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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鱼gl作者:腌蟹罐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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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这么拼，或许是因为主人，也可能是为了什么、骑士精神？它不知道那些，对这片没有敌人，甚至没有除它们之外的活物的地方，小蓝骑鱼完全不知道所谓的骑士的战斗、骑士的精神是什么样的。
它甚至偶尔会想，如果要证明自己是骑士就必须待在这鬼地方当人工灯塔的话，那它宁可做个窝囊废。
而一想到自个儿只要露出一点儿这种苗头肯定逃不掉一顿好打，小家伙就觉得日子简直无聊透顶。
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从一只幼鱼变成强壮的青年好似过了很久又很短，蓝骑鱼忘了。在吞光海计算时间毫无意义，它只看到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年老死去，最后只剩下最年幼的它一只。
可能时间磨练了它，至少现在蓝骑鱼就像所有的祖先一样，每天每天，从早到晚用自己的身体去照亮海水。试图引起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这里的主人们的注意。
但要说鱼已经将自己定位在骑士上也不对，说实话至今它还是不知道那些玩意是什么，可它很怕。
这里漆黑一片，只有自己一个人，它需要做点什么去转移注意力，不然蓝骑鱼敢保证它肯定会疯掉。
……而且，除了这个它、它们一族，就没有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方法了。
即使小时候觉得这些都毫无意义，但它不讨厌自己的族人，甚至引以为豪。鱼希望有人能记住它们，记住这个傻瓜一样死脑筋的一族，而不是不为人知地在这个阴森的地方灭绝。
这太不公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它感到自己的鱼鳍越来越无力，身子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有一天蓝骑鱼跌落到海底的黑色石面上，几乎感受不到摔伤的疼痛，鱼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它还记得长老告诉过自己很久很久之前地面还是荧光色的细沙，其实它一直很想看看的…荧光色是什么样的颜色……细沙是什么触感的……
它好想去看一眼。
……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它发现自己在一个纯黑的空间里，和吞光海不一样，这里的黑更加深邃更加可怕，蓝骑鱼缩了缩身子，试图回忆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自个儿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僵在原地过了许久，鱼眨了下眼睛，它的脸上一片迷茫，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的回忆和脑域里的记忆有出入。
忍不住随着脑域中的精神力向内深入，蓝骑鱼有种它正在亲手打开魔盒的恐惧感，直觉告诉它那里面的东西不会是它想看到的，可为了找到藏在盒子深处的希望，它咬牙继续搜索着脑域中的记忆。
然后……
没有然后了。
……
蓝骑鱼不知道在这个奇妙的空间待了多久，它一点都不愿去想任何事，只是平躺在空间里。
脑域和直觉告诉它，自己，所有的蓝骑鱼都是在这里生存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吞光海，根本就没有什么该死的使命。
也根本不会有会回来的主人。
蓝骑鱼无数代无数代的族人们都是在做梦。
都在做那个人编制的梦。
看了下，应该说感知了下自己只剩下鳞片的身子。鱼仿佛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那只人鱼时它有多震惊。
一个有着靓丽到炫目的桔黄色头发的人鱼，不过比起这个更吸引它的是对方的眼睛，闪烁着荧光色光斑的瞳孔。
那时它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荧光色。
而这个感动还没过一秒，对方就把它做成了生鱼片。当着自己的面慢条斯理地进食着属于它的肉，甚至还笑着对它举杯，赞美肉质不错。
鱼感到无与伦比的愤怒，铭刻在基因里的骑士精神叫喧着要和这个混蛋决斗！而转眼间它的怒火就迅速熄灭。
蓝骑鱼沉默着，它不知道这真的是自己本就有的高傲，还是后期的幻觉印上去的，如果是幻觉的话……鱼完全失去了和对方对抗的勇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用一脸让它觉得浑身发冷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进食。
那一刻它好像看懂了人鱼的神情，她全都知道的，无论自己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自己只是那家伙打发时间的小道具。
……不，不光是它，像具尸体般躺在地上，它想它知道了，这只人鱼就是那个‘奇迹’，可自从她出现之后星辰海就全毁了！
原本的星海鱼，还有……控制着不散发出情绪波，想到先前和蓝骑鱼一起留下来的两个支系，鱼感到一阵悲凉，肯定它们也全都进这怪物的胃袋里了吧……
