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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8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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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妇道:“你兄弟三人的仇家非同小可,此魔身怀无相魔功,太阴魔火,唯有一刀碎其心肝,方能阻其再度轮回。”
少年道:“娘,你也是痴了,你怀中的孩儿尚未出世,怎知他就是我的兄弟?”
美妇道:“若是女孩儿,你便用这把刀将她杀了,唯有如此,她的怨念方能凝结于此刀之上,到时遇到那魔头,方能助你诛敌。”
索苏伦听到这里,心中揪然不乐,原来这美妇的仇家便是自己,这美妇生了三个孩儿,便一心只要报仇。这也就罢了,原来那未出生的孩儿,竟也成了这美妇报仇的工具。细细想来,怎不心寒。
索苏伦暗道:“既是我未来的仇家,我此刻便来个斩草除根,否则此院之中,日后必有煞星诞生,实则后患无穷。”
但瞧那美妇身边的少年,不过五六岁罢了,满脸稚气,好不可爱,真要动手诛杀,哪里又能忍心?
而那美妇背后的孩子,也只是刚刚足岁罢了,正在那里吮着指头,牙牙学语,索苏伦便能狠下心来诛尽天下人,又怎能向这婴儿动手?
索苏伦道:“总不能三个孩儿皆是杀星,等我弄明白谁是我日后对头,便狠心将其诛杀便是。”
正在沉吟,忽听到院中磨刀声又起,索苏伦低头再瞧,那美妇与少年赫然不见了,院中只有一位垂笤少女,只有六七岁罢了,正在那里低头磨刀。
索苏伦心中奇道:“这少女莫非就是当年美妇腹中所怀?可惜偏又是个女子,只怕要被他哥哥杀了。”
那少女虽是身量未足,却生得明媚动人,小小年纪,就有十分丽色,若是长大了那还了得?
索苏伦细细瞧去,这少女的相貌与煞月竟有几分相似,心中自是震惊之极。
他心中大叫道:“怎的变成了煞月,难不成那少年便是我。这美妇就是上届魁神?”
那少女磨了一会儿,便以指试其刀锋,喃喃道:“哥哥,你既然要杀我,我少不得先下手为强,先杀了你再说,那个魔头,便交给我来诛杀。”
这时索苏伦面前景物忽变,心中更是困倦之极,只想大睡一场。但也不知怎么,就觉得心生恐惧,又哪里敢真的去睡。奈何那眼皮沉重如铅,怎样也抬不起来。
正在这时,身边沙沙声响,冷气袭人。索苏伦强自挣扎,也只是微微睁开双目罢了,全身上下,自是动弹不得?
这一瞧下非同小可,原来那少女就立在床前,手中持着那把磨了又磨的快刀。
便听少女喃喃道:“哥哥,你仙基本不如我,若想报仇,只怕是妄想了,唯有我才有法子,替爹娘报了此仇。”
索苏伦这时才明白,自己果然便是这女子的哥哥。虽然这情景变化离奇,但索苏伦只当是真,而心中所思所想,也变成这哥哥的心思。
他极力叫道:“妹妹,娘在世时说的明白,你若是女子,就该由我来杀了你,将你一身怨气凝于刀上,方能诛杀大仇。”
奈何无论他怎样叫喊,哪里又发出声音来。
少女声音忽的转柔,道:“哥哥,我知道你对我极好,可惜你身为男子,怎能接近他?倒不如让我去,我便去接近他,讨好他,以我十分丽色,说不定就可怀了他的孩儿,当初爹爹被斩为七截,我就替他生七个孩子,到时一个个诛杀了,岂不是比杀了他本人更为痛快。”
索苏伦听此计极毒,大叫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诛他孩儿,又怎是好汉?”
少女便像是听到他说话一般,笑道:“我本就是女子,自不是那好汉。哥哥,你说我的计策好不好?”
