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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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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林氏脸色一紧，低呼出声，“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吧，这样对少游是不是有些……”
也不待林氏把话说完，沐老爷便怒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卖东西就是靠的口碑，现在沐府的胭脂出了问题，谁还敢来买？少游便是让你们这些妇道人家给宠坏了的，才做出这些胆大包天的事情来。”沐老爷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偏偏这个时候林氏又朝着枪口上撞，他便理所当然的把气洒到了林氏的身上。林氏心里虽然觉得委屈，却也无法反驳，只能啜诺着不再说话。
最终，郝南婵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少游替自己背了黑锅，被罚跪在祠堂。郝南婵虽然心里有愧疚，却不敢对着沐老爷把真话说出来。
第二日一早，沈梦见便听说有几个衙门里的官差带着封条要过来封了“胭脂锁”，这一回可算是把沐府里上上下下都给惊着了。沐老爷这个时候正在外面打点，也不知道府里的情况。林氏虽然望着哪些官差头皮发麻，但是也只能豁出去了。她领着家里的小厮和五六个烧火丫鬟、婆子，撸起袖子就直奔南门的“胭脂锁”。
五六个人排成一排。浑身透着柴火和油烟昧儿。几个官差未曾见过这种场面，再加上沐府原本就是歌城有名的商户，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动粗。于是，两方的人便这么僵持了下来。
而郝南蝉则偷偷地摸到了祠堂，把蜷着睡在地上的沐少游给叫醒了。
“相公，相公，赶紧跟我回去。”这个时候府里的大部分下人都己经出去了，郝南蝉这个时候也就没有那么鬼鬼祟祟。
沐少游揉了揉眼睛，被郝南婵半拖着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又是一下趔趄，脚下己然是发软了。
郝南蝉心疼得替他揉了揉，搀扶着沐少游回房，“相公，真是苦了你了。”
沐少游迷迷糊糊地跟着郝南婵出了祠堂，心下想着胭脂的事情该是不严重的吧，否则自己怎么能这么容易出了祠堂？却不料，在他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里的时候，才发现床铺上放着几个包袱。
沐少游满脸不解的望着郝南婵，“夫人，你这是干嘛？这黑锅不是我替你背下来了吗，怎么你还要回娘家不成？”
郝南蝉有些为难的看了沐少游一眼。走到床铺边上，讲包裹打开一些。沐少游看了里面的东西，不由的一惊。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双膝疼痛不己，他连忙奔了上来，“夫人，这里面的银子珠宝你是打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那胀鼓鼓的一个包袱里面约莫有价值几万两的东西。说完这话，他似乎又意识到什么，突然皱起眉头，扭头望着郝南婵，“南婵，你告诉我，是不是胭脂锁出事了，你想拿着银两跑了？”
郝南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啐了沐少游一脸，“我是那种人吗？”转身将包裹从沐少游手里抢了过来，“你替我挡下了责骂，这份情谊我自然是记在心里，那种缺德事情我才做不出来呢，你这死鬼，把我当成什么了？”
沐少游愣了一下，才讪然的挠了挠脑袋，连连道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这又是为何？你哪里来的这么些银子了？”
郝南蝉将包裹搂在怀里，“这些都是我的嫁牧还有平日里你给我的一些银子，耍是我不收起来，只怕早就被你给败光了。”伸手轻抚了几下，她的面色才有些凝重，“原本以为事情不严重。没想到居然要闹到官府查封胭脂锁上面来了。只怕这回不知道要花去多少雪花银了，我只担心你母亲，到时候把手伸到后院来，我又怎么好意思说没有？”
