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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追魂-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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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虎吼一声,躬身进步,左右开弓,在进步撩身之际,连连的劈出八掌,招招凶猛,掌掌狠辣。

李剑铭趁着铜甲鬼一个疏忽之际,抢先机攻出数招,但竟给铜甲鬼避了过去,还能在自己一楞之间,连连强攻,在弹指之间攻出八招之乡,直把满地白雪,劈得飞起老高,一块块的碎冰,向四处飞溅。

他此刻施出那奥妙诡异的“天星步法”在铜甲鬼的掌风里,滑步移身,将对方的招式,尽皆让过,他忖道:“适才若非见到他铜甲上,尚有奥妙存在,故而楞了一下,现在怎会被他抢了先机呢?这下既然晓得他铜甲里有机关,我且诱他使用兵器………”他念头一定,提起真气,迎上来掌,猛地也拍出一股狂飙,扫了过去,只听“拍”地轻响,两人身子同时一幌,分了开去。

李剑铭脚下轻移,已经滑出丈外,他眼角一移,斜视那骑在驴上身穿银甲的大汉,见到他此刻仍然威风凛凛的端坐在驴背上,眼睛动都不动,注视着这边,像个木偶样的,尤其奇怪的是那匹黑驴,它也能载得这样高大的魁梧汉子,而且同样的双目乌溜溜的瞧了过来,他诧异地忖道:“呀!这匹黑驴看来是如此眼熟,真好像是那………真是天聋叟在华山山脚下骑着的那匹,怎么又到了这两个怪人手里?而且看样子,却像是认识我。”

他又惊奇地将视线往那边一瞥,收回视线后便凝神说道:“你这家伙不分青红皂白,一开口就乱骂人,真是个世外化民,现在只教训你一顿,叫你下次少见了人就骂!”

铜甲鬼闻言,裂开大嘴嚷道:“哇呀呀,你这小子混蛋,我铜甲鬼卅年前纵横天下时,你这小子还不知在何处舐糠吃,现在倒来教训起我来,呸!混蛋!”他暴跳如雷,睁大了环眼,便待过来动手。

李剑铭一摆手道:“且慢,你这老而不死的老贼,刚才我也领教过你的拳术,倒也不见得有什么出奇处。现在你要打架,我看还是用兵器罢,我好好地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着他缓缓地从胁下拔出长剑,斜置胸前,两眼注视着铜甲鬼。

铜甲鬼怒极吼道:“今天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枉自被称为铜甲鬼,来!来!来!小子,你出招罢!”李剑铭见对方中计,他又道:“今天是你找我打架的,我若输你则随你怎么办都好,但你若是输我,怎么办?”他好整以暇的又将外面长袍脱下挂在树上。

铜甲鬼道:“输给你?哈哈!假如我输给你,也随你怎么办——”他这办字还未说完,李剑铭连忙打蛇随棍上地说道:“一言既出——”铜甲鬼接道:“驷马难追——”这时那端坐驴上的银甲怪汉冷冷地道:“三弟,你这笨蛋,上了人家圈套还不知道——”李剑铭闻言揶揄地道:“是呀!我看你还是不要比的好………”铜甲鬼道:“比!当然比,你这小子,我几拳就能把你揍个半死——”李剑铭道:“废话少说,你动手罢。”

铜甲鬼一扬拳道:“你先出招——”

银甲怪汉此时嘿了一声,在黑驴背上,单掌虚虚一按,整个身子平飞而起,跃到李剑铭面前道:“三弟!你退下,让我来教训这小子。”

铜甲鬼不悦地道:“师兄,虽然你银甲魔名头不弱,但我铜甲鬼也不是窝囊呀!让我来。”

李剑铭此刻将体内真气调匀,在全身运转了两周后说道:“喂!你敢不敢来。”

铜甲鬼把银甲魔一推道:“你真的怕我会输?二哥!不会的。”他向前走了两步,摆了个架式这:“好了,你来罢!”

