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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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天看了看神色复杂的两人，走过去对其他人说道：“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馨月姑娘休息。”

　　说着率先拉着令狐绍辰走出房门，其他人也一副明白人的样子跟着走了出去，一下子，放家里只剩下一直昏迷的素衣女子，坐在床边的黑衣男子，和端着药碗的白衣公子。

　　“看来我该离开了。”

　　“你难道不想看见她醒来吗？”

　　“他有你就够了，不是么？”

　　“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不用谢我，因为我爱她。”

　　“我亦同样爱她。”

　　短暂的沉默后，翼转过头依旧握着素衣女子的手，满眼疼惜，许久，轻启嘴角：“说说她的事吧，我很想知道，她以前过得好不好。”

　　白衣公子走过去，同样坐在了床边，他看着素衣女子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心里一阵阵窒息的疼痛，他点点头：“先让她把药喝了吧，我也很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城主府后院，一个别致的亭子里，晴天和怡兮面对面坐着举杯，晴天觉得这亭子已经成了每日必经之地，无论怎样，都想过来呆上一个时辰，静静看着亭前流水，冷静地思考一些将要面对的事儿。

　　今日和平常一样，趁着令狐绍辰和其他人商量军情之时，晴天又来到了这座小亭，只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是，今天多了一个人陪她上镜对酌。

　“怡兮，怡红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为何我认识他那么久，都不曾经看透他？”饮下一杯酒，晴天有些迷糊的说道。

　“不是姐姐看不透，相反，是早就看透了吧。。。。。。”怡兮学着晴天的迷糊样儿，说完这句话才把酒杯放到唇边。

　晴天笑笑，一双一色的眸子直视了怡兮几秒，而后又倒了一杯酒，举到白衣少年眼前，声音略带慵懒的说道：“怡兮，干了。”

　“干。”

　原来怡红和馨月真的是一对璧人，他们从小就认识，算是左右邻居吧，馨月芳心暗许，怡红也对这个长得甚是漂亮的女孩有好感，他们总是带着年幼的怡兮一同出外游玩，三人偶尔泛舟湖上，偶尔躺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欣赏月色，偶尔一起上山采药，总之可以说这两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闲暇时光中，他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高高的山坡上，遥遥望着远处有些看不清的雍州城，从小到大，他们只进过一次城，还是苦苦哀求了还就才被允许随着村子里其他准备进城交易的人一同出发。

　当他们坐上简陋的马车时，三人脸上都显现出激动的表情，一向那个远在天边的雍州城是村里每个人的向往，无论是谁，都幻想过在大城市里买一套房子，也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但这也只是幻想罢了，他们这村子贫穷的连一头牛都买不起，更别说买房了。

　所以得知自己有机会进城看一看后，怡红、怡兮和馨月都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尽管拉车的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尽管速度慢的坎比乌龟，他们也不介意。

　自那一次进城后，往后的岁月里，怡红和馨月总爱待在山坡上，远远望着繁华无比的雍州城，这时候，馨月总爱拉着怡红的手，一脸向往的说道：“怡红，我们会一起住进那里对吗？”

　“馨月，等我有钱了，我会买下整个雍州城送给你。”

　“真的吗？”

　山坡上穿得破破烂烂的怡红转过头看向一脸开心的馨月，颇有男子汉的点点头，大声肯定到：“馨月，相信我，一定会有那一天！”

　多少年后，怡红一直守着当初那个孩子气的诺言，并且，他真的要做到了，成为雍州城城主，整个城池都是他的，他终于可以实现曾经的许诺，送馨月一座城池，可是，当再次见面，已物是人非。

　馨月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当她睁眼的刹那哭泣着死死抱住黑衣男子，压根没正眼瞧过站在一旁的怡红。

　当她终于转过头，把怡红看进眼里，却眼神迷茫的吐出一句：“翼，他是谁？”

　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我在你身边却无法对你说我爱你，而是明明就在你身边，明明就触手可得，却忘记了彼此。

　一句“他是谁”毁灭了怡红的期望，彻底把他打入冰冷的深渊，看见心爱的女子躲在别人怀里，眼神中流露出对自己的害怕，这该是多么讥讽的一件事啊。。。。。。

　夜晚，怡红独自躺在后院的杂草丛里，双眼无神的盯着天宇，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撕裂，然而，自己却还如此清醒的看见别人拿着匕首一刀一刀狠狠刺上去，刻骨铭心的疼痛。

　不远处晴天一袭黄衣站在树下，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安慰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这样的滋味她也曾拥有过，所以她明白，怡红此刻一定痛不欲生。

　人就是这样，太疼的伤口，不敢去碰触，太深的忧伤，不敢去安慰，太残酷的残酷，有时候，不敢去注视。

　“怡红。”

　少顷，晴天还是走了过去，她裣衽坐在白衣公子身边，静静望着双眼无神的怡红，不再说一句话。

　刚才她查探了馨月的病情，自作主张熬了一碗药送去房里，并叮嘱黑衣男子喂她喝下去，只说是强身健体的药物，实际上却是能让馨月恢复记忆的草药。

　至于她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一切，晴天不得而知。有的东西，有的人，有的事物不是不愿想起，而是刻意不去想起。

