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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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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已了,郭业自然也要告辞出宫,为三天后的出使吐谷浑做准备。
离去之时,李二陛下殷殷嘱托交代了一番,最后说道:“此去吐谷浑,有什么需要尽管和礼部尚书李纲提,朕已经对他有所交代。朕对你此番出使只有一个要求,便是新可汗上位的吐谷浑,必须还向伏允老可汗在位之时那般,对我大唐臣服依旧,永不叛投吐蕃国。”
郭业心中乐道,吐谷浑的新可汗只不过是宇文倩等东厂的傀儡罢了,此去也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无忧也!
随即,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马到功成而回!”
李二陛下微微颔首,道:“去吧,待你回长安之时,时局自然大变,届时朝堂之上必有你郭业的一席之位!”
这就相当于变相的承诺了。
郭业心中激荡,暗道,奶奶的,就等你这句话。
继而又是一番叩谢皇恩浩荡云云,很快,拜别李二陛下,出了甘露殿。
他出了甘露殿,对皇宫早已熟门熟路,徐徐朝着宫门方向离去。
突然,后头有一名宫女小跑而来,追喊着:“益州侯请留步!”
待得他闻声止步,这名香汗淋漓的宫女已经跑到他跟前,将一锦白如雪的香帕塞到他手中,低声说道:“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转交给益州侯的。”
说罢,立马转身折返而回。
郭业不明所以,长孙皇后送他香帕干啥子。这民间有个习俗,女子送香帕给男子,无异于暗生好感,有私底下托付终身之意。
不过他没有天真到认为长孙皇后对他也有这想法,这不是扯犊子吗?
里头肯定有文章。
随即摊开香帕一看,果然——
“益州侯今日助本宫,大恩不言谢。他日,必有一番厚报!”
呃……
感情儿,皇后娘娘也是来送承诺的!
郭业心中大囧,自己帮长孙皇后还真不是为了讨好她,因为自己跟长孙无忌都撕破了脸皮,跟长孙皇后再是讨好,也永远无法弥补他与长孙无忌之间因为对立而产生的裂痕。
自己只不过是不想让李治这小子好端端地就没了。
就这样,居然误打误撞之下,也能换来长孙皇后的一份承诺与谢意。
呵呵,郭业摇了摇头,看来做好人真有好报!
随后,他将香帕攥紧在手中,一股淡淡幽香从香帕上传出沁入鼻中,真香!
这香帕不会是皇后娘娘贴身携带的小玩意吧?应该是时间仓促临时找不到纸张,所以提笔在这香帕上写了这么一句话。
八成就是皇后娘娘随身佩戴的香帕!
啧啧,这香味儿,莫不是皇后身上的体香吧?
呃……
手中攥紧皇后的香帕,心中藏着猥琐龌蹉的心思,郭业抬起脚步,缓缓出了皇宫。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他基本都在为出使吐谷浑再做着准备,按照李二陛下的交代,频频去寻礼部尚书李纲提需求。
扯了李二陛下这张虎皮,李纲也并未为难于他,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无论郭业提什么,他都一律满足。
三天时间,就在这忙忙碌碌中耗尽。
三天后,云淡风轻近午天,天公作美,天空放晴却不见骄阳似火,而且多了几分习习凉意。
这种天气,最适合远游出门。
郭业,今日正式开拔离开长安,以益州侯的身份出任大唐宣抚使,出使吐谷浑。
当然,使节出访他国与钦差代天巡狩都是一个规格级别,走得都是长安东门。
东门泛指长安城东边三门,即通化门、春明门、延兴门。
而郭业走得,便是东三门中的春明门。
春明门外,一切都准备就绪。郭业却策马停驻,迟迟没有开拔出发,而是不时扭头望着春明门内……
第700章有一种感动叫友情
郭业驻马春明门外,久久未肯下令开拔出发,侧头怔怔望着春明门城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此次郭业并非独自一人前往吐谷浑,作为大唐使节自然不能降低了规格。
李二陛下难得大方一回,让户部调拨了一批金银布帛和大唐特产给郭业,如茶叶、丝绸、瓷器等。素爱面子的李二陛下让郭业将这些东西带往吐谷浑呈送给吐谷浑新可汗,作为恭贺对方继承汗位的礼物。总不能让对方说大唐礼仪之邦,小家子气吧。