沐少游一听郝南婵说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她是怕这事胭脂铺里银子不够，林氏会想办法从他们这里拿。虽然心头有些不满，可是沐少游却也没有多说；若是这次真的过不去这个坎，身边有些银两傍身也好。想到这里，他才小声的问道，“南婵，可是这么多的银子，你就算藏也不知道能藏在那里啊……”
郝南婵斜了沐少游一眼，将手里的包裹紧了紧，“你懂什么？钱放在家里哪里能生出钱未？我上次跟外面几位夫人喝茶，聊天的时候听况她们都把银子存在钱庄里面。还有啊，听说那些钱庄有在外面放高利贷，我一万两银子借出去一个月就能赚回几百两银子的回扣呢I”
沐少游眉头一皱，“那些放高利贷的可是地下钱庄，若是银子收不回来可怎么办？”
“那些夫人都弄了好些年了，银子都赚了不老少了。”郝南婵闷哼了一声，白了沐少游一眼，“没远见，难怪你成不了大器。现在啊。你爹连胭脂的生意都不让你管了，你连碰银子的机会都没有了，哪里还能跟以前一样拿些油水回来？就凭着每个月那几十两银子够你活的嘛？”
突然被郝南婵说到了痛处，沐少游只能是讪然一笑。以往他掌管着店铺的时候，每次郝南婵都会撺掇着他在账面上做一些手脚，每次都能揣一些银两回家。沐少游之所以能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一大笔银子便是出自胭脂铺里。现在自己接触不到生意，光每个月的月钱还不够他买一壶好酒的。想到这里，沐少游才放下了心头的担忧，讨好的笑道，“夫人说的是。为夫的太不会打算了。”
见沐少游答应了，郝南婵脸上的神色这才舒展开来。她跟沐少游计划着趁着没人的时候再偷偷跑出去，这银子越是弄出去晚了就越危险。
不过在沐少游提出要自己把银子进出去的时候，郝南蝉却犹豫了。她伸手操了沐少游一把，横了他一眼，“那倒好，我把银子给你，你在外面一顿乱来花的一分不剩，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沐少游有些无奈的苦笑着，只好提出派两个小厮跟着郝南蝉，自己就不再跟过去了。
郝南蝉这才放心走了出去，不过真正的地下钱庄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的杂乱。才刚迈进去一步，郝南婵抬头便瞧见了满屋子的乌烟瘴气，她下意识地拉了一把盖在头上的帽子，嫌恶的在鼻子前面扇了扇。
原本这个地下钱庄都是男子，在郝南婵一进门的时候，旁边就会递来怪异猥琐的打量目光。郝南婵不由的背后发麻，连忙朝里面走了几步。直到她准备走进最里面那一扇门的时候，有两个彪形大汉伸手便将她拦了下来。
“这位小媳妇，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一个大汉露出满脸胡渣，咧嘴一笑。他上下打量着郝南婵，伸手就要去掀他的盖头。
郝南蝉可被这一下唬的不轻，惊呼一声连连后退，“是柳夫人介绍我来见你们老大的，你们休得无礼！”
声音虽然微微颤抖，不过“柳夫人”这三个字却很有力道的遏制住那个大汉的动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低头瞧见郝南婵手里的包裹，脸上的调笑表情也马上收敛。他们身子一让，便将郝南婵请了进去。
谈妥了利息，郝南婵急着离开，急忙的将按上两人手印的凭据收了起来。
地下钱庄的老板瞧见郝南婵是个美人，便朝她那边凑了过去，忍不住调笑了两旬，“这位少奶奶，往日时候还长着呢，可耍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才是……”
郝南蝉没好气的闷哼了一声，有些害怕。连忙落荒而逃。
直到走出了地下钱庄，郝南蝉才觉得一身轻松，她紧了紧手里的收条，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
154、私房银两
等到郝南蝉把一切都弄妥之后。她这才偷偷地转到“胭脂锁”那边瞧了几眼。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原本僵持着的衙差和那些丫鬟婆子居然不见了。“胭脂锁”大门紧闭，不时会有几个路人停下来打探。
郝南婵满心疑问得不到解答，这才转身朝着沐府那边赶了过去。