李剑铭右腿斜滑半步道:“在三十招内。我将断你之臂——”话声中,他长剑挥出一道光华,无数的剑影,洒了出去,“飞星暗渡”的绝妙招式已经使出。

铜甲鬼只见眼前一花,无数剑尖带着锐啸,罩上自己浑身穴道,来势快若急电惊雷,威势大得吓人。

他只觉此时无法可破,故而他低吼一声,双掌一扬,封住面前,身子倒退出三尺,避开这锋芒毕露的一招。

那知李剑铭这套落星九式,每式都有九剑变式,连连使出,威力渐渐加强,招式有若抽丝剥茧似的,永无遏止,非至伤敌,而后才能停招,故而霸道异常。

他开头一顺,紧接着其他八个变式源源而出,直把个铜甲鬼杀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他连连后退,则心里愈加蹩扭,怒吼声声里,师门最具威力的“开山十拳”已在对方九招一完时的一丝空隙里使了出来。

只见他闷哼一声,全身骨骼一阵格格乱响,那原就高大的身子,此时涨得更大,两只斗大的拳头,挥舞之间,气劲回旋不停,直涌出去………李剑铭见银甲魔在旁虎视耽耽的注视着,他想施出这套“落星九式”必能在第四招“星移斗换”之上,将铜甲鬼败于剑下,故而他剑势稍缓,让对方使出了绝艺。

他此刻诚意正心,心剑合一的全神驾驭着长剑,虽然对方拳中涌出的奇重如山的拳力,威力无俦。

但他仍然脚踩“天星步法”剑招连演“星月争辉”“云星闪烁”,剑光吞吐之间,已将对方拳力,化解至无形,且能让对方拳势停滞,以致根本发挥不出全部威力。

起先二十招之内,铜甲鬼一个身子,还是灵活的挥拳转折,与对方那奥秘神妙的剑法抗拒。

但一过二十招,他的拳势便受制,以致未打完一招,就每每被对方攻出一剑封死,以致于非变招不可,直把他打得怒火上腾,而另一方面则开始冒上冷汗。

他到此方知自己一时托大,未使出自己的“幽灵幢”来,以致于为对方剑势所困,他只待拚命撑拒,好挨过三十招,则自己不算输,那时才使出兵器来,好好地杀个一常剑影缤纷,剑光万丈,李剑铭满脸肃穆地,双眼紧盯着自己的剑尖,使出全力控制剑势。

此刻他剑路演至第四招“星移斗换”,只见他剑尖连连刺出十二个方位,将铜甲鬼完全封死,不能进退………他第二个变式一出之际,随着身子移前了两尺,整个剑式向上斜削,只听他低喝一声,剑尖斗然大闪,整根长剑跳起三寸,垂直的划下………光芒一闪,银甲魔低吼一声,夹着铜甲鬼噑叫声里,三条人影分了开去。

李剑铭长剑斜指左侧地面,剑刃上的血,一滴滴的自剑尖落下,他怒视着银甲魔,双眉轩起,神威凛凛。

而铜甲鬼此时却咬着牙在颤抖着,他左手四指,已经全被削落,只余下一根大姆指,还孤另另的,长在手掌上,血流到雪地上,染红了一大片………他看着地下的断指,神情惨然的咬紧了牙关,脸上浮起了一层悲哀夹杂着愤恨的表情——他伤心自己真个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闯荡江湖数十年来,经历过多少惊险凶杀之事,但从未身负创伤,想不到在年老归隐后,竟会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这叫他怎不痛恨呢?

但他却未料到自己若非是师兄在那第三十招上,用丧门杵替他挡上一招,将宝剑格了开去,他可能整条左臂都会丧失了。

原来刚才李剑铭长剑削下,直往铜甲鬼击出的左拳切去,眼看对方已经不及变招,但不料在旁观战的银甲魔,却在此时毫无声息的递过来一招。

那又粗又长,纯钢铸就的丧门杵,挟着啸啸的风声,侧击而至,刚好迎上削下的长剑。

他正贯注内力在剑上,此时碰上丧门杵击至,登时“嗤嗤嗤”一阵声响,他的长剑在丧门杵上削入半分,而剑势一受阻,仅只让剑芒将铜甲鬼四指削落。

他一拔出长剑,跃开五尺之外,但见剑上已经缺了一粒米样大的缺口,锋刃上还留着血迹……他怒视着银甲魔说道:“亏你们还数成名的人物,竟然如此不要脸………”银甲魔冷森地哼了声道:“小子,你今天没命了,还要在我面前充字号?”