不仅如此,他还特地让兵部调配了三百军士充作使团仪仗队,为郭业出使以壮声色。
并且暗中跟郭业交代,只要他出使归来回长安,这三百军士就直接归入他益州侯府,充作郭业的侯府护卫。算是对之前没有给郭业赏赐益州侯府府邸的一种补偿吧。
至于负责这三百军士的校尉,郭业主动请求将之前在蜀州为他忠心办事的刘振轩调来。
刘振轩自打蜀州回到长安后,就在蜀王府李恪那儿坐了冷板凳,因为跟之前跟郭业走得近的缘故,变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郭业自然不能让他吃了亏,主动请求将其调了过来。这种小事李二陛下自然应允,一纸调令到了蜀王府,李恪二话不说一脚就刘振轩这个皮球踢到了郭业这儿。
就这样,刘振轩摇身一变,成了使团三百仪仗队的校尉,也变成了郭业益州侯府的护卫头头。至于品秩,还是原先的致果校尉。
至于刘振轩本人,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他是宁可坐在益州侯府笑,也不愿呆在蜀王府中哭。
对于郭业还能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刘振轩满心感恩戴德。在他眼里,益州侯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到了将来如日中天之时,还能亏待了自己不成?
哒哒哒~~
披甲佩刀的刘振轩从使团中缓缓策马而来,到了郭业身边,轻声提醒道:“侯爷,差不多到时候出发了。”
一声侯爷,将郭业从怔怔眺望中唤醒。
自打封了益州侯,如今身边人和手下人对他的称谓都为之一改,张口闭口都是侯爷长侯爷短。
叫侯爷自然比叫大人要听着舒坦,郭业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是此时此刻,却舒坦不起来,因为他要等得人还未出现,也许再也不会出现。
刘振轩心里清楚郭业在等待着什么,不由壮着胆再次提醒道:“侯爷,如果他们能来送行的话,早就来了。这再耽搁下去,天色就要转黑了。依属下之见,不如……”
“振轩,再等等,再等等……”
显然,郭业不想轻易放弃等待,仍旧目不转睛地望着春明门的大门口。
他并非等虞世南、孔颖达、褚遂良、陈康、马元举这些一个战壕的盟友。
这些人在准备出发的三天里,他都陆续有过拜访。如今的士林清流系草草初建,一切都是百废待兴,他也算是士林清流系的创始团队一员,自然清楚现在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坚持不让这些人给他送行。
他真正要等的,期待能够等到的,是他的那群一起在国子监混过的小伙伴们。
自从那晚风满楼庆功宴,长孙羽默、房遗爱这伙人没来,他心里就有个疙瘩,有个郁结。
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有些郁郁寡欢。
这种感觉是一种倍感失落,害怕寂寞的感觉,好像一下子,他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了朋友,形只影单的空虚感觉。
要说他没有朋友,也不尽然。
在长安,虞世南、褚遂良这些人与他都属于士林清流一系,是他一个战壕里的盟友,他并不孤单。
远在西川图瓦城,他有庞飞虎、童虎、朱胖子、康宝等这些郭家班成员,他也不寂寞,他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不过这些人,郭业更加愿意将他们视为盟友,视为属下,哪怕是最亲近的妹夫程二牛,在他眼中也只是最信任的属下和兄弟。
但是,一起混过国子监的长孙羽默这群人,在他眼中就不一样了。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而且一起同窗打闹过,一起闯过祸,一起立过功,还一起喝过花酒睡过青楼女子。
很自然而然,他会将他们视为最纯真友谊的小伙伴。
就好比,我们从大学校园走上社会后,会有自己的同事,会有自己的朋友,但始终念念不忘最感慨怀念的,还是大学时代的同学一样,特别是同寝室的同学兼舍友,更是最令我们怀念。
对于长孙羽默这些人,郭业更倾向于将他们比作自己后世的那些大学同学兼舍友。
你不可能光着膀子花裤衩在公司或单位同事的眼前晃悠吧?但大学时代的舍友不一样,他可能连你裤裆底下小鸟有多大,长了几根毛,他们都知道。
这就是区别!
