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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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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赵王简直焦躁欲狂,大声斥骂:“那御史究竟意欲何为?不经我便动了柏氏,置我于何地!”他有动作也不会冲着柏氏这块硬骨头去,那御史根本没经过赵王的同意私自上本!
  赵国国相苏仲明也颇觉头疼,底下人急于立功不听指挥了,闯出祸来,确实要主子代为收拾的。他先劝住赵王道:“当头首要是与柏氏修好。”
  “临淄侯岂好说话耶?”赵王原打算向他哥哥探一探底的,现在还是先摆脱柏氏的反击再说吧,“盯紧京城动静,定要寻机与柏侯说开才好。”
  苏仲明也是这个意思,忙吩咐下去。
  不好说话,他们马上就知道临淄侯不好说话了。起头的御史被踢出京去外放一小县做县丞,这辈子是别想升回来了;龙城督军被拉下来了,有副手顶上,副手姓夏,出自世家夏氏;龙城所在的陇西郡郡守也遭申饬,大失颜面。接着临淄侯把执金吾弄下来,奏本中写“良心败坏,难堪为官”,有这两句话,执金吾将来想要起复都难。召回京师,罚金一千,闭门思过一月的柏义辅一出来就顶了执金吾,担负京内巡察、禁暴、督奸等职。
  一系列动作,干脆利索。
  临淄侯久未亲自上阵,此番动动筋骨十分舒爽。他仍老当益壮呢。
  赵王有苦说不出。这些事都完了以后,狡辩是没有用的,只能修补。他命人整饬了两车礼物,并派苏仲明亲自送去京师,有些话不能宣诸于口,只能摆出姿态来让临淄侯知道。苏仲明来到京城,意外听说,将执金吾搞下来的主意是柏侯世孙出的,不禁心下一动,赵王嫡长女八岁了。
  这还需回国与王从长计议,暂且放一放。苏仲明满脸诚恳地拜访柏侯,眼中几欲流泪:“殿下听闻,羞愧难当,那事,实非殿下之意。”
  临淄侯大度摆手:“岂是殿下之过耶?内侄渎职,正该罚他。”
  这是罚么?柏义辅春风得意了好么。苏仲明满嘴苦涩,又解释了一番。
  临淄侯看着也差不多了,顺势而下,横竖是场乌龙,他也没吃亏。
  苏仲明此来,还入宫面圣,奉上赵王家书一封。
  顾皇后走到昭阳宫外,遇上了下了学过来的襄城。
  襄城先见礼,而后道:“听闻父皇今日未进午膳,儿担忧,便来看看。”顾皇后听罢,一声叹息,抚摸了一下襄城的额头,这一下颇带了一股无奈的意味,然后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去。
  守在门前的内官长恩见皇后与公主一起过来,眼中一亮,迎上前去,不等人发问,便都说了:“陛下阅过赵王殿下的书信后,便闷在里头,连午膳都没令摆,空腹入内室睡去了——娘娘与殿下来了就好。”
  顾皇后自然知道这前因后果,依旧听长恩说了一遍,方领着襄城走了进去。
  昭阳宫宽敞大气,内有设笔墨纸砚的几案,案前有四张坐榻,两边各二,依次摆设,为显朝廷重贤而供大臣禀事而坐。此时里头空无一人。
  顾皇后一进来并没直往内室去看皇帝,而是先到了那张御案前看了一眼。案上整齐码放了两叠奏章,正中有一纸书信,就这么没遮没掩的放那,上面还有两指重重的指痕,显然是先头阅信之人捏出来的。
  襄城也看了那信一眼,联系门外时长恩所言,当即便知道这信,便是她十七王叔送来的。
  顾皇后眼中如淬寒冰,怨毒的恨,不过只瞬间又收敛起这不喜与厌恶,转身来柔声与女儿道:“你进入瞧瞧,陛下见了你,兴许就高兴了。”
