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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镇仙魔-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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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十九的伤势被控制住，暂时不会恶化。独孤万生对他下手没有动用修为之力，不然以一个洞藏境大修行者的实力，就算是一根头发也能把苦十九镇压。陈羲检查了一遍苦十九的伤势后说道：“感觉怎么样？看来你对大楚这片江山充满了热爱，想走都走不了。”
苦十九道：“我有了眼睛，所以看到的不是大楚这里的风景有多美，而是人性有多恶。”
陈羲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只想着人性里的恶，还有更多的善。”
苦十九摇头：“我没有看到。”
陈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这里。”
苦十九无奈的笑了笑：“你已经想到怎么脱身了吗？”
陈羲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你知道外面那些家伙有多强大吗？我能把你救出来那是运气好的逆天，这会儿只要出去十之七八是挨揍的下场，而且绝对是很惨的那种。”
他看向苦十九道：“其实你刚才说的也没错，人要是恶了，比渊兽可怕的多。我和渊兽交手，哪怕面对的是强大的渊兽王者，也没有太多的担忧。可是和人交手，很累啊……渊兽的可怕之处都在表面上摆着，而人的可怕之处都在这里。”
陈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等一会儿吧，现在就看咱们借来的力量够不够大了。”
“你借了力量？跟谁借的？”
苦十九好奇的问道。
陈羲回答：“之前救你的时候，我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渊兽不可能不知道。这是清量山，已经是渊兽的大本营了。只要动静大，引出来多少怪物都没准。现在只能希望出来的渊兽足够有威胁，能把后族的人逼退。后族的人一时不退，咱们就只能撑着。”
“撑多久？”
“你们还能多撑一会儿，时间上倒不是什么问题，我不行。”
陈羲道：“我就不跟你解释为什么我不行了，这个空间很特殊，你们可以停留很久但是我现在最多还剩下半个时辰左右。如果半个时辰之内后族的人不走，那么我就危险了。”
苦十九愣住，然后用力的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陈羲笑道：“我说这些可不是想换你一句谢谢，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你难道不应该说一下你知道的情况？不久之后我就要出去面对敌人了，可是现在了解敌人的不是我而是你啊。你多说一点点，没准我能脱身的概率就大一点点呢。”
藤儿在一边说道：“他们没走，那个人之前就在他们出现的地方开创出来一个空间，这个空间也很隐秘，如果不是我天生就具备这样的能力也很难发现。除了那个首领之外其他的五个人都已经回到了那个空间里，不过奇怪的是那个首领没有回去，而是在……和人对峙！”
藤儿惊讶道：“又来人了，而且很强。这个人站在后族首领十几里外的地方一动不动，可是那个后族的手里就好像被牵制住了似的，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渊兽围住。”
“还有高手？”
陈羲道：“看来不到什么层次，就接触不到什么事。当初我只是破虚境的时候，认为全天下灵山境的高手也没多少，灵山境差不多就快要天下无敌了。放眼整个青州，灵山境的修行者的数量也真说不上多。后来我到了灵山境之后才知道，并不是大修行者少，而是我自己站的低。不到这个层面，就接触不到这个层面的事。后族那个首领的境界已经高的离谱了，能让他忌惮到动都不敢动的人，看来更强。”
“那个人叫独孤小度。”
苦十九道：“我就是在返回北蛮的半路上被他捉到的，这个人应该是先去了北蛮，但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鸦组织应该是已经全都走了。所以他打听到我和鸦首曾经有过交往，于是就一路来找我。部族的人知道我去了昆仑山，只是没想到天下这么大居然避不开。”
陈羲的脑子有多可怕？
当初被誉为执暗法司大脑的次座集和陈羲面对面的时候，也不曾占了什么优势。后来次座集曾经说过，若有一日执暗法司重建，陈羲可为次座。集这种自视甚高的人，能把陈羲放在和他自己一个位置上，其实已经算很难得的褒奖了。
陈羲在执暗法司的时间不长，但是陈羲知道执暗法司最可怕的是什么。
那就是情报，档案。
重要的情报都在集的脑子里，那是指执暗法司内部的情报。一般的情报，还是要归类放在档案室里。陈羲既然知道执暗法司的可怕之处，又怎么可能放过？所以在执暗法司的那段日子，陈羲没有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阅读。如饥似渴的阅读，那是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座宝藏。
……
……
陈羲回忆了一下执暗法司里关于后族的记载，很多，但是基本上涉及到了秘密的并不多。尤其是当年皇族联手几个大家族几乎将后族高手铲除干净的事，就连执暗法司的档案上都不过只言片语。而且记载也是传说中的版本，东越国大批高手潜伏大楚欲行不轨。本来是想行刺大楚圣皇，但是因为皇宫戒备森严，所以丧心病狂的歹徒们转而将目标放在了后族，悄然潜入，大肆杀戮。
后族因此而元气大伤，人口锐减了七成。当然，这件事引起了皇族的勃然大怒，也引起了整个大楚的愤怒，当时百姓开始游街，修行者开始请战，要求严惩东越。于是，大楚东征就顺理成章了。数十万大楚精锐，再加上各家族和宗门的修行者组成的大军东征，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东越灭国。
