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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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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翰飞奇道:“杜兄,你也知道石鼓山之事了?”
杜志远笑道:“目前江湖上到处都传着石鼓山藏宝,只有你和楚师妹两人,知道下落,我从恒山回来,想到你们要去石鼓山,定须经过岳阳,所以干脆就在君山等候。”
这时那艘三桅大船,己靠着小船泊拢,放下跳板,千手儒侠史南溪让大家上船。
“冷秋霜忽然走到白面判官姜南豹身前,道:“姜大叔,我们的船老大是个好人,他方才怕死啦,你不可难为他啊!”
姜南豹被她说得一怔,接着笑道:“姑娘只管放心,侍会叫他到君山领赏就是。”
那船老大听得大喜过望,只是叩头。
大家一起上了大船,在舱中落坐。
杜志远早已忍耐不住,问道:“陆兄弟”楚师妹到底怎么了?”
他从小就瞧着楚湘云长大,同门师兄妹,情如骨肉,此时双眼望着陆翰飞,生怕他说出路上有甚不测的消息。
冷秋霜道:“杜大哥,湘云姐姐被人家捉了去啦!”
杜志远听得身子一震,急急问道,“是谁掳去的?”
冷秋霜眨着眼睛,道:“可能就是师傅和师公捉去的。”
千手儒侠史南溪方才因帮中弟兄,被自称北岳门下的一位姑娘打伤,而且受伤的人,全身冷颤,好像中了旁门阴寒功夫517Ζ,才和杜志远一起赶来。
后来自己接了她二十来招,只觉冷姑娘又爪又掌,出手之际,奇寒澈骨,早已瞧出她出手路子,极似昔年一对凶名久著的魔头门下,此时听她说出师傅师公,心中一动,便开口问道:“姑娘年事极轻,一身武学,江湖上已不可多见,名师出高徒,不知尊师是谁?”
冷秋霜听他称赞自己武功,心中甚是高兴,匀红脸上露出甜笑,天真的道:“我从小就叫他们师傅师公咯.不知师傅师公叫做什么名字。”
千手儒侠微微一怔,天下做弟子的,哪有不知自己师傅叫甚名字的?
陆翰飞接口道:“冷姑娘的高师,人称厉山双煞。”
千手儒侠暗暗哦了一声,暗想自己果然料得不错!
白面判官姜南豹和杜志远两人,听到“厉山双煞”这四个字,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冷秋霜道:“老前辈,你认识我师傅师公吗?”
千手儒侠含笑道:“老朽昔年听人说过,只是从没见过面。”
冷秋霜喜道:“原来我师傅师公的名头还很大,啊,杜大哥,湘云姐姐要是真的被师傅师公捉去了,一定不会有意外的。”
她哪里知道她师傅师公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魔头,心很手辣,二十年前,黑白两道,只要听到“厉山双煞”,就会谈虎色变。
杜志远双眉紧皱,两道眼神,只是盯着陆翰飞直瞧。
陆翰飞知道他心里急于想知道楚湘云被掳之事,这就择要把楚湘云失踪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白面判官差南豹,忽然插口问道:“陆少侠,方才那位登萍过江的红衣老僧又是什么人尸
陆翰飞因嘉擅尊老曾有对任何人不准提起之言,这就答道,“那位老师傅,在半途搭乘便船,只说到岳阳有事,小可也不如道他的来历。”
杜志远明明听老和尚说什么要七天练成,小施主居然只有三天就大功告成之言,但因陆翰飞如此回答,想系另有缘故,一时也不便多说。
舟行迅速,不多一会,便已驶到君山脚下一处港湾靠岸,水手们放下跳板。
千手儒侠史南溪引着大家鱼贯登陆,曲曲折折的行了一里来路,只见前面楼阁纤连,孤立着一座大庄院,大家经过一片广场、到了庄前,只见从正门走出一男一女,带领着四名壮汉迎了过来。
那为首两人,男的中等身材,生着一张阴阳脸,太阳穴高高的鼓起,双目神光充足,看去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
女的身材苗条,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衫,脸上罩着一层黑纱,瞧不清面目,约莫二十三四光景。
大家才一走近,那阴阳脸汉子立即跨前一步,抱拳说道:“帮主得知总护法已和陆少侠三位乘船来了,特命兄弟和倪堂主在此候进。”
千手儒侠含笑道:“有劳两位堂主。”
一面替陆翰飞,冷秋霜两人引见。原来这阴阳脸是夺命飞环邢长林,女的是黑娘子倪采珍,都是龙门帮五位堂主之一。
陆翰飞拱手谦让,口中说久仰。
大家一面说话,-面走进内厅。
冷秋霜自小在山中长大,瞧着庄中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曲栏迴廊,她依在陆翰飞身边,面露惊奇,瞧个不停。
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见迎面走出两个青衣侍婢,躬身道:“帮主请总护法和杜少侠、陆少侠诸位,到书房待茶。”
千手儒侠史南溪含笑抬手,两名侍婢垂手站立,引着大家转过一座屏风,赶在前面,分左右掀起湘帘!