索苏伦只是摇头,仍是说不出话来。
就觉那冰冷的刀锋逼近脖颈,忽觉脖颈一凉,便知多了一道口子,此痛虽可忍受,但见到少女双目中的狰狞之意,索苏伦恐惧之极,全身都颤抖起来。
浑浑噩噩之中,他便想到:“我明明是她的仇人,怎又变成她的哥哥?我若是她的仇人,日后便要娶她为妻,被连诛七个孩儿,若是她的哥哥,今日就要丧命,却不知是做她的哥哥好,还是做她的丈夫后。”
然而无论是做这少女的哥哥和丈夫,恐怕都是天下最痛苦不过的事情,又怎能掂出孰轻孰重?
那少女割了索苏伦一刀之后,目光忽的一变,由满目杀气变成温柔可亲,见到索苏伦颈上血痕,由不得花容失色,惊叫道:“哥哥,是谁伤了你?”
索苏伦叫道:“自是你伤了我,难不成你竟不记得了吗?”不想这次倒是叫了出来。
少女又惊又恐,神情更是委屈之极,那泪水只在目中打转,却没流将下来。便听她柔声道:“哥哥,你待我极好,妹妹怎会杀你?我知道是有歹人来害你,你定是吓糊涂了。”便取发间丝巾,将索苏伦颈间伤口细细包扎起来。
索苏伦瞧那少女的神情,怎似作伪,心中叹道:“是了,这少女本性善良,只因生在此家,被那如山的仇恨天天逼来,竟似得了分魂之症,一人便是两人。”
便在这时,一名少年闯将进来,见到索苏伦受伤,少女立在床边,脸色立时一变,叫道:“果然被我料中,妹妹,你竟想先下手为强,杀了哥哥不成?”
少女惊道:“二哥,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怎会伤了自己的哥哥?”
那二哥生得虎头虎脑,听到少女不认,居然便是信了,笑道:“看来是二哥错怪你了,你向来温柔乖巧,便是喽蚁也不忍心伤害,又怎会起了歹意,伤我大哥。”
一步步走将来,似要来探看索苏伦的伤势,索苏伦瞧见那少年背后藏着一柄利刃,心中立时明白,这少年虽然生得朴实憨厚,却是内藏奸诈。
他心中叹道:“生在此家,谁能保持初心不变,自然皆是大奸大恶之徒。”
那少女犹不警觉,竟转过身来,替索苏伦拭汗,索苏伦心中发颤,一时间思忖不定。
只因若是向少女示警,少女若是得势,最终仍会杀了自己,若是坐视少年杀了少女,那如花美眷,就此天人永隔,亦是好不可惜?
正在那里天人交战,那少年已赶到床前,忽听他“哎呀”叫了一声,急急抬起左足,就见其脚底板上插着寸长的一根铁钉,这铁钉色呈乌黑,怎是好物。
少女这时转过身来,格格笑道:“可不是着了我的道?”提起手中刀,走过去就将少年杀了,又转目向索苏伦来瞧。此刻少女面上,哪里有丝毫温柔,一双杏眼倒竖,面孔扭成一团,端得是杀机密布。
索苏伦心中尽是苦水,摆手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少女格格笑道:“哥哥,我已想好了,我便斩你三百六十刀,每斩一刀,你心中怨念就多一分,到时你的怨念就凝于这把刀上。到时一刀刺进仇人的心窝之中,断然不让他再世为人。”
一步步逼将过来。
第1469章携手闯界证因果
索苏伦心中惊恐之意,实不知该如何形容,而悔恨之情,更是觉得集五界之铁,也难铸一错了。
若只是一生一死,又有何惧,惧的是那仇恨宛若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且又缠绵入骨,比那相思更重上三分。
正如索瓦耶所言,原来这世间的仇家,竟是越杀越多,到时候仇家满天下,便是寸步难行,免不得将一切罪孽,复归到自己身上。
索苏伦大叫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只管杀了我,将这世间仇恨,就此了结。”
少女冷笑道:“你说了结,便真的能了结?你既悔悟,我便让你好好活着,时时受那心灵的煎熬。”
索苏伦翻身而起,大叫道:“怎容你去害我子孙,只管来杀了我。”
忽地发现少女娇躯化为一道青烟,刹时就不见了,而身边床铺草屋,也齐齐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
再细细瞧来,原来自己以手支颐,正卧在一块山石之上,刚才情景,竟是一梦。
索苏伦叹道:“此梦好不怕人。”
坐在那里思忖良久,越想越是心惊,又极是庆幸,幸好刚才的情景只是一场梦境,否则情何以堪。
便在这时,听到山顶有说话之声,索苏伦心道:“这里究竟是何处,为何诸多古怪。”就循着声音,一步步走去。
转过一处山崖,面前现出一块平地,那平地上置一石桌,正有二人对坐弈棋。
那左侧之人鹰鼻细目,身材极高而瘦,瞧其神情,实有睥睨苍生,视天下人如喽蚁之势,偏又有三分悲天悯人之态。
而右侧之人,赫然就是原承天。
索苏伦见到原承天在此,心中已明白了八九,知道终于真正摆脱噩梦了,实有劫后余生之幸。
再瞧那棋桌边上,有三人伫立观棋,皆是形容古怪,气度不凡。
索苏伦何等灵慧,当即远远下拜,道:“魔界魁神索苏伦,今日携众飞升,志在问罪仙庭,特来这混沌秘境,拜见诸位大修,只盼略作加持。”
那鹰鼻细目的老者点了点头道:“你这一路来,所见何事?此刻有何感悟?”
