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王族-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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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不为所动，挡在斯汀身前，他一直以来都扮演着肉盾的角色，斯汀与他配合默契，隐藏在安德身后，准备随时杀出。

乌尔班正想出手，汗毛忽然竖起，转头望去，一个之前未曾见过的面瘫脸，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侧面，散发着让他感到极度危险的气场。

匕首在手掌中轻盈地旋转，哈迪斯面无表情，开口道：“这个对手，交给我了。”

闻言，安德和斯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整个漆黑掠夺者，都知道一个铁则，只要被称为“黑鸦的影子”的哈迪斯开口揽下一件任务，那就绝对可以放心交给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哈迪斯绝对不会开口。

哈迪斯的实力，对所有漆黑掠夺者的成员是一个谜，恐怕除了伊沃，不会有人知道哈迪斯有多强。

乌尔班眉头一挑，战意升起，“你是更高级的干部？”

哈迪斯左边身体化作黑暗，右半张脸表情冷漠无情，“我是让你得到安息的人。”

……

马雷顿被困在亡者之都，副指挥官莫利顿接管了荆棘号，他对马雷顿的死活不感兴趣，直接调动荆棘号前往舰队阵型外围，进攻漆黑掠夺者的大部队。漆黑掠夺者的临时指挥舰，则是一艘军舰改装的海盗船，巴洛作为副指挥，在船上发号施令，加文等文职干部辅助。

荆棘号不愧是具有“半成品传奇战舰”的战船，猛烈的炮火击沉一艘艘海盗船。莫利顿老远就锁定了漆黑掠夺者的指挥舰。

“目标敌人主舰！推进！”

一干军舰开路，荆棘号快速接近巴洛的指挥舰，撞角深深嵌入巴洛座舰的船身，甲板上的海盗、水手们被震倒在地。

莫利顿跳上海盗船甲板，穿着一身精致的银色重铠，拖着一柄骑士大剑，双眼如同金色的大灯，眼角拖曳着丝丝缕缕的光焰，圣光燃瞳，纹章骑士的特征。不光伊沃有斩首的想法，莫利顿作为南十字星舰队的最强者，自忖除了恶名昭彰的伊沃以外，不虚任何海盗，此时伊沃与马雷顿激战，其他人不被他放在眼里。莫利顿性格强硬，比起坐镇指挥，他更喜欢冲在最前线。

莫利顿一眼就锁定了巴洛，沉声一喝，圣光透铠，化作闪亮的金色闪耀纹路，铠甲顿时金银相间，防御力大为提升，他拖着巨剑大步前进，气势犹如骑兵军团冲锋，累积起动能加速度，双手反握长长的剑柄向前横扫出两百七十度的大面积扇形圣光斩击，雄浑有力，挡在前方的海盗全被他扫飞出去，桅杆被毫无阻碍劈断。

船上只有巴洛、塞索斯、奥顿三个战斗干部，纷纷围上来，塞索斯长剑缠绕狂风，奥顿战锤闪烁电光，巴洛狮牙凝聚剑压，三人齐齐迎上莫利顿。十一级纹章骑士，对三人来说是难以逾越的高山，只能硬着头皮上。

甲板顿时成了强者的战场。

……

“刀术·冥刃！”

刀光潋滟，带着一层层重叠幽绿幻影，宛如虚幻的斩击，从露出一丝破绽的马雷顿肋下疾速闪过，留下一道飘洒鲜血的细长伤口，伊沃已经出现在马雷顿背后。

“咳咳！”马雷顿疼得脸色扭曲，他被伊沃砍了十几道伤口，完全不是伊沃的对手，旁边的军官、海兵根本无法靠近救援，伊沃的刀术宛如鬼魅，接近三米以内就会遭遇肉眼无法捕捉的一刀。盖伊姆更是被里德纠缠没有空隙关注其他，一个打不死的、具有远程攻击力的强大对手，是魔法师极其头疼的敌人。

“这刀术太可怕了！简直快得看不清！”马雷顿心惊胆战。

伊沃随手甩了个刀花，甩掉刀锋沾染的血液，轻松写意，看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周围躺了一圈海兵尸体。他的刀术来源于这些年积累的杀戮经验，得到亡者之都烙印后，才领悟了鬼气，完善他的“幽灵系列”刀术，在亡者之都战斗有特殊加成，更加迅捷、强大，马雷顿的普通十级实力，根本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两年的修行，伊沃虽然等级依然是英灵阶十级，但一直能感受体能界限，随时都可以突破，只是他把大量时间，都花在了拟形者变身、幽火和战技的修行，实际战斗力远超等级。

