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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园侍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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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画正是前几天黄双来的时候,顾玉遥为她画的,没想到他居然现在把这张画给改了。于是画上只能看到一个身材袅娜的少女,却看不清脸。
我隐约有些不可思议,瞅了瞅他,这人还能有多古怪?这才是顾玉遥不肯把画给黄双的原因?还说什么画的、不是她?
顾玉遥淡淡问:“昨晚上,大夫人没说什么吧?”
我醒悟过来,目光扫了一眼他:“没什么。就是让我们留意有没有受伤的人。”
顾玉遥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看着我:“你怀疑我?”
我脸色一抖,立即应道:“不敢。”
“不如爷现在脱了,让你检查一遍我身上有没有伤,如何?”他挑起我的脸,调笑道。
我保持缄默。他能这样说,就证明肯定没伤了……
我就没见过挨了大夫人鞭子,他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当初我只挨了一鞭,就差点见阎王,那惨痛经历一辈子都不忘。
半晌,顾玉遥松开手,道:“紫蝴蝶,你真没趣。”
我奉承:“爷这样有趣的人,一个就够了。”
顾玉遥悠悠地站起来,扇子在我头顶敲了一下:“爷出去一趟,好好看门。”
“爷!”我迅速转身叫道。
他回头,挑眉看了我一眼。我舌头在口中绕了三圈,把不该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面。摇了摇头。
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刚才我想问一句,他总是出门,究竟是为何?但想起他捏在我脖子后充满胁迫的那只手,我决定作罢了。
我本来安心地呆在院子里,很快的一件事,却逼得我不得不面对大夫人,按道理,侍女每三个月,都要去房里一次,要被盘问起这些日子的行为。有出格的,当众就得责罚。
我掐指算算,从我伺候顾玉遥,到今日正好满三个月了。
我在心里斗争去还是不去,大夫人如果受了伤,我去撞见,没准还是坏事。可真要不去,恐怕结果也没好果子吃。我叹口气,最后还是在院子里采了一篮子的鲜花,步行向西苑走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我来到西苑的墙外。估摸着现在四周的防守定然森严,想着想着就听到墙内有小声的说话声。
“根据那人对地形的熟悉,这个人显然能在易园中来去自如,武功极高。”
我放慢脚步,凝神细听。
“武功若然不好,又岂能伤得了咱们大夫人。”这声音四平八稳,一听便是老管家的。
“东厢那儿的底细我们都查过很多次了,不像有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管家的声音含着怒气:“哼,连外人都能混进我们易园,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是属下无能,办事不力。”
“要是限期内抓不到人,”管家声音冷然,“大夫人怪罪下来,别怪我保不了你。”
回答的声音里夹了些恐惧:“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顿了一会,我以为他们已经不在了。
墙外的话锋骤然转了转,老管家道:“那个顾玉遥,他的身份确定了吗?”
“确定了……”那人似乎凑近说了什么,话音越来越轻。
半晌,老管家似乎低哼了一声:“不是他最好,否则……”
我握着篮子的手心一把密汗,不敢再多留,加快脚步走向前面。来到门口,我低眉顺眼对黄莺说明了来意。
黄莺皱了皱眉,像是也有些拿不准,便道:“你等着,我去问一下夫人。”
我果然是没有见着大夫人的面,黄梅板着脸出来,对我指鼻子挑眼说了半天,我全都唯唯诺诺地答应,一脸诚惶诚恐的神情。
我却听出她话里的没有底,包着色厉内荏的外皮,心思早已经不在我身上。
训了我半天,她不耐烦地摆手,让我可以离开了。黄梅的话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刻薄,恫吓,换汤不换药。目的就是把人吓住。
我的确有些惊吓,待到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西苑范围,才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听墙根这种事,真是危险的要人命。
可易园中发生的事儿,总是那么让人想不透的。比如我走过紫鸢的院子,就看到她躲在墙后头,笑得花枝乱颤。
有两个人正在一前一后争论着走过来,她努着口型:“别出声,李公子和成公子在打架呢?”
