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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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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吉还处在长孙无忌要打自己五十杀威棒的震惊之中,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裤子都被扒了下来。
妈的,五十杀威棒,这是要老子的性命啊!
当即,龚吉虽不能动弹,嘴巴却能喊话,哇哇叫道:“且慢,且慢,诸位大人,打不得啊,要死人的!”
长孙无忌没有理会他,抄起桌上令牌,作势就要扔出,口中喊道:“准备!”
“诸位大人,饶命啊,我有话要说,我交代,我统统交代,绝不敢再行隐瞒了,呜呜,饶命啊~~”
龚吉口中哇哇喊着,居然吓得哭了起来。
长孙无忌冲衙役挥挥手,示意众衙役退下;又让负责看押龚吉的两名衙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然后问道:“姑且记你五十杀威棒,既然你不敢隐瞒有所交代,那本官先让你把话讲完。如若让本官知道你在撒谎,哼,龚吉,等着你的就不是杀威棒了。”
龚吉劫后余生一般满脸惊魂,豆粒儿大的汗珠跟眼泪掺杂一块儿哗哗流淌在脸上,口中连连称是。
长孙无忌见着龚吉这怂样,心中窃喜道,看来常何的话这厮听进去了,戏演得倒是挺像样。
随即,长孙无忌威喝一声:“说!”
龚吉应道:“说,我说,我说……”
……
……
站在门口围观的众人纷纷脸上一阵失望,本以为能见到龚吉屁股开花、皮开肉烂的一幕,没想到这厮居然这么怂包软蛋,杀威棒还没下去就招供了。
郭业看着里头的一幕,尽管一切都在他的预料设想之中,但是颇为失望地摇头道:“唉,没想到一场好戏这么快就落幕了,无趣,无趣得很啊!”
叹罢,正准备侧耳倾听,听着龚吉如何巧舌如簧,指鹿为马,给人泼脏水扣屎盆子。
突然,
大理寺的大门之外传来一阵儿喧哗,一道声音匆忙从大门口处传入公堂:
“宗正寺卿裴寂裴大人,奉圣旨前来旁听三司会审大案!”
裴寂?武德旧臣系的人!
郭业一愣,他怎么来了?
他不仅瞥了一眼公堂之上高士廉与长孙无忌的脸色,都是明显露出了意外之色。
郭业莫名其妙地憨笑一声,冲贞娘来了一句:“还真奇峰突起,峰回路转啊,贞娘,继续看下去,这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526章裴寂奉旨旁听
“裴大人到……且让开,退避,退避!”
几名军卒金戈银盔气势汹汹地涌入大理寺中,将拥堵的围观人群硬生生劈开一条路出来。
连郭业和贞娘都被人挤人,推搡到了一边。
这时,郭业见到一名身穿绯袍的老者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大理寺中,朝着公堂这边走来,老者瘦弱枯柴的手臂微微举着,手中托着黄帛绢布般的圣旨,神情眉宇无不透着得意。
手托圣旨奉命而来,郭业心中讶异道,敢情儿这位绯袍老者就是跟李渊私交甚密,好基友一被子的宗正寺卿裴寂啊?
裴寂伛偻着身子走进公堂,不过精气神儿却是旺盛至极,就连长孙无忌与高士廉都看得出来,裴寂这老东西绝对是有备而来。
两人下意识地彼此对望一眼,心中同时萌生出一个相同的想法,莫非这老东西猜出了今天大理寺审案,就是冲着武德旧臣系而去的?
裴寂奉圣旨而来,众人自然不敢轻慢,刑部尚书韦挺已经率先走下了堂首,冲裴寂手中的圣旨拜道:“臣韦挺,恭请圣安!”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见状,自然也是相继下来堂中,冲着裴寂手中的圣旨拜了拜,说着与韦挺一般的说词。
裴寂布满皱纹的面颊上尽是得意笑容,和声说道:“三位大人免礼,今日老夫奉旨前来大理寺,只是旁听三司会审龚吉一案,并不搀和审案过程。所以三位大人,案子该怎么审怎么审,该怎么判怎么判,老夫绝不掺乎。”
三人哦了一声,相继回到了堂首之上。
韦挺命令一名衙役搬来一把椅子,放到下边儿让裴寂端坐一旁旁听。
“咳咳。”
裴寂坐罢之后,又闲不住嘴巴可以提醒了一句长孙无忌三人,说道:“三位大人,老夫虽说只是旁听不参与审案,但老夫还是有必要提醒三位大人,审案期间可不要刑讯逼供,逼迫犯人说一些不与事实相符的话哦。毕竟圣上命我前来旁听,就是为了让三司会审达到公平公正公开的目的。是吧?”