那天晚上一场庆功宴,这些最值得他珍惜的小伙伴居然统统没有来。
可想他心中有多么失落和难受了。
最美好的友谊是纯真的,同理,最可怕的事情也往往是这份纯真友谊的失去。
刘振轩看着郭业的这份执着,心中哀哀一叹,这群纨绔子弟能得我家侯爷如此珍惜,真是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哼,还偏偏如此不知好歹,居然背信弃义一同将我们侯爷抛弃,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随即,他再次劝道:“侯爷,走吧,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郭业闻言一声苦笑,喃喃自语道:“振轩,他们也是身不由己,谁让我跟他们的父辈撕破了脸皮对着干呢?在等半柱香的时间,可好?”
刘振轩悄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再出言相劝,默默地策马并立在郭业身边,陪他一起等待。
郭业继续眺望着春明门城门口,此时往来进出城门的百姓络绎不绝,偏偏就是没有出现他想看到的身影。
至此,他心中也有了几分松动和放弃,心中暗道,难道他们真的不愿来替我送行了?
眼见着这份难能可贵的友情就这般夭折,郭业若不心痛,那是假的。
不会的!
他暗暗提醒着自己,上次我陪蜀王前往蜀州就藩,他们这群混蛋不也是姗姗来迟吗?
也对,这群兔崽子是出了名的迟到大王,以前国子监上学时,他们就这副德行。而且每每请喝花酒去逛青楼找姑娘,他们不都喜欢一个比一个来迟吗?对,他们就是这幅揍性。
郭业暗暗遍数各种理由,为长孙羽默这些人的未出现而开脱着。
时间,就在心急如焚和焦灼的等待中,徐徐掠过,很快,天色黯淡了下来,有了几分黄昏暮霭之色。
刘振轩见着郭业一动不动地坐在马上,还在眺望城中。
不由,他脸上浮现一抹焦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抬头间——
突然,他伸长手臂遥指春明门的城门楼子上,惊喜叫道:“侯、侯爷,快,快快、快看!”
一脸落寞之色本想着放弃,准备调转马头离去的郭业闻听惊呼,循着刘振轩的手指方向往城头看去……
只见城头之上悬垂着几条白布,白布好几副,每幅都足足好几丈之长。
而且,他发现白布上都被人蘸墨写着几个或一串斗大的字句。
因为距离较远的关系,他眯着眼睛细细辨认着这些字,赫然写着:
“二哥,俺们来了!”
“二哥,俺们前来给你送行了!”
“家有虎爹,看管太严,不敢出城,二哥见谅。”
“二哥,兄弟们身在曹营心在汉。”
“郭业,我们永远都是好伙伴!”
……
“噗~”
郭业看着布条上歪歪扭扭难看至极的笔迹,默念着这些不伦不类的话,忍俊不禁下笑了出来。
城头之上,长孙羽默、房遗爱、魏叔玉、秦怀玉、程怀义一个个赫然在列,每个人手中都抓着一副布条,从城楼上垂悬下来,不时冲郭业挥舞手臂,打着招呼。
霎时,满满的感动汹涌澎湃地袭上他的心头,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如巨浪滔滔般冲击着他的心房。
油然间,眼眶有些湿润了起来……
他口中苦笑着叹道:“这群混球,还能再感人一些吗?”
“咦?”
旁边的刘振轩知道郭业终于等到了要等之人,再看向郭业时发出一声惊呼,脱口问道:“大人,你眼眶湿答答的,不会是哭了吧?”
“哭你妹!出发吧!”