　“夜儿。。。。。。”躺在草地上的人轻轻呼唤，这声音犹如来自远空，夹杂着太多道不清的情绪。

　晴天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白衣公子，俊美的容颜，好看的星眸，**的鼻梁，吸引人的双唇，一切都那么完美，只是脸上却挂着深深的哀伤，看的晴天心里隐隐作痛。

　“夜儿。。。。。。这里好痛。。。。。。”说着，白衣公子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闭目不再说话。

　黄衣女子看到怡红这个样子，一时间忍不住泪水倾泻而下，一滴一滴，落在草丛里，了无痕迹。

　秋而更漏，诉说的是悲伤。古道黄尘，掩去的是哀愁。

凤皇　　第105章　　内奸是她

因为川昊的军队被晴天的毒药钉了个措手不及，死伤大半，逃回去的大半士兵都中了毒，虽然比较轻，却也必须疗养几日才行，于是不得不停战几日，这让令狐绍羽的军队才有了喘息的机会，甚至还突破几个防围，顺利的把粮草运进雍州城。

这一系列的事儿惹得程威大骂他们卑鄙无耻，但也不敢再轻易发兵，只好一边养伤，一边伺机以动。

两日的时间，令狐绍辰顺利从翼的手上拿到了皇宫的地形图，这边战火还没有熄灭，他已经开绍谋划怎么攻打玉潇城，连晴天都忍不住想起一个词语，狼子野心。

这两日，怡红渐渐调息自己的情绪，已经不像前几日那般严重了，至少现在他能够专心致志的和令狐绍辰等人一起讨论军情。

而馨月一直说什么都没有想起，他不认识怡红，无疑，不管何时，这对怡红都是一个大大的重击，虽然他表面看起来确实恢复了，但晴天知道，他只是在掩饰，令狐绍辰等人也发现怡红的消沉，于是一个劲儿拉着他一会游湖，一会儿喝酒，一会儿赛马，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日，怡红又是一脸无奈的被其他人拉着去喝酒，说是喝酒能养身保健，虽然听到这句话时，晴天狠狠瞪了令狐绍辰一眼，但还是非常同意他们把怡红带出去，因为她想找馨月确认一点事儿。

后院，亭子里，晴天负手而立，长发搭肩，紫色的双眸静静盯着溪面，在她身旁，是犹如溪水般平静的馨月，或者说是岚。

“晴天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听说，过两天就要和翼离开了？”

素衣女子点点头，举手之间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对着晴天温柔的笑笑，说道；“是啊，我们准备找一个安宁的小村子，静静的过完下半生。”

听了这话，晴天转过身，盯着素衣女子，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来，半晌，才轻吧开口：“你放得下怡红么？他为了你付出得太多。”

“我已经说了，我真的不认识怡红公子，也许是他认错人了吧。”

“你会认错自己深爱的人吗？”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晴天看着微微皱眉的素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转而看向清浅的小溪：“馨月姑娘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我。。。。。。”

“不必多说，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你瞒不过我，也瞒不过他。”

晴天算来也是一代神医穆清烟的徒弟，而怡红以前一直沉醉于迷幻药的配制，多多少少对其他药材也略知一二，馨月不是一个好演员，想瞒过这两人无疑是不可能的。

许久，素衣女子看了一眼晴天，微微点头：“是，我恢复了记忆，但这不能代表什么，我已经决定和翼离开了。”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听见晴天在身后问了一句：“为什么？”

素衣女子顿了顿脚步，轻启嘴角；“姑娘，我不想再打拢他宁静的生活，他为受的苦，够了，真的够了。。。。。。而且，我真的。。。。。。不配再得到他的爱。”

馨月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举步离开了，亭子里只剩下一个美艳的黄衣女子。

不配。。。。。。麽？

素衣女子快步向房间走去，脑海里冒出一个个残缺的画面，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俨然没有注意站在一旁隐在树后的红衣女子。

当年，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和怡红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就连两家人都开始挑选良辰吉日，突然，有一天，一个城里的达官贵人路过这个偏远落后的小村子，骑在马上昂首挺胸的那个年轻男子无意中看到了正和怡红手牵手回来馨月。

只一眼，他就决定一定要把这个女子娶回家，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提亲，一堆堆犹如小山堆的聘礼看得村里人眼花缭乱，他们一生没有见过这么多金银珠珠宝店，于是在金钱的诱惑面前，馨月的家人决定把女儿嫁到城里。

用他们的话不说就是，嫁给一个有钱人总比嫁给一个穷小子好。

当晚，馨月和怡红就在山坡上悄悄商议，回家收拾包袱，子时在这里集合，然后一起远走高飞，这便是谷话说的私奔。

但是，当馨月准时到达这里时，却没看见怡红的身影，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山坡上，等待那个说会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