嘭~!
“混账!”
长孙无忌拍案而起,脸色不悦地怒斥着裴寂,喝道:“裴寂,你的意思是说我等三人审案不公,刻意炮制冤假错案了?”
“呵呵,老夫可没这么说!”
裴寂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摇头嗤笑道:“老夫只是善意提醒而已,至于你长孙大人心里怎么想,老夫怎会知道?你说是吧,长孙大人?”
“你……”
长孙无忌本来就被裴寂的突然而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又被裴寂软枪夹棒言语挤兑着,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至极,久久说不出话来。
身为舅父的高士廉虽说比不上外甥足智多谋,但到底年长他,做人做事都比长孙无忌要沉得住气。只见高士廉轻轻扯了下长孙无忌的袖子,提醒道:“无忌,冷静些,莫要被人打乱了阵脚!”
高士廉这话一进长孙无忌的耳中,就如一道冰爽的凉意,在长孙无忌怒火澎湃的胸中游走,很快就将心头怒火熄灭,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眼神清冷地盯着得意洋洋的裴寂。
外甥受了气,身为娘舅的高士廉岂能轻饶得了裴寂。
只见高士廉徐徐起身,鄙夷地看了眼裴寂,哼道:“裴寂,我高士廉曾在北周朝、前隋朝文帝、炀帝时为官,又在曾在当今太上皇麾下效力,更蒙当今陛下看重,掌管御史台,敕封申国公爵位,足足历经三朝五帝。且,老夫如今虚岁六十有三,半截身子入黄土之人。论资历,论年纪,论世家,你裴寂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自称一声老夫?脸皮呢,你的脸皮何在?”
“呃……”
裴寂闻言,立马蔫了下来,显然被高士廉抓住语病狠狠扇了一嘴巴子。
裴寂虽说也是世家大族,但是在高士廉这种历经三朝五帝的人眼中,还真啥也不是。
这点,裴寂也是自愧不如。
但是这种事一般都是心照不宣,没有人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谁知今天高士廉为了护犊子,居然撕破了脸皮,用资历与身份,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瞬间,
裴寂的老脸顿时有些了几许臊红。
就连站在人群中的郭业听着高老头的话,看着裴寂那羞臊的面色,心中都忍不住地激动大呼,过瘾,骂得那真叫一个过瘾啊,高老头真是装逼踩人的硬角色啊!
不止郭业一人,所有在公堂外的人听着高士廉的话,都不约而同地点头赞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不少人更是对裴寂指指点点。
裴寂好歹也是大唐的元老,太上皇李渊的好基友,曾经也干过宰相,威名赫赫,岂能受这份奚落和旁观议论?
当即恼羞成怒冲着高士廉喝道:“姓高的,别以为老……裴某人不知道你们甥舅打得什么主意,哼,你们天策府的人以为不让老夫见到太上皇,就胜券在握了吗?别忘了,老夫还任着宗正寺卿一职,主持着皇族事务,掌管着整个皇族的钱袋子。
若不是裴某率着汉王、荆王、周王三位王爷去面见圣上,在三位王爷的竭力游说下,从圣上手中得了圣旨旁听之权,哼,差点就让你们奸计得逞了!”
