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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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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近五天,原以为,只是一场小计谋,却不想事情的真相如此让人难以相信。若不是上官轩梧在信上写得明白,我也许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难以接受。

**************

“臣妾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

我跪在御书房的地上,冰凉的地板上传来阵阵凉意,透过膝盖骨凉上心。一直都没敢回头,直到膝盖微微发酸,才听到殷翟皓开口。

“起身坐吧!”他将手中的折子丢到了桌上。

一边伺候着的德福忙上前几步,用袖子擦了擦椅子,伺候我坐下,而后重新退回原先的位置。我起身抬眼看向那凌乱的桌子,眼神有些飘忽,一直没敢将视线转向殷翟皓,而殷翟皓发目光却一直都在我身上定格。

气氛焦凝许久,我收回视线,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再抬头时见到一直端坐在高位的殷翟皓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我身畔。他的手轻挑我的下巴,道:“哪儿不舒服,朕让太医过来瞧瞧。”

“谢皇上挂心。”我的视线没有选择的对上了他的脸。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不曾这般看他的脸了。若说从前,我们似乎没有这样的距离。他的手划过我的脸,冰凉的指间碰触冰凉肌肤的感觉,让我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手不着痕迹的拽紧了绣帕,却努力摆出不惊不变的模样。

殷翟皓的脸忽然凑紧,温热的唇瓣刷过我的脸颊,我的手蓦然捏进,指间微微发白,心躁动不安起来。眼神碰除到他的,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兴味,随即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情绪依旧如此的容易波动。

就在我小心翼翼的掩饰起自己的情绪波动时,殷翟皓忽又退了几步,重新坐回了书桌后边的位置上,笑中却带着冷意,道:“皇后一直都是朕最贴心的贤内助,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对吧?”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分内之事。”我盈盈起身,再次轻咳,“请皇上允许臣妾告退。”

“回位置上坐好。”殷翟皓看了我一眼,又朝一边的德福交代道:“你去把太医令给叫过来为娘娘看看身子。”

我没有反对,回位置上坐好,德福则迅速离开去请太医,御书房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殷翟皓低头继续批奏章。坐了一会儿,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去捡那些散落在地的奏章,并轻轻吹去了那上面的灰尘。忽又听他唤道:“未央,为朕锤锤背吧!”

起身将手中的奏折放回桌上,走到了他的身后,他的气息在我的鼻间萦回不去,手搭上了他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锤了起来。这个动作在从前,我已是极其的熟练。只是,算来已经有六年多没有为他锤过背了。

思绪不免回到了从前的那段岁月。

第一次为他锤背,我何其的小心翼翼。

后来,渐渐的习惯。

再后来……再后来小姐走了,我就没有了再为他锤背的必要了。而他的身边,常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可以为他锤背的人那么多,不差一个夏侯未央。

有泪滴落,没入殷翟皓墨绿色的衣裳上,迅速的晕化开来,像夏日娇艳的花儿在怒放。

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宽厚的手掌覆着我的手腕,很用力,他的指间微微发白,而我的手腕四周血色渐失。直到德福带着太医令回到御书房,他才松开我的手。

“臣太医令阮自成叩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太医令向我们行礼,我没有理会,低头细看自己的手腕,苍白的一片,有一股疼痛细致的在手腕四周蔓延开来。殷翟皓的手忽又拉起了我的手,只是这次动作轻柔。我任由他拉着我走向一边的椅子。

“阮爱卿,皇后身子有些不适,你来给她看看。”殷翟皓朝阮自成交代道。

阮自成道:“皇上,臣的医童正在外侯着,可否传他进来?”

“传。”殷翟皓看了我一眼,道。

我环看这御书房四周,道:“这御书房是皇上办公之处,在这看病,多有不便之处。还望皇上准许阮太医和臣妾一起前往未央宫。”

殷翟皓看向我,不说话。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但见他上前几步,道:“既然皇后坚持,那朕也就一起去便是。”

“皇上,臣妾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轻退几步。

殷翟皓见我退开,面色一寒,冷声道:“讲!”

“宛贵妃痛失爱子,心情郁结,还望皇上能多去看看她。”我不知道自己想为宛玉争取点什么,只希望她能得到安慰。特别在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就觉得她越发的可怜。而我能为她做的也就这样。

殷翟皓甩袖,将手背到了身后,阴晴不定的看了我一会儿,声音有些僵硬,道:“皇后还真会为别人着想。”

在气氛越发僵冷时,门口的小太监来通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宛贵妃求见。”

“让她进来。”殷翟皓冷笑着看我,“这会儿还真如皇上所愿了。若没什么事,皇后就先回去歇着吧!阮太医,娘娘身体不适,你可要好好为她调理一番,若出了什么差池,朕唯你是问。”

宛玉跨进了御书房,她对我们恭敬的行礼,殷翟皓迎了上去,轻柔的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我没说什么便带着阮自成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宛玉的哭声,竟觉得有些刺耳。脚步顿了一下,身后的阮自成便问道:“娘娘,是哪儿不舒服么?”