待郝南婵偷偷摸摸进了沐府后院，这才发现沐少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不在房里了。她有些气闷的骂咧了两句，这才施施然进了房。
郝南婵才刚坐稳，却瞧见外面急急地走进来一个丫鬟。定睛一瞧，原来是燕姨娘身边的坠儿。
皱起眉头，郝南婵不解的望着气喘吁吁的坠儿，“怎么了？”
坠儿吁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大少奶奶，夫人有请。”
“夫人？”郝南婵不解的皱起眉头，“夫人找我做什么？”
坠儿摇了摇头，“婢子也不清楚，不过大少己经过去了。您还是快些过去吧……”
郝南婵虽然是不解，可是却也没法拒绝，只得满腹狐疑的跟着坠儿到了福寿堂。
前脚才迈进福寿堂，郝南婵就看见了里面挤满了人。少有的，沐府的人员这一次可算是全部到齐了。
林氏原本在说着什么，抬头瞧见郝南婵跟着坠儿进了前厅。不由的闭上了嘴巴。
郝南婵有些纳闷的瞧着周遭的人，给林氏见礼，“娘……”
林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应下了。这才继续说道，“老爷方才也说过了胭脂锁的事情现在是越闹越大。王员外咬住我们卖的胭脂有问题，一步也不肯退。今天是少玦出面，跟以往生意上有来往的人说了情，送了礼，这才让县老爷把这件事情往后推了三日。”说完这些，林氏又抬头看了沐少玦一眼，示意沐少玦继续说下去。
沐少玦接受到林氏的眼神，抿了抿薄唇，“虽说这事情能往后推延几日，可是还是必须要解决。明天我就去王员外家里看看他女儿的情况到底如何。”
郝南婵不解，忍不住开口，“说不定那王员外就是贪图那些银子，只要我们送一些银子过去，说不定就能堵住他的嘴
了。”
燕姨娘也起身，没好气的抱怨道，“王员外虽然不是歌城首富，但是银子却也是不缺的。这一次他分明就是要为他女儿出一口气，跟银子压根就没关系好不好？”轻叹一声，她又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沐少游，“做事没有一点分寸，好好的生意就这么被毁了。难不成我们以后都去喝西北风吗？”
沐少游一脸的委屈，不时的把目光投向郝南婵。而郝南婵却像是没看见一般，把眸光扭到别处。
林氏在这件事上面虽然有些气短，可是也见不得燕姨娘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她的不悦尽然写在脸上，“妹妹，这些事情老爷自然会处理，最不济也是让你过上嫁人之前的日子。粗茶淡饭的，你莫不是在沐府养尊处优惯了，吃不得苦了？”
林氏牙尖嘴利，燕姨娘被哽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顿了顿，林氏继续说道，“老爷现在在外面把能筹到的现银都集中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打通关节，让这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时候府里正是花银子的时候，我们后院以往也拿过不少银钱，这个时候，大家能出力就出一些力吧。多多少少出一些，贴补一下家里。不然沐府这么大的园子，恐怕再多的银子也会坐吃山空。”
听完这话，郝南婵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朝沐少游那边瞧了一眼，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沐少游接受到郝南婵的眼神，脸上也尽是讪然。
看来自己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l郝南婵暗自在心底吁了一口气，她早上才意识到的事情，前脚才把银子送了出去，紧接着林氏就开口朝后院耍钱了。伸手轻抚着胸口，郝南婵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将银子已经转移出去了。
不过其他人似乎没有想到那么多，猛然一听林氏这么说，不由的愣住了。
林氏挑了眉头，伸手朝身后的丫鬓招了招手。那青衣丫鬟会意，连忙转身从内厅抱出了一个锦盒。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八仙桌上面，打开来。
众人无不一晾，锦盒里面放的都是玉器金器，看起来及其精致。乍一看，约莫也能值个八九千两银子。
