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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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锴萍范T。
当然也不过就是两日时光。
这在行宫里也就安歇了两日，一到十月里，皇帝就启程回京城去了。这一次楚笑寒是跟着良妃的辇乘回去的，这一次不是众人眼里待发狮子沟离宫的可悲宫人，而是怎么瞧也比较荣彩的一个妃嫔的辇从啦。当然在楚笑寒的心里，还是十分郁闷于这种变化的。
其一，本来都计划好的人生目标——退返回家去杭州，就这样被打散了。
其二，天晓得这一回去宫廷是生还是死。虽然可以做到视死如归，但是并不妨碍在心里头怕死。
其三么，那人……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动作。不过自然了，皇帝都开了金口了，虽然那皇帝是他老爸，他有什么权力使其改口？虽然他是将来的皇帝，可这些事情都还远着远着呢。
呃，虽然跟着良妃，却一直都没瞧见过康熙大帝……楚笑寒心里微微地好奇着。既然毫不宠幸，那把良妃带着来带着去的干嘛？害得自己好好儿地在离宫的人就能又被划拉到紫禁城里去！郁闷！
走了几日，中间则宿在御道行宫，这大部队终是又哗啦啦地扯回了北京城。回到了紫禁城的红墙琉璃瓦内。
实际上良妃是个很平和的女子，可能是因为出身不太好，在楚笑寒的脑子里似乎记得也是宫女出身的，所以良妃对自己殿阁里的七八个伺候自个儿的宫女还是很不错的。
加上也基本没啥事情可做。膳食由殿内专门膳房打理，也有御膳房总领派来的太监负责烧汰。打扫之类的活有低等杂役宫人负责。绣线之类的良妃都自个儿做，也有另外几个比楚笑寒略低一级的宫人帮手。
所以基本来说，感觉果然是全喜说的，空闲如行宫，待遇是皇宫。吃穿用度果然是加了几个档次。
闲着无事，无非是料理提醒良妃的一些杂事，比如今儿个八贝勒要来看您，比如今儿个八福晋要过来之类的，再比如皇帝生日、太后生日、德妃、宜妃之类的生日啦，该送礼啦……变成“办公室主任”了。囧。不过从正殿宫位主惠妃那边的姑姑的活计来看，貌似作为良妃的贴身是空闲要多很多。
归根结底是惠妃爱出去溜达，瞧瞧其他妃子啦，想想怎么凑凑皇帝的脸啦……之类的。可是良妃就没那样积极地上蹿下跳了……
楚笑寒立刻窘迫地想到，那是因为太子的缘故吗？唉……这事儿真是……不过单从样貌上来瞧，还……还真的蛮配的啦。
“你在想什么？”
正托着腮帮子想得入神的楚笑寒听到胤礽的声音立刻从出廊的坐榻上掉到了地上。呃……既然都已经在地上了，那就直接跪地请安吧。
“奴婢恭请太子爷安。”
“起吧。”胤礽倒是很闲适自在地说着，还打量了她一下，笑道，“你是那个行宫的姑姑啊，……老四的人，怎么跑到良妃这儿来了？”
……这个人说话都爱点着重点、再绕着弯说的。真累！我就不信他不晓得是良妃去跟康熙要了钱兰欣来的。再仔细问问良妃自然也会告诉他自己是撞破了他们奸…情的那个，所以强留了她来名为提拔实为监视？！
好在楚笑寒不答，他倒也不追问。
“那日在热河，我瞧着你的身形很像是良妃哪。眉目样貌却不太相同，但是这身段儿高挑细致，加上冷淡淡的气质倒是有几分接近。你良主子问我可愿收了你做庶妃……”
轰……在说啥？
良妃打的是这种主意？
胤礽竟然会这样直接说自己相像的便是良妃，可见也根本就不避讳自己在热河的狮子沟离宫同良妃幽会的事情啦？但是一旦晓得这样的事情，意味着要么归到对方一派去，要么就死路一条……没有像对福儿一样对自己下手，是不是说明自己比福儿有价值一点？他还特地没用什么本宫啊，孤之类的自称，这是表示亲昵？囧。
“可，你是老四的人。”胤礽没有管楚笑寒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这点，你主子可不知道。你主子怎么会被人蛊惑着去跟皇阿玛要了你来的，这个中缘由我是不知，可老四也没见有动作。我想着，大概是觉得进了宫，更容易有机会跟皇阿玛开口吧。”