我没说什么,又继续朝前走。

离御书房越远,心越发平静。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出宛玉梨花带雨的面容,挥之不去。

**************

夜里凉风煦煦,我拿着针线继续为安宁缝新衣裳。原本安宁的衣裳自有专人为她缝制,可这些年下来,我习惯了在她诞辰将即时为她缝制一件衣裳,送予她当礼物。

现下,手中的衣裳只要将最后一朵细致的兰花上金线便算完成了。手抚过那朵上了金线便算完成的兰花,想着当初小姐亲手缝兰花的模样。

安宁一周岁的诞辰穿得小以上,是当初小姐亲手缝的。上面也绣着细致的兰花。小姐爱兰,于是这些年下来,我帮安宁准备的衣裳大都带着兰花,不为别的,只是希望安宁能一直记住小姐。

如果小姐能一直在就好了。也许……也许我就不用过得这般辛苦。

“娘娘,奴婢可以进来吗?”琳琅敲了敲门,在门外候着。

我仔细的为那朵兰花上金线,叫道:“进来吧!”

琳琅推门,走了进来。

“有事吗?”我没有抬头,问道。

“娘娘,下午宛贵妃在御书房大哭一顿后,希望皇上能准许她进佛堂清修。”琳琅道。

“是吗?”我依旧在上金线,“皇上怎么说?”

“皇上准了。”琳琅又道。

我因为琳琅的话而恍惚了一下,手上的绣花针不小心刺到了手。鲜红的血从那细小的伤口中流出,结成血珠。

“娘娘,您没事吧?”琳琅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琳琅,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娘娘。”

琳琅退了下去,我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走到窗边。夏夜的凉风吹过,不远处的树叶拍打出细碎的声音,隐约传入我耳中,深呼吸一口气,关上了窗。

也许,这也算得上是好事。

************

终于等到了安宁的诞辰。

因为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子嗣,虽是公主,安宁的诞辰也算得上铺张,几乎是群臣都来赴宴。

御花园里灯火阑珊,安宁穿着我亲手做的衣裳坐在位置上秀气的笑,接受朝臣的礼拜,小小年纪,却流露出身为公主的大家风范。

我偏头看着她小巧的脸,虽面带微笑,心里却百味陈杂。平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该是和泥巴尘土打交代,笑得一脸天真,而不是像安宁这样笑得如此完美。

杯觥幻影间,我乘着众人都开怀着没注意起身离开位置。

退开了一段距离,避到了教为偏僻的一叫,远远看去,殷翟皓好像有些微熏,似乎许久没见到他这般畅饮过了。风吹动树叶,竟觉得有些微凉。

“未央……”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迅速回头,只见上官轩梧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天上柔和的月光散布在他的身上,我竟觉得有些恍惚。

此刻的我与他,虽只是一步的距离,中间却是一道如何也跨越不得的鸿沟。他的手撩开我被风吹向面容的秀发,脸上露出魅惑的笑。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已经有多久不曾见到这样的笑了?忽然又想起了殷翟皓的笑容。顿时大惊,诧异自己居然会在这时候想起殷翟皓的笑。

“未央,见到我不高兴?”上官轩梧轻声问道。

我瑟缩了一下,忙笑道:“怎么会?许久未见,你依旧和从前一般。”

“你也和从前没什么两样,许久未见你的笑容,倒也想念了起来。”上官轩梧笑道。

我看着他的眼,视线有些迷离,他的手就要碰触到我的脸时,安宁的声音让我从迷离中挣脱。

“娘娘。”

我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安宁正站在上官轩梧的身后看着我。那眼神,带着一丝的不敢相信。

曲阑干影入凉波 夏末未央(3)

“你骗我。”

安宁留下这话,转身跑开,我分明见到她掉下了泪。

我望着她的背影征然,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在安宁的背影消失后,我收回视线看向上官轩梧,道:“宰相大人,本宫有些事先和安宁公主商谈,大人自便便是了。”

“恭送娘娘。”上官轩梧因为我的话敛眉之间换上了一副官场上最常见到的神色,语气之间仿佛我之于他,只是高高在上的帝后,而他之于我,也只是单纯的朝臣。

我轻点头,从他的身侧翩然而过,行走之间,浅绿色的宫裙流纱飞舞,轻触到他的衣摆,却又跌落,随着我的步伐,与他渐行渐远。

对此我不能说什么。

即使不愿意承认,他之于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我之于他,也不在是当初南王府初见时那个笑容腼腆的少女。他的心思我不再了解,而我的心里,渐渐多了许多事,也渐渐装下了许多的人。

流光容易把人抛,再也回不去了。

收敛思绪,转到了安宁的身上。今日是安宁的诞辰,她也七岁了。一手拉扯到大的小娃娃如今,渐渐开始长大了吧?

忽然想起她跑开时的眼神,似乎除了不敢相信外,更多的是失望。是我做错了什么让她失望,抑或是近来烦心的事过多忽略了她?