伊沃扫了眼白热化的战局，深吸一口气，正要用最凌厉的手段终结马雷顿，脚下忽然一歪，甲板向侧面倾斜，庞大的亡者之都竟然被翘了起来。

“怎么回事？”伊沃一惊。

马雷顿忍住伤痛，得意大笑，牙齿被鲜血染红。

“你以为，我只有那么点底牌吗？！”

第555章惨胜

亡者之都倾斜了接近三十度，就像被什么东西从海下翘了起来，甲板上的灰烬者和海兵站不稳，咕嘟嘟翻滚落海，变相救了海兵一命。

灰烬者离开亡者之都的瞬间崩碎成灰，一下子损失了两百多名灰烬者，剩下的灰烬者急忙躲进船舱才幸免于难。

伊沃急忙双刀插进甲板才稳住身体，耳边突然响起轰鸣，震得他心头猛跳。不远处甲板爆碎，伸出一截黑影，竟然是亡者之都被捅穿了。

海下伸出一个长条形的巨大黑影，捅进亡者之都船底，刺穿甲板伸出，刚好就在伊沃不远处，他凝目望去，那条黑影竟然是一截黑黄色的巨角。

船身发出吱吱呀呀的牙酸响声，还在继续倾斜，仿佛要被掀翻一样。

伊沃也暂时顾不上滑倒的马雷顿，急忙爬到船舷向海面看去，顿时吃了一惊。

暴雨中，只见一个长着独角的鱼形巨兽浮出海面，体型足有几十米，独角刺进亡者之都，不断往上拱，翘起亡者之都。这时一道闪电照亮夜幕，伊沃清晰看到了巨兽的模样，类似一头独角鲸，但长满了狰狞的骨铠，表皮是黑紫色的，长着昆虫般的复眼，圆圆的嘴部像蠕虫般长满螺旋状的利齿，属于丑恶得能让人做噩梦的类型。

“什么鬼东西？”

伊沃迅速搜刮记忆里的知识，确认没有在任何怪物图鉴上看到这种生物。

“我们叫他鬼角鲸，来自次级空间的魔物。具有非凡的力量与防御力，只要毁了你的传奇战舰，你就无法再与我们抗衡。”马雷顿主动开口，想要分散伊沃注意力。

魔物？

在几年前，牧首和教皇重塑屏障时，曾有大量次级空间魔物掉入主世界，对所有种族来说都是威胁，南陆竟然能操控魔物？是通过了什么手段吗？

伊沃对这个问题很上心，看起来马雷顿知道底细，绝对要留给活口。

亡者之都即将被掀翻，此时无暇管其他，伊沃狠狠一咬牙，切换墨托斯，抬手掷矛贯穿马雷顿大腿，将其钉在甲板上，然后马上转身膨胀成蓝金巨人，一手顶着鬼角鲸的头部想将其推开，一手扳住亡者之都船舷。

一番较力，还是巨人力量更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倾斜的亡者之都扶正。

亡者之都的危险解除，巨人反手一拳劈在独角上，却像劈在坚不可摧的金属上，手掌震得发麻。鬼角鲸头部一甩，重捶在伊沃胸口，锋利的骨铠顿时将他的胸膛划得血肉模糊。两头巨大生物搏斗，激起的浪花让亡者之都遭了殃，摇晃不止，灰烬者军团抱住桅杆、船舷瑟瑟发抖，怕被震下船。

“不能在亡者之都旁边战斗。”伊沃念头一闪，沉声怒喝，双手环住鬼角鲸扭动的身躯，上身肌肉膨胀了一大圈，脸色因吃力而涨红，竟然猛地将鬼角鲸举了起来，一把扔出去几十米，砸在南十字星舰队阵型中，顿时破坏了好几艘军舰。

伊沃张口怒吼，燃烧的长发、胡须飘扬翻舞，眨眼间化作黄金巨人，双拳如同重炮，顶着冲击力场不断轰击在鬼角鲸上，余波将南十字星的阵型彻底搅乱，对整个战局起到了搅屎棍的作用。

