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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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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崆峒脸上一无表情,口中却大笑一声道,“那么大师出是为南岳门人来的了?”

嘉檀尊者阴声道:“老衲和诸位不同之处,并不是为了公孙乔夫妇的藏宝。”

独角龙王沙无忌插口道:“大师为了什么?”

他们在屋中这一阵大声说话、敢情己把左厢婆孙两人从睡梦中惊醒,只听那老婆子吃力的喊道:“红儿,红儿,你没关上门?怎的外面有这许多人说话?你快出去瞧瞧,唉,三更半夜,究竟他们是干什么的?”

红儿应道:“姥姥,我方才明明闩上了门.他们是怎么开的?哦、灯也点起来了!”

两人说话声中,那叫做红儿的村姑,用手背揉着眼睛,跨下卧榻,只是朝客堂上远远的瞧着,似乎不敢出来,口中喊道:“喂,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咯!姥姥生着病,惊扰不得,前面山脚下,就有村庄,你们要借宿,还是到村庄上去吧!”

嘉檀尊者招手道:“小姑娘,你来!”

红儿身不由主的朝嘉檀尊者身前走去,但脚下似乎疲乏无力,两只眼睛,望着嘉檀尊者,流露出并非心甘情愿的模样!

嘉檀尊者面露微笑,双目微阂,只剩下一条细缝,但细缝中莹然有光,低沉的道:“你说你姥姥生病吗?她真的生了病是不是?”

他话声极是柔悦动听,竟有一股使人欲醉的音韵!

白衣崆峒见他问得奇怪,心中方自一怔。

只见红儿摇摇头道:“姥姥没有生病。”

嘉擅尊者笑了笑道:“这就是了,你姥姥既然没有生病。那一定是伪装的了?”

红儿点点头,嘉擅尊者又道:“她伪装生病,可是讨厌我们?”

红儿又点点头。

东门子良出听得一怔,他见多识广,心中恍然大悟,久闻西藏魔教擅长一种摄人心灵的“迷魂大法”,敢情地想在这村姑身上,套问口气,心中想着,不由朝白衣崆峒望去,白衣崆峒微微摇了摇头。

只听嘉擅尊者又道:“她怕我们追问三匹马朝哪儿去的,其实你也知道,对吗?”

红儿长点头道:“三匹马早就交给教里的大哥们牵走去了。”

左厢睡着的老婆子厉声叫道:“红儿.不准胡说!”

红儿脸上神色,怔得一怔。

嘉檀尊者和声道,“不要紧,她不会为难你的,你也是白衣教门下吗?”

“白衣教”这三个字,听得白衣崆峒和东门子良全都一楞,江湖上几时又钻出一个白衣教来?

但就在这一楞之间,嘉檀尊者右手忽然向空一招,哈哈笑道:“原来还是五毒教的人,老僧差点还走了眼!”

白衣崆峒急快举目瞧去,只见嘉檀尊者手上拈着三支细如牛毛的淬毒飞针,回头阴笑道:“老菩萨何用向一个小娃儿骤下杀手,老僧此来,其实并无恶意。”

厢房门口,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独自老妪,她脸露狞恶,左手套着鹿皮手套,手掌中敢情紧握着一把歹毒暗器,右手执着一柄蓝光闪烁的淬毒缅刀,厉笑道:“你们苦苦相逼,奇…书…网莫怪老婆子出手毒辣,须知你们全在我‘七步断魂毒砂’射程之内!”

白衣崆峒、东门子良、和独角龙王沙无忌、仙人掌左浩、崆峒二萧,全都大吃一惊霍地转过身去,举掌待敌,万一对方打出毒砂,只好冒险发掌。

嘉檀尊者却依然丝毫不动,端坐如故,徐徐的道:“老菩萨自信一把毒砂,就伤得了在座之人吗?”

白发者妪当然就是独眼乞婆区姥姥,她独自闪烁,狞笑道:“你可要试试?”

嘉擅尊者阴笑道:“老衲说过此来并无恶意。”

独眼乞婆道:“你先把红儿放下!”

嘉擅尊者微微一笑,朝红儿柔声道:“小姑娘,你可回房去了!”

红儿倏然一惊,如梦初醒,口中叫了声:“姥姥……”

返身往厢房奔去,独眼乞婆当门而立,一声不作,飞起一脚,红儿喊声未落,又是一声惨叫,迎面倒去!