众人在心底唏嘘，看来林氏这次是准备动真格的了，连压箱底的宝贝都弄了出来。
林氏心底有一个算盘，该花的一分不能少，该省的一分不能多用。正是因为她有着这份严谨的态度，沐府后院才被打理的如此有条理。这次，沐府蒙难，自己若是不能带一个好头，做个表率，想来也是筹不到多少银子的。
平日里林氏手很严，基本很少瞧见她往外面花银子。这次，她却很是大方的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这倒着实让沈梦见暗暗的吃了一惊。
扭头瞧着郝南婵，她脸上有些讪然。在跟沈梦见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问，马上又挪开。那次她自作主张将杜老板的胭脂原料退了。沈梦见是在场的。可是这次却是沐少游替自己背了黑锅，郝南婵倒是真真害怕沈梦见会把真相说了出去。沐少游原本就是沐府的大少爷，即使犯了错，惩罚也不会多严重。可是自己呢？进门将近四年，一直未有所出，这一次还闯这么大的祸，想必沐府是没办法待下去的。
一边沉默着的沐少薇这个时候也发话了，“夫人说的是，现在就是该依仗我们后院的时候了。”说罢这话，沐少薇居然也从侧厅里端出一个箱子来，打开一瞧，零零碎碎也有上千两银子。她脸上涌上些许红晕，“大家也知道……我，就这么多了。”
燕姨娘伸手扯了沐少薇一把，小声的抱怨道，“少薇，这可是你储蓄了几年的啊，你怎么……”
沐少薇脸上笑意淡然，“娘，反正现在就我一个人过活，花不了这么多银子。”
一听这话，燕姨娘脸上露出疼惜的神情。伸手在沐少薇手背上轻抚着，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沈梦见知道沐少卿是没有积蓄的。便让描眉替自己将卖虎皮换回来的银子全部都拿了出未。除去买宅子的银子，还余下几千两的银票。她眼睛眨都没眨，径直递了出去。
之后，燕姨娘也有些扭捏的递上来近千两银子，又遭了林氏几个白眼，这才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朝盒子里面一塞，“全在这里了，啥都没有了。”
待大家都凑完钱之后，目光才定定的落在郝南婵的身上。
郝南蝉并不知道在她回来之前，林氏就已经放出了话，这次把女眷都请过来就是为了凑银子这件事情。郝南婵偷偷摸摸的回来。自然就是没有准备的。瞧见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郝南婵才有些讪然的说道，“我方才有些不适，去大夫那里瞧了瞧。等会儿就派人回去取……”
林氏目光淡然，径直将凑齐的银两清点了一番，约莫有近两万两银子。她唤来了账房的先生，将银子交予他，吩咐着精打细算，好好维持这段日子的生活。
账房先生连连答应了下来，领着银子便退了下去。
郝南婵站在门口处，心里盘算着该出多少银子才不难看。她将大部分银子都送到了钱庄，身边约莫剩下了近两千两银子。若是全部进出去，那便是身无分文了。可是送少了，只怕会让林氏说道一番。纠结了半响，她才决定约莫就拿一千二三百两，适中，不多也不少。
思量着这些，她便走出福寿堂去取银子。刚走到月亮拱门边上，便被迎头而来的小厮撞了个趔趄。
原本心里就颇烦闷，这突然被撞，郝南婵当即怒火中烧。她没好气的稳了稳身子，扬手就赏了一脸惊恐的小厮一个耳光“怎么回事，没有规矩了？”
小厮战战兢兢，仿佛连脸上的痛感都已经消失了。他颤抖着双唇，“大……大少奶奶，不是……外面，外面……”
还不待小厮说完，郝南婵又伸手一把将他推了一掌，“结结巴巴的，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么战战兢兢的，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有老爷在上面顶着，还落不到你们头上……”
郝南婵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几个凶神恶煞的灰布大汉从月亮拱门外冲了进来。
郝南婢瞧着他们手里的大刀，一声尖叫，便跌跌撞撞地朝福寿堂那边跑了去。她一边飞奔一边害怕的惊呼。“不好拉，夫人，相公，有土匪、强盗……”
原本在前厅的人准备慢慢散去，却听见郝南婵几近撕心裂肺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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