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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9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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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需仙庭法宝再出,形势说不定立可逆转。

苏璇枢正想到此处,忽觉面前一黑,原来是空中有一山横空,摭云蔽日,正是那无极山到了。

第1638章五常如山谁增减

就在原承天力抗天罗旗之时,于苍穹界中,五越向索苏伦问道:“若有一山压来,力不能承,又该当如何?”

索苏伦道:“既然力不能承,避之为上策。”

五越便笑道:“世间诸山可避,唯此山难避,我将此山好有一比,就好似魔界亿万苍生,你若避此山,就断送魔界前程,魁神亦要一意孤行吗?”

索苏伦敛容道:“既是如此,索某便是万死,也要力撑此山,只是那究竟是怎样的山峰,却是避之不得?又有这偌大玄妙。”

五越叹道:“那山叫做无极山,此山不打无名之人,亦不打无罪之人,你既有名刻于山上,则你无论身处昊天何地,此山总能寻到你。而你若是跨界逾域,千方百计逃避此山,则你的亲朋故旧皆遭天惩,那凡夫就减十年寿命,仙修者永世不可轮回。”

索苏伦动容道:“不想这仙庭之宝如此厉害,不知是何人制出这样的法宝来,若是有人自私自利,不顾忌他人,一心一意只想避之大吉,则其亲朋友旧,岂不是无辜之极?”

五越道:“若世间真有这般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恶徒,则是神仙亦难下手。如今这世道,本就是诸恶横行,窃国者为诸候,为善者反遭劫难,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索苏伦叹道:“可惜承天绝难如此行事,原来那仙庭也是欺善不欺恶的。”

五越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索苏伦道:“既然承天绝不会避开此山,却不知他因何由得知无极山玄机?又怎知他若一避,便令无辜者遭劫。”

五越道:“那山自有玄机,非身受者可知。”

二修此论未罢,界外原承天已将定身珠绰在手中,那无极山摭云蔽日,沉沉的压了下来。

当那无极山还在大罗青光中时,原承天耳响起一声声梵唱,其中夹有无数哀鸣,且有无数人影闪动脑海之中,皆向原承天陈述不休。

那诸人皆抢着说话,自是嘈杂之极,哪里能辩出因由来,原承天细辩诸人身影,皆是亲朋故交,个个皆识,就有一名中年修士向前,张口发声,倒也清晰可辩。

此修道:“承天,我乃顾沉舟是也,因我与你相识,故而无极山压向你时,顾某亦遭其劫,只因我本是仙修之士,故而此刻虽为凡躯,但却无法轮回,此一世完结,顾某烟飞灰灭,形神俱散,与承天再无相见之日了。又因我刚刚转世,已为凡俗之身,则被仙庭减我十年寿算,那凡俗寿限本就屈指可数,又减去十年,想来已是来日无多了。”

原承天听到此言,由不得全身生出冷汗。

那顾沉舟又喃喃念道:“我顾某与你一世为敌,只因一念之错,怜你拯世不易,哪知就变成你的故友了,那无极山你若是百计闪避,顾某便无前程可言。我身边诸人,皆是你的亲朋,想来皆如我一般。”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承天自当力承此山。大丈夫虽可避难,不可避责。”

顾沉舟转忧为喜,道:“好一句大丈夫虽可避难,不可避责,只是那无极山压来,实有五大考验,你但有一念之错,则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原承天叫道:“怎的叫做五大考验?”

哪知顾沉舟说罢此言,转身便走,而其身边诸人也齐齐没了声音,原承天缓过神来,唯瞧见天空灰暗之极,那无极山正缓缓冲出大罗青光,冲进了仙风之中。

原承天本以灵气化柱撑住了昊天印,又以小我仙风敌住了大罗旗,如今见无极山压来,只好凭自家法宝,另施手段来迎。

于是先将太一弱水一滴,向空中祭去,哪知那水幕刚刚形成,便有一道身影掠来,将双手一划,赫然将那水幕划开了。

太一弱水本是天下至御之物,此修有何神通,能划开水慕?原承天凝目一瞧,见那修士形容古怪,腰下是盘根错节的一截老树,腰上则是兽身兽首,四肢如同枯枝一般。

原承天道:“道友是谁,今日却来害我?”