嘉檀尊者驭手合十,口中低声念道:“阿弥多婆那,多他奇多那,多利伐他,阿弥利多婆咪,阿弥利多锡旦婆咪,阿弥利多皮迦伐多,阿弥利多皮迎伐谛,伽弥你,伽伽褥,吉多嘉利萨摩河。”

他闭目诵咒,喃喃念着梵音,敢情是在替红儿超度极乐!

独眼乞婆微一分神,陡觉左手“巨骨穴”上,微微一麻,一条左臂,登时若废!

嘉檀尊者右手一招,阴笑一声,道:“老菩萨请出来吧!”

独眼乞婆发觉左臂被嘉檀尊者隔空点住穴道,心头大惊,正待后退,已是不及,但觉随着嘉擅尊者一招之势,突然有一股奇大无比的吸力,一下把自己朝前吸去。

同时右腕一紧,手上的刀也被嘉檀尊者随手取过,放在桌上,一面阴声道:“女菩萨想来是五毒教的区姥姥吧?老僧只想知道被你们掳来的南岳门人,现在何处?”

他这一下动作奇快,在座一干高手,谁也没瞧清楚嘉檀尊者是如何出手的?在大家看来,好像是独眼乞婆自己送上去的!

这当真把白衣崆峒杨开源和东门子良瞧得大惊失色,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为他魔术似的武功,感到不安。

不,惊骇的还不止在座的几人?

尤其躲在地下密室中的蛇蝎教主温如玉,她自从嘉檀尊者等人进入茅屋,上面的情形,她自然全都看得+分清晰。

她因陆翰飞武功己失,一时无法复原,姥姥要自己暗下“百日蛊”,好在“百日蛊”要过了百日,毒性才会发作,在没有发作以前,看不出丝毫异样,自己还好慢慢再行设法。

但如今姥姥落到嘉擅尊者手上,情势就急转直下,一时当真把平日极富机智的温如玉,骇得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还不把她放下?”

温如玉急忙凑眼瞧去,原来不知何时,门口已多出一个文士装束身穿月白长衫,面垂白纱的人。

因为他面上蒙着白纱,是以瞧不出容貌,也无法估计他的年龄,刚才那一声低喝,敢情就是从他口中说出?低沉之中。显得有些冷寞!

白衣文土身后分站着四个身穿绿色长衫的人,他们身材一般高矮,同样佩着一口两尺来长的短剑,面上均蒙一层绿纱,垂手而立,一声不作。

嘉檀尊者话声方落,忽然听到喝声,似乎也楞得一楞;因为凭地的耳目,门口突如其来的出现了五人,居然会丝毫没有察觉,来人身手之高,自可想见!

但当他一楞之后,忽然呵呵笑道:“老僧还当是谁,原来五毒教的蛇蝎教主亲自赶来了,嘿嘿,老僧早已说过,此来并无恶意。”

他口中说着,右手依然扣住独眼乞婆,并没放开。

温如玉见他把白衣文士当作了自己,心中不由暗暗好笑!

白衣崆峒杨开源,东门子良等一干人,却只是站着不动,也没人开口出声。

白衣文士冷冷一哼道:“谁是五毒教蛇蝎教主?”说到这里,忽然冷峻的道:“嘉檀,我叫你放下她、你敢不放?”

他口气居然这般托大,连魔教长老嘉檀尊老,都好像不放在他眼里!

嘉檀尊者右手一松,独眼乞婆一个身子“咕咚”跌倒地下,他缓缓转过身子,双手合十,阴笑道:“檀樾既非五毒教温教主,请恕老僧眼拙,四十年来,在老僧面前,直呼嘉檀之名的,施主还是第一人,施主若非自恃身份,便是自恃武功,两者想必定有其一,老僧洗耳恭听!”

白衣文士依然低沉的道:“两者都有。”

白衣崆峒杨开源先前看到白衣文士,早已认出正是昨晚放走夏侯律,和陆地神龙程元规对了一掌的白衣人!

