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之澄澈之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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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看来面前的萝莉不止嘴硬，还有那么一点天然。叶澈选择性无视了姬叆的发问，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么说，你是冲着风的力量来得咯。不过，这家伙可不能给你，它也不会成为你的力量。但只是公平比赛的话，我倒也想看看热闹。这样怎么样？”姬叆的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嘴上却丝毫没有放松：“既然你这么低声下气的求我了，要我答应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比赛也没有什么不好，那我们就这么定了，顺便给你看看姬叆的英姿。”
　　又把自己的名字不小心说出来了。另外没有谁低声下气的求过你吧。叶澈懒得反驳，只是在心中暗喜阴谋得逞。
　　“既然如此，规则就由我来定。比赛项目就是看谁能更快将房间恢复原样。”
　　房间里用一条绳歪歪扭扭的拉出一条分界线。熊玩偶青岚和姬叆分立两边。青岚一脸茫然，姬叆则是一脸不爽。
　　“这算是什么比试啊。我说的是我要和这个风灵之间来一场实力相当的较量……”
　　“确实是较量啊。”叶澈坐在窗台上，手中端着马克杯，优哉游哉的摇着双腿，“谁更快将房间恢复原样，一人一半。”
　　“这算是哪门子较量啊！”姬叆转过身面对着叶澈，两只小手握成拳，气鼓鼓的看着叶澈，“我想要跟它打一架啦！”
　　“那你输定了。”叶澈淡定的喝了一口水，“青岚没有实体，你要怎么攻击它造成伤害呢，我很好奇。”
　　“唔……”仿佛是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姬叆一瞬间退缩了一下，又马上摆出了不可一世的姿态：“不管怎样，姬叆一定会有办法的！姬叆才不会输给连实体都没有的家伙！”
　　叶澈发现每当姬叆口不对心的时候自称都会从“我”变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发现让她不由得微微扬起了嘴角。这样容易把自己的名字暴露出来却能活到今天的家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真的很强。
　　“女孩子不要总是喊打喊杀的。你们需要用自己的风来整理房间。这可是不止需要力量而且需要准确度和掌控力的工作哦。怎么样，也能显示出你的强大吧。当然，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不参加。”叶澈控制着脸上的笑意，故意说着刺激姬叆的话。果然，少女一下子就上钩了。
　　“我才不会害怕！无论比什么我都很强！”
　　“青岚，你的意见呢？”
　　见叶澈突然将话头转向自己，一直沉默的熊玩偶青岚有些失措的扭动身躯：“基、基本上青岚是没什么意见啦……”
　　“那么，比赛正式开始！’”
　　半小时后。
　　已经整理完成的熊玩偶青岚沉默的站在一边，另一边是依然一片狼藉的景象，站在地上的姬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这不公平啦……我又不知道你的房间本来是什么样子……”
　　“愿赌服输，别想赖账哦。”叶澈将准备好的茶点轻轻向前推了一下，“喏，请你的。”
　　“姬叆才没输……”这样说着，姬叆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曲奇饼，送进嘴里。
　　“没输没输，是我在欺负你。”叶澈故作正经的承认，“想要正式较量的话下次再来吧。这算是对你非法闯入并且弄乱我的房间的小小的惩罚……”发现姬叆专心于吃曲奇似乎无视了自己，叶澈叹了一口气。
　　“好吃吗？”
　　嘴被塞住的姬叆只是用力点了点头。一旁的熊玩偶青岚不能吃东西，只能哀怨的看着姬叆。
　　“姬叆，你是什么妖怪啊。”叶澈顺手拿起一块曲奇，托着腮，看着姬叆。被噎到的姬叆用力伸了几下脖子，接过叶澈递过来的水，几口下去，过了好一阵才重新能开口说话：“我是云雀。”
　　叶澈微微偏头：“云雀是什么鸟？”
　　“你该不会是没有见过吧？”姬叆用万分惊异的眼神看着叶澈，“算了，给你长长见识好了。”
　　一阵烟雾。雾气散开之后，叶澈看见桌子上站着一只灰色的鸟，眼睛却是熟悉的湛蓝。
　　“其实正常的云雀要比我小一点啦。而且云雀也是有很多种的。对了，刚刚我就是这么飞进来的。”云雀姬叆得意地说。
　　“谢谢你。云雀原来是这么可爱的鸟哦。”叶澈微笑，看到云雀姬叆的嘴慢慢张的老大，然后砰地一声变回人身，满脸通红：“才才才才才不是！就算你说姬叆可爱什么的……”后面几个字叶澈没听太清，隐约觉得那口型说的是“高兴”。
　　“路上小心！”
　　看着云雀形态的姬叆飞出窗子，变回人身并且隐藏在雾气中看不见，叶澈转过身面对熊玩偶青岚：“觉得你最近一直很沉默啊。在想什么？”
　　熊玩偶低着头，声音低沉：“虽然似乎从没这么想过……姐姐，青岚……”顿了一下，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青岚好想有属于自己的身体啊。”
　　叶澈心里一颤，伸手摸了摸熊玩偶青岚的头。青岚只是继续说着。
　　“如果有了身体，青岚说不定就能有丰富的表情，也能吃东西，也不会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容器发愁，姐姐也不会因为不知道青岚在什么地方为难了……”
　　叶澈抱起熊玩偶青岚，轻轻地放在自己腿上：“青岚这样其实就可以了。如果有了自己的身体，和我想象中差别过大，我是会嘲笑你的哦。”
　　熊玩偶不经意的抖了抖。
　　“姐姐，其实有句话青岚想说好久了。”
　　“说吧，没关系。”