只听里面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呵呵笑道:“总护法和陆老弟来了吗,快请里面坐。”
陆翰飞举目瞧去,只见书房中一张紫檀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相貌清奇,脸色红润,白髯过胸的老人!正是自己师傅好友,威震江湖的龙门帮帮主陆地神龙程元规!
当下慌忙趋前几步,拜了下去,口中说着:“晚辈叩见程老前辈!”
程元规起身扶住,一面黯然的道:“陆老弟不可多礼,尊师突遭大故,老夫近在咫尺,竟然不克驰援,更是愧对故友。这次风闻各派高手,纷纷赶来石鼓山,老夫系掌龙门一帮,岂能坐视贤侄和司空大侠门下的楚姑娘冒险,才命他们四处查探你们下落,今日总算来了。”
陆翰飞听到他提到师傅,不由眼圈一红,连忙谢道:“多蒙老前辈照顾,晚辈感激不尽。”
程元规持髯道:“老夫和令尊师数十年深厚交谊,即是司空大侠,也非泛泛之交,陆老弟不可客气。”说到这里,两道冷电般目光,掠过冷秋霜,朝杜态远问道:“这是令师妹了?”
冷秋霜敛在道:“老伯伯,我叫秋儿,师傅师公叫……叫‘厉山双煞’。”
陆地神龙听得脸色微微一变,接着点头道:“你是和陆老弟一起的。”说到这里,眼看大家全都站着,不由笑道:“总护法怎么也客气起来,大家快请坐下好说。”
大家落坐之后,两个侍婢端上香茗,冷秋霜只是瞧著书房中琳琅满目的诗书典籍,和几上楞着的许多铜器玉器等古玩之物。
陆地神龙程元规威震长江,身为龙门帮一帮之主,当然已听到不少消息,此时向陆翰飞向起经过。”
陆翰飞就把自己师傅如何遭人事手,一直说到目前为止,只是嘉檀尊者传授“火焰刀”一节,因自己答应过他,不得在人前泄漏,是以略过不提。
这一段话,直听得陆地神龙手持银髯,不住的点头,等他说完之后,微微皱了下眉,朝千手儒侠说道:“想不到其中还有如许曲折,目前已露面的,除了冷姑娘两位尊师之外,还有沙无忌请出来的神钩真人郝公玄,华山东门子良、和岭南五毒门的人。逢巨川的出川,也可能和此有关,方才少林灵岩大师派人传书,也是因风闻各方赶来的高手太多,要本帮就近监视,这样看来,石鼓山这场热闹,真还不亚于三十年前的泰山论剑呢!”
千手儒侠沉吟道:“帮主之急,该是如何?”
