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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第1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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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阳公主府内。
李佑泪眼婆娑,道:“姐姐,您快想想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吧。哪怕是在长安被被贬为庶人都可以,我不想去南海那个瘴疠之地,我不想死呀!”
薛万彻牛眼一瞪,道:“别哭了!朝廷的决议已下,这是你姐姐能更改得了的吗?她自己还不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高阳公主叹了口气,道:“齐王,还请慎言,莫要丢了王爷的风度。咱们皇室之人,就算要被赐死,也得以礼而亡。你这样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子?”
“风度?”李佑嚎啕大哭,道:“再好的风度,那也是对活人讲。死了万事皆休,风度有个屁用呀!我不要风度,不要体面,我只要活命!”
薛万彻紧皱眉头,道:“怂包!软蛋!想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昏了头,怎么会想要拥立你为皇帝呢?你这副样子,怎么配当一国之君?你对得起我们这些人为你做得牺牲吗?”
李佑脖子一梗,道:“姓薛的,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参与谋反,真的是为了我?不见得吧,你是为了报郭业的杀子之仇!还有姐姐你……”
高阳公主道:“我怎么了?”
“你甘冒奇险,囚禁父皇,同样不是为了我。你是因为郭业杀了你的情郎辩机和尚,只有我李佑登基,才可能为你报仇。”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母后,她处心积虑地做这么多事,同样不是为了我,她只是想要让我们父子相残。她恨父皇,恨李家,同样恨我!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我这次是被你们给害死了。”
薛万彻冷笑道:“把话摊开了说也好。不错,我们这些人都有私心,但你李佑又是什么好东西了?若不是你一心想当皇帝,能被我们利用?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
“我……我……”李佑被驳了个哑口无言,只得道:“我就是个废物点心,要不是你们,即便有那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即便有那个贼胆,也没那个实力!所以最后还得怪到你们的头上。”
高阳公主闻听此言,气得肝儿颤,道:“齐王,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怎么连自己是废物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对得起你的身份吗?对得住大唐的列祖列宗吗?”
“哼,只要能不去南洋那个鬼地方,什么我都敢认!大唐的列祖列宗怎么了?齐王的身份怎么了?这些东西能有我的命珍贵?另外……”
说到这里,李佑把嘴一撇,道:“别光说我没出息,谁碰上这种事都一样。别人不说,单说你那个夫君房遗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你被逼着去南海,他能在长安逍遥自在。”
高阳公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道:“别说了,我们的关系和你想象地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就是死鸭子嘴……”
李佑的话刚说到这,忽然一个丫鬟跑进了客厅,跪倒在地,道:“启禀公主,驸马爷来了!”
高阳公主一愣,道:“事到如今,他还来干什么?不见!”
李佑阻止道:“别呀,让他进来,我倒要问问他,看着自己的老婆去死的心情如何?我倒要向他请教请教,怎么才能和自己的老婆划清界线?”
薛万彻也道:“不管怎么说,我和他也算是朋友一场。虽然说最后这件事他干的不太地道,但之前咱们的事也没少瞒着人家,谁是谁非也说不清楚。如今咱们要离开大唐了,见上最后一面也好。”
“那好吧,就依武安郡公所言。”
……
……
功夫不大,房遗爱走入了客厅。众人见礼已毕,房遗爱就要像往常一样,挨着高阳公主坐下来。
“慢!”李佑高声阻止。
房遗爱大惑不解,道:“齐王,您有什么事?”
“哼哼,也没什么事。只是这个位子,你不能坐。”
“为啥?”
“房府卿您现在虽然官居三品,但是我姐姐高阳公主的品级可是一品。坐在她旁边,你配吗?嗯?”
房遗爱现在的官职是太府卿,驸马都尉,散骑常侍,右卫将军。一般来说,在这种场合,李佑就应该称他为驸马,再亲密点,叫姐夫也行。
称房府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就很浓了。再加上后面这句“你配吗?”,不认这门亲戚的意思昭然若揭。
房遗爱闻言也不着恼,道:“齐王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与无书乃是夫妻。在外面平起平坐,在家里举案齐眉。我坐在她的旁边,有何不妥?”
李佑冷笑道:“夫妻?嘿嘿,夫妻?这话你也真说得出口?!有句话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听过没有?有句话叫做夫妻一体,你知道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那就妥了。我来问你,我姐姐都跟你成亲三年了,这是多少恩情?你准备怎么报答她?我姐姐现在都要去南海送死了,你这个和她一体之人,却还在长安风流快活,算是怎么回事?”
房遗爱微微一笑,道:“齐王千岁,谁告诉您我准备在长安享福了?谁告诉你我不去南海了?又有谁告诉你我要和无书分开了?”
“你还敢抵赖!朝廷的邸报上写得清清楚楚……”
“邸报上写的是我不必去南海,可不是不能去南海。不必和不能的区别,您总该知道吧?”
“你的意思是……”
房遗爱没理李佑,扭头对高堂公主道:“咱们夫妻一体,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一起去南海建国,好吗?”