　　“青岚一直觉得姐姐总是笑嘻嘻的思考着可怕的事情，好过分哦。”叶澈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青岚，房间的整理还剩下一半，就交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雪之颜

　　第一场雪。
　　雪下的不是很大，只是零零星星的从看不见尽头的天空飘下，在路灯的照射下可以看见它们飘忽不定的飞舞的轨迹。
　　这种程度的小雪，若是白天，定是沾地即融，除了浅浅淡淡地湿了一层地面，留不下半点痕迹。就算是这样的夜晚，它们也只是在地面铺了薄薄一层白色，再无其他。
　　叶澈双手插在口袋，半张脸都埋在大衣高高的领子中，沉默而又缓慢的向前行走。
　　漫无目的，只是去到什么地方去都好。见到什么，和什么交谈，都似乎没什么关系。
　　路旁偶有小妖匆匆的擦肩而过。似乎是不曾想过这里有一双可以看的见自己的眼睛，小妖们并没有对这边给予更多的关注。通常情况下，叶澈与这些小妖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仔细想来，她似乎没有主动招惹过什么妖怪。
　　已经下过第一场雪，往后的日子应该会越来越冷，不可能有特别回转的余地。这样的夜间游荡，是不是也到了不得不停止的时候。
　　这样想着，叶澈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到自己呼出的气结成轮廓不甚清晰的白雾，向四面弥散开去。
　　空气似乎抽动了一下。叶澈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自己感受到的抽动应该是青岚的情绪起伏。尽管看不见，叶澈仍可以隐约感受到青岚的喜怒哀乐。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青岚与自己的感觉有一部分是相通的一样。虽然这一部分在全部感觉中占的比重小到了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空气中响起了青岚担心的声音：“姐姐，为什么这样叹气？不高兴么？”
　　不知道怎么回答青岚的问题，亦不知今日自己情绪的低落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叶澈沉默了一会，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没事，同时隐约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似乎是寂寞。
　　也许是寂寞吧。看不见人类，只看得见非己族群的妖异之物，就算是这样，能看得见妖异的机会也逐渐变少了。仿佛是与世界的纽带逐渐减少，被遗弃了一般。
　　就算是这样对青岚说，大概它也不会理解。想到这，叶澈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感受到空气微妙的起伏。
　　青岚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叶澈对于这件事一点也不曾怀疑。尽管完全不知道理由，却诡异的坚信青岚的完完全全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不远处路灯下少女的身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少女面对着路灯，正抬头看着什么。雪一般银白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被路灯昏暗却柔和的光线晃得微微透出橙色，双手在身后握着一根直立起来大约有一人高的镰刀，举重若轻的感觉微妙的平添了几分慵懒。
　　雪之妖精。这是叶澈首先在脑海中闪过的想法。看似娇柔的少女与象征杀戮的异形兵器之间巨大的反差带来的不可思议的美感让人窒息。如此美丽。无法移开目光。
　　似乎是注意到叶澈看向自己的目光，少女向这边转过脸来，一双晚霞色的眼睛红宝石一样隐隐发亮，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深邃。
　　“你说，如果这飘下来的东西是血色的，是不是很美？”少女这样对叶澈说。不知道为什么，那巧笑的面容让叶澈突然一惊，全身战栗。
　　少女俯下身，下一瞬间竟出现在叶澈的眼前。那笑脸竟有些狰狞扭曲，像是努力压制着什么狂喜的情感。银铃一般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有几分空灵诡异。
　　叶澈看到那柄长长的镰刀慢动作一般向自己砍来，亦看到自己的右手不受自己控制的伸向前方，从自己的手心释放出大风，反冲力顶的叶澈向后飞去，在落地的瞬间被看不见的手轻轻托住。
　　右手中传来青岚的声音：“姐姐，放心交给青岚，青岚不会让姐姐受伤！”
　　面前的少女同样受到了风的冲击，向后趔趄了几步，站稳脚之后看向叶澈这一边，眼中是已经掩饰不住的狂喜：“更加有趣了。你的血，到底是什么颜色，什么温度，让我见识一下好了。”
　　叶澈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卷进妖异之间的争斗。她感受到青岚借以凭依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只右手，而是自己的整个身体。虽然自我意识还在，但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放松自己，减少青岚的负担。
　　隐约觉得青岚说过自己的力量不足以附身于人，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应该叫做附身，应该是借用。对于这种状态，叶澈感觉自己仅剩的念头就是这样一点不好玩。动漫里那些突然获得超能力的平凡人主角一副很耍帅的样子，现实中真心一点耍不起来帅。虽然自己只是被动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动。对手似乎是青岚用虚化状态就无法保护自己那种程度的强大。虽然没有实体的青岚在某种意义上是不死身近乎无敌，但是只能站在一边的自己并不是。尤其是面对这种可以瞬移物理攻击能力强大的对手。