陆地神龙微笑道:“闻风赶来的人虽多,但目的只有一个,无非全是为了白衣剑侣的藏珍,但咱们去的目的不同。第一,陆老弟和赛孙膑之约,关系重大,不过据老夫推想,赶去石鼓山的人,谁也不会知道确实的藏宝地点,是以陆老弟和赛孙膑在会面之前,大家虽存觊觎,也只在暗中监视,虎视眈眈,不会遂尔出手。而真正纷争的开始,当在发现宝藏之时,老夫之意,在陆老弟未晤赛孙膑之前,有劳总护法暗中保护,杜老弟可随总护法同行。”
千手儒侠史南溪拱手道:“帮主算无遗策,兄弟遵命。”
杜志远也起身应了声“是”。
陆地神龙叉道:“令狐宣和陆老弟所约日期,近在目前,只是陆老弟和冷姑娘两位,江湖经验,终嫌不足,可由倪堂主同行,饭后依然乘原船启程。”
说到这里,嘴皮又是一阵微动。
黑娘子倪采珍赶紧站起身子,躬身道:“侄女遵命。”
陆地神龙目光一转,又道:“从今日起,帮中事务,暂由姜堂主代行。”
白面判官姜南豹脸带惊愣,起身应,“是”。。
这时,侍婢己在书房中摆上丰盛酒席,大家依次入席,不必细表。
饭后,白面判官姜南豹、夺命飞环邢长林。首先辞出,黑娘子倪来珍却吩咐侍婢取过纸笔,然后向杜志远、陆翰飞两人询问楚湘云面貌特徴。
两人仔细说了,黑娘子一边听两人述说,一面手不停挥。片刻工夫已画好一张人像,偏头笑道:“两位瞧瞧,我画得可像?”
杜志远、陆翰飞往纸上一瞧,她居然只凭两人口头述说,已把楚湘云画成了十之七八。
杜志远惊奇万分,出不住道:“姑娘这手画功,真是神乎其技!”
黑娘子脸罩黑纱,瞧不出她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道:“这也算不了什么,我是问你像不像?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杜志远碰了一个软钉子,脸上不禁微微一红,当下和陆翰飞两人,仔细瞧着,又指点几处细微之处。
黑娘子按照他们所说随手修改,不多一会,己把楚姑娘画得惟妙惟肖,她自己看了一阵,才道:“两位再瞧瞧可有改动之处?”
杜志远、陆翰飞依言端详了一番,觉得实在神似己极,连楚姑娘的那份娇憨神态,都画了上去。
杜志远方才碰了她一个钉子,此刻早已忘记得干干净净。拍手笑道:“这会简直栩栩如生,和敝师妹分毫不差了。”
黑娘子倪采珍一声不作,拿起画像,转身朝冷秋霜招招手,道:“小妹子,你随我来。”
说着和冷姑娘,俏生生的往门外走去。
陆翰飞心中暗想:她年纪不大,人却生得这般冷做,难怪终日里都以黑纱遮面,但回头一瞧,只见杜志远望着黑娘子后影,似乎正在出神!
陆地神龙程元规和干手儒侠史南溪,坐得极近,两人正在低声密谈。
一会工夫,千手儒侠忽然站起身于,朗笑道:“杜老弟,咱们就走吧!”
杜志远瞧了陆翰飞一眼,迟疑的道:“史老前辈,我们要比陆兄弟先走?”
千手儒侠笑道:“陆少侠只等倪姑娘出来,便要上路了。”
杜志远忙向陆地神龙行了一礼,然后向陆翰飞低声说道:“陆兄弟,你路上小心!”
陆翰飞点点头,于手儒侠已带着杜志远飘然走出书房。
陆地神龙转过头来,两道寒电似的目光,瞧着陆翰飞,愒然笑道:“陆老弟,老夫和尊师三十年来,交称莫逆,你可曾听尊师说过,咱们当初是如何论交的?”
陆翰飞瞠目道:“晚辈从未听先师说过。”
陆地神龙呵呵大笑,点头道:“尊师可能没和你说过,咱们是打出来的交情!”
陆翰飞只是恭听着没有作声。
陆地神龙又道:“这话已三十年了,那就是泰山论剑会上,老夫在五百招中,输了尊师半剑。”
“半剑?”
陆翰飞心中觉得奇怪-。
陆地神龙掀髯笑道:“不错,老夫在第五百招上输上半剑,那时尊师使的是‘丙灵剑法’中一招‘石火飞花’,老夫使的是一招‘分云取月’,结果老夫右手衣袖被尊师剑尖划破,尊师一柄‘离火剑,也给老夫削断剑尖。”
陆翰飞以前从没听师傅说过这段往事,不由抬头问道:“照老前辈的说法,双方该是不分输赢。”
陆地神龙哈哈大笑道:“尊师刺破老夫衣袖,乃是恁着精纯剑术,而且剑会原是以武会友。不想使老夫难堪,老夫削断尊师长剑,却只是恁藉手上利器、输给尊师半招的说法,正是持平之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当年尊师手上,原也是一柄名剑,剑名:‘离火”,乃衡山派的镇山之宝,只因老夫使的一柄,正好是离火剑的克星,致在无意之间,毁了尊师宝剑……”
这事虽然相隔三十年,但听他言下之意,还是十分歉疚,接着说道:“要知使剑之人,一生最爱惜的就是自己随身长剑,何况那剑又是贵派镇山之宝,了老夫当时深感不安,要把老夫使用的那柄长剑,作为赔赏。哪知尊师为人,豁达大度,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哈哈,陆老弟,你猜猜这事的后果如何?”