一连揍了几百拳，鬼角鲸仅仅骨铠出现裂痕，防御力令人动容，独角反而给伊沃造成许多伤口。

除了自己，没人能扛得住巨兽，伊沃别无选择，只能顶着伤势，与鬼角鲸疯狂扭打在一起。

不知道打了多久，两头巨兽遍体鳞伤，鬼角鲸终于怕了眼前这“疯狂”的巨人，身躯一扭，潜入深海，竟然直接逃了。

暴雨和鏖战都在继续，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南十字星舰队出现了溃败的局势。

伊沃变回人身，避免成为靶子，踏上一艘艘军舰甲板，双刀掀起疯狂的杀戮。所有南十字星的军官强者都被拖住，没人能制得住伊沃这一个点。

……

不知什么时候，暴雨逐渐收歇。

伊沃已是一身血红，既有自己的血，也有敌人的血，双刀不知砍翻了多少海兵，杀崩了不下二十艘船，无尽的杀戮让他的神经变得麻木，精疲力竭，从骨子里透出一阵疲惫。

战斗声渐次稀疏，最终趋于死寂。

海水血红，浮尸填满空旷的大海，有海兵，也有海盗，闻腥而来的鲨鱼大快朵颐。

整个南十字星舰队，全军覆没！

除却沉没的船只，至少有五十艘无人军舰随波漂流。

伊沃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亡者之都，鬼魂水手一举跃升到两万左右，足足有数千人在这场战争里失去生命。

幸存的胜利者一脸木然，还能站起来的搬动敌人的尸体扔下船。不想动的，不顾甲板上浓稠的血浆，仰面躺着，任由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麻木的脸庞。

没有欢呼。

没有庆祝。

疲惫感侵蚀每一寸神经。

撕裂感渗透每一块肌肉。

受到本能支配的血腥与残暴之后。

空虚油然而生，只剩死寂与沉默。

犹如喧嚣的狂欢之后，伴随而来的无人问津。

“我们……赢了？”

“是啊……”

“睡一觉吧，太累了。”

游目四顾，伊沃叹了一口气，“休息一会吧。”

任由亡者之都飘荡，伊沃靠在桅杆，闭上眼，沉入浅睡。

……

再醒来时，雨已经停了。

海与天的交界线，一抹鱼肚白展露苍穹。

休息够了的海盗们已经在打扫战场，收拾残局。

里德扛着昏迷的盖伊姆来到伊沃面前，把盖伊姆扔在甲板上，随口道：“这家伙用光了所有法术位，法力透支，晕了过去。”

恢复了一点精力的伊沃睁开眼，嘴角一抽，“打不死的家伙，果然是无敌的。”

里德喷了一口烟，“加文有事找你。”

“估计是战果报告。”伊沃搓了搓满是疲惫的脸，操控亡者之都，靠近了主力船队。

加文走上了船。

“伊沃，我们损失了三千多人，二十四艘战船。剿灭敌人全部势力，大部分落水者都成了鲨鱼的口粮，我们活捉了一千名海军，包括马雷顿、莫利顿、盖伊姆在内的十七位海军军官，缴获五十二艘南陆最新式军舰，各有不同程度损伤……”

一开始伊沃有些注意力难以集中，下一句话却让他心里一震。

“高级干部中，巴洛、安德、斯汀、奥顿重伤，塞索斯……战死。”

伊沃张了张嘴，“在哪？”

“副指挥舰。”加文语气沉重。

伊沃立即动身，来到副指挥舰，浑身打着绷带的巴洛坐在船头，塞索斯的尸体横在他面前。见到伊沃到来，巴洛抬了抬眼皮，沙哑道：“他战死了。”

塞索斯的胸腹，有一个巨大的创口，这是致死原因，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了无遗憾的笑意。

“谁干的？！”伊沃语气沉凝，已经带上了一抹压抑的暴怒。

第556章污秽

塞索斯并非一开始就跟随他的伙伴，却是最早加入他麾下的大海盗，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是属下，更是朋友。为塞索斯找到失散多年的孩子时，那家伙脸上的幸福之色，此刻不由自主浮现伊沃心头。