原来如此!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这对甥舅又彼此对望了一眼,终于明白皇帝为何会无端地给裴寂一个奉旨旁听之权。
原来是李渊的三个儿子汉王李元昌、荆王李元景、周王李元芳从中捣鬼啊。
这三个王爷跟李世民虽说都是李渊所出,却并非李渊的原配窦氏所出,而是其他妃嫔所生。与当今圣上李世民属于同父异母的兄弟。
对于李世民逼李渊退位,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虽说他们无论是实力,还是名望都比不上李世民,只要李世民只要一登上皇位,就注定了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将慢慢变成旁支。
因为,他们与李世民乃是同父不同母的兄弟。
对此,他们心里有气却不敢言语,想想看,李世民连亲兄弟都能狠下心来下手宰了,还会顾忌他们几个同父不同母的兄弟吗?
所以,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三位王爷基本就不进宫,整日靠着皇族的福利待遇,整日沉迷在醉生梦死之中。
长孙无忌也能猜透他们为何会一反常态进宫帮裴寂说话,求来奉旨旁听之权,就因为裴寂这老东西掌管着宗正寺,而皇族每年的福利待遇与俸银,恰恰就由宗正寺把持着。
裴寂只要随意找个名头扣押一点下来,就够这几个王爷遭罪的了。
如此,裴寂让他们帮忙,他们岂会不帮?
再加上李二陛下长年见不到几位兄弟,难得进宫一趟求他这点事儿,李二陛下还能不答应?
长孙无忌暗暗啐了句脏话,狗日的裴寂,真是条狡猾的狐狸!
一直久久没有说话的刑部尚书韦挺,见着两系人马这刚一见面,就势成水火掐了起来,心里也是一阵暗暗叫苦,唉,这冤家碰头,案子还审不审了?
无奈,他这个中立之人只能站出来充起和事佬,轻声对两边劝道:“两位,这公堂之外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咱们还是先审案吧,如何?”
裴寂嘿嘿干笑两声,大大方方地挥挥手,说道:“裴某只是来旁听的,审案之事说过不掺合就不掺合,诸位大人请吧!”
高士廉和长孙无忌没有搭理裴寂,冲韦挺点点头,示意审案继续进行。
暂时,公堂之中几位大佬相安无事了起来。
嘭!!!
韦挺接过长孙无忌的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冲下面的龚吉喝道:
“龚吉,你刚才说还有事情隐瞒,没有交代清楚,现在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啊?”
龚吉跪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堂首的长孙无忌,又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手里捧着圣旨眼睛如鹰视般盯着自己的裴寂,惊呼一声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我……”
刚说了一个字,欲言又止。
此时的气氛甚是紧张,门口之外围观的人群纷纷噤声,侧耳倾听着龚吉的交代。
就连郭业都有些紧张起来,手心有些出汗,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贞娘的小手,因为力道有些大的缘故,箍得身边的贞娘差点喊疼呻吟了出来。
公堂之中,龚吉迟迟没有交代。
嘭~!
公堂之上,又是一声惊堂木响起!
韦挺剑眉横起,如怒目金刚一般相视着龚吉,喝道:
“龚吉,本官再给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第527章大闹公堂
“唉……”
龚吉双肩微微一耸,直挺的腰板松垮了下去,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萎靡不堪,长叹一息之后,硬着头皮说道:“好叫堂上三位大人知晓,若仅凭我一个从五品的库司郎中,又怎能在库司之中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呢?纵是给我泼天大胆,也不敢如此大肆敛财,贪赃枉法啊!”
“哦?”
“嗯?”
堂上的长孙无忌与旁听的裴寂相继惊疑了一声。前者眉头徐徐舒展,眼神中带着喜色;后者眉毛一挑,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长孙无忌不顾此时是由韦挺主持问话,急急对龚吉问道:“龚吉,你的意思是说你后头还有人替你撑腰,替你掌舵,是也不是?你背后主谋乃是何人?你们的同党又有多少?你快快说出来,若你主动坦白,本官定会与其他两位大人酌情考虑你的罪责,从轻发落一番。”
龚吉闻言,得到了长孙无忌的承诺之后,脸色萎靡之色顿散,跪地磕头作揖道:“谢谢长孙大人,我这就说,这就说……”
“放肆!”
旁听的裴寂陡然站起,阴沉地望着长孙无忌怒斥道:“好你一个长孙无忌,你这是在诱导案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喂喂喂喂!!”