但后来因嘉檀尊者说他是五毒教教主,心中正感怀疑,此时经他这么一说,证实自己所料不错,因此想起昨日石鼓山前,暗中偷袭自己的可能也是此人。暗想:嘉檀尊者号称魔教第一高手,今日倒有一场好戏可瞧了。

嘉檀尊者果然被他一语激怒,双目乍然一睁,精光大炽,瞧着白衣文士微晒道:“老僧在中原一待二十年,江湖上各大门派掌门,和武林中稍有声望的人,虽末全识其人,也都有个耳闻,檀樾这身装束,老僧还从未听人说过。檀樾自恃身份,老僧虽孤陋寡闻,但今日在座还有华山,崆峒两位掌门,和雄主一方的黔帮帮主在此,他们自然比老僧见多识广,不知三位是否认识这位檀樾?”

白衣崆峒暗暗哼了一声,心想:你这不是故意弯着圈子,拉上我们,杨开源岂是会被你利用?一面抱拳道:“大师垂询,只是兄弟已有三十年不在江湖走动,十年沧海,人事全非,除了昔年有限几位旧友,江湖上的情形,兄弟实在生疏得紧!”

东门子良世抱拳道:“这位台兄,兄弟还是第一次会面。”

白衣文士冷哼道:“你问这些人,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嘉檀尊者阴阴的道:“其实老僧早已猜到檀樾的身份了!”

白衣文土道:“你知道就好。”

嘉檀尊者大笑道:“老僧虽然猜出檀樾来历,可惜白衣教主在武林中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人!”

他两次提到“白衣教”,听得白衣崆峒、东门子良心下大奇,江湖上当真从没听过还有一个白衣教。

白衣文士漠然的道:“你是否想试试?”

此人一开口,就狂傲无比,这话别说冲着大名鼎鼎的魔教长老嘉檀尊者而言,即使江湖上二三流的人物,也无法咽得下去!

嘉檀尊者合十道:“老僧正想见识见识。”

白衣文士衣袖微微一抬,朝身边一个绿衣人吩咐道:“你出去接他几招。”

绿衣人应声走出,往中间一站,蒙面绿纱里面,隐隐射出两道精光,盯着嘉檀尊者,一声不发!

嘉檀尊者看他只叫手下之人,和自己动手,心头大是愤怒,双手合十,阴阴的道:“檀樾难道不屑赐教吗?”

他借着双手合十,一般阴劲,直朝白衣文土身前撞去!

绿衣人大喝一声,举手一掌,平胸推出,掌力刚猛异常,激起一片锐利风声!

嘉檀尊者逼出的暗劲,正好被绿衣人挡住,陡觉一阵刚猛力道,硬把自己阴柔之劲接下,不禁心头一震!暗想:对方只是白衣教主的一名随从,居然接下自己五成力道,今晚如若败在他们手下,魔教盛名,岂不是扫尽?

当下一吸丹田真气,把逼出去的力道收了回来,他的功力己到收发由心之境、一发一收,只不过刹那的工夫。

绿衣人接了嘉擅尊者一股暗劲,突觉心神一震,绿色长衫无风晃动,也立即凝神运气,蓄劲待敌。

这一招上,他虽然把对方阴柔潜力化解开去,显然心神摇撼,接得勉强,但嘉檀尊者却依然若无其事。

白衣文土背负双手,冷冷一晒,逗:“名震西域的魔教长老,原来只是仗着偷袭为胜。”

嘉檀尊老脸上一热,阴笑道:“老僧只是想试试檀樾功力。不过使了五成力道,如果老僧存心偷袭,只怕这位早已承受不住了!”

白衣文士道:“那也未必见得,十招之内,只怕你还无法伤得了他。”

嘉擅尊者道:“即如檀樾所说,那么十招之外呢?”

白衣文土仰头向天,漫不经意的道:“只要再加上一人,二十招之内,就不会落败了。”

嘉檀尊者大笑道:“武功一道,并非一加一就是二,照檀樾这般说法,他们四位齐上,岂非就可支持出四十招外了?”

白衣文士晒道:“四人齐上,已可接住你五十招,绰有余裕。”

嘉檀尊者道:“那么就要他们一起上吧!”

白衣文士不耐道:“我无暇和你多说,你只要能在十招之中,胜得我绿衣侍卫,咱们撒手就走。”

嘉檀尊者方才已试出绿衣人武功虽然不弱,但如果只有对方一人出手,自问还用不到十招,即可胜他,这就点头道:“老僧悉凭檀樾吩咐,就以十招为限,老僧不能胜,便算落败。”

白衣文士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嘉檀尊者缓缓走出两步,距绿衣人三尺左右,停了下来,阴阴的道:“施主请出手吧!”