转瞬间，斯人已逝。

“塞索斯为我扛了一剑，给我和奥顿制造了机会，我透支了所有体力，加上奥顿的雷霆之锤，重创了莫利顿，然后……安德、斯汀来了，死了数百人，我们联手才制服了莫利顿，人人带伤。”巴洛平静的语气中，蕴含着那一战的惊心动魄，对他们来说，对战十一级强者还太早了。

“奥顿的狂病又发作了，哈迪斯把他打晕，正在船舱里休息。”加文补充道。

“塞索斯有遗言吗？”

巴洛轻声道：“他把孩子托付给了我们，还有……他想要大海做他的坟墓，‘我是一名海盗，无论生死，大海都是我的归宿’，他是这么说的。”

塞索斯的孩子，那个讨厌剑的小女孩，唯一一次见面时倔强的小脸不由浮上他的心头，伊沃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也不知道那个极度排斥父亲塞索斯的女孩，愿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好意。

“我会尽量照顾好他的孩子……让他安息吧。”

伊沃从巴洛手中接过塞索斯的尸体，扔下大海，望着尸体渐渐沉没。

四周的鲨鱼闻到了腥味，顿时游了过来，见状，伊沃疲惫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杀意笼罩而下。

“给我滚！”

鲨鱼仿佛见到了恶鬼，惊慌掉头，一下全都散开，任由塞索斯的尸体沉入深海。

塞索斯的独特长剑，和狮牙一起被巴洛挂在腰间，他撑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往船舱走去，低声道：“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伊沃拍了拍巴洛的肩膀，他知道同为剑士，巴洛和塞索斯之间交情深厚，既是对手，也是知己，巴洛心里的悲伤比自己更加深切，只希望时间能化解巴洛的悲痛。

为了赢下这场战争，死伤在所难免。

目送巴洛回船舱，伊沃表情变得郑重，对加文道：“去见马雷顿。”

……

除了被哈迪斯斩杀的乌尔班，所有被活捉的高级军官，都带着镣铐，被关在船舱监牢里。

马雷顿伤口被包扎好，脸色苍白无血色，满是委顿与木然，见到伊沃到来，扯出干涩的嗓音，“你赢了。”

南十字星战败的现实瓦解了马雷顿的意气风发，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他反思战败的原因，从硬实力上对比，南十字星舰队八十艘军舰，伊沃有近百艘海盗战船，亡者之都能抹平军舰与海盗船的性能差距，势力相差无几，这是基础。一切从亡者之都孤军深入开始，他这个指挥官被困在亡者之都，不同于伊沃早有准备让巴洛接手指挥，莫利顿是临阵换帅，莫利顿激进的风格是这场战争失败的重要原因，亲身上阵，却被巴洛几个人联手制服，南十字星舰队失去指挥，逐渐混乱，再加上变身巨人的伊沃在阵型内部狂轰乱炸，内外交击。

伊沃沉声道：“告诉我鬼角鲸的事。”

南陆联邦对南十字星寄予厚望，却葬送在他手上，马雷顿知道自己完了，身陷囚牢，他识趣得很，颓然道：“鬼角鲸是来自次级空间的魔物，在狭海附近被南陆海军捕捉，非常嗜血，平时处于沉睡，我们发现鬼角鲸竟是一个异端组织的图腾，需要某种仪式，就能短暂指挥鬼角鲸。南陆捕获了十三头鬼角鲸，作为海军的秘密武器，并不是为你准备的，我带着只是作为保险，但你逼我用出来了。”

“三片海域环绕南陆，狭海、热海、远夏之海，皆有海盗王盘踞，海患严重，南陆海军压力很大，一直通过各种手段增强海洋防御力量，奴役魔物是重要的秘密计划之一。”

伊沃皱眉，“你们通过什么手段操控魔物？”

“异端组织的仪式……”

“什么仪式？”伊沃追问。

马雷顿犹豫了一下，道：“一次仪式奉献几十个活人，当作魔物的口粮……”

伊沃眼神一怒，“这不是变相支持异端的邪恶仪式吗？！”

马雷顿很想说一句你不也是异端，但仔细想想总觉得理亏，南陆打着旗号围剿伊沃这个异端，本身却暗中支持其他异端，无言以对。

“将同类送给魔物当食物，愚昧野蛮。”伊沃皱眉道。

“我们用的都是囚犯……”

“有区别吗？”

“……”

伊沃呼出一口气，人间污秽，简直让人不忍卒视。

马雷顿小心翼翼道：“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你会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