在走到灯火光明的地方,就被那些官家夫人们碰上,兜兜转转虚应了几声后,找了个借口离开,却始终自持着身为帝后的这份威严。路上遇到了许多的宫女太监,也只是颔首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一步步朝韶华宫走去。

韶华宫是安宁住的地方,离未央宫隔了好几座宫殿,离御花园也有一段距离。在韶华宫的竹林里,有一座小竹屋,安宁一不高兴,就会往那儿躲。

路过静心斋时,见到了一身素衣的宛玉。

那个女子面色恬静,孤独的站在不远处,有风吹起了素衣的裙摆,飘然中带着一股凄凉的美。虽然没有真心喜欢过这个女子,却也不曾怨过。她之于我,不过是这后宫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我之于她如何,不得而知。

静心斋是她在后宫里吃斋念佛的地方,与紫辰宫相比,自然是差于后者。可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远远的看着,未曾走近她。

刚痛失自己的孩子没多久,这儿就在为别人的孩子大过诞辰,要面对这一切,也是揪心的痛。

自己从来都不曾了解过眼前这女子,她居然可以如此冷淡的看待这一切了。

忽然见她转身,看向我,我也就走近她。

她只是冷冷的站着,没有行礼,面色淡然,少了平时的恭敬。我和她平视,她的眼中带着一股倔强,挺直了腰杆子。

和我沉默对视后,她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尖锐:“来干什么?嘲笑我吗?”

“为什么要嘲笑你?”我凝视她,忽觉得可笑异常。她之于我不算什么,我未曾妒忌过她,亦未将她当作敌人。

“嘲笑我风光不再,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宛玉的声音越发的尖锐,而我却越发的淡定,连那一丁点儿的同情都消失不见。

“自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负责。有些事,不是你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你要记住,你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而我,从来都没有拿你当对手看过。”我忽然带上了笑容,“我无意争,但也不允许别人触放我的规矩。在这个地方生存的,没有一个是弱女子,没有人会同情你,只有自己才会怜惜自己。”

宛玉的气势忽然弱了下来。她的手抬了一下,却又放了下去。也许是因为我的话踩到了她的痛处,也许是因为她开始怜惜起自己。

只见她慢慢转身,朝静心斋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我看着她的脸被那扇门关住,在我的眼前消失不见,如昙花偶然一现。

活着就是一场赌注,可惜宛玉赌输了,从此万劫不复,甚至连她爱的男人都见不到几回。

在那门前站立须臾,终于迈开了步伐。只是落脚之地,有如铅灌,沉重不堪。

在这里生存的女子,要先学会断了那条名叫爱的根,才能活得淡定自如。也许我就是因为无法做到无情,所以活得这般辛苦。

******************

一会儿后,来到了那座竹屋前,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细碎的呜咽声,有些悲伤无助。我听着那声音,心被揪成一团。

从前安宁要哭,都是窝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如今的安宁,居然学会了不大哭,而细碎的呜咽。手缓缓的扶上了竹屋的门边上,一用力,指甲竟在门上划下了刻痕,细微,却入了我的眼。

小姐……小姐,我真的没有辜负你的所托,照顾好安宁了么?若真是那般,为何安宁会哭成这般模样?

“谁在外面?滚进来。”

屋内忽然传出安宁的声音,尖锐如刺猬般,在护着自己的同时想把别人刺伤。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眼前闪过方才留在门上那细微的刻痕——我的安宁,居然如刺猬一般保护自己。

心开始撕裂的疼痛着。

小姐,我怕是辜负了你的托付。

安宁泪痕满面,见到我觉得有些狼狈,忙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然后别开头不再看我,也不理会于我。

我走向她,她却缩进了床角,将脸埋进了双膝中。虽不再呜咽,却哽咽着。我坐到床边,往安宁的方向移动了些,见到她一直瑟缩,有些慌乱了起来。于是脱了鞋,爬上了床,将安宁抱入怀中。

安宁因为我的动作而哭出声来,而后缓缓的抬头,伸手揽紧了我的腰,我从来没有想过她那么细小的身子会有那么大的力道,仿佛不揽紧我就会消失的样子。泪水从我的脸上滑落,没入安宁的颈中,顺流而下。安宁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从我的怀里抬头,红涩的眼眸直直望着我,松开了揽着我的手,伸手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水。

“娘娘不哭。”

安宁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忽然又想起当初还很小很小的安宁,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拭去我的泪,说着同样的话。

然后是小姐的声音。

小姐说,未央,要笑着活一辈子。

不知道是谁错了——从我嫁给殷翟皓那天起,我就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笑得单纯秀美,一如小姐在那阵阵的年华中,笑得不再如昨。

我的下巴贴着安宁的额头,温热的感觉在全身蔓延,深呼吸一口气后,璨笑如花。

“安宁,娘娘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即使你以后嫁人了,娘娘还是会在这宫里守着你,你呢,就常常回来看望娘娘。娘娘希望你这辈子都能笑得开怀,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磨难。”

安宁偎入我的怀中,蹭了蹭,道:“安宁会永远记住娘娘的话。”

“我们回御花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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