陆翰飞听得大奇,暗想:如果师傅被削断长剑,不肯甘休,当然会有不愉快的后果;但师傅不肯接受赔赏,还有什么后果可言?
只听陆地神龙微笑道:“这后果就是老夫从那时起,不再使剑,但也从那时起,交了一位知友,就是尊师。此后尊师也曾几次劝老夫恢复使剑,老夫也告诉他,只要他接受我赔赏,我才恢复使剑,这句话,一晃眼就是三十年了!”
陆翰飞道:“当年老前辈原是事出无心,何况又和先师结成知友,何须耿耿于怀。”
陆地神龙大笑道:“老夫一生出言必践,后来尊师知道老夫脾气,也就不劝了。”说到这里,忽然目注陆翰飞,问道:“陆老弟可知老夫那柄宝剑。是何名称?”
陆翰飞道:“晚辈年幼识饯,请老前辈指示。”
陆地神龙微笑道:“老夫取名无规,就是因此剑而来!哈哈,这话距今该是七十三个年头了,当年先父在九嶷山一处绝壑之中,得了一柄元龟剑,正好这年老夫诞生,因此以剑为名,取了元规。据说此剑乃汉代王莽取北方癸水精铁所铸,剑有龟纹,利可切玉,不但不带丝毫光芒,而且出手无风,不知底蕴的人,只把它当作一柄凡铁,当年无巧不巧,尊师使的离火剑,正好在物理上受到元龟剑的克制。”
“来呀!”
他忽然伸手一招,那在门外伺立的使女,立即应声入内。
陆地神龙吩咐道:“你把老夫封存的宝剑取来。”。
侍婢躬身领命,翩然走出,不多一会,双手捧着一柄色泽斑剥,四尺来长的一柄古剑进来。
陆地神龙随手取过,一按吞口,只听呛的一声龙吟,长剑出匣,果然剑身上一片黯色,除了隐现龟纹,丝毫不带锋芒,当真像一柄已经钝得斩不下东西的凡铁!
陆地神龙吩咐侍婢另外取来口柄新铸纯钢单刀,随手轻轻一削,真像切豆腐一般,听不到丝毫声息!
陆地神龙哈哈一笑,返剑入鞘,倏地站起身子,清烁脸上,神色庄重的道:“陆老弟,老夫仅以此剑相赠,祝你手刃师仇,光大南岳!”
陆翰飞听得一惊,惶恐的道:“老前辈厚赐,晚辈本当拜领,只是三十年前,先师来敢收受之物,晚辈怎好有违先师之意,此刻晚辈万万不敢拜领。”
“不然!”
陆地神龙双目乍睁。射出两道慑人精芒,沉声说道:“尊师当年不受此剑,正是尊师泱泱大度之处,因为老夫曾削断尊师宝剑,不论事隔多久,不论老夫真心赠与,但名义在总是含有赔赏之意。今日老夫以此剑相赠,乃是长者所赐,性质完全不同,何况陆老弟师仇未报,此剑大有用处,尊师和老夫三十年深交,陆老弟如能以此剑报了尊师血仇,也等于替老夫为故友复仇一样,有此数点,陆者弟岂可峻拒?”
陆翰飞想再说,陆地神龙不由分说,一亲自替陆翰飞解下松纹剑,然后把元龟剑系上,口面笑道:“陆老弟毋须推辞,尊师这柄松纹剑,暂由老夫代为保管,等你石鼓山回来,再来取去就是。”
陆翰飞不好多说,只得拜领。
陆地神龙显得十分高兴,又和陆翰飞谈了许多剑法上的要诀心得,陆翰飞自然受益非浅。
时间已经快到来末申初了,冷秋霜和黑娘子倪来珍两人去了好一会工夫,还不见她们出来。
陆翰飞心中开始焦急,因为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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