笑道:“火烧观也不过尔尔,咱们难道还伯他不成?”
却说从赤焰山后山陡壁,缒藤而下的白衣书生和匆匆脱下绿衣的红衣少女,正是赤发仙子温如玉、魔教玉女姬红薇!
她们因甯不归说出前面还有人等着,要自己两人快走,同时眼看老狼神狼奇里、神约真人郝公玄对自己两人目光炯炯,似乎并未深信。
温如玉江湖经验较丰,鉴貌辨色,一时哪敢停留,立即朝姬红薇使了一个眼色,覆上面纱,转身就走。
姬红薇跟在她身后,走没几步,只听甯不归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细声说道:“女娃儿,找老头要你脱下绿衣,无非要那两个魔头相信你们不是白衣教的人,其实你此刻还得穿上,不到时候,不可露出本来面目。”
姬红薇只知道有几位老人家都是帮陆大哥的,白衣教是陆大哥的仇人,处处和陆大哥作对!
她心里深爱着陆大哥,同时也隐约知道温姐姐很关心陆大哥,她的假扮白衣教主,要自己扮成绿衣侍卫,是为了破坏白衣教主一件阴谋。
但这次上赤焰山来,竟是干什么,她也弄不大清楚,她只是相信温姐姐,这样做是对的。此刻听到甯不归要自己仍把绿衣穿上,就边走边穿,同时又把那方绿纱,蒙到脸上。
转过山脚,温如玉回头一瞧,不由笑道:“妹子,你怎么又穿起来了?”
姬红薇蔽道:“就是那位老前辈说的咯,他叫我不到时候,不可露出本来面目,哦,如玉姐姐,这位老人家是谁呢?还有那两个老头,你都认识吗?”
温如玉道:“我也只知道他叫甯不归,是一位风尘异人,还有两个,那穿黄衫的叫老狼神狼奇里,老道人是神钩真人郝公玄,都是数一数二的大魔头。”
姬红薇想了想,问道:“如玉姐姐,你说的大魔头,是不是大坏人?那么魔教呢?也是不好的了?”
温如玉被她问得一怔,接着笑道:“所谓魔头,只是说他邪魔外道罢了,其实旁门中也一样有好人,正派中也一样有坏人,这可不能一概而论。”
姬红薇点点头又遭:“如玉姐姐,我们这次到火烧观来,究竟为了什么?”。
温如玉低声道:“我们上火烧观来,原是为了一盆朱果,因为白衣教的‘终身蛊’,普天之下,只有朱果能解。而且还有一位叫作旋风煞的木老前辈,失陷在火烧观,令狐老前辈要我们相机行事;但目前有一件比这里更重要的事,嘱我们赶去
姬红薇道:“这个我知道咯,我是说咱们这样一走,几天的工夫,不是白费了?”
温如玉摇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令狐老前辈算无遗策,我想他老人家一定另有计较,我们还是赶快上路才好。”
姬红薇还想再说,眼看温姐姐脚下突然加快,朝前奔去,也就跟着施展轻功,急急赶了上去!
未牌时光,两人赶到巢县,一片汪洋的巢湖,业已在望。
姬红薇该轻声道:“如玉姐姐,到啦?”
温如五点点头,正待从怀中取出密柬,瞥见前面路旁,一片树林中,金影一闪,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金衣人,笔直朝自己两人,迎面走来!
温如玉自从赤发仙姥把毕生功力,转注到她身上之后,目力极强,一眼认出那金衣人正是白衣教的金衣护卫!心头微微一凛,伸入怀中的手,迅快放下,立即换了一副冷傲神色!
金衣人脚下极快,眨眼之间,业已奔近,只见他忽然身形一停,在路边站住,垂手躬身道:“船只已经备妥,请教主下船。”
温如玉听得不期一怔,暗想:对方把自己误认作教主,不知他们准备好船只,要往何处去的?但她乃是极有机智之人,在这一瞬之间,忽然想起东方矮朔公羊老前辈捎来赛孙膑令狐老前辈的一封密柬,曾说到了巢湖才能开视。
早晨甯不归南老前辈也说前途有人等着自己,莫非就是要自己乘他们的船,前往姥山?
心念疾转,立即傲然点头,应道:“好!”
金衣人不再多说,转身在前面引路。
温如玉暗暗朝姬红薇打了手势,意思叫她不可多说,以免露出马脚,一面跟着金衣人缓缓朝前走去。
一会工夫,便已走近湖边,果见一处江湾子里,停泊着一艘中型船只,船上还有两个绿衣侍卫,在船头位候,此时一眼瞧到金衣护卫引着教主前来,立即垂手肃立,状极恭谨
温如玉神态冷漠,昂然跨上跳板,朝船舱走入。
姬红薇这几天虽然一直扮着白衣教绿衣侍卫,跟随温姐姐上赤焰山去,火烧观没有白衣教的人,不虞被人触穿,但她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意外,还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认出。
这会上了白衣教的船,而且船上还有两个和自己身份相同的绿衣侍卫,少时如果和自己说话,岂非马上露出破绽?