李剑铭答道:“像你这样功夫,可不见得能要得了我的命,就算你师父河套煞君来,也不见能赢得了我。”

银甲魔脸先惊容道:“你倒底是何出身,你是属于那一派的?”

李剑铭答道:“你们从我招式中都看不出来,还说什么成名人物,呸,现在我只问铜甲鬼,你倒底说话算不算数?”

铜甲鬼此时已将左臂脉门封住,血已经不再流了,他怨毒地道:“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李剑铭道:“你把身上铜甲脱下来给我。”

铜甲鬼脸上肌肉一阵抽动,黑色的面孔,已由暴怒而变为紫色,他哑声道:“呵呵,你要我的铜甲那还不快,你来拿就是了——”银甲魔急忙制止道:“师弟——”铜甲鬼跨着大步,向着李剑铭走去,他右手伸到左胁去,拉开铜甲的扭扣,把铜甲递来道:“小子,你拿去罢!”

李剑铭双眼盯着他手中的铜甲道:“你把它放在地上——”铜甲鬼睁大了眼睛,走前一步,将铜甲一抖——登时一阵机簧响处,无数牛毛似的小铜针,像在空中布了一面网样的,电疾般射向李剑铭——李剑铭原就看出这铜甲上的猬刺里面有毛病,但想不到竟会从里面射出这么多的牛毛似的铜针来,因系距离很近,所以一时之间针网已经罩了上来——他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低喝一声,体内真气运转,整个身子倒飞出寻丈开外,右手长剑划出一道大大的光弧,挡在面前。

想不到虽然他反应如此之快,仍然在腿上中上数根铜针,登时左腿一麻,大腿已经没有知觉。

他立刻左手一点,将左腿穴脉完全封住,怒喝声里,长剑一挥,那些粘在剑上的喂毒铜针,电射而出,顺着这一挥之势,他整个身子平飞而起,迎了上去。

铜甲鬼正在手拿独门幽灵幢,心中得意于自己奸计得授,对方这下中了铜针,必定毒血攻心,以致于受尽痛苦死去,而自己断指之仇,也将得报………不料他如意念头还未转上半转,便见剑光一长,密集的铜针又反射而至,来势快逾电光。

他急忙里,幽灵幢舞起一道黄色光幕,挡在身前,将那些铜针击落,但意想不到,突地空气里“嘶嘶”之声大起,无数的光芒,有若经天长虹,耀眼生辉,直奔自己全身穴道——他大吼一声,幽灵幢舞出一道黄光迎上前去,只听到波地轻响,双方兵器交击一起,李剑铭身子倒弹而起,腾高两丈,飞在空中。

他长啸一声,“落星九式”最具威力的“落星缤纷”使了出来,顿时只见漫天光幕暴长飞泻而下。

铜甲鬼手中幽灵幢微微一颤,师门“迷魂飞劫七十二式”使将出来,但见席地的黄光,舒卷而上。

而在这时,银甲魔也一挥丧门杵,斜斜的向上箍去,迎着李剑铭跃下的身子………李剑铭“落星缤纷”,剑尖挽出无数小光圈,只听“叮叮叮”数响,每一击都点中两人的兵器上,登时三人兵器同时荡了开去………李剑铭轻啸一声,左掌提起,独门“两心神功”登时使出,只见他左边脸色渐渐红润,手掌中一个红色印子,晶莹流转,红光射出………他右手剑自“落星缤纷”演到“星幕密密”,一大电光幕洒出,直奔铜甲鬼,左掌缓缓推出一股气柱直压挥着丧门杵欺身而来的银甲魔………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只听惨噑声里,夹着巨大的气柱相碰之声,地上雪花翻起,留下了一个土坑………土坑旁铜甲鬼整个身子断为九截,四肢纷飞,血肉洒遍了雪地,那根幽灵幢一断为二,掉落他的头旁,而他那颗头却摔在坑里,两眼睁得大大的,死都不能瞑目………在那杆大树旁,银甲魔双手柱着被掌力打得弯曲着的丧门杵,颔下虬髯已经烧得焦黑的,他胸前的银甲上留下了一大块乌黑的印子,凹进去数分。

