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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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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二者有机结合,相辅相成,既具有先天元神的神奇灵性,又具有后天识神的思虑感受。
而如何做到这一点?
古往今来无数才智之士前赴后继,终于总结出了修心炼性之法,开启元神灵性,再配合修身养命之术,便是道家的性命双*修之道。
道胎、魔种说来神秘,本质上不过是发掘及释放一部分的元神灵性,并与先天生气、死气有机结合,运用到武道和生活之中罢了。
这一点,本就兼具道、佛之长的石之轩,稍一深入种魔诀的奥秘,瞬间就已明悟通透。
而种魔诀的第四篇“结魔第四”,内中描述千奇百怪种种自戳自残、挨饥抵饿的苦行,其目的务求诱发魔种,以及第五篇篇“魔劫第五”,讲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以死亡体验来激发魔种。
这两篇都是用魔道的残酷诡异方法释放元神灵性,并将之更深入的结合魔种,壮大魔种,开启魔种,务求将魔种纳入控制,运用自如。
相较而言,此时魔种仍难逃‘暴发户’的特性,心性要求低,既不稳定,又不能控制入微,反之道胎对心性要求极高,一直精微而稳定,惜乎成长周期太长,除非顿悟,否则没捷径可走。
所以到了后来,魔种仍要开始向着精微灵妙的道心蜕变,以求更为稳定,完全开启元神灵性,方能更进一步,灵性入虚,包容乾坤,迈入返虚妙境。
在石之轩看来,这其实就是种魔诀下卷的主旨,而最终‘破碎虚空’的微妙意境,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绝非寻常文字所能详述清晰,只好微言大义,说得模模糊糊,玄之又玄。
然而在看到向雨田至今未能真正踏入‘破碎虚空’一级,石之轩就知道,种魔诀的下卷很可能不算完善,毕竟从无人练成过,一切都是前辈们的臆想。
且由魔入道最重开悟,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绝非死板的依照某种秘籍就能一路顺风的练到‘破碎虚空’。
而身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向雨田也得负责给螃蟹挑刺,多半是一边修炼验证种魔诀,一边加以完善补充。
当然,这个就不关石之轩什么事了,而种魔诀虽好,可最让他看重的,反是最邪恶的第六篇。
此篇大合魔门一贯损人利己的作风,方法是另寻道体,再由自己亲手种魔,绝对控制下于道体死亡前的刹那,进行窃种的功法,据之为己有。
须得自身先修炼到类似元神出窍的境界,才有资格培育魔种,借鼎播*种,控制鼎炉。
再找个天资卓越,禅心坚定的正义之士,作为练功的『炉鼎』,修此功者,必须潜进对方心灵深处,历经种种变异,播下魔种,由无至有,大法始成。但俱是在茫不可测中,风光无限,有如大自然无穷景象,时而天晴风和,日照月映;时则阴云密雨,雷电交加,七情六欲,变幻难测。修练大法者,譬之怒海操舟,一不小心,受『炉鼎』情风欲*潮的狂击,舟覆人亡,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万劫不复,形神俱灭。一旦功成,则「炉鼎」必定精枯血竭而亡。
石之轩感觉,此法能否大功告成,关键在于种魔者和炉鼎双方的火候。
首先身为大魔头一级的种魔者,不仅要有类似元神出窍的修为,且要有克制魔念,道心萌发的心境,也就是所谓的‘明心见性’,否则肯定会顶不住炉鼎心灵深处的万象纷呈而元神湮灭。
其次就是炉鼎的火候,必须是天资卓越,禅心坚定的正义之士,但最好不要太老,太老了身体的生命活力就不足了,约莫在二十至三十五岁这精气勃勃的黄金阶段即可。
还有就是炉鼎的道心禅心的境界,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