“你主子的要求，我可从没违拗过。”胤礽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样的话，“可是既然涉及老四，总得来问问你，倘若你自个儿愿意的话，那么老四也话可说了。所以我特地来问你一声，你可愿意到我的毓庆宫来？”
“当然不愿意。”楚笑寒也不知自己那根筋搭牢了，一下子又忘了则例，冲口而出，“那还不如回热河呢！”
胤礽听了不以为忤，反而笑了起来：“你倒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回狮子沟哪。那里有啥好？这么牵着挂着的。就算是要见老四，也是在这儿的机会多。”
楚笑寒囧住，不过既然之前胤禛这样说了，她现在翻供也不太好。好歹人家是为了救她才扯谎的，自己过河拆桥的话，天晓得眼前这位明晃晃的黄色刺人眼的太子爷心里会想什么。
“回太子爷的话，奴婢……奴婢心里是不想撞见四福晋。”楚笑寒在心里跟多棋木里说一声对不住，继续说，“所以总想着回热河更好。不知道太子爷有没有可能帮奴婢求这样的恩典……”
胤礽听了怔怔地想了一会，喃喃道：“不想撞见老四的嫡福晋啊。……”
只是他也只怔忡了片刻，立刻就回转头微微笑着说：“这个自然是不妥的。除非你主子愿意放你走，我是断然不会把她要的人给放走的。”
呃……一个两个都这样的啊。
楚笑寒哀怨地瞧着胤礽和随侍太监赵国士渐行渐远的背影，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儿，怎么就不肯高抬贵手怜悯下人施一个恩典呢？
颓然地坐倒在廊下榻上，轻轻从袖笼里摸出数个康熙通宝，却摇出一个中下的山水蒙卦。这蒙卦意为以眼遮目，前途如山水阻搁，真是万事皆艰难之意。可见连卦象都在示意自己这次重又进宫的境况后果，实乃混乱无序，危机四伏，而欲要扭转局面却绝非易事。
不过，胤礽竟然敢就这样随意出入自己老爸的后妃住所？这事好像有点诡异吧？难道康熙皇帝都不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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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难道……难道……皇帝根本不想管？
楚笑寒被自己的想法给雷倒了。好像好像是哪本杂书山海经里说过，康熙皇帝连自己的姑姑都能收入后宫，莫非他真的是不在乎自己的妃子和太子勾搭成奸？
不太可能吧？
总觉得自从前一日胤礽来过后，看着良妃的脸都觉得有点扭曲，实在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喜欢康熙还是喜欢胤礽啊？她到底是为了皇帝考虑还是为了太子考虑，或者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胤禩？她所作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样的缘由和目的呢？不知道她到底出于什么考虑要把自己推给胤礽，这才隔了一天就让自己去毓庆宫给胤礽送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楚笑寒好奇地瞧了一下袖笼里的五色丝线缠裹绣制成的香囊，顶端是悬挂的丝绦，饰有蝙蝠纹盘结，香囊下端系有结出百结的系绳丝线彩绦，五彩多束，香囊上则是一个金线夹绣的灵芝。这样精致的香囊自然出自良妃的巧手，只是这东西拿了去给胤礽，会不会有问题啊？…_…｜｜｜囧。
上次不就是帮胤禩带个青缎平金八宝荷包给良妃，结果就闹了一条人命，这次是帮良妃送东西，不知道会不会搭上自己的小命。要知道这次可没胤祥替她带路，也没第二个活的福儿帮她送香囊了。
只是走着走着，明明已经到了毓庆宫外，瞧见了那早晨柔柔的阳光静静地照在毓庆宫的朱漆大门上，可是脚步却没有拐进这扇门洞，似乎不由自主地就往西面走去，两边的绛红宫墙，一半是光，明媚着；一半是阴，平静着；举头望去，却见天边云卷云舒。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在自己回过神的时候，竟然已经在养心殿前的琉璃门外了。