伴随着轻微的刀叉切割时的声响，鱼仿佛确实感受到自己的肉被嚼碎吞咽下肚的痛苦，在最后一声放下餐具的细微声响下，它感到心中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碎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至于后面它自己也记不清，每天就像个死尸似得飘在那片永无尽头的黑色空间里。唯一有印象的只有期间人鱼将它仅剩的鳞片全给了一个温尔顿人的研究员，那是蓝骑鱼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外面的光景，即使只有一秒，下一刻便被一个戴眼镜的女人溶进个，类似伪核？的玩意里也没影响它的恍惚和触动。
可能长期呆在黑暗的地方，它只看到一片白色。鱼感到无与伦比的失落，就算被对方这样对待它还是咬牙挺下来了，它想看看外面的样子……想告诉其他物种，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种族存在着。
全程蓝骑鱼都没有反抗，它不知道为什么要怎么做，但至少离开那个怪物或许还有机会不是吗。
望着眼前漆黑一片却异常狭窄的空间，鱼反而感到轻松。
至于对未来的恐惧？
它早就习惯了漆黑一片，不会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了。
……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蓝骑鱼的面前是个年轻的高个子女警。
仔细地打量着对方，它小心翼翼地攀上对方的身子。
虽然很微弱，它还是闻到了星海鱼的味道。
这个是那只人鱼的新玩具。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蓝骑鱼知道自己必须配合着对方的剧本演，即使这在它看来无聊透顶。
它不是那家伙的对手，鱼只想完成那两个小小的心愿，再也没更多了。
模仿着一个嚣张高傲的骑士的模样，别问它为什么知道该怎么做，在出来的那刻鱼悲哀地发现那片纯黑的空间还跟着它。对怪物来说，不在同一个地方根本构不上问题，现在蓝骑鱼甚至觉得只要那家伙愿意就算从数百万光年外的地方给它传达指令都办得到。
那就是个怪物。
之后鱼完全按照人鱼安排的无聊剧本配合着对方戏弄自己的宿主。在她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假装很悲愤且莫名的喜悦从而引起女警对那家伙的主意；按照人鱼的想法变成蓝枪，天知道虽然蓝骑鱼的天赋技能都是在鳞片上，只要鱼鳞还在施展就没问题，但仅凭那一点还是差点要了它的老命！看着她将自己的血灌给昏迷中的宿主；听从她的吩咐装作无法苏醒……
蓝骑鱼觉得自己就像个无聊白痴。
它不知道这种自导自演有什么好开心的，估计那怪物活太久了精神不正常……趁对方忙着满足口腹之欲，收回监视无暇分*身的时候偷偷诽谤，鱼感到某种扭曲的快*感。
或许是难得的自由让它感到放松，蓝骑鱼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自己的宿主。
对方现在正在和一只红硝狼对练。
唔……生命等级不行、脑域简直糟糕透顶、身法也不够敏捷，这不是完全不行吗。皱起眉，如果它有的话。
越发肯定人鱼肯定是个神经病，心里一边吐槽却倒也看的津津有味，这毕竟是它自由后看到的第一个画面。
……至少头发是灰色的不是黑的，也算个优点吧，它想。
在剩下的两天里仔细观察着女警，鱼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例如她会花时间将自己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也要烫平了才穿。又例如她总是想点开通讯录最后总会放弃。之前它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某次看到女警发现没人联系自己时脸上止不住流露出一丝寂寞才恍然大悟。
时间过得很快，鱼从不知道这玩意可以变得这么快，它知道人鱼回来了，急忙缩回漆黑一片的核里，感到些微的失落。
即便海连这几天里从没出过门，对它来说也已经是非常新奇有趣的体验了。
蓝骑鱼从没过得这么轻松快活过。
可它不敢抱怨，尽可能的缩在核的角落里。
……那个怪物身上有维克海霸主的味道……该死的那可是生命等级SS＋级的大家伙。
这时候除了全身发抖之外它什么都做不到。
……
装作高傲地和女警用意识交流，鱼依旧缩在小角落里。或许是鉴于之前自己的表现优异，也可能是怪物有事忙不开。总之这几天除了下一个让它和宿主搞好关系的指令之外，她撤走了对它的控制。
可蓝骑鱼依旧感到十分压抑，它欺骗了眼前这个自己很有好感的女孩。
如果说之前只是好奇的话，那在和第二只鱼人战斗的时候按照指示将自己虚假的回忆给对方看的同时，它也看到了女警的回忆。
自那之后它就克制不住地喜欢上这个钝感的家伙。
一边是一族人被一个怪物玩弄于鼓掌之间；一边是被一群同族人背地里嘲弄的一个小笨蛋。
它们蠢的相似不是吗。
可能一旦看某个人顺眼就会觉得那人啥都是好的这个属性在蓝骑鱼身上也有，至少它越来越觉得彼此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
例如海连总是会打扮的整整齐齐，就连衣服也要亲手烫过，只为了给温尔顿人留个好印象；它们也会为了让归来的主人能看到自己最健美的样子而每天轮流花不少时间靠在石头上打磨鳞片。此外还有很多很多……这些细小的发现都被鱼收在心里，每多一个就觉得身子格外轻盈，同时心里的愧疚也越扩越大。
……它知道的，怪物只是想吃肉了。养鱼的同时顺带打发时间才搞出了这场闹剧。
至于为什么吃个东西还要搞的这么麻烦？……欧，谁知道神经病在想些什么！它急的团团转，特别是看到海连自己蹦出了干脆被吃掉的念头简直快让它气的鳞片着火！