  襄城乖巧点头,微微提起裙角往内室去。她掀开象牙编织而就的门帘,顿了顿,转头回望,只见顾皇后拿起那纸书信,只看了一眼便面如寒霜。
  襄城那细致如画的双眸也暗了下去,她微微垂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道冷冰冰的线,没发出半点儿声响,踮着脚尖走了进去。
  顾皇后粗粗扫了一眼,便气得几欲撕了那纸。
  皇帝与赵王早不如早年亲厚了,尤其有了襄城之后,皇帝自是要为女儿打算的,但也亏得是女儿,皇帝与赵王便是有不合之处,赵王也多忍让,赵王一忍让,皇帝必然另寻他处补偿于他。
  直至东宫出世,这兄弟二人,才真正将矛盾挑了出来。皇帝念着姜太后生养恩情,又顾忌与赵王手足之情,行事便不果决,总是犹犹豫豫的,他有心削弱赵王力量,因而临淄侯那些动作,皇帝顺水推舟推了一把,赵王此番写信来,顾皇后原以为照他那暴躁性子,必然激言发难才是,不想竟是来与皇帝一同怀念童年旧事的。
  顾皇后一看那满纸的“曾记否……”、“忆往昔……”,“阿娘在时……你我兄弟三十余载,弟就藩在外,无一日不思念阿娘,思念阿兄,及至母后过世,弟满心惶然,抬头望天,惊觉世间可相依者,唯阿兄一人……”就恶心的慌。
  皇位之争,自东宫正位就已是不死不休的情势,皇帝若想皇太子顺利即位,与赵王撕破脸是迟早的事——其实眼下已撕了一半了。赵王却仿佛一点不知,还拿着旧日破事来引皇帝伤怀,引他心软!
  偏生皇帝就吃这一套!
  这等卑鄙贱人,将来若要她的儿女匍匐到如此卑劣之徒的脚下,她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顾皇后气得发抖,几欲晕厥。
  自然不能光顾着生气,气完之后还得想对策。顾皇后深深顺了口气,将纸张抚平,放回到原处,也没入内,走出门后吩咐人过会儿好生送公主回去,便自走了。
  到了晚间,皇帝亲自送襄城公主回来了。
  他面有戚色,又似不忍,又似愧然,对顾皇后道:“龙城将军一职空出来了,那副将一直暂领事务,也无甚出错,便予了他吧,省得从他处调人来,又要一番动静。”
  副将樊荣,出自一个不大不小的世家樊氏,是大司马连先隆门下嫡系将领。边境镇将主要有二,一是龙城将军,一是赵将军,二人各据一城,严防匈奴来袭。赵将军是赵王还在京时一手提拔起来的,现下又弄上来一个樊荣。不过区区三言两语的家书,就使皇帝连边境安危都许了出去,可见赵王本事!
  顾皇后掐了掐掌心,务要使自己平心静气,微微扯动嘴角,温婉和顺地笑道:“妾居后宫不懂朝局,陛下自拿主意便是。”
  皇帝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他只怕皇后生气。他本是绵软之人,又重情,与皇后结缡近三十载,也不愿让她生气的。但一遇上皇后与赵王相争,皇帝从前是毫不犹豫便能选赵王的,现在略有改善,稍一犹豫后,依旧选的赵王。
  顾皇后深知皇帝这德性,因此并不阻挠,反顺着他。皇帝理智晓得如此并不妥当,奈何心中难受,横竖临淄侯已削了这么多人下去,就补偿赵王一回。现下见皇后温顺,不由歉然,轻轻一咳,道:“太子今日乖否?来日长成,必得像皇后才好,引得世家女儿争相嫁他。”
  他说罢,还笑了一声,以为幽默。
  顾皇后心中半点也笑不出来,面上却凑趣笑了笑,心道,不像我难不成像你?若是像你,即便即位也坐不稳,我与襄城不如早日投缳,也免见辱于贱人。这般一想,更坚定要将东宫教育权牢牢握紧在自己手中。
  话说到东宫身上,顾皇后便正好接了下去:“太子国之基石,延师一时不能马虎。我想太子师傅需仔细挑选。听闻柏侯世子在青卞山开山收徒,不知是真是假?”