第4章房遗爱的逆袭(2)
怎么可能!我刚才是听错了吧!
这是李佑和高阳公主此时脑海中共同的想法。就算是与房遗爱交好的薛万彻,此时也是一脸地不可置信。
他说道:“房贤弟,老哥哥年纪大了,耳朵不大灵便,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边。”
房遗爱坚定地说道:“再说十遍也是那样,我要和无书一起去南海建国。薛大哥,按照东华王给的地图来看,咱们两家的封地相隔不远,您以后可要多多照应小弟。”
“一定一定……咦?不对!”薛万彻道:“南海建国说得好听,但谁不知道那地方乃是瘴疠之地,咱们汉人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你好好的长安城不待,为何主动前去送死?”
房遗爱道:“送死?不见得吧?薛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要问您请教一二。”
“贤弟有话请讲。”
“武德元年,窦建德攻幽州。当时您在罗艺帐下听用。您建议说,敌众我寡,今若出门百战百败,当以计取之。有这回事没有?”
谈到了自己平生的得意之事,薛万彻不由得眉开眼笑。
他说道:“当然有这事了。我的计策就是,用弱兵在护城河对岸诱敌,待敌人引兵渡河,我就率领埋伏在城侧的精骑百人半渡而击。最终那窦建德果然上当,大败亏输。此战堪称薛某的成名之战。”
房遗爱道:“薛大哥还有一战,也是大大的有名。武德三年十月,窦建德再次引军来攻。当时,他的士兵已经登上城堞,形势十分危急,最后还是您力挽狂澜。”
薛万彻道:“当时,我率敢死队百人偷偷从地道潜出城外,绕到了敌军背后。窦建德的大军猝不及防,再次败逃。此战赢得痛快淋漓,光我这百十号弟兄的斩首就有一千二百级。”
房遗爱竖起了大拇指,道:“从这两件事上来看,大哥果然是英雄了得。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您这两战都是率领百名精锐冲向敌人数万大军,算不算九死一生?”
“呃……算……算是吧?”
“那您为何不趁乱逃走,而是主动请缨干这么危险的事呢?”
薛万彻冷哼一声,道:“富贵险中求。这两场大战虽然说是九死医生,但同样也铸就了薛某人的不败威名!这点险都不敢冒,我还上什么战场,不如回家去带孩子。”
房遗爱道:“还是的呀……大哥请想,带百人冲阵和去南海建国,都是九死一生。您带百人冲阵,可以得高官厚禄。我去南海建国,可以为一国之主,我为什么不去?”
“这……”薛万彻道:“可是……可是……就算你不怕死,也侥幸成功了。但南洋群岛上都是一些野人,在那当个土霸王有什么意思?论生活享受恐怕还比不过长安的一个平民百姓呢。”
房遗爱摇了摇头,道:“大哥,您这话大谬不然。”
“此言怎讲?”
“比如齐王千岁吧。您仔细想想,他豁出命去把太宗皇帝囚禁起来,想要登基为帝。莫非皇帝的享受就一定高得过齐王?不见得吧。”
薛万彻道:“真论起吃喝用度来,皇帝未必高得过一般王爷。而且由于日理万机,很多东西皇帝都没时间享受。但皇帝有无边的权势和至尊的名号,这就足够让人舍生忘死了。”
“大哥您这不是挺明白的呀。去南洋建国,虽然享受不如长安,但在权势和名号上,可比一般的大臣强多了。难道不值得我拼命?”
李佑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道:“权势和名号?号令一帮什么都不懂的土人,谈什么权势?山大王而已。至于名号,夜郎自大这个典故你听过没有?这又是什么好名声了?”
房遗爱道:“齐王殿下,您这么想可完全错了。我举个例子,想当初周朝初立,姜尚被封于齐。他到了那以后,除了少数国人以外,大部分乃是莱人。您说姜子牙的名号如何?”
“这……”
“还有,周成王封鬻熊为楚子,命他征讨南方蛮夷。最终鬻熊建立楚国,地方千里,成为战国七雄之一。您说鬻熊的名号如何?”
李佑不服气地说道:“你这完全是强词夺理,那怎么能一样?无论姜尚还是鬻熊都被封到了中国之地,自然可以建功立业。但咱们呢,是被封到了鸟不拉屎的南洋群岛上。”
“怎么不一样?”房遗爱针锋相对道:“想当初的齐地和楚地,可算不上什么中国之地,那地方全是野人。是姜尚鬻熊这些英雄人物,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才把这些蛮夷占据的地方变成了中国之地。”
薛万彻眼前一亮,道:“照你这么说,咱们这次封建南海,就好比周王分封诸侯。以后我们这些人就都是各国的开国之君。就如同历史上的姜子牙和鬻熊一般,千古留名?”
房遗爱道:“就是这个道理。薛大哥请想,郭业可是自请改封东华王了,要去两万里之外的美洲开疆拓土。这要不是好事,他会抢着干吗?”
“对呀!”