当时的人们欢呼之余也没人去想想，这样一个被随随便便灭掉的国家，真的有实力派出大批高手潜入被誉为天下最坚固的天枢城里杀人吗？而且杀的还是后族，死掉的强者无法计算。
知情者肯定不在少数，可是没有人会白痴到往外宣扬这件事。自此之后，后族一蹶不振。
既打压了后族之前的嚣张气焰，让后族无法在干预大楚的国事。又趁机灭掉了一个邻国，获取了大量的利益……不得不说，虽然这算不上一个多漂亮的计策，但是有一个漂亮到完美的结局。
执暗法司的记载里对于后族被屠的这件事寥寥数语而已，但是对于后族有着详尽的介绍。在苦十九说天下这么大独孤小度都能找到自己的时候，陈羲脑子里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些关于后族的记载。
执暗法司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这个可怕之一就是严苛的规矩。在执暗法司里，一个裁决若是喝酒误事最多只是被除名。若是不小心损坏了一份档案，哪怕只是一份毫无意义的档案，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杀！因为执暗法司自始至终都很清楚，执暗法司的可怕就来源于这些档案。
后族。
陈羲在脑子回忆着，后族算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家族。当初大楚皇族建立国家的时候，其实唯独没有出过力的就是后族独孤家族。但是，当时独孤家族只是旁观，就已经是对皇族最大的支持了。当时的后族并不属于大楚，而是在大楚圣皇的对头那一边。正因为如此，大楚开国圣皇林昭才会提出甘愿为臣划江而治。
在之后的五年，林昭最大的胜利不是在江南发展了多少军队，培养了多少忠于自己的修行者，也不是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多么可怕的地步，甚至不是得到了当时一些恐怖修行者的支持……而是用了五年的时间，悄悄的和江北的独孤家族取得了联系，说服了独孤家族不再支持自己的对头。
只这一件事，就抽调了对头百分之八十的实力。失去了独孤家族支持，江北的势力无力抗争林昭和他手下的强者。而且这种打击是巨大且突兀的，在林昭突然进攻的时候，江北的势力还在嘲笑林昭的自不量力。等到战争开始之后，他们派人去请独孤家族的人帮忙的时候才发现，独孤家族居然表现出了你们随便打和我无关的态度。
对于江北的势力来说，这就是灭顶之灾。
也正因为如此，林昭的军队才会势如破竹的取得了胜利。这也就奠定了独孤家族独一无二的地位，虽然在这场战争之中独孤家族的人一兵一卒都没有出，但是林昭却必须承认独孤家族的地位。在林昭建国之后，就必须履行当初对后族做出的承诺，林氏皇族，自建国之日起，皇后的人选必须出自独孤家族。
所以才有了大楚的后族。
陈羲回忆了好一会儿后，从那些繁杂的记载之中找到了一些最有用的消息。
“我知道了。”
陈羲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独孤家族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有着特殊的体质。这个独孤小度能找到你，是因为他的眼睛……如果他拥有一双独孤家族最特殊的眼睛，那么别说找到你，这个世上只怕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都藏得住。不过……这种瞳术据说已经失传几百年了，他可能具备一些，却并不精纯。”
苦十九微微皱眉，猛然间想起来什么：“对了……看到他那双眼睛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藤儿叹息一声：“只怕你们说的这个独孤小度相对来说不算可怕，现在站在十几里外的那个看起来像是个叫花子一样的人，才真的可怕。”
第469章为自己
藤儿的话让陈羲和苦十九都愣了一下，尤其是苦十九。他和独孤小度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那个男人身上那种无法抗拒的强大感让苦十九求死都不敢在他在的时候。可是现在藤儿一句话，就让陈羲和苦十九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来人身上。
藤儿的语气极严肃地说道：“之前我以为那是个普通人，还在好奇为什么他敢出现在清量山。而且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可能靠近这里。现在我才发现，那个人的眼睛太特别了。他的眼睛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强大力量，只是看着独孤小度，独孤小度就不得不提起全部的实力去应对，甚至连移动都不能。”
陈羲心里一震。
一个强大的，毫无道理就出现在清量山的瞳术修行者。
与此同时。
独孤小度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自从他开始修行一来，只有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才会生出如此的无力感。这种压力在很多年前这个人被迫离开独孤家族后才缓解，但是今天，这种压力全都回来了。他在这个人的阴影里生活了十几年，哪怕对方的出身寒酸的根本上不了台面。
那个人，是独孤小度的父亲和一个丫鬟所生，在家族里根本没有地位可言。虽然因为他强大的体质几乎完美遗传了独孤家族的瞳术，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的眼睛引起了家族的注意，可是这不代表他生活的无忧无虑。
独孤三修。
一个生活在被寄予了荣耀希望和轻蔑鄙视的双重压力下的人，最终选择了逃离。当时独孤家族对于独孤三修的重视是无与伦比的，虽然当时有四个年轻人的体质都很强，其中也包括独孤小度，可是其他三个人加起来被寄予的希望，也不如独孤三修一个人多。