  皇帝本想说皇太子还小,延师一事可缓缓再议,但一听到柏侯世子,就明了起来,哪有老师不帮学生的?将东宫与朝臣捆绑途径有二;其一,联姻,此事关键,还是等过两年太子出阁读书后再说;其二便是太子太傅与詹事府、诸率,这三者都是前朝大臣中选的。
  这些人一入了东宫,自然得帮着皇太子,太子便由此有了一套自己的班子。
  皇帝垂眸一思忖,倒非不可,只是:“那柏原不肖临淄侯,不喜朝事,当初离了京城便是要自寻自在去的,他如今是收了几个弟子,却混杂的很,世家之子有之,权贵之子有之,寒门子弟亦有之,全凭他心情,这般性情,只怕难以教好皇太子。”
  “也是,”顾皇后侧脸看了看襄城公主,见她一直在听父母说话,又回过头来,笑道:“倒是世孙是个温良谦俭又极上进的好孩子。我于七年前见过一面就一直记着,不如陛下召他来瞧,若是当真好,世子便能担得起太子师傅,世孙小时他也教过一阵的。”
  皇帝一听,也有道理,闻名不如见面,柏原他也见过几次,生得相貌堂堂,极有世家风范,那柏冉小时就颇有样子了,柏原能教好儿子,换个学生应当也行。有道是因材施教,柏原不是蠢钝之人,应当懂得机变。退一步来说,即便不行,也好早作打算,将目光投向其他人。
  想了一番便应了,过两日便宣柏世孙入宫来见。

  ☆、第17章 十七

  襄城自听见“世孙”二字就将耳朵高高的竖起来了。并非什么不纯洁的惦念,单纯父母说起一个据说学习好懂礼貌的小朋友,那个小朋友我刚好认识,而且感觉还不差的小孩子心理。听完了,又想小兔子灯挂在寝宫的房檐下,风一起,便晃啊晃的,真是好看。想了一阵,又觉怏怏,灯笼是纸糊的,时日久了怕变旧,回去还是取下来吧。
  她走了会儿神,那厢已说到柏世子收了哪些弟子,有堪用的天子可征辟来为官。襄城看母后面上嘴角含笑,认认真真的听父皇说话,还不时搭上两句,使父皇高兴,实则是心口不一,不由便叹了口气。她见得闻得多了,早已懂得一些事,柏世子的门生,便是柏氏门生,有这么个名头在,前程还能差得了么?天子下诏,他们还未必稀罕。
  别说天下民皆天子民,朝中臣皆陛下臣,若真如此,何以还有人帮着赵王叔?她父皇虽时常心软摇摆,却从未说过皇位传弟的话。公主早就将人性的趋利看得透透的了。
  若问襄城,能聘动柏世子为太子师么?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答,自然是不能的。实在是东宫虽有了,但还太小,再加上一个时不时犯抽的皇帝,真的很难叫人看好。皇帝若强下诏,临淄侯那就能挡下来,柏原都不用特意回京。
  连襄城都能看明白的,顾皇后和皇帝会不知道?他们追求的是更深一层的政治意义,皇帝向柏氏示好,外人看来,柏氏即使不应,也该有心动;还能摆出一个重士的架势,使天下有识之士皆来。总之,皇帝要做的,就是摆出一个姿态来。
  这两层意思,搁柏冉面前,她立刻就能一点不落的挖掘出来。襄城,到底还差点历练。
  皇帝达成目的,并卖了皇后一个好做补偿,自以为很圆满,这才想起,这一日光顾着忧桑他弟弟和他日趋远了,还没看奏本儿,便起身对襄城道:“我先回去,你在这,多陪陪你母后。”说罢还在襄城的脑袋上抓了一把,以示父爱。
  襄城略无奈,道:“儿自是赖母后这的,倒是父皇,且保重身子,莫要太夜了。”
  皇帝一看闺女小脸皱起来,做大人相,不由觉得好笑,又在她脑袋上抓了两把,才在“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满意足感与“再大一点就不好随便抓女儿脑袋了”的遗憾中走了。
  皇帝动作很快,过了半月,就派人去侯府召柏冉入宫。这时已是秋日了,秋季的阳光金灿灿的,天气也很干爽。柏冉最近新迷上了蹴鞠,宫里来人的时候,她正在府里新开辟的球场和小伙伴陈羡之踢球呢。
  家令匆忙而不失稳重的过来把事情一说,柏冉就开始回忆近日做了什么,值得皇帝召她进宫的,仔细在记忆中搜索了一圈,无果。