索苏伦叹道:“因果二字,好不怕人。”
身边一位额上生角的古修道:“你身为魔界魁神,能悟出这因果二字,也算难能可贵。只是你魔界诸修,皆禀杀气而生,若让你就此放下屠刀,反失了你等的本性。”
索苏伦心中不宁,道:“却不知我等又该如何?”
生角的古修便道:“心中知道畏惧,当行则行,当止则止,也就是了。”
索苏伦心中豁然开朗,道:“多谢大修提点。”
这时原承天立起身来,含笑揖手,道:“索兄,我为求一胜,不惜求恳诸位古修,逛你入我天地残卷,此举实为戏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则个。”
索苏伦道:“原兄悲天悯人,仁德天下,此番良苦用心,索某如何不知?凡此种种,不过是怕我索苏伦误入岐途,问罪仙庭不成,反多惹仇怨,损了诸多魔众性命。原兄此举,又怎不是将我魔界诸修,亦视为苍生。”
原承天见索苏伦说出这番话来,自是又惊又喜。
这世间若论灵慧机变,他向来也只敬佩索苏伦一人而已,自己得天独厚,又努力奋进,却始终不曾将索苏伦真正比下去。
而索苏伦能有今日成就,全靠自身努力,这样的人物,无论是敌是友,都是终身之幸。
他走上前去,携起索苏伦的手来,向索苏伦一一介绍诸位古修。
那鹰鼻细目者正是古雕,额上生角者乃是古懈,其余二位,便是古猿与赤犰了。
索苏伦诚惶诚恐,一一拜见了。
老雕便道:“索苏伦,你既想借我混沌一角,安置你魔界诸修,我怎能不应你?难不成要让魔界诸修去搅乱昊天?只是你既来魔界,又怎能避世清修,享乐安稳。魔凡之仇虽未涉昊天,魔修恶名,却已传遍五界,若想让那昊天之众不来难为你,仙庭神执允你飞升,亦需你等魔众苦苦经营。”
索苏伦道:“自当唯大修之旨是举。”
老雕摇了摇头道:“那昊天之众,魔界诸修的性命与我何干?说不说在我,如何行事则在于你。”声音颇为严厉。
索苏伦既敬且畏,更是惶恐,低声道:“是。”
老雕转向原承天道:“承天,我本不想过问红尘之事,奈何你与索苏伦既然来此,又怎能让你等白跑一趟,索苏伦之事我既然应了,那断界之事,我也只好助你一臂之力。”
古猿知道老雕受誓言所迫,若去干涉红尘事务,总是有三分不愿,便笑道:“老雕,若是五界清平无事,谁也烦你?如今九渊大能蠢蠢欲动,背后莫非有九渊大帝的意旨?想来如今仙庭之中,有两位世尊分魂,令出多门,日后祸事不小。连大帝也是坐不安席了,你若不出,奈世间苍生何?”