她心头只觉一阵跳动,再也宁静不下来,偷眼一瞧,温如玉装出那副冷漠的样子,好像真是白衣教主一般。不由暗暗钦佩,如玉姐姐当真遇事沉着,当下也就壮起胆子,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往舱中走去。
温如玉跨进中船的一瞬工夫,她目光早已掠过全船,看清船上除了两名水手,只有一个金衣护卫,和两个绿衣侍卫,即使中途有变,凭自己和姬红薇两人,大概也可以应付,只不知他们这条船,要开往何处?有什么行动?令狐老前辈要自己两人前来,究竟为了何事?
自己得觑空先拆开令狐老前辈的密束瞧瞧才好,心中想着,一面也就在舱中一把椅子上坐下。
姬红薇眼看舱外两个绿衣侍卫,并没跟着走进舱来,心中又是一阵尴尬,不知自己跟着教主进舱,是否错了?但她此刻无暇多想,只好低着头趋前几步,侍立温姐姐身侧。
金衣人待温如玉在舱中坐定,立即吩咐开船。
水手抽上跳板,解缆启旋,船身开始晃动,渐渐离岸,一会工夫,摇出江岔子,水面渐宽,水手们扯起风篷,船行也逐渐轻快!
温如玉一直担心白衣教生真的会突然赶到,此刻眼看船已使出江心,心头才算放了下来,正待吩咐姬红薇,倭称自己须要休息一会,不准任何人惊扰,以便开视赛孙股那封密柬。
“哈哈”舱外金衣闪动,金衣人随着笑声,一脚跨进舱门。
温如玉心头微微一惊,但依然力持镇定,坐着不动。
只见金衣人从蒙脸金纱中,透出两道炯炯眼神,瞧着姬红薇,点点头道:“姑娘这身绿衣,可以脱下了。”
姬红薇不禁后退半步,道:“你……”
温如玉心头不期一震,立即沉声道:“金衣护卫,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衣人呵呵一笑,伸手取下覆面金纱,登时露出一个清瘦而略带苍老的面孔,双颧微耸,眼神充足,脸上还微含笑意!
温如玉根本不识其人,只道对方识破自己两人行藏,他的取下面罩,无非也要自己两人取下面罩来,以辨真伪!不禁霍然站起,右手凝聚内力,冷冷喝道:“本教主面前,你敢放肆吗……”
金衣人没待他说完,连忙摇手笑道:“此处已在江心,不虞泄漏消息,姑娘快取出赛孙膑的密柬,一瞧便知。”
温如玉听出对方原来也是假扮的金衣护卫,心头不禁暗暗好笑,自己方才还一直把他们当作真的。这就做态一收,拱拱手道:“尊驾是谁?适才请恕冒犯!”
清瘦老者呵呵笑道:“姑娘好说,老朽倪汝霖。”
要知倪汝霖以擅长易容之术,行走江湖,许多人只闻其名,从没见过其人,遂以千面怪侠相称,在大江南北,和千手儒侠史南溪齐名,有江南二千之誉!
温如玉听他说出“倪汝霖”三字,不禁失惊道:“老前辈原来是人称千面怪侠的倪老前辈。”
倪汝霖含笑道:“江湖浮名,只是好事者胡乱叫叫罢了。”
说到这里,回头瞧瞧江面,又道:“老朽受人之托,化装白衣教主金影飞魔邵大宇,舱外两人,一个是北岳门下的杜少侠,另一个是小女所扮。因此行关系整个武林安危大局,老朽也只知此去姥山,是为了换回一个非常重要之人,详细情形,据说赛孙膑已有一封密柬,交待姑娘开拆,此处离姥山只有数十里水程了,姑娘快请瞧瞧,也好早作准备。”
温如玉听说此去姥山,是为了换回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而且此举居然关系到整个大局,一时心中大感奇怪。
自己拿什么去换人?不知换回来的又是什么人?一面点头道:“老前辈说的极是!”
当下从怀中取出密柬,打开一瞧,只见里面还有两封密柬,和一张纸条,温如玉看完之后,不禁暗暗佩服。心想:难怪江湖上把令狐老前辈叫做赛孙膑,灵狐仙,他老人家当真是一位神机莫测的奇人,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一般!心念转动,不由瞧了姬红薇一眼,一面把信柬递到倪汝霖面前,笑道:“老前辈请看。”
倪汝霖看完之后,不由一阵呵呵大笑,道:“妙,妙,这一着,果然关系重大!”
说着,随手把其中一封密柬,送回温如玉手上,郑重的道:“赛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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