　　耳边是那个不知名少女银铃一样的笑声，挥之久久不去。眼中所见却因为高速移动而连成一条条意义不明的彩色斑带。尽管非常想吐，身体却不在自己控制，于是只能强忍着。自己也是在做着几乎相当于瞬移的高速移动，认识到这件事并不是很难。
　　突然停了下来。
　　银发少女站在自己对面，面颊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流下来。少女伸出舌头舔去流到了嘴角的血液，一副万分享受的表情。
　　“果然……这个味道……不过，果然还是凡人的血的味道最好了……”
　　血色的双眸盯着自己，叶澈感到全身发冷。本以为青岚会迎击，却感到一阵狂风，再次睁开双眼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银发的少女没有跟上来。身体一重，叶澈感觉到青岚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双腿支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青岚的声音也是满满的疲惫：“这样果然好累啊……姐姐……青岚已经尽力了……这样下去姐姐你的身体也会支撑不下去……”深深吸气的声音，“看起来那个人的瞬移能力似乎只能标定地理坐标的瞬移，像我们这样突然跑到她不知道的地方，看来就跟不上来了呢。”
　　叶澈此时的大脑中正是一片混乱，没太听清青岚说了什么。眼前一花，吐了出来。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青岚的声音混着慌乱。由于终于吐了出来，加上吹了冷风，叶澈觉得自己的头脑稍微明朗了些，摇了摇头，“我没事。扶我起来。”
　　还是看不见的手在身后托着叶澈。叶澈终于重新直立在地面上，虽然隐约仍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姐姐，今天我们就这样回去吧。”
　　表示赞同青岚地点了点头，叶澈环顾了四周，最终确认了方向，迈开了脚步。
　　第二日并不是安静的一天。
　　周六周日叶家的惯例是平时作息时间不同的一家人在一起吃早饭。尽管平时叶澈不怎么离开自己的房间，这种时候也会偶尔乖乖听话的下楼来与在她的鬼眼中完全不存在的父母假装其乐融融的共进早餐。尽量忽视掉在父亲的位置上飘浮的茶杯和大约是母亲附近位置上自动在面包上涂抹果酱的餐刀，叶澈只是一言不发的听着双亲的闲谈，时不时嗯啊两声作为回应。
　　直到门铃响了起来。
　　母亲说了一句“我去开门”便放下了餐刀。叶澈将手中剩余的面包全部塞进了口中，打算回自己的房间避难，却听到门口一个甚为熟悉的声音。
　　“阿姨早上好！我叫楚颜，是叶澈在学校里的朋友，今天约好来看她。小澈一定是说过了吧？这是我顺路买的水果，请收下。”
　　“啊……啊是小颜啊，第一次来吧。”母亲的声音听上去意外又困惑，“澈澈这孩子真是的，都没跟我们说过你今天要来，正好她好像吃完了，你们上楼玩去吧。”
　　“谢谢阿姨！”
　　少女的声音朝气充满活力。叶澈只觉得说不出的耳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耳熟。她几乎可以发誓自己其实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楚颜，来者究竟是什么用意，无论怎样都猜不透。
　　“小澈我们走吧！”思索间那个声音已经到了面前，什么人牵起自己的手，向阁楼跑去。
　　虽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按照叶澈即使突然发现自己看不见人类也能淡定对待的超常定力，叶澈决定静观其变。
　　回到自己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只听见那个声音在身后用一副饶有兴味的口吻说：“恩，果然和听说的一样啊。”
　　“你到底是谁啊。”叶澈后背顶在门上，以便一有情况可以迅速逃脱。早上青岚吵着要去吸收初雪的灵气，叶澈虽然知道它只是想出去透透气但是拗不过它只好让它出去。如果知道有奇怪的客人来访那说什么也不会放它走。
　　“你看不见我吧。”来者并没有回答叶澈的问题，而是用近乎肯定的语气反问着叶澈。叶澈沉默。仿佛是预料到叶澈的反应，对方继续发问：“那照片上的人你看得见吗。”
　　这倒是叶澈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问题。扫了一眼桌子上自己和叶澄的合照，叶澄依旧面无表情，搂着叶澄的自己笑的一脸阳光。叶澈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你试试透过手机的照相机看我。”
　　叶澈的嘴巴慢慢长大。原来还有这么作弊的方式。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对准窗口折光率微妙变化的地方。
　　屏幕中映出了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长长的黑发扎成双马尾的女孩子。这是时隔多久又一次看见人类叶澈已经记不清，一瞬间的激动与感慨涌上心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瞧你那傻样。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吗？”自称楚颜的少女双手抱胸，倚在窗台边，非常不耐烦的说。叶澈放下手机想了一会，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个少女，只好摇了摇头。
　　“也难怪，这幅样子你没有见过啊。这样好了。”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