“啊……钱姑姑！”正走出门来不晓得打算跑去哪个宫的王平一看见楚笑寒，愣了一下，却立刻在脸上堆上了灿烂的笑容，“您从热河行宫回来了呀？”
楚笑寒讪讪地一笑，心里暗骂自己跑这儿来做啥，却不得不回答道：“嗯，钟粹宫的良主子恩典，把我从承德带回来了。”
王平听了貌似很为楚笑寒高兴的样子说道：“还是宫里好，能回来谁愿意留在行宫呀。姑姑，还去东暖阁坐坐呀？”
“……还能让我进么？”楚笑寒诧然地问。
王平微微带点讨好的笑容腼腆地说：“姑姑喜欢么，自然是可以的。那边也没什么紧要物事，无非一些陈年卷宗。再说姑姑也是个明白人，从不出错儿的，咱也是放心的。”
既然如此，倒是……有点想进去看看。看一看便走，自然不能误了良妃娘娘的事情。楚笑寒想着，便终是接受了王平的好意，慢慢地踱进东暖阁去。
这一转眼，已经快半年了。
遥想着初入宫墙，第一次瞧见这明间的藻井，是如何的咋舌。又想起那时候日日躲在这养心殿东暖阁窗下，呆呆地看着窗台下槛墙上的琉璃砖贴俱是如此的华美。还记得室内的斗拱天花和井口天花都是让人想起穷奢极侈四个字，甚至一个普通的隔扇门上的鎏金裙板都不得不让楚笑寒惊叹木匠雕刻的鬼斧神工。
轻轻地抚摸着明黄的落地长纱帘，趴在窗台上晒着已经不算酷热的阳光，还是这里给人感觉分外宁静安和。其实明明在这儿呆的时间也不长，不过就是两三月的时光，可是就是特别喜欢滞留在这个地方。
楚笑寒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良妃，胤礽的问题；还有胤禩不知道在设计什么样的陷阱圈套；此外还有仁增旺母的身体还能支持多少时间。
相见难，这般愁断肠。若离别，此生无缘。不求殿宁宏，不求衣锦荣。但求朝朝暮暮生死同。
这样怔怔地想着，便不知不觉地心中一阵阵抽搐地痛，慢慢地泪流满面。实际上，原本就没剩多少时间了。如果说要扳着指头算还有多少见面的日子，真的难以计算，也许本就再难相见，一旦离别，便是此生无缘。
胤礽和良妃也是这样吗？
忽然之间，忘了担忧自己的安危，却想着他们之间的相爱是如此的痛苦。如果，他们真的相爱。摸了摸袖笼里的五彩丝线灵芝香囊，楚笑寒觉得自己是如此懈怠，心中不禁自责起来，立刻猛地撑起手来，让自己振作精神。
“那便出发去毓庆宫吧。”楚笑寒低低地给自己下了指示。
一转身，却呆住。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人。他一身天青色四爪蟒文朝服，石青色片金缘的披领一丝不苟，下幅整片干净玄色缎子分四面开楔，没有一丝褶皱。就连箭袖也笔挺，马蹄袖口整整齐齐地笼覆在手上。金黄色朝带上四块金衔玉方版，两颗东珠耀眼夺目，石青色的佩绦配着干净整洁的朝服看着更加顺眼舒服。
几月不见，竟是又清减不少，双颊略凹，显得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睛更加夺人心神，他嘴巴紧闭，神色清淡，竟是看不出喜怒哀乐。
楚笑寒忆起承德狮子沟的那日，面上一红，心坎深处却开始不断一阵阵抽痛，只是思及宫规则例，便恭恭敬敬跪了下去：“奴婢恭请四贝勒安好。”
眼前人却没有什么反应。楚笑寒微微讪笑一下，复又回禀：“奴婢走错了路误进了养心殿，这便告退。”匆匆地爬起来往门外走去。
只是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却迈不出步子了，低头看去，手臂已经被牢牢握在他那腕骨突出，瘦削有力的手中。
“四贝勒，奴婢奉良主子的命令，还有紧要事儿要做，若四贝勒有什么指示，待奴婢做完主子要求的事情，再来听候吩咐，不知妥当否。”楚笑寒在脸上凝出一片笑容，轻轻地说道。说着便用力挣了一下，想要脱出他的掌控之中。
怎奈身边男子一语不发，只牢牢握住她的手臂。
楚笑寒挣了几挣，不够力气脱开他的手，只得放弃。但是不知该说什么话，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便就呆呆站在那里，任他握住手臂，两人僵持在东暖阁内。