我愕然了。
现在这时候,还有人有心思打架的。
李公子和成公子打架,两个读书人,斯文扫地。成公子更文弱些,头被打的血流,包了厚厚一层纱布,将一颗头裹成个粽子。
紫鸢扒在墙根底下冲我笑,招手让我过去。我一边扭头诧异地看,一边脚步行了过去。
成公子捂着全是纱布的头,倒退了数步,指着李公子扯开嗓门叫:“你等着,你等着!”
李公子鼻子淌血,冲他叫:“你干脆现在就过来。”
成公子溜得更快,很快从我身边冲过去。我好玩地朝他看过去,却见他微微向我看一眼,眸子清凉似水。
那眸子让我咯噔一下,似乎不像一个无厘头的公子会瞪出来的眼神。我胡思乱想着挪到紫鸢身边,紫鸢朝我解释:“李公子说成公子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样,成公子不服气,要跟李公子斗文,李公子说就算会斗文,也不见得就是读书人了。成公子火了,挥拳打他,却被李公子揍成了猪头脸。成公子没办法,结果今天气不过,竟然又来了。李公子就被他打烂了鼻子。”
看她兴致勃勃,全然忘了前日的阴霾。
我莞尔,还有这等奇事……
正文 第十七章 紫阳淡语
三个月倏忽而过,季节交替的没有声息。请用 访问本站园子里树叶掉的很快,风一阵刮来,昏黄一地,又有居住在这里的风雅的文士墨客看来,又是美不胜收的诗篇佳作。
那日征得顾玉遥允许,我回了一次自己的小院。踩着厚厚的树叶,入眼处,谁说不是秋日黄昏,无限话凄凉。
我打着哈欠,慢悠悠在两旁的树下穿梭。心里想到,婢女一旦伺候主子,自己的住处就不常回去了。现如今,不知道我那间小院子都荒废成什么样了。
迎面居然还遇见了巡视的护院,跟阎王鬼差似的。我厌烦地皱皱眉头,现在大白天都有人在东院里转悠,看这样子,真是连一只苍蝇都该找到了。
我慢慢擦过他们,目不斜视地往前。
正想着,忽然感到脚底软了软,用力,如同踩到了什么十分粘腻的东西,我抬起脚,低头看到底下沾了一片树叶。树叶的边缘泛着微红,我略略迟疑,伸手把它揭下来。
顿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直冲鼻孔。
我壮着胆子,又朝前面走了几步,饶过拐弯口,地上一个凹槽,里面的树叶都黏在一起,呈现出暗色。
我的院子和其他人的分隔较远,独处在花林的深处。平日鲜少人经过。我离开很久,周围的花花草草从未修剪,已是十分茂密了。也因此,显得更加宁静荒凉。除了我踩在地上的声音,便只剩细簌的风声。
我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脚步有点不太敢向前,半晌,我轻抖着嗓子道:“有人吗?”
四周静静,无人应。
我不由得警觉,目光在周围溜了一圈,想了想,仍是循着痕迹往前走。这处是我的院子,要是真发现了什么,改日我定然也逃不了干系。
院子里大团大团的红色血迹,越往深处越鲜艳,好像一朵朵盛开的莲花,有种妖娆和颓靡的气息。
胆颤心惊向里走,血迹延伸到院后的河边,就到了尽头。
然后我就看见了,树枝下面一个人,静静地靠在树上,身体斜斜露出来。一截袖口从树后飘出,轻微翻飞。
这时候我反而不敢再说话,只是竭力放轻脚步,慢慢接近。
之后我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淡淡的,不浓烈,却飘入心底。是兰花的味道。
我惊愕在原地,树旁的那人冲我转过了脸,我看到一张很普通的脸,也非常陌生,我打赌从未见过。我瞬间慌乱了起来,甚至是有丝恐惧,因为我分明看到他衣裳下的斑斑血红,明显身受重伤。
泉水淙淙,他的血便流进河中,被河水冲走。有种落索的气氛。
在这种时刻,还有谁会受这样的伤?