炉鼎禅心境界太低,未能开发自身的元神灵性,即使给其种魔,也不能顺利形成极具灵性的魔种,风险既大,还白费功夫;
反之炉鼎道心境界太高,则种魔者的元神潜入进去,不过是给人家送菜罢了。
石之轩自忖,凭他的道境,对付向雨田全神贯注的魔种,或许把握不大。
但若是赤尊信或未曾在风行烈身上练成魔种的庞斑给他种魔,他保证举双手欢迎,然后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毕生精气神及武道感悟吸收的一滴不剩,纳为己有。
说不定反过来石之轩还要在他们的精气神凝成的魔种中挑三拣四,反复精炼提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从本质上来说,这种魔之法属于元神层面的另类阴*阳*双*修,生死置换。
种魔者贡献出修炼到至精至纯的魔功死气,炉鼎则献出先天元神的神气灵性,在炉鼎体内,死气神气交汇,共同孕育出一颗灵性十足的魔种胚胎。
然后种魔者将自身精气神完全融入魔种胚胎,彻底生成魔种,并借助炉鼎的精气神将魔种培育壮大,更在炉鼎死亡的一瞬间所爆发出的无与伦比的生机之中,将魔种化死为生,成就道胎。
于种魔者而言,这就是完成了元神的再生,恢复最盛时的生命活力,且境界更上层楼。
当然,理论上来说,在成就魔种胚胎之时,炉鼎也可以与种魔者争夺魔种胚胎。
若是炉鼎在与种魔者的心灵及精神层面的交锋中获胜了,就可反过来将种魔者毕生的精气神修为功果纳入己身,一步登天至魔种大成境界。
可惜能够种魔成功的种魔者,无不是大智大慧之人,肯定会提前使出种种卑劣手段,使得炉鼎心生破绽,在关键时刻不能全心全灵的争夺魔种胚胎。
而从精气神层面算来,最后融合魔种的种魔者或是炉鼎,均非以前那个单纯的种魔者或是炉鼎了,而是由种魔者和炉鼎共同孕育出的一个新生命,拥有全新的精气神!
也就不存在精气神是否纯粹的问题!
这才是庞斑种魔成功之后,忽然从老爷爷变成小青年,从将自己老婆送人到主动去调戏别人老婆的根本原因。
同样,这也是石之轩看重种魔诀的原因,若是操作得当,足可让人一次又一次的重回十八岁的天空,已算是另类的长生不老。
与此相比,帝释天那掺了凤血的圣心诀虽能长生,却不能不老。
此世的四大奇书,神秘之极的【战神图录】且不必说,而【长生诀】、【慈航剑典】及【天魔策】此三者,对于明悟金丹大道及剑心通玄的石之轩来说,【长生诀】及【慈航剑典】或许可有可无,但【天魔策】之中的种魔诀这种另类道路却是最让他耳目一新,启发之大,超乎想象。
更妙的是,他曾今的许多想法都可藉由种魔诀进行试验,一旦有成,足可获得让此世所有修行者匪夷所思的成果。
在这个充满灵性的世界,他从来没想过死守着种魔诀的狭隘限制,且有把握将种魔诀运用至超乎其创始人及向雨田想象的程度。
数日后,石之轩返回了北周境内,准备开启此世的政治投资,并为更广阔更诡秘的修行路埋下棋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锁魂秘术
月明星稀,殿阁深深。
鲁国公府正堂漆黑一片,唯余一处仍有火光闪烁。
灯盏之旁,宇文邕正聚精会神的伏案批阅文牍。
他肩宽臂长,身形雄阔,仅是静静安坐,便予人稳如山岳之感,且不足双十的面庞尽是沉静大气,扫视文牍的双眸不时有灼灼精光一闪而逝。
时近半夜,宇文邕终于批阅完所有文牍,不由起身来到后院凉亭之中,仰望着九天冷月,心思莫名。
其实他很清楚,刚刚那些文牍,他批不批都一样——而今正值宇文护权倾朝野,任用私人,人浮于事,即使他将用心批阅过的文牍发放下去,也很难将其中政务落实执行。
他如今入朝担任的大司空一职,虽说位高名尊,却只主管工部杂物,在这南北动荡的时局,唯有军权为首、吏权次之,而工部主事实则地位尴尬,无甚实权。
原本凭着他是皇帝亲弟弟,爵至鲁国公的名位,其实就算他待在官位上混吃等死,也没人多说,且还正随了宇文护的心意。
可他却不得不为包括皇帝在内的自家兄弟几个的性命担忧,亦不敢给宇文护任何借口罢免或贬斥他……
“呼……”
一阵凉风吹过。
宇文邕忽觉浑身汗毛直立,背心如遭针扎,当即毫不犹豫的转身一掌击出,迎住了来袭的一只白皙拳头。
“蓬!”
劲气交击。
宇文邕触电般跌退三步,脸上红芒一闪而逝。
抬眼望去,一位身着白底黑纹儒服的潇洒士子映入眼帘,宇文邕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敝府,袭击本公?”
顶着裴矩马甲的石之轩淡淡一笑,悠然道:“在下河东裴矩,久闻鲁公文武双全,雄才大略,特来拜会!”
宇文邕皱眉道:“河东裴氏?……既是名门望族之士,该当通达礼仪,欲要拜访本公,为何不堂堂正正的入府请见,反而夤夜潜入?
且如此偷袭本公,更非君子所为!”
石之轩不以为意,徐徐道:“若是在下打着河东裴氏的名号公然前来拜访,恐怕鲁公未必敢于赐见吧?”
宇文邕眼中精芒一闪,明知故问道:“裴公子何出此言?”
石之轩沉声道:“鲁公明哲保身,韬光养晦之策固然高明,却也不免将有心效力之士拒之门外,如此势单力薄,何日方能铲除尖佞,肃清朝纲?”
宇文邕冷笑道:“听裴公子此言,莫非此来是有意投效本公嘞?”
石之轩怡然道:“虽不中矣,亦不远矣!”
宇文邕心里稍稍惊讶,却又极具戒备,面上仍不为所动道:“裴公子出身名门,本就可蒙荫入仕为官,若想求得高官厚禄,本公亦可向陛下或晋公(宇文护)代为引荐。
公子又何须夤夜前来捉弄本公?”
石之轩毫不意外,“在下来的突兀,鲁公信不过在下亦属常理……”顿了顿,忽然语出惊人道:“鲁公有所不知,晋公已决意毒死陛下,转立鲁公为帝!”
宇文护神情巨震,目光闪烁。
其实此事他早已隐隐然有所猜测,原本宇文护立当今陛下为帝,正是因为看中陛下温文儒雅,然而陛下却并不如宇文护所想象的那般懦弱无能,在处理事务中逐渐显露出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才干,周围逐渐集聚起一批老臣元勋,并致力于富国富民,在百姓中也威望日高,隐隐遭到宇文护的忌惮。
前些日子,宇文护貌似诚心实意的举行“归政于帝”朝议,把除了军权以外的所有权力都交还给陛下。
精明之人尽皆怀疑此乃宇文护欲擒故纵的试探之举,却不想陛下掌权心切,竟照单全收,想来已然引起宇文护的疑惧及不安。
多年来宇文护军权在握,毒杀皇帝,擅行废立之举已非首次,此次未必不会故技重施……
心念电转间,宇文邕已对这消息信了六七分,但却沉稳如旧道:“晋公一向精忠报国,岂会暗害君上?
裴公子切莫相信道听途说之语,本公也当公子从未说过刚刚的话……”
石之轩只从他话语软了下来,就知他真正心意,此时并不接话,反而微笑道:“在下略通观人之术,今见鲁公确有帝王之相。
然晋公一日大权在握,鲁公即使登极为帝,一日亦只是提线木偶而已,但有违逆晋公之举,立时便步了两位兄长的后尘。
请问鲁公,于心何甘呐?”
宇文邕脸颊抖了抖,皮笑肉不笑道:“裴公子言重了。”
石之轩却反而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赞叹道:“鲁公一言一行,滴水不漏,果是深谙帝王之术,大周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如此在下更坚定了投效鲁公,建功立业之心!
不过,在下亦明了,如今鲁公身处潜龙勿用之局,不好接纳在下……
三年五载,在下还等得起!”
宇文邕面色变幻,终是不咸不淡道:“呵呵,裴公子可高看本公了。”
石之轩深知阴谋家、政治家肚里千回百转、口上正直善良的尿性,此次只消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烙印即可,并不逼迫太过,便道:“原本在下暗中观察鲁公一年,今日投效鲁公麾下,该当在今后半载内暗中护卫鲁公,亟待鲁公顺利登极大宝……
不料在下师门近来有事,召唤在下尽快回去,且此次一别,少则三年,多则五载,在下难以返回鲁公身边……”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金币,扔给宇文邕,才继续道:“此乃在下信物,若是鲁公有事召唤在下,可派人将此信物送至吾伯父裴诹之手中,在下自会尽快赶来!
告辞!”
话落拱手一礼,转身向着院墙迈步,那金币不过是他用一块金子随手捏成而已,即使宇文邕将之扔掉也无甚可惜,倒是其中附着的暗手颇费了他一番功夫。
宇文邕忽然开口道:“裴兄留步……”石之轩闻言转身静静望着他。
宇文邕饶有深意的道:“裴兄刚刚所言,曾暗中观察本公经年,本公竟从未发觉,可想而知裴兄武功深湛无比……
既如此,裴兄何不直接出手除去那擅权霸政、祸国殃民之徒,还大周上下一个朗朗乾坤哩?”
石之轩双手一摆,无奈叹道:“若是有机会与那人单打独斗,在下自会殊死一搏,为鲁公除此心腹大患。
可惜那人手握雄兵,出入均有大批高手及数百甲士随行护卫,在下怎会不智到去以卵击石,白白送死哩?”
宇文邕忽然道:“前些日子,北齐皇帝高洋遇刺身亡,听闻是魔门补天阁的高手所为,不知裴兄是否有门路……”
石之轩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让鲁公失望了……在下并不认识此魔道高手,且在下反而十分怀疑此人或许并非魔门中人。
裴氏族中对魔门各派略有记述,其补天阁一脉断绝传承已然百多年,又怎会忽然冒出一个绝顶高手?
此间颇有耐人寻味之处,鲁公切不可轻信魔门中人!”
宇文邕拱手道:“多谢裴兄提醒!”
石之轩拱手道:“鲁公保重,在下告辞!”
宇文邕伸手虚引,“裴兄慢走……”
石之轩微笑转身,徐徐迈出几步,才倏地跃身而起,横空疾速纵掠几次,消失在黑暗之中,似是向着院墙而去。
宇文邕左手食中二指夹着他所留的那块金币,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只见金币精致细腻,一面刻着一枝梅花,一面则以阳文铭着四个篆字。
“‘经天纬地’?……呵呵,口气倒不小!”
跃出院墙之后,石之轩绕着院墙外围疾行片刻,到了一处偏僻角落,才隐在黑暗中伫立不动,瞑目凝神,似在遥遥感应着什么。
片刻后石之轩忽而一笑,又翻身潜入院墙。
沐浴在月光下闭目思忖良久,宇文邕终是深深叹了口气,迈步回了卧室,并招来数个精锐亲卫守在门外,夤夜护卫……
躺在榻上,宇文邕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那枚金币,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久久难眠,直到夜晚过去大半,才模模糊糊的睡着。
然而诡异的是,宇文邕手中仍紧紧捏着那枚金币。
须臾之后,床底无声无息的闪出一道人影,幽然靠近了宇文邕……
睡梦之中,宇文邕耳灌入一阵山呼海啸,高居金銮殿首,他正一身龙袍,端坐龙椅,睥睨群臣,殿下右首正是让他忌惮乃至恐惧的堂兄,晋国公宇文护,而左首一人穿紫服绯,头顶宰辅官纱,竟是之前仅仅见过一次的那个裴矩……
凌晨天蒙蒙亮,宇文邕就被亲卫唤醒,起床梳洗,准备上朝,让他稍稍奇怪的是,昨夜明明劳心伤神,且睡得很晚,此时却感觉精神奕奕,身心精力勃勃,蠢蠢欲动。
不过,联想到那个让他回味无穷的美梦,他便暗暗嘀咕: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天降大任,必有先兆?
莫非那个裴矩,真是本公的肱骨之臣?……
提着歃血剑奔行在荒野之中,石之轩隐在斗笠下的面孔难掩疲惫,嘴唇稍显苍白,眸中黯淡无光,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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