  该不会皇帝又想招她做女婿了吧?柏冉表示她越长大,婚姻一事就越绕不过去。据她所知,皇家是最早打她主意的,现在不会又卷土重来了吧。
  她穿着一身妃色胡服,衣摆被撩了起来,随意的塞在腰带里,额上染着一层运动过后的汗水,小脸蛋还红红的,显得健康而阳光。但这一身见天使(天子的使者,并非长翅膀不穿衣服的鸟人)不够正式。
  陈羡之在一旁道:“你快去更衣,不必招呼我。”
  柏冉一点头:“你自便,咱们过两日再玩。”说罢带着群人回自己院子更衣。
  来传旨的是昭阳宫的内官长恩,长恩一见换了衣裳出来的柏冉便眼前一亮,心中赞道,柏氏子,果有其独到处。
  柏冉与他招呼一声后,自有长史与他周旋。长恩一想,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说,便有意卖个好:“陛下念叨世孙呢。世孙有慈父教导,东宫日渐长,若能有世孙风采也是宽慰。”
  柏冉秒懂,这回是冲着她那搞基搞到京城外的阿爹来的。那她就放心了。柏冉派出两拨人,一拨去内宅说与谢氏知道,她被皇帝找走了;一拨去衙署告知临淄侯。事情分派清楚,分毫不差,听了谢氏从内传话出来,才上马随长恩进宫。
  一进宫,柏冉就遇上了襄城公主。她是跟着长恩走的,到了一个岔路口,远远的就见一长相明媚的女孩,带着一群宫人朝这边走来。
  长恩便提醒了一句:“那是襄城殿下。”
  既然知晓了人家身份,就不好当做没看到了。柏冉停下步子,等襄城走过来,一躬身:“殿下大安。”
  有理有据,进退得体,显得很恭敬。见她抬起头看到自己时没半点意外,襄城就知道上元节那日,她就已看破她身份了。看破就看破吧,偏生还不说。襄城抿了抿嘴,道:“父皇召你来的?正好我也去昭阳宫,顺路一道吧。”
  柏冉退开一步,请公主先行。客气有礼,言行规矩。
  襄城很伤心,她觉得她们已经认识了,上元节还一起坐下吃茶呢,她还送了一盏小兔子灯呢,灯还被她收起来放好作为纯洁友谊的见证了呢,怎么突然就像不认识一般疏离。
  柏冉自然不知道襄城所想的,她自己是不想多生枝节,何况那日一看就知道这位殿下是私自溜出宫去的,且还不怎么成功,半道儿迷路了,谁知道她乐不乐意提起呢?不如就做没见过的好。
  如此这般,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长恩原本向柏冉指点宫中方位,禁宫有前朝后宫之分,前朝有许多衙署,临淄侯就在其中一处与下官议事,他欲借此与柏冉套套近乎,以期结个善缘;柏冉也留心听着,皇帝身旁的宦官若能收归己用,那就太好了。
  这会儿加入了襄城公主,长恩便低垂着头在前头引路,尽职尽责的行分内事。
  幸好,昭阳宫就在前方。柏冉暗暗舒了口气,这位殿下当真比她爹还难捉摸。还是生动可爱的谢七娘比较好相处。她默默下了结论。
  皇帝等了许久了。近日天下太平,没农民暴动,没天灾*,没庄稼欠收,皇帝真是闲得不得了,就坐那干等着。见到人终于来了,还附带贴心可爱的闺女一枚,皇帝摸摸胡子,很有长者风范的笑了笑。
  柏冉与公主一起行过礼,公主就走到她爹身旁去了,柏冉则依旧站在原地。
  她的品相十分拿得出手,广袖绛泡,青铜簪发,一双要笑不笑的桃花眼,唇若凃朱,貌若梨花,还有那股颇具古之君子风的飘逸倜傥。皇帝一看就好生喜欢,不由便衷心的赞了一句:“卿之颜可倾城矣。”
  柏冉差点噎到,不会看中了我的美色骗我来做驸马的吧。她担忧死了,小时不觉得怎么,越长大越发现,这扮作男儿实在是有许多难事的,目前最为要紧的一点就是,她没法儿娶亲,至少没法娶一个不能成为她助力,反倒有可能揭穿她的妻子。
  柏冉是有过打算的,不娶亲显得太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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