天空从漆黑一片，渐渐变成灰色，再来变成银色，最后变成白色。馨月的腻脸色由期待变成等待，然后变成疑惑，再者变成伤心，最后成为绝望。

当自己在回到家时，听到父母苦口婆心的劝阻自己，他们说怡戏不要她了，他们说怡红是个见异思迁的坏人，他们说。。。。。。怡红失踪了。

伤心了好久，依估逃脱不了被嫁的命运，那时的馨月，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信心，再加上看到自己的夫君是一个很懂礼节，很绅士，风度翩翩的男人，她终于点头，答应嫁到城里，嫁给这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

两年后，馨月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夫君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他娶一个不够，还接二连三的冒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整个府邸成了女人争风吃醋的乐园，馨月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算计进去，恍若进了皇宫。

就在两个女子在饭厅上演一场争风吃醋的戏码时，馨月无声的退出大厅，一个人独自跑到后院散步，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疯掉的。

胡思乱想中，抬眸间，无意中竟然发现后院空地旁有暗格，里面似乎别有洞天。

馨月的心像只兔子跳个不停，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便带着重重的好奇心，走了进去，开始时一片黑暗，让她差点绊了几跤，就在馨月准备放弃回去的时候，她看到里面有微弱的灯光，于是乎。。。。。。她心一横，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当馨月清楚的看到眼前景象时，她惊呼的大叫出声，双眼瞪大，像是看到了异常恐怖的东西。

眼前，是一个圆形的池子，池里的水黑压压的，看得人心里直发毛，水面上还漂浮着几只长脚的东西，像是蜘蛛，但能够浮在水面上，周身上下绿油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得馨月直打恶心。

可最令馨月发狂的是池子里浸泡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两年的怡红。

他此刻全身被锁链捆绑着，脖子以下都浸泡在水里，脸色发白，嘴唇乌紫，双目微闭，活像一个没有气息的死人。

馨月看到这里，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原来。。。。。。这才是真相，妄自已还和一个恶魔同眠共枕了两年，想到这儿，馨月颤抖的唰唰只掉眼泪。

她一边哭一边跪在池子边，拿起锁链，轻轻把怡红拉过来，池中男人受到惊醒，慢慢睁开浑浊的双目，他抬头看着眼前女子，许久，才不确定的喊出一句；“馨。。。。。。月？”

这一声馨月，彻底击垮了她的防线，她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一样，哭的伤心欲绝，嘴里不停重复着“怎么会这样。。。。。。”

后来，像是写好的剧本一样，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救出一个什么思维都没有的大男人呢？理所当然，他们被发现了，然后馨月曾经以为绅士的男人终于露出真面目，先是对躺在地上死鱼般一动不动的怡红一阵拳打脚踢，接着把他捆绑在柱子上，像鞭尸似地左一鞭，右一鞭。

这一系列动作全是当着馨月的面完成的，可想而知，馨月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无奈被其他几人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受的男人受辱。

最后，**完后，怡红免不了被仍入乱葬岗受豺狼啃咬的命运，而馨月从此开始疯癫，痴痴呆呵的被锁房里。

府里其他夫人，谁心情不好了就跑到后院那间破烂的屋子里，把馨月当做软柿子，随意**，她的面容就是被三夫人用刀子划花，她的声音就是五夫人用滚烫的煤炭喂食造成的，她全身上上下下的伤疤都是拜其他夫人所赐。

终于，雍州城一次打乱，或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馨月所居的整个府邸被一场大为烧了个干干净净，府上无一个生还，除了馨月。

疯疯癫癫的她逃出来后，整整发了三天的高烧，最后还是一个好心人带她就医，才捡回一条命，往后的日子，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能说话，一个独居在雍州城西北方的一个小溪边，周围的人都唤她‘丑姑娘’。

关上房门的刹那，馨月的眸子看向不远处怡红的屋子，神情呆滞的几秒，怡红。。。。。。竟然和你分别了那么久，恍若几个世纪，真没想到，还能与你再见，只是，以前的馨月早就和你一同死在乱葬岗了。。。。。。

暗夜，一轮弯月使劲从浓厚的云层里探出脑袋，用自己微弱的光芒给迷途的人们带来点点光明，月华的光影倾泻在城主府后院，两个朔长的身影上。

晴天一袭黄衣站在月光中，紫色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白衣公子，好看的容貌在黑夜里依旧亮眼，再加上身着黄色衣裳，看起来，宛如天神。

跟前，怡红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同样衬托出他不凡的容颜。

“她真的这样说吗？”

“是的。”

“呵呵。。。。。。”怡红自嘲的笑笑，低下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轻轻继续说道；“好吧，。。。。。。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我便放了她。”

“怡红。。。。。。”晴天看着渐渐蹲下身的白衣公子，想说点直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明日，馨月就要跟着翼离去，离开怡红，离开雍州城，那么。。。。。。怡红千辛万苦得到的城池还有何用？

“夜儿。。。。。。你看，幸福就像我手中的沙，握得越近，它就流走得越快，这几日来我想了很多，也许，馨月就是我手中的沙，根本不属于我，否则，为何时明明就在一个地方，却从不曾遇见过？”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