说着,郭业冲城门之上拼命挥舞了几下手臂,徐徐调转马头,留下一道长长背影给了城门上的小伙伴。
刘振轩拍马追上,自顾嘀咕着:“本来就是哭了嘛,眼下也没刮风,肯定没有沙子进了侯爷的眼睛,无端端地怎得就哭了呢?不会是因为他们几个来送行,就,就哭了吧?”
他的嘀嘀咕咕一字不漏地被郭业听进了耳中,郭业恼羞成怒,扭过头来恶狠狠地凶道:
“你嘀嘀咕咕个蛋啊?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感动叫做友情吗?”
“哦,这就是感动落泪啊?”
“啰嗦个蛋啊?你走不走?还不下令出发?这他妈都什么时辰了?”
“驾……”
郭业挥动马鞭,高喝一声之后,胯下良驹如离弦之箭般,一骑绝尘狂奔而去。
很快,远遁无形,只留一道夕阳映照下被拉长的背影……
这道背影,不再孤单!
第701章抵达
吐谷浑,原为人名,是辽东鲜卑慕容氏“单于”慕容涉归之庶长子——慕容吐谷浑。
单于是当时鲜卑族部落对首领的敬称,即部落首领之意。
鲜卑族部落首领慕容涉归去世之后,因为传嫡不传庶的关系,最后由慕容涉归的单于之位便由嫡子慕容廆继承。
同室操戈并不是汉人的专利,鲜卑族这个少数民族部落也是一样,不能免俗。
自从慕容廆继承单于之位后,一直忌惮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慕容吐谷浑,吃饭睡觉都在猜忌兄长是否会危害到自己部落单于的地位。
因此,祸起萧墙之事也在兄弟之间发生了。
慕容吐谷浑因为势单力薄斗不过自己的单于弟弟慕容廆,被赶出了部落,最后带着700部曲迁徙到了西迁上陇,以此为据点,子孙相承,侵逼吞并着此当地的土著羌族人,最后成为强部。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崽儿会打洞,慕容吐谷浑的后人一代强过一代,他的儿子吐延不断吞并着四周临近的羌族人口和地盘,徐徐图谋,将人口和地盘扩大到了及至。
到了慕容吐谷浑的孙子慕容叶延这一代,更是在沙州(今青海省贵南县穆克滩一带)建立慕克川总部,自封可汗,又学汉人的官制,设置了司马、长史等官。并且将祖父吐谷浑订为其族名和国名,从此,吐谷浑由人名转为族名和国名。
如今吐谷浑国内的王室和权贵阶层,都以吐谷浑族自居,几乎忘记了自己曾是鲜卑族人的身份。
当然,吐谷浑国内的普通平民、牧民都不能以吐谷浑族人自居,相反他们只能用羌人自居。
因为吐谷浑这三个字,只属于王室和权贵集团等统治阶层。
历经几个世纪,吐谷浑国在数代可汗的经营和发展,成了周边邻国不容忽视的一个小国。
如今吐谷浑国的版图大概覆盖到了祁连山脉和黄河上游谷地一带。这块地域,对于大唐也好,对于吐蕃也罢,甚至对于苟延残喘的西突厥国,都是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
因此,无形中让吐谷浑国变成了一个香饽饽。
不过在隋朝两次征战吐谷浑后,吐谷浑国便彻底臣服,甘当大隋的属国,期翼得到庇护。
大隋江山易主到了李唐后,吐谷浑也转投到了大唐名下,伏允老可汗更是对大唐臣服有加,从未有过反心。
如今在东厂暗夜、宇文倩等人的暗中政变后,新任可汗慕容延说白了就是东厂的一个牵线木偶,任由宇文倩等人摆布。
尤其是大王子慕容顺被刺死在长安魏王府中以后,宇文倩等人更是高枕无忧,对慕容延的掌控和对吐谷浑朝廷内的布置得心应手,将整个吐谷浑国内上下经营得如铁桶一般牢固。
……
……
历时五天左右,郭业这个大唐使节率着一行人与辎重,进入了吐谷浑国境内。
他们通过祁连山脉,入眼之处便是一望无际跃马千里不到头的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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