他双眼睁得圆圆的,直是喘气,脸色惊得都变了色………而李剑铭此时却手里拿着半截长剑,咬紧了牙关,颤抖着腿,但仍然坚强地屹立着,他头上的发髻已经松了,发丝落到额头上,盖着他右边的眼睛,颈上围着的围巾,也已经掉在地上……他连用手去掠动头发的力量都没有了,直是流着汗,喘着气,他两眼瞪着银甲魔,眨都不眨一下………半晌——银甲魔喘着气道:“协……子………你有种………报………上………名来………”李剑铭此刻拼命的闭住左边腿部穴道,让那毒气不至上升,他听后,也是喘着气道:“告诉你………我就是………落星追魂——”银甲魔点点头道:“好!落星追魂你行………不过你敢告诉我,你施出的是什么功夫?……”李剑铭道:“告诉你就告诉你………那叫做‘落星九式’………”银甲魔摇摇头道:“不是,我说是你那掌功………”他犹有余悸的看了看胸前一大片乌黑的印子。

李剑铭道:“那是‘赤霞神掌’,今天算你命大,以后你就跑不了………”银甲魔无言的点点头,他用手一招,黑驴跑了过去,他重重的喘了口气,伏在驴背上,任由黑驴飞奔而去,连他独门兵器丧门杵都任由放置在地上,不带走了………李剑铭艰辛地跨着步子,将断剑扔了,弯腰拾起铜甲鬼脱下的铜甲,便缓缓的迈步前去……雪,仍然片片的飘落………口口口冬日的夜,寒风呼啸而过,大地在颤抖着………偶而一条野狗,挟着尾巴,逡巡而过这片广大的雪地,在淡淡的月光投射之下,留下了一条黑影………金龙堡前的一大片松林,树枝上堆满了白雪,压得许多枝桠都低垂头,斜映着月光,远远看去更是白皑皑的一片。

那高大的麻石围墙,仍然气势雄伟的耸立着,只是墙外的护庄河,此刻都结了冰,看来好像一大片的琉璃铺成的。

夜,虽然很深了,但在堡里却仍然是灯光灿烂,堡中央的一座了望台,此刻也是高高地挂起红灯,显然堡里有着什么大事,所以仍然严密的戒备着。

堡里每一个角落都站着有手持兵器,或拿着弓箭的堡丁,他们冒着寒风,身穿着厚厚的棉袄,缩着颈子在执行着堡主俊郎君的命令。

这时在了望台上的两个堡丁,一个躺着在喝酒,另一个则站着了望,他向堡外四面观望了一下,便也坐了下来,说道:“老王,你不要专顾自己好吧!也该拿来让我喝几口御御寒。”

躺着的老王思了一声,翻过身来把酒壶递过去,说道:“小李,喏,拿去——”小李顺手接过酒壶,靠在木板墙上,对着口便“咕噜”的喝了几口,他用袖子擦了擦嘴道:“真他XX的活受罪!这么冷的天气,还要在这儿守望,让家里的老婆睡空床,一想起来真是没味。”

躺着的老王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拉上一点,以安慰的口气说道:“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些在底下轮班巡逻的弟兄们,还得全神看守着,西北风一来,只能张开嘴巴去喝,那能像你我这样有酒可喝,有东西可吃。”说着他双手一搓,把手中的花生米皮搓掉,顺手将花生扔进嘴里——小王拿了几颗花生米放在嘴里,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才说道:“老王,这几天为什么堡主要下令我们严密戒备呢?堡里现在不是有许多各地赶来的英雄好汉吗?难道还有那个不长眼的毛贼,敢来生事不成?”

老王道:“小李,你是最近才来的,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们这儿虽是武林三大堡之首,但是在大约半年前,有一个叫云龙一现的,到我们堡里来大闹一场,直把我们堡里闹得鸡犬不宁,而老堡主也就在那次惨死在他手里,这就是为什么残梧子老祖宗会一直在堡里,没回崆峒去的原因了。”

小李听到此处,好似恍然道:“哦!那么这次就是防备那云龙一现再来,所以才这么严密戒备了。”

老王道:“这次倒不是这样,而是据说三年前威远镖局的少镖主公孙飞鸿带着许多以前镖局里的镖头,要来找我们堡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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