该死的……它的宿主怎么就、怎么就这么迟钝呢，这不是自己躺平了送给怪物吃吗！
‘……海连，变成星海鱼吧。’
当某一天终于忍不住在和对方用意识交流时蹦出这句话，鱼甚至忘了伊斯丽的指令忘了其他，它只觉得如果不是蓝骑鱼的话说不定怪物就嫌弃得不肯吃了，看那家伙装B的模样就知道挑剔的很。
它想，至少自己已经看到外面的样子了，蓝骑鱼的事海连会帮着记住……这样就行了。
望着面露困惑的宿主，窜出来化作鱼形，鱼凑上前轻轻磨蹭着对方的脸颊，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闭上眼睛，珍重地用自己的尾巴扫过海连的嘴唇，那是蓝骑鱼对亲人打招呼时的动作。它僵硬的鱼脸上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这样就行了。
已经足够了。
……
窜了上来，它感到海连的脑域里不太太平。
……不会是失败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它简直恨不得能像那个怪物一样可以瞬移，四周的精神力搅在一起化作一股股旋风，打在身上生痛，鱼艰难地想要靠近宿主的脑域，那片禁地。
它明白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过去没多久就会死。
可鱼没有后悔，或者说它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原本的焦急和疼痛也逐渐随着风消逝，蓝骑鱼体味到某种神圣感，无关其他。它好似化成了朝圣的信徒，一心只看得到眼前的圣地，那里才是它的归宿。
在它贫乏单调的，只有黑色和蓝色的记忆里，和海连相处的短短不到一个月是如此的鲜明。它从对方那儿得到了快乐、轻松和一些难于用语言表达的柔软情绪，撮合在一起化成了想要靠近她，用自己的鱼尾轻抚她嘴角的冲动。
就像海连贪恋最初从蓝骑鱼那得到的片刻的温柔一样，它也快忘了，原来从尾巴上传来的那种柔软和温度是这么得深入人心，让它只有鳞片的身体整个都疼痛起来。
它想去见她，现在就，它要去确认那个人是否好好的。
即使代价很可能严重到难以想象。
在闯进脑域的那一刻，蓝骑鱼顿了下，它头皮一阵发麻，四周的精神力在侵蚀伪核！
勉力靠近那个暴风眼，离得越近侵蚀的速度越快，好像被扔进满是热油的锅一样，这种包围全身的灼痛感让喜爱冰冷海水的深海鱼几乎想咬断自己的鳞片！
它突然庆幸自个儿只剩下鳞片了，如果还要体验灼烧血肉和内脏的滋味它敢保证自己肯定会扭头就走。
虽然鱼并不怕死，但它怕痛，非常怕。
只要一想起那种全身被咀嚼的疼痛，它就会像坏掉一样无法动弹。
实在是太可怕了。
晃了晃脑袋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鱼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奇幻生物虽说三位一体，即使身体的大部分消失了，只要代表其他一体的那部分还在，相对的天赋能力和生命就会延续下去*1。但消失的东西就是消失了，蓝骑鱼虽然保有了鱼的形态，另外两个部分的消失还是让它在各方面大不如前，至少此刻鱼已经快感知不到痛苦了。
它仿佛听见自己生命崩坏的声音。
当好不容易冲进精神力风暴中，感知到海连的存在时，鱼已经只剩下仅有的几片鳞片了。它望着狭小的、漆黑一片的核里飘荡着大量海蓝色的粉末，都是自己被震碎的鳞片，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虚假的回忆里。
它想起了长老用低缓的精神力述说着那些历史；想起趴在地上盯着上方几乎看不清的蓝痕；想起自己顶嘴的时候姐姐恨铁不成钢地打自己屁股，想到了很多很多。
到这一刻鱼终于放下了一切，它一直介意自己的回忆是不是对方做出来的，自己的信念也好从前的每一日每一日都好，它不敢去想。
那些都是支撑着它熬过无数个漆黑日夜的很珍贵的东西，它想将它们好好保护起来，不愿意发现这些都是假的，是毫无价值的。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自己的族人们也毫无价值呢。
它不想去想。
但现在，看到那些蓝末，它突然体会到某种解放感，像被火焰状的鱼尾擦拭身体的触感，像长老缓慢悠长的低*吟，或者像坚硬的海底，虽然磕着难受，可躺着踏实。
它们都是真实的。
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
等回过神来，鳞片已经冲出了核。出神地望着随着自己硬挤出来跟着飞舞地细小的蓝色粉末，它露出一个小小地笑容，飞向了正浮在空中一脸痛苦的人形，肢解自己的身体，化作容易被吸收的能量。
原本寄宿在鳞片里的属于蓝骑鱼的精神力被挤出体外，它盘旋一圈变成一条身形有点虚幻的鱼吃力地靠近海连。
它看到对方哭了，它想，真是到哪里都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
艰难地游过去，没有鳞片明显四周对鱼的侵蚀更强烈了。它没发用意念安慰眼前这个半跪在地上的女孩，那只会加速精神力的消耗。
尽可能的离得更近些，鱼用自己的身子碰了碰对方的脸颊，留意到对方的眼神聚焦了，蓝骑鱼露出个有点得意的笑容：
“海连，我刚刚有没有很帅？……像不像个骑士？”
望着眼中只有悲痛的宿主，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教过她蓝骑鱼的唇语，欧……也有可能这些也是假的，实际上根本就没这种唇语。无所谓的笑了笑，尽可能地做出个大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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