我脚步一抬,就想马上走人。这样的闲事我管不得,多待片刻都不敢。
那人看我要走,就开口了:“姑娘,帮我一把,先别走。”
我的脚步硬生生顿住了,下一刻禁不住吸了口气。纵然身负着重伤,此人的声音却极是温和,没有一丝的慌乱。而最重要的是,我认得这把可称得上动听的嗓子。
这样的嗓音,听过一次就忘不掉了。
我再次扭头,看了过去。
他本是穿了一身白衣,此刻身上却布满了刺目的颜色。让人不禁想见他究竟吃了多大亏,然而我看那张脸上,却平静如昔,一如往日的淡淡神情。
是、他?
我心瞬间跳了跳,无论是何种想法,都促使我尽快离开,和一切撇清关系。纵然我认出这把嗓音,也没有理由就要去帮他。认出了又如何,如果被大夫人知道,恐怕我也救不了自己。
狠了狠心,我再次抬起脚。
他又说话了:“我不会连累你,只要你给我一个歇脚的地方,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这句话让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人现在是待在我的院子里,即使我不管他,装没看见,只要他一日还在这里,倘若有一天被发现,我照样要被牵连进来,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立刻后背绷紧,感到背心冒汗,除非我现在……就去禀告大夫人?
心脏猛跳了跳。
我有点不甘心地扭过头,回神,发现他眸光看着我,清冽如泉,莫名让我体会有种洞彻的超然。
我硬着头皮,稍稍靠近过去:“你能保证不被发现吗?”
还是那样柔和的调子:“你放心。”
好吧,我姑且信之。就冲他躲了十几天未被搜查出来,这份本事就够不一般了。
只是我不懂,难道他这十几天,都是在我这里的吗?就算偏僻,搜查的时候也不至于就单单漏了我这边。
我点头:“那你跟我来吧,就到院子里,外面的眼线杂。”
尴尬了半天,我还是伸出手去扶他,他轻道“不用”,慢慢地自己借着树干站了起来。
我心惊,暗自钦佩他的耐力,这重伤别人早趴着不能动了,哪像这位,还能自己走。
他走的慢,步子竟还算稳。我紧张地戒备周围,生怕此时闯进什么人来。
来到屋内,我做贼似的关紧门窗,指着一张榻让他坐下。我用手一抹桌子,果然已经厚厚一层积灰。
我无奈,现在要捋袖子打扫一遍,也不现实。
他看了看我,声音如水流淌在河岸:“谢谢你,我会报答你。”
我深觉我是干了一件疯狂的事,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居然会有人说要报答我,奇了的,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人说出报答这句话。
感觉奇妙又古怪。
他往窗户外面望去,沉静的目光盯着盛开的花朵,片刻轻轻出声:“真是漂亮的紫阳花。”
我嘴巴抿了抿,没有说话。
他把手放到窗台上,微偏过头。我盯着他脸上,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他忽然道:“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已经有人的质疑声响起:“这间院子的门窗怎么关着?莫非有人在里面?”
想起刚才路上遇见的两个巡逻的人,我立刻心叫坏了。清晰的脚步声开始接近,我顿时急如热锅蚂蚁,目光在屋子里面乱转,希望找到什么可以躲藏一下的地方。
外面人到了门口,叫道:“里面有人吗?!”