薛万彻猛地一拍大腿,道:“这个买卖干得过!以前我以为李治是没安着什么好心呢,现在仔细一想,想当初姜子牙干过这种事,现如今东华王也要干,没准俺老薛还真能因获得福。”
薛万彻是大唐数得着的猛将,他不怕死,敢打敢拼,愿意凭借自己的勇力取富贵。以己度人,所以才会同意房遗爱的看法。
但李佑就不同了,他从来都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只想着弑父夺权,从来没想过开疆拓土。甚至在李二陛下征讨高句丽的过程中,还有意无意地拖后腿。
他冷哼一声道:“房遗爱,别装了。有你这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房遗爱道:“齐王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郭业说要去美洲建国,你见他动身了吗?那不过是一个蒙骗世人的幌子而已,怎么能做得真?还有,别人都可以说要建功立业,唯独你房遗爱没资格这么说。”
房遗爱不慌不忙地说道:“东华王去美洲是不是幌子,日后自见分晓,我也不和你争辩。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凭什么说我没资格建功立业?”
“那还用问吗?要想建功立业,不是空口一说就可以的。还得真有那个能力。武安郡公战功彪炳就不必说了,我和姐姐也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但你房遗爱……哼哼……”
“怎样?”
“要不是因为走了狗屎运,娶了我姐姐。现在还在做小小的县令吧?哦,对了,就是这个县令,也是你老爹房玄龄的功劳。所以,你的本事实在是稀松平常。你是哪来的信心能建功立业?”
话说到这,李佑忽然面色一肃,道:“说!你跟着我们去南海到底有何企图?是不是李治安排你做细作,要找机会害死我们!还不快快讲来!”
“齐王,你也忒小瞧了房某人。说实话,在咱们这几个人里面,我房遗爱可能是略逊于武安郡公,要说我比不过无书我也不争辩。但您说我没能力建功立业,那就完全是无稽之谈了。”
“哦?是吗?”
李佑轻蔑地笑道:“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
他连番挑衅,房遗爱也被勾起了真火,道:“您的眼神不好使没关系,耳朵总不会也聋了吧,我告诉您不就行了。”
“哼,愿闻其详。”
房遗爱侃侃而谈,道:“其实,要会所建功立业呢,几位还真比我强不了多少。我先说薛大哥吧。”
薛万彻道:“我怎么了?”
“首先,我承认您的确是一员猛将。咱们大唐要评个五虎将什么的,绝对有您这么一号。但是您有一个重要的缺点……”
“你是想说某家行事鲁莽?”
“鲁莽倒不算是什么重大的缺点,您再鲁莽能比得过三国的张飞?”
“那你的意思是……”
“您识人不明。想当初太宗皇帝和太子建成相争,您投靠了建成。玄武门之变后,要不是太宗宽宏大量,焉有您的命在?这次太子和齐王相争,您又站错队,让我说您什么好呢?怎么次次都选错了边呢?”
“这个……”薛万彻被说得满面羞红。
房遗爱继续道:“这还是对上,咱再说对下。您哪次出征,不和部下起争执?向您人缘这么差的,咱大唐您得算头一份。哪天部下哗变,您大败而归,我也毫不意外。”
薛万彻道:“那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一无是处了?”
“那当然不是。小弟的意思是说,您的缺点和优点一样大,要想建功立业,虽然不算很难,但也没表面上看那么容易。薛大哥,您以后还是要多多反省自身。”
“这……”薛万彻和房遗爱关系不错,知道这话是金玉良言,道:“那就多谢贤弟直言相谏了。”
李佑道:“光说武安郡公了,那你说说我和姐姐?”
“要说无书么……”
房遗爱用充满赞赏地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妻子,道:“堪称女中豪杰,不愧是皇家之女。若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成就当不止此。能得无书为妻,真不知是房某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高阳公主闻听此言俏脸一红,轻呸了一声,道:“油嘴滑舌!”
李佑道:“那我呢?”
“你?”李佑轻蔑地说道:“纨绔子弟一个而已,不值一提。”
“我日!”他怒道:“我就这么被你看不起?好好好,我不和你争论我到底有多好。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了不起了?你哪点就比我强?”
房遗爱道:“我当然比你强。别的不提,单说我在良材县担任知县之时,屡破大案,考绩为上上等,有吏部的记录可查。您比得了我吗?”
李佑不服气地说道:“不过是一个知县而已!做得再好也是知县,有什么了不起的?”
房遗爱道:“咱们不谈知县政绩。我还有一个证据,足以证明我的能力。”
“什么证据?”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这两句话您听过没有?”
“当然听过。”
“那就妥了。您看看我交往的是什么人,就知道我的能力如何了。我的好朋友头一位就得算是东华王,您说此人有没有建功立业的能力?”
李佑再昧着良心,也不能说郭业的能力不咋样。郭业不行,他这个郭业的手下败将又算什么?
他只得道:“当然有了。”
房遗爱趁热打铁,道:“我的第二位好朋友,您面前的武安郡公薛万彻,有没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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