老雕点头道:“九渊大帝此举,着实让我绽磨不透,莫非此人来来夺仙庭尊位,替那世尊号令天下不成?如今便是稽越了。”
古猿道:“我瞧那大帝,也是瞧着五界将崩,心中难免有一丝不安,以他身份,那心境只需稍稍一动,便是诸境不宁,若容他一意孤行,岂不是酿成大祸,到时大帝便是后悔,亦是来不及了。”
老雕叹道:“万事皆因世尊主魂之位,尚未定下,承天虽好,只可惜身不逢时,其出身也晚了些。”
古猿道:“值此风雨飘摇之际,正该老雕力挽狂澜。”
老雕笑道:“你也不必劝我,我既然应承了承天,怎会不助你?”
古猿笑道:“倒不是担心你不助他,实因大帝只知世尊,不知老雕,若知他有个你在,行事之时,也会颇多思量,便不会受那座下大能异兽蛊惑了。”
老雕本是满怀心事,被古猿一番言论,说的疑虑顿消,复又欢笑起来。
便对原承天道:“那断界之中,时空法则最是厉害不过,且离界诸多时空之宝,在那断界之中无法动用,好在我与仙庭时兽颇有交情,你只管去那断界之中寻人办事,任你在断界多中耽了多年,到时出来时,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原承天本来最担心的就是断界中的时空法则,生怕此一去倥偬数百年,再出断界,已是物是人非,岂不是怕人?既有时兽相助,自然不必担忧。
忙揖手相谢道:“既有时兽相助,便是千难万险,承天也可去断界走一遭了。”
老雕又道:“又有那断界的空间变化,分分钟就要杀人,任你无穷手段,也难逃这身首分离之劫,好在我有一宝,名叫定空珠,你取这法宝去,那断界空间法则便不会来害你。”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珠来,乃是指头般大小的一粒青珠,那珠光并不耀眼,只是内蕴光华罢了。
原承天忙将这青珠接在手中,口中连连称谢。老雕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便向索苏伦瞧了瞧。
索苏伦心中一动,暗忖道:“我魔界之众若正恶名,正当从此事着手,老雕以目视我,想来必是此意了。若是仙庭神执因我魔修恶名不来顾我,便是我魔众修成惊天神通,杀尽昊天诸修,也难逃天地法则,无计飞升仙庭。”
便道:“断界之中的时空两大法则的凶险既被大修抚平,索某便讨个巧,亦想助原大修一臂之力。”
古猿与老雕相视一笑,老雕笑道:“此子倒也乖巧,也罢,断界中的凶险,又怎能仅仅是时空法则,九渊大能既能打通断界,少不得会派异兽去走一遭,承天若能得你为助,我也放心许多。”
原承天更是大喜,那索苏伦惊才绝艳,又怎会比自己弱了,自己若能与他携手,就算遇着魇龙,戾凤,亦可周旋一二了。
于是原承天便道:“既得大修垂青,惊动仙庭时兽,又赠此青珠,承天万般感激,亦难以言表,如今因我座下侍将,已入断界之中,承天归心似迹,这便告辞了。”
老雕道:“那断界无处不在,又彼此通连,何必远赴北原,我这混沌秘境,亦有那断界入口,我便送你等二人一程。”
原承天与索苏伦相视而笑,老雕果然被古猿一番话说动,要与那九渊大帝一较高下了。此事虽不曾泄之于口,原承天与索苏伦辩细入微,又怎能瞧不出?
老雕立起身来,伫立良久,忽地目发精光,便将袍袖一展。就见袍袖拂处,现出一道裂缝来,裂缝之中波诡云谲,诸种界力纠缠,果然是一处断界入口。
那断界裂缝本是天地生成,且若无裂缝绽出,断界便是无迹可循,但老雕探查片刻,就探知断界所在,又随手开了一道入口,这般神通,与世尊造化的手段,虽是大相径庭,亦是在伯仲之间了。
古猿道:“雕兄既然出手,我老猿又岂能袖手,我便送你二入这断界,你二人入界之后,只管前行,我自有手段,送你等去北原那处所在。”
原承天不及称谢,古猿双手捉住二人后心,向前一送,原承天与索苏伦身不由已,飘飘然而入断界,那断界入口处虽是界力纠缠不休,早被古猿一喝而开,自然是平平稳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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