绿衣人方才和他拼过一掌,知道对方修为深厚,凭自己的功力,最多也只能接得五六招左右,如想打满十招,不分胜负,实是太难,那么这先发的一招,就非常重要了,因为如能抢得先机,即可沾光不少,当下抬头道:“那么你小心了!”

话声才落,脚踏奇门,左手扬处,一掌竟从侧翼拍出!他这一掌潜力如山,立时激得满室风卷飓翻,素然有声!

嘉檀尊者知他纯以阳刚之力见长,不愿和他硬接,身子一侧,左掌斜斜一带,发出一股阴柔劲力,把对方掌力,带开一旁,当胸右手,突然屈指轻弹,数股阴劲横袭而去!

绿衣人不假思索,左脚斜退半步、左掌迅收,护往中下盘,右掌一招“手挥五弦”,掌力发出,“呼”的一声、把袭上身的数股阴柔之劲,全部抵住!

嘉檀尊者阴嘿一声,屈指轻弹的右手,五个指头,忽然伸得笔直,向前微微作势!

绿衣人发出一招“手择五弦”,堪堪把对方数股阴柔劲力接住,但在这一瞬之间,陡觉这几股阴柔力道,微微一绷,突然转变为阳刚劲道,五道奇重如山的指力,已压上身来!

要知一个人所修内功,路数各有不同,有的人以阳刚之力见长,发掌出招,讲究碎石裂碑,以威猛取胜,有的人却走阴柔一路,攻拒之间,以无声无息的暗劲伤人,这两种功夫,各有所长,极端相反,一个人不可能两者兼练。

绿衣人因嘉檀尊者弹出指风,突然化柔为刚,心头不禁大凛,猛地吐气开声,右掌贯注全力,运劲前推,但已是迟了一步,只觉心气浮动,被迫得连退了两步。

嘉檀尊者哪肯错过机会,红衣飘动,大踏步跨出一步,左掌闪电拍到!

绿衣人被地迫退了两步,哪敢大意,身形一稳,气聚丹田,双掌平胸,直待他掌势快近身前,才双手并出,朝前推去。

这一下提足十成力道,迎击而出,但听一阵狂啸,两股力道在彼此手掌外五尺之处接实。

正因嘉檀尊者拍的这一掌,又是阴柔劲道,故此他的掌风,虽然凝厚得如同有形之物,但除了绿衣人掌声带着厉啸之外,两掌接实,却听不利半点声响。

两股力道,停在中间,谁也无法再推进半尺,僵持了足有一盏茶工夫。

绿衣人只觉对方发出的阴柔劲道,不但奇重如山,而且还有丝丝寒气,不住渗入自己掌力之中,己可感出,身上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哈哈!”

嘉檀尊者突然大笑一声,右掌如斧,竟然在僵持之中,拦腰横斫而来,他左手阴柔之劲,丝毫没有退缩,右手这一掌,却竟然使出阳刚力道,势如山崩,力逾千斤,来势之猛,宛如惊涛骇浪,凌厉无比!

绿衣人双掌贯注全力,正好抵住对方一只左手,不敢丝毫松懈,哪里还分得出手,抵挡对方右掌?心头大感惊骇,暗想:“糟了,自己果然和他走不出五招!”

哪知心念才动,蓦觉嘉檀尊者劈来的凶猛掌风前面,另有一阵徐如薰风的潜力,把自己身子向右撞出了数尺。

嘉檀尊者自以为这一招稳可得手,万没料到对方会在双方内力相抵触之下,突然跃开,心中不由大奇!

只听白衣文士沉声道:“你们已经五招了!”

白衣崆峒等人袖手旁观,瞧得大为凛骇,因为绿衣人只是白衣教主手下一名侍卫,功力之高,竟然不在自己几人之下!

尤其嘉檀尊者出手奇诡,忽刚忽柔,不可捉摸,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含有惊心动魄的威力。

正当此时,只听“蓬”然一震,两条人影,倏合乍分,同时后退了两庆。

原来白衣文士喝声方落,绿衣人跃开了身子,突然双足悬空,腾身跃起,双掌抡劈,一招“风雷交击”,直向嘉檀尊者当头劈落!他是听到白衣文士的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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