我吓得僵住了,根本不敢动。
窗边,他忽然将手伸向我,我想也没想地握住,全然下意识地反应。
接着觉得猛一把力将我拉了过去,他带着我,贴着狭小的窗口箭一样掠了出去。旋即他一甩袖,窗户无声息再度关起来。
可是我忘了说,我窗户后面,有一个陡坡,能走的地方差不多只能容纳一只脚。我和他离开窗户,便直接滚下了陡坡。
他扣着我的腰,一直落到坡底。最后在一块大石头边停住。我的脸挤在他胸口,只感到男子陌生的气息将我包围。
停下来的时候我就发觉我趴在他身上,尴尬的情绪渐渐升上来,唇边刚动了动打算开口,他迅疾地一把按住了我的嘴,阻止我发出声音。
周遭十分寂静,陡坡上面传来人声:“屋里没人,我们走吧。”
“刚才我明明听到动静,怎么会是空的?”
“别疑心了,就这么点地方,要是藏了人还不一早就被发现了?最近巡逻太多,你耳朵都不经使了。”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来,有人探出头:“会不会是躲到陡坡下面了?”
“下面全是荆棘丛,谁那么不要命了。走吧走吧!”
那人似乎还有点不相信,眼睛在陡坡上扫来扫去。我的心完全提了起来,丝毫不敢动,就算嘴没被捂住,我也不敢出声了。老天,现在这种时候被发现我和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在一块,我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我们周围有一些垂下的树枝掩映着,乍看不一定会被发现,但要是那两人决定下来查探,就完了。
幸好过了片刻,我听到上面窸窣的脚步远离,窗户也被重新关上,耳边又恢复沉寂。
我一边喘着气,不经意间撞上他的视线。
这个人的眼睛,有一种很独特的清明,在这种狼狈危险的境况中,那里面的一些神情,竟好像不食人间烟火般。我怔愣住了,好像陷落人世,不染空尘的哪位仙人。这样的神色,让我又不由想起在那个灯火烟花的晚上,他叫我的那一声百转千回的姑娘。
察觉我一直在看他,他转过了脸。
“你到底是谁?”我愣愣地开口问,“难道你真的是谢郎?”
两个不同的脸孔,唯一相同的,就是两张脸都是极易忘记的平凡,以及一把引人入胜的声音。
我有点后悔刚才的莽撞。救了他,以后可能要有无数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看了看我,轻道:“起来说话。”
我突然注意到他的身下压着许多碎石,锋利的棱角有的刺进了他的身体。刚才一路滚下来,他身上的伤口又多了不少。
而他一直挡着我,我却并未受到伤。
刹那间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边自然是慌忙地站了起来,再伸手去扶他。
他站稳后,看着我,“如果你问的是名字,我有一个被最多人知道的称呼,他们叫我舟郎。”
声音徐徐传入耳里,我愣了愣,“你是易容高手?”
他微微点了下头。
恍然间我有些明白,为何他能逃避大夫人的追踪,这样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本身的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骗过很多人。
我一时还有些反应不来,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总感到舟郎这个名字我似乎有点熟悉,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从顾玉遥嘴里听到过他。
一人千面,沧海舟郎,原来我遇到的是传闻中那个,顾玉遥所说易容术最好的人。
却又觉得有些不敢置信,我向他看过去,发现他的衣服已经沾了许多细草,我的鬓发也都乱了,裙子皱巴巴的,这样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脸色微变道:“坏了,外面还有你留下的血迹,他们如果在周围搜,一定会发现。”
他看了看坡顶,“我们先上去。”
我刚脱口打算问“怎么上”,他拉起我一只胳膊,双脚离地轻轻飘到了上面。用手肘捣开窗,他先把我送进去,然后自己跳了进来。
可是脚沾地的刹那,他身影晃了晃,站立不稳地往旁边倒。
我立即反身撑住他肩膀,有点紧张:“你没事吧?”
手心按在他身上,滚烫滚烫,白袍之下汩汩的血在涌动,伤痕刺目。我心颤,大夫人对人性命的狠毒,都体现在这些鞭痕之上。
他在我的搀扶下,慢慢在榻边坐下。我看他轻放在榻上的手,柔软而苍白,修长,骨节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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