当时家族的态度变态的让人发疯，如果换做是独孤小度来承受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早就疯了。独孤三修的眼睛几乎完美的继承了独孤始祖的眼睛，这种返祖彻底震撼了家族。可是他在承受着振兴家族希望的同时，还承受着每天都可能被杀和被蔑视的遭遇。
家族里的人向来离他很远，大家知道他重要，家族高层下令严禁有人刺激他讥讽他的出身。可是这种刺激和讥讽，根本不需要言语。那些妇人们一个眼神就够了，就在清楚的告诉着独孤三修……你是个杂种。
当有一天独孤三修特殊的体质被莫名其妙的传播出去之后，独孤三修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被杀的凶险。没有人希望后族重新崛起，那么杀死独孤三修就成了必然的事。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活到了这个年纪。
别人不知道，独孤小度知道。
独孤三修之所以活了下来，是因为他自己斩断了全身经脉，成了一个废人。他不能修行，所以也就不再是什么家族未来的希望了。因为这件事，独孤家族震怒，而独孤三修却笑的好像发了疯一样。独孤小度到现在也无法忘记当初独孤三修离开家的时候那种眼神，那眼神里的仇恨独孤小度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
“我废掉了自己，不能修行，不能使用修为之力，甚至变成了一个残废，其实都是拜你们所赐啊。”
当时独孤三修的话，好像惊雷一样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我是娘亲是个丫鬟，所以我从一出生就低人一等。哪怕父亲和你们是同一个父亲，我却只能是仆从。我认命，这样也好，最起码衣食无忧。可是该死的为什么是我得到了最强的眼睛？你们为了什么家族振兴的希望，逼死了我的娘亲，让我认了另外一个女人做娘……我眼睛觉醒的时候已经六岁了，你们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做了我娘亲的女人，时时刻刻都在用一种我养着一个杂种的眼神看我。哪怕她始终虚伪的笑着虚伪的无微不至，可是她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心。如果不是担心自己会被惩罚，她应该早就弄死我了，因为我比她自己的孩子得到的还要多。”
独孤三修是爬着离开独孤家族的，他回头的时候竟然那么开心：“现在你们失望了吧？当初是谁告诉我，我不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来着？我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我能！”
独孤小度打了个寒颤，精神一阵恍惚。
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独孤三修，他以为独孤三修已经死了。可是在刚才那一刻，那双眼睛注视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人必然是独孤三修。
……
……
越来越多的渊兽将独孤小度围住，而且还有强大的渊兽王者从无尽深渊里出来，随时可能到来。但是这一刻，修为境界已经强大到能肆意行走江湖的独孤小度却无法移动。如果不是他身上强者的气息那么浓烈足以让渊兽害怕的话，可能渊兽早就已经冲上来了。
十几个渊兽王者从无尽深渊里出来，朝着这边疾掠。片刻之后，也许独孤小度就会这样屈辱的被杀。
可就在这一刻，那种禁锢的感觉消失了。独孤小度看到独孤三修转身离开，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独孤小度就恢复了自由。独孤小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朝着独孤三修追了出去，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使命。
“三修！”
独孤小度一边疾掠一变大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去。这是一种无法解释清楚的感情，就是想追上去看看。
独孤三修走的很慢，他似乎是在故意等着独孤小度。可是当独孤小度追到近处的时候才发现，独孤三修走的慢，是因为他依然是个残疾。他现在走路，靠的是一种制作很精致的外骨架。这个外骨架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看起来格外坚固。而且制作的十分精细，能够完美的支撑住独孤三修的身体，而且能够靠着外骨架上的阵法来行走。
独孤小度看到独孤三修这个样子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心里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三修！”
他又叫了一声。
独孤三修停下来，转身看向他。
独孤小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独孤三修静静的等了一会儿之后微微摇头，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此时后面的渊兽已经大举来袭，那十几个渊兽王者的速度快的离谱。独孤小度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把抓住独孤三修的胳膊带着他飞掠起来。此时的独孤小度，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次来清量山是干什么的了。之前被他擒住的那个渊兽王者，随随便便就被丢在一边，连那个看起来品阶不低的帆布口袋都一并扔了。
独孤小度带着独孤三修一连几次加速，终于将后面的渊兽甩开。独孤小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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