若换了以前的脾气，本该大声吼叫，质问对方：你到底想干什么！可是自从无缘无故到了这个年代后，过了匆匆的两年多时光，似乎吼不出这样气壮山河的话语了。
最后楚笑寒只憋出了压了很低很低声音的一句话：“四贝勒，您到底有什么指示？奴婢必须得走了。奴婢是出来办差的，不是以前那样闲散的。奴婢眼下是有主子的人了。良主子还等着奴婢回话呢。”
胤禛听了这话终于有了反应，他竟说道：“你还想瞧瞧阿昭和苏云她们吗？”
“……，”楚笑寒听了半晌无语，最后终于说道，“其实到如今，奴婢倒也想开了，见与不见其实也没多大差别。况且贝勒爷您也曾说过，眼下并非相见的时机。奴婢觉得您说得极有道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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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
“你只说想还是不想。”胤禛打断了楚笑寒的慢言细语。
楚笑寒微微侧低了头想了一想，轻轻说道：“那便不想了吧。贝勒爷也曾说过见有何益？”见有何益这四个字本是当日他所说，而今却由自己的口里说出再传给他听，不知他会否觉得自己故意赌气这样做，但是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果然感觉到面前人的眼神似乎冷了几分。
“你既不见她们，便是我将她们灭了活口却也无妨？”
楚笑寒一惊，但终是冷静了下来说道：“奴婢贱命一条，人微言轻，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能担忧关怀四贝勒府上的格格呢。”
胤禛脸色愈来愈沉暗，握住楚笑寒臂膀的手却渐渐松开了。
楚笑寒微微叹了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慌张，只满怀失望落寞地往门外行去。他必然觉得自己十分凉薄无心。但是也无更好的方法应对，不是吗？总是离他远一点更好一些，无论于己于人都是如此。
楚笑寒还没走到门口，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心。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早被打横抱起转而抛在窗下那张雕了夔龙纹饰的长榻上。头还晕乎乎地尚未清明，却感到下颌被手指狠狠固住，双手被一只大手反剪在背后，温暖濡湿的薄薄丹唇那样狂－野地掠夺，以从未有过的粗暴疯狂。
楚笑寒不禁呆住，这样粗鲁野蛮，从未在他身上瞧见过，若不是刚才看清了是他，差点要以为是胤祯。
双手被反扭在背后而动弹不得，只能勉力用双足顶踢抵抗。但是稍微一动便被察觉，眼前人似乎轻蔑地一哼，完全不停息肆虐的狂吻，只轻轻用膝弯斜向里一顶便完全封住楚笑寒试图反抗的双腿，根本不花丝毫力气一般。
楚笑寒蹙紧了眉头，他为何如此生气？明明该生气的是自己。自己对他充满期待，却被生生拒绝，倘使是这个年代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那简直是奇耻大辱。就算是自个儿，即使不断开释自己，不断做自我心理建设自我解嘲，依然抵不住被无视被轻贱的心碎感觉。即使恨不了他，但是怨怼总是有的。
而今好容易自己算是好了，他却又来招惹自己。这到底算什么？
淡淡的排草、蔷薇、月季、金银藤等鲜花香草的清香弥散开来，似乎环绕布满了自己整个身体周围，只是这一次却不是让人安心适意的感觉。脖子处一凉，斜襟的对钮贝壳盘扣似乎已经被解开一排，一只大手探入内侧摸索。这时忽听门外王平的咳嗽声，楚笑寒心中大慰，面上不由一松，定是有人来了。
身上压着的人果然停住了啃噬的唇齿，只是他脸上竟又带了几分嘲弄不屑，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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