高士廉恰到时机的站起来,对着裴寂指责道:“姓裴的,你是奉旨过来旁听呢,还是负责审案?嘿,若老夫没听错的话,刚才可是有人信誓旦旦的宣称,绝不搀和审案。莫非你想食言而肥,或者你想忤逆了陛下的圣旨不成?”
“你……”
裴寂顿时被高士廉又踩呼了一脚,气得脸红耳赤,手中紧紧握着圣旨,不知如何应对。
韦挺一直都不掺合双方狗咬狗,保持着中立,现在见着裴寂公然破坏规则,不由冒头起身说道:“裴老大人,你可是奉旨旁听啊,可千万不能违背了圣意,莫要在打断我们审案了。”
裴寂心有不甘地喊道:“可是长孙无忌这是赤裸裸地在诱导龚吉撒谎,莫非想炮制冤假错案不成?”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说道:“裴老大人莫非是老得耳朵都不灵光了?龚吉的话还没说出来,你就知道是在撒谎了?还是说裴老大人心里有鬼,怕龚吉说出一些惊天秘密不成?”
“胡扯,长孙无忌,你敢诬陷我?”
裴寂恼羞成怒,作势就要上前与长孙无忌理论。
韦挺见状,纵是想保持中立也对裴寂倚老卖老来搅局心生不满,沉声喝道:“三司会审,不得放肆!”
喝住了裴寂之后,韦挺继续说道:“裴老大人,长孙大人这不是诱导案犯,而是合理推测正规问询,这是我们刑部与大理寺的审讯技巧。本官再次敬告裴老大人,大理寺公堂之上,禁止喧哗,可千万不要坏了三司会审的规矩,不要让韦某为难。”
说着,指了指堂中两侧的衙役,沉下脸故意不看裴寂,吩咐道:“本官再说一次,若有人敢在审案期间喧哗闹场,乱棍打出大理寺!!!”
“喏!!”
韦挺话落,裴寂已然面色苍白地重新坐回椅子,屏气凝神地看着龚吉,听着他的回答。
龚吉也不敢去回望裴寂,硬着头皮心下一狠,说道:“禀告三位大人,我乃已故尚书右仆射封德懿封大人之门生,当年便是封大人推举我进的兵部,从小小的库司掌固官开始坐起,一路扶摇之上到了今天的库司郎中,都是封大人一手促成。自从我出任司郎中以来,凡贪墨的银子必有封大人一份,而且是足足的大份。”
“哦?”
长孙无忌装作极为震惊的模样,继续问道:“这么说来,封大人一路推荐你都是出于索贿分赃的目的咯?”
龚吉咬着牙点头应道:“正是!若非当年我机灵会来事,封大人怎么可能会从这么多人里头选中我?每年年末,凡我在一整年间贪墨来的银子,受贿来的银子,封大人至少拿走七成。”
长孙无忌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惜:“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封德懿居然是这种人,唉,本官真是错看他了!”
旁边的高士廉自然知道外甥的意思,也配合着他摇头叹息,鄙夷地看着裴寂,好像在说,你看看你们武德旧臣这些人,咋这么没出息呢?
此时的裴寂虽然忌惮韦挺刚才的那番规矩不敢闹场声张,但是已然气得眼球充血暴突出来,死死地盯着龚吉。
长孙无忌又问道:“龚吉,根据那本账簿来看,你在贞观元年到现在的贞观四年,也就是封德懿去世的那一年到如今,可是一直都在继续贪墨,继续收受贿赂。本官很好奇,封大人都去世了,再也没人跟你索要分赃了,你为何还不收手,莫非你已经欲壑难填,浑然不顾见好就收的道理了吗?”
“唉……”
龚吉又是重重一声叹息,哀诉道:“长孙大人有所不知,封大人一直以来从下官手中分赃而走的银子,并非是他一个人独享。封大人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封大人去世之后,还有某些大人在跟下官伸手要银子。若下官敢不继续每年维持着孝敬,呵呵,他们定会将下官打回原形,变成原来那个狗屁不是的龚吉。敢问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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