那修士道:“你莫问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既修成大道,又见你体内凝成千杀劫果,可见不知诛了几多灵兽,妄取了世间多少仙花灵草,似你这般不仁,难怪要被无极山打压。”

原承天道:“承天乃世尊分魂,当年仙庭大乱之中,自然诛杀无数逆反兽禽,遂有这千杀劫果,试问仙庭兽禽作乱,在下身为世尊,就要眼睁睁的瞧着诸逆诛仙庭诸修不成?而我前世固然是丹修一名,耗用灵草无数,今世却少取外物,但制灵丹,只用来救人罢了。难不成前世罪过,今世亦要承担?道友洞彻天机,想来一探便知。”

修士默然片刻,又道:“难不成你今世不曾诛杀兽禽已为己用?当初玄焰谷中,道友杀生可谓不计其数了。”

原承天点头道:“当初我道心混沌,又因修行不足,遂取谷中灵兽而用之,此罪实不可饶。”

修士道:“既然你知错了,且当初你毕竟只是灵修境界,所杀亦是有限,而其后则禀天道之修,不再妄行杀伐,便加你千岳之重罢了。”

说到这里,将双手一并,太一弱水的水幕就合了起来,于此同时,原承天便觉左肩一沉,果然有千岳之力。

此修身影一闪而没,水幕之上又现一道红袍修士,生得方面阔耳,正气凛然,来到弱水处,就要伸出双手,要划开水幕。

原承天有了刚才的经验,忙叫道:“道友,我有何过错,你也要害我?”

红袍修士声若洪钟,道:“我听闻你是不义之徒,特来向你问罪,当初洪郎可曾因你而死?”

原承天摇头道:“洪朗实为天下人而死,若非洪朗慨然赴死,则失魂虫难破,天下不知又有几人遭劫。承天自知愧对洪朗兄,但道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红袍修士这才转嗔为喜道:“如此说来,你反倒是义士了。”

原承天道:“唯洪朗兄为天下义士,承天实不敢当。”

红袍修士道:“当初冥界将倾,道友亦曾略助一臂之力,此事我怎能不知,但为天下者,皆可算得一个‘义’字,在下适才以言语相戏罢了。不过既来这走一遭,却不可空回。”

说到这里,将手一拍,原承天右略略一沉,却只有一岳之力罢了,对原承天而言,实是无足轻重。

红袍修士方去,又来了位白袍修士,此修相貌出尘,俊逸无双,上前便是深深一揖,执礼甚恭,慌得原承天急忙还礼不迭。

那修士道:“天地失却妙韵两道,故而世人皆不知礼数,唯道友自仙修以来,待人接物,无礼不行,尊卑分明,端可称得上谦谦君子。在下本是勉强到此,既是来了,好歹替道友略分重责。”

说罢将手一拂,原承天左肩一缓,那千岳之重竟去了一半,顿时觉得身轻如燕起来。

原承天此刻方悟,这接连来的三位修士,前来问责之事,是为“仁义礼”三项,自己初踏仙修之术,因心智蒙昧,诛杀不少,故得千岳之罚,但于“义礼”二项,自己当为世人楷模,故而于义字只是略重一岳,而于礼字则反释五百岳之力了。

其后白袍修士遂去,果然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白袍修士身影刚刚消失,又来了位灰袍修士,此修形容落拓,左手持书一卷,右手持玉尺一根。原承天瞧其相貌,不由暗暗惊讶,原来此修相貌与散介生有七分相似之处,见到原承天缓缓一礼,便坐于水幕之上了。

原承天道:“散道友因何来此?”

灰袍修士愕道:“我却不姓散,亦无名姓,我今日本不欲来此,既是来了,就与你说句话便走。”

原承天道:“在下自当洗耳恭听。”

灰袍修士道:“如今那世人只知强横为用,却不知天下之事,无智不可行。智术从何而来,自然是要从这书中去寻。奈何那修道者只知寻那天材地宝,炼那强积法宝,却不知修行之妙,那凡俗之辈更是利字当头,视书卷为粪土一般。”

原承天叹道:“世风虽是如此,但若耐心教化,日久自可见功。”

灰袍修士点了点头,喃喃道:“早说过我不必来,道友自修大道,常常跨境诛敌,若只凭勇力,又怎能如此?若说道友为世间第一智者,想来亦不算大谬了。”

原承天惶恐之极,忙道:“世间胜过原承天者斗载斗量,别的不说,便是五越首禅,魔界魁神,亦可为在下之师。”

那灰袍修士哈哈一笑道:“你怎不提九珑仙子?”

原承天面色一红,道:“着实需要避嫌。”

灰袍修士笑道:“五越,魁神各有所长,亦各有其短,但道友只需见到他人的一点好处,就深自谦恭,常以他人为师,便是这份雅量,亦非智者而不为。”

原承天道:“道友过誉。”

灰袍修士初来时满面愁容,此时却渐渐欢喜,忽的立起身来,道:“也算来过一回了。”说到这里,也不行礼,也不辞行,就此扬长而去。

原承天细细辩来,自已身上既不曾增加份量,亦不曾减去一分。

灰衣修士刚退去,一名锦袍修士翩然而至,来到面前就将弱水一分,原承天抬头一瞧,见那修士赫然就是林鹤真,心中不免一沉。这是仇家寻上门来,又怎有好事?

第1639章铁肩担责莫问故

原承天戟指喝道:“你这恶人也敢来害我。”

林鹤真哈哈大笑道:“原承天,你也有今日!你既然落在我林鹤真手中,我又怎能饶你。杀身之仇正可今日来报。”

原承天心中疑惑之极,无极山以世间五常来责,端得是厉害之极,那修士一生行事,但有行差步错,到了这无极山来,必有因果。

自己一生行得正,立得直,于仁义礼智四常上也要承受五百岳之力,想来这世间芸芸众生,若到了无极山下,定然是九死一生。

论林鹤真出现的顺序,应当是合着一个“信”字,但此事却古怪之极,那林鹤真滥情好色,实是无信无义的小人,又怎能有资格来责他?

而自己一生最讲然诺,回视前尘往事,哪里有一处误人?

于是便道:“原来你是公报私仇而来,与你这等无耻小人,又有何话说。”

林鹤真却停了双手,笑道:“世间偏有你这等人,自以为仁义道德,行事无偏,就拿自家法度来约束旁人。我林鹤真虽是好色,但对每一位女子,皆是殷勤备至,诚心无二,与她在一起时,心中只想着她。那些女子亦无怨言,试问我林鹤真何罪之有?”

原承天冷笑道:“好一张利口,这便是天下滥情者的无耻借口了,此论不值一辩,当初我既能诛杀了你,今日便再杀你一回,便是天降大劫来,我原承天也绝不后悔。”

林鹤真忙摆手道:“慢来,慢来,你说我滥情,我却说你无信,你可知这世间女子,又有多少为你黯然神伤?”

原承天饶是心胸广大,此刻也生出无名火来,怒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林鹤真哈哈笑道:“你说我胡言,我却不服。我只问你,你可知猎风对你情苗暗种,当初你与九珑重逢,那猎风珠泪暗垂,可不是你的错?”

原承天不由哑然,“啊”的叫了一声。

他对猎风固然是坦荡无私,但猎风心意,他怎能不知?若说猎风为他伤心难过,倒也不能说的是无端指责。

他心中忖道:“此事甚奇,我对猎风虽是心中无愧,但猎风情伤是实,这件事又是哪里出了错?”

林鹤真见原承天哑然,更是得意,又道:“还有那无边海依巫,本是无忧无虑,可自从遇着你,却从此愁眉不展,可不是你的过错?”

原承天心中忖道:“他明明是满口胡柴,可我偏偏说不过他,猎风也好,依巫也罢,固然对我有情,但我自知心中只有九珑一人,何曾对她们假以颜色,想来只是她们多情罢了。但若说她们因我心伤,却也难说是错了。”

林鹤真得意洋洋,用手指着原承天笑道:“你到此刻,也不知你错在哪里?”

原承天诚心请教,便道:“我原承天到底错在哪里?”

林鹤真道:“那世间女子皆是多情,你若不能许她伴她,就该离得远远的,这才是道理,我林鹤真虽是滥情,但对每一位女子,皆是诚心诚意,一心只想讨她欢喜。这样论起来,你反倒不如我。”

原承天心中不服,又不知从何辩来,只好冷哼一声。

林鹤真又道:“这世间有些男子,总觉得自己正直无私,但若遇美色,哪怕言语行动上不敢越雷池半步,但心中总免不得痴心妄想,希望全天下的女子都恋着他才好,如此也好显出他的本事来。别人越是为他伤心,他越是欢喜。原承天,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也是这般。”

原承天心中叫道:“我是不是也是这般?我是不是也是这般?”

林鹤真正色道:“那世间女子,最聪慧不过,哪怕你不言不行,只需心中有意,神情中自然就会流露出来,那女子又怎会不知?你心中欢喜,却不肯向前半步,既怕她知情,又怕她不知道,这般行径,比那滥情尤自可恶,那无极山不来打你,又来打谁?”

原承天脑中“轰”得一声,心境几乎崩溃,林鹤真所责听来无稽,可细细想来,却竟有几分道理。自己一生所遇女子甚多,为他情伤者似乎亦是不少。无论自己是不是林鹤真指责的那种人,既有人为他情伤,想来总是自己的错。

他心思电转,回想前尘往事,将那一幕幕场景尽数想来,忽的心中一动,叫道:“错了,错了。”

林鹤真道:“哪里错了。”

原承天叹道:“那世间女子,或慕男子才德,或慕男子相貌,此为女子的本性。唯恨那世间对女子有种种约束,使那女子便是欢喜一人,也不肯轻易流露出来,既是不言,他人何以得知,就此酿成种种悲情来,我原承天错就错在耻于言情,便是明知对方有意,却不肯出言解劝,就此误了对方终身。若无极山以此来打压我,原承天实无怨言。”

林鹤真哈哈大笑道:“你既知有错,那无极山可不是要将你打得烟飞灰灭,也可一消我心中之恨。”

这时那无极山果然压将下来,原承天见此山压来,不闪不避,心中道:“若天地认为我有负猎风,依巫,便来打我个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心思电闪间,无极山已压到头顶,只听“轰”的一声,那山却化成一道轻烟,就此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林鹤真目瞪口呆。

原承天见此情形,不由惊讶之极,却见林鹤真面孔一变,化成一名麻衣修士,这修士含笑道:“原道友,适才相戏之言,切莫放在心上。”

原承天不知其可,又是“啊”的叫了一声。

麻衣修士笑道:“那世间最大的冤屈,无非是无端指责,莫须有的罪名。原道友既然连此亦可承担,则无极山又怎能压得倒你?那世人最怕的就是担责,但有过错,总想尽数推到他人身上。世人皆知原道友忠情忠义,最重然诺。却不知原道友最大的好处,却是遇事争先,有担当,不回避。”

说到这里,麻衣修士深施一礼,就此飘然远去。

原承天怔在那里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心中暗叫惭愧。此番考验,着实惊魂,若是此生有一件事错了,今日又怎能心底无私,又怎能避开无极山。

正在沉思,那大罗青光中有一道赤芒一闪,一柄丈长的法剑疾刺而来。

原承天心中叫道:“诛神剑!”

那诛神剑来的无征无兆,更不知如何抵挡闪避,而就算是当初在苍穹界中修行时,那世尊也只提及大罗旗,定身珠,却不曾说到诛神剑半字。

看来只有凭自身修为神通,力挡